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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来不及长大就半路夭亡的事,高门大户里是屡见不鲜,如陶氏这样家门清静的还要防着意外生病夺去孩子的性命,更不要说昌荣郡主那最想要儿子开枝散叶的府里了,黎浩身边的姨娘通房现在还没停了避子汤,可再等两年,郡主下令来,陶沁瑶总要防备着庶子的出身,单只一个儿子,怎么够?如今陶沁瑶也只能宽慰自家姐姐:“我年轻力壮,身子骨向来好,又有盛嬷嬷悉心照顾,姐姐你就别操心了!”
话虽如此,可陶氏又怎么能真正放下心?偏这种事又是无法可想,只能暗自为妹妹提起了颗心。
陶沁瑶心里也不是真就半点都无所谓的,婆家的日子如履薄冰,对比当年闺中千金那自由畅快的日子,简直就跟前世一样,嘴里说着叫陶氏放宽心,到底忍不住黯然了脸色。莫含章想起自家那些糟心事,和陶沁瑶何尝不是一样?婆婆难缠,小姑麻烦,他家他前世还亏欠了俞锦妍儿子一条命,最后同归于尽,却是比陶沁瑶的情况还要糟,陶沁瑶在一边陈情的时候,每一字每一句,都如一把刀子,戳进他的心里,叫他想起从前做过的事,羞愤难堪。
黯然烦心的两人,加上为妹妹小姑操心的陶氏,三个人围坐一块儿,却再没了开始满场欢笑的愉悦,一时寂静无声的水榭中,只见的壶中茶水青烟袅袅,却是一片凝重。
最后还是陶沁瑶先笑起来:“瞧我,今儿姐姐这样大好的日子,我都说的什么话,尽破坏这好日子了。”打起精神,和莫含章说笑起来,“我听说你家莫大人又要升职了?这可是好事啊,回头等正式确立下来,你可要请我过去喝酒,我也不白喝你的,定给你包个厚厚的红包去。”
莫含章知道她是有意活络气氛,也挤出笑来,欢快道:“这是当然,若得你吉言,我家大爷真的升了官,我定备了酒菜,请了戏班子邀你看去!”想起上次在顾侍郎家,陶沁瑶却是不怎么喜欢看戏的,又加了一句,“我们自己再单独开一桌,我让你请女说书先生来,咱们听说书。”
陶沁瑶果然笑起来:“这可好,那些个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出能入眼的,早就腻了,还是锦妍你了解我,可说好了,到时候得请说书的来。”
陶氏便摇着头:“你说你,都快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改不了这爱热闹的脾气?!”陶沁瑶吐吐舌头,嘿嘿傻笑。陶氏问她:“我倒是听我家侯爷说过莫姑爷可能要升官的事,可你怎么知道的?是妹夫告诉你的?”
陶沁瑶摆摆手:“他从不跟我提外头的事,哪会告诉我这些?是王家的林姐姐告诉我的。”兴冲冲对着莫含章道,“锦妍,你知道王恒王大人吗?林姐姐就是他的夫人,上次莫大人在围场好像还救了王大人,林姐姐跟我走得还算近,她告诉我说,你家莫大人上次在围场立了功,不日肯定要有封赏下来的,还托我给你说一声,到时候贺喜摆酒,她过来叨扰,你可别嫌弃。”
莫含章是不知道这林姐姐到底何方人物,可王恒他却是知道的,上辈子太子身边的心腹,俞琮言死后,太子形势越来越糟,可这位却一直不离不弃,最是死忠,是太子心腹。如今看俞锦妍的样子,是跟太子跟定了,那王家的夫人上门来,莫含章自然是再欢迎不过,当即笑道:“王夫人愿意过来,我是再欢迎不过,哪有嫌弃的?她也是太客气了,我家爷救王大人那就是赶巧了,便不是他,旁人看见了,肯定也要上去帮忙的,他们上次已经让人来登门道谢了,现在还这么客气!”让陶沁瑶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早早准备帖子送过去!”
看王家的架势,怕是要跟自己啊常来常往了,王家也是官宦世家,这种好事,莫含章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和陶沁瑶说起这个王林氏,跟她打听林氏的喜好来——毕竟两家若要成为通家之好,这后宅女眷之间,相处和睦也是顶顶要紧的。
莫含章跟陶沁瑶说的开心,却是没注意,一边陶氏的脸色,却慢慢变了,几番变化之后,到底下了决心,看了眼莫含章,低头喝茶不语。
等吃过中午饭,陶沁瑶还要回婆家就先走了,人一走,陶氏就拉着莫含章进屋,屏退众人,好一阵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莫含章笑起来:“嫂子,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就是,做什么这么犹犹豫豫?”
陶氏直直看了她半天,末了,才长长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复抬起头,看着莫含章道,“妹妹啊,你怕是不知道,那为王恒往大人,他、他,诶……”
莫含章一颗好奇心,全叫她给提起了了……
王恒?
“他怎么了?!”
