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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熟悉这里的路,只怕真的会困死在这淩霄山的半山腰……在这片夏季繁花盛放的迷宫中,没有路径,只有熟悉这里的人才能度过的。难怪,难怪没有人涉足过临穹山庄……江湖上会有那样的传说看来并不是武林人士的夸大,因为这里比起传说有过之而不及。过了半山腰,上官纯扬看见了一片恢弘的庄落,清雅端静却和阁庄有所不同,应该说这里更加温和,没有像阁庄那样重兵把守,霸气淩然。
她静静地向前面走着,他默默地在後面跟着。忽然间前面乍现一片如明镜一般的小湖畔,泛着温润的光。湖中央有一座阁楼清雅素然,而阁楼的门口处有一座石桥,平坦却蜿蜒,蔓延到了湖畔的一座小亭子。
“真当是风雅情趣,”看见这样的建筑,上官纯扬不禁感叹道,“清雅不失刚毅,霸气不失恬淡,而且……”
仿佛听见了上官後面还有话,望着湖中央楼阁的蓝沁灵收回深思的眼神,缓缓的转向了他说道:“而且什麽?”
“而且我感觉……”上官纯扬停了停,犹豫了一下,“湖中央的阁楼和湖畔这里小亭子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湖中央的楼阁,湖畔的兰亭,蜿蜒而来平坦石桥,这样的构局,他忽然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样的格局是那样的温馨,就像是隐藏有了一个故事……上官一回头竟然看见了蓝沁灵黯然下来的眼神。
“这里是我的居所,舒清湖。”後面响起了一声清澈而温和的男音,一个纯白的身影独立於碧草之上,手持玉笛,清瘦儒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会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安静下来。
“哥哥?”那一向冰冷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温和了许多,“你来了。”
“嗯,这位是……”白玉一样的面容就像是天空中飘过的白云。
“在下上官纯扬,想必这位是舒明少主了,久闻大名。”上官纯扬轻轻地问候。上官纯扬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白衣楚楚,随风而立,飘渺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却有点幽幽的忧伤……
蓝沁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年,确实在九剑派见到上官纯扬的那一刻背影平静的让她想到了舒明,但是当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就出来了。虽然都是那样平淡如水,但是就是不一样,一个面似阳光,一个神带哀伤……那种淡到了几乎透明的忧伤,她以前只是偶然察觉的到,但是见到了上官纯扬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哥哥身上那种淡淡的哀伤变得浓烈。
“灵儿……”白衣公子将手放在蓝衣少女的肩上,触及到她散下的青丝,他轻轻捋着,“既然回来了,就在庄多住几天好吗?”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染上了那种墨色一般的神伤。
“嗯,我会的。”她转过头,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眼神。
“好,”蓝舒明的脸上透出了淡然有深意的的笑意,“母亲说要找你有事,在缈吟峰等你。”
“我知道了。”她回应着他,却又回过头看向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上官纯扬。
蓝舒明了然一笑,“你放心,我会代你……照看他的。”蓝舒明笑的就像是冷月下的水面渐渐地破开波澜。
听见哥哥这样说,蓝沁灵转向头,声音冷得就像是数九寒天的霜雪:“我没有在担心他!”蓝沁灵转身而去……
上官纯扬看向那位恍如不是人间之物的少年,少年的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忧郁……
“什麽?!”蓝沁灵冷静的声音中,还是听得出来的惊讶与震撼。
“灵儿,这是真的,”白霜华极尽自己的平静来向女儿诉说着一件事情,“我名字叫白云霜,是嫁给你爹以後,才改叫白霜华的。你相不相信白云舟都是你的亲舅舅!”
“舅舅?”冷笑挂上了嘴角,“前几天他囚禁你的时候可没有你当成是自己的妹妹!”而十一年前他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他妹妹的女儿,蓝沁灵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如冰刀。
“他这麽做是他的错,但是我们要是和他做一样的,那麽我们和他又有什麽区别!”白霜华看向蓝沁灵。
“有没有区别,我不在乎!我只相信血债是要还的!”蓝沁灵的那双瞳孔淩厉异常,有愤恨,有决然。
听见这样的话,白霜华顿时愣在那里,嘴里呢喃着:“血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娘,我想问你,”蓝沁灵声平息了内心的波涛汹涌,用低沈的声音说道,却还是让人觉得其中有着无法揣测的严寒,“他……威胁娘交出什麽东西?”
“没什麽,”白