第一百零五章
莫含章坐在马车里,旁边蓝玉坐在一边为他剥桔子,车辆辘辘前行,速度并不快,车厢虽然有些晃荡,但因为底下填了厚厚一层褥子,坐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很颠簸。
莫含章坐这马车也不是头一次了,早前他出门会客,也是坐的这辆曾经‘俞锦妍’专用的马车,可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打量这车厢。
说来马车规格并不高,大概是因为之前俞锦妍身上没有诰命的缘故吧,马车只是最低规格的单马拉车,车厢外面可只是用的最普通的硬木做成,连颜色都是有些暗沉的老红色,光秃秃的不曾雕刻半丝花纹,从外头看,这车厢唯一出彩的,怕也就是那两扇窗子,上头给做了倒福的纹路,两边对称着,还算看得过去。
只有坐到了车厢里头,才知道这马车其实另有文章。外头看着毫不起眼的那么一个马车,里头边角四根柱子,全给刻了缠枝葡萄的花纹,枝叶藤蔓一路蜿蜒向上,在与车厢顶部连接的地方雕刻了好两串硕果累累的葡萄——取得是福寿累累之意,再看车厢顶部,更是给画了九十九只各色飞翔的蝙蝠,祈求福寿延泽,路上平安莫出事。
马车里的座位更是颇有讲究,只有一横一竖两排位置,靠里的是给主子做的,用厚厚的棉花给缝制的垫子垫在下面,上面另外再铺一层锦缎,靠背也是一样,夏天了铺上竹席,冬天了再加一层毛皮,又软和又舒适,便是马车稍有颠簸,在这样厚厚的毯子缓冲下也就不算什么了。旁边的条椅是给下人坐的,底下也点了厚褥子缓冲颠簸,但没有靠背,对面是两层三开的抽屉,里头整整齐齐放了茶具,小炭炉子,茶叶,糕点等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把最上面那一层板子拉开再往下一翻,就成了一张小桌子,要是路途长的时候,下人就能取出火炉打上火,慢慢烹饪一壶茶水。或者嫌烦了,从柜子里头取出棋盘来,慢悠悠下一盘棋也是好的……
就这样一个简简单单出门坐的马车,却如此用心——竟无一处不精致。花费的钱财另说,单只这样精致的生活方式,叫早习惯了军中粗犷生活的莫含章,浑身不自在。
他知道自己和俞锦妍生活环境一样,生活习惯更有很大的差别。可仔细观察了,他才知道,这个不一样,到底是多大的距离!
俞锦妍喜欢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菜,美味且不说,卖相一定要好:他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填饱肚子就好,对那些小小两口就能解决的所谓精致小菜从来都觉得没必要。
俞锦妍喜好琴棋书画,爱那悠扬曲笛,好赏花望月,喜闻香品茶;他最烦的就是那些个啰啰嗦嗦掉书袋子的,稍微能用心去学的,也就是那兵书天文地理——都是战场上能用到的。
俞锦妍可以吃一切苦头,只要求他人能够领情记住,他则当这些是人家该做的,从来没放在心上……
要是、俞锦妍嫁的,是那种文武双全,体贴细心的男子,是不是,她的生活,就会平安喜乐,欢笑顺遂?!
如果,她当年嫁的不是自己,也就不会有后来,被满满亏欠,甚至失去孩子,最后走投无路,只能用性命去报仇吧!
如果,她嫁的不是自己……
莫含章倏然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起之前他在晋阳侯府与陶氏的那一番对话……
“妍儿。”陶氏看起来也不愿意说这个事,一直吞吞吐吐的,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很坚定地想要说出来,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直在小心措辞着。
“嫂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莫含章被她吊的好奇心全上来了,巴巴看着人,就等着她说王恒的事。
他是真好奇,王恒是外男,照说跟陶氏是八竿子打不上边的,偏偏她今儿找他,就是为了王恒。莫含章隐隐猜着,这怕是跟俞锦妍有关。能得知她的秘密,莫含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奇心满满上来,止都止不住!
王恒跟俞锦妍?
莫含章想到这个,脸色突然一僵,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不高兴起来。
陶氏却没注意到这个,见他追问,也就不瞒着了,说道:“本来这事都过去很久了,你跟姑爷现在也过得不错,这些事,我跟你哥都没打算说的,偏姑爷现在却救了王恒,看王恒现在这样子,似乎是要跟你家常来常往了,那有些事,不交代了你,我心里总放不下!”
莫含章心底那一丝丝的不安更加深了,扯着嘴角勾了抹笑,道:“嫂子,到底什么事啊,你绕这么大圈子!”顿了顿,才试探着想开玩笑一般道,“难道你还要说那王恒以前对我动过心不成?什么大事要你这么紧张!”说着,他还轻笑了两声,好似浑不在意一般。
陶氏直直看着他,半天都没说话,莫含章那牵强的笑声一点点弱下来,最后直归于无,脸色也变了,原本就勉强的笑容消失无踪,震惊地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他从来不知道——王恒,还喜欢过俞锦妍?!
陶氏叹息一声:“难怪你不知道,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还没成亲呢。”看莫含章神色实在难看,又是好一阵摇头,“你大哥跟王恒都为太子效力,颇有些交情,他比你大哥小两岁,当年也是常来咱们家做客的,那时候你十四五吧,或许你不知道,你去找你大哥的时候,他却是撞见过你好几次。”
莫含章抿紧了唇,下颚都收紧了,浑身的肌肉全僵在了一块。
陶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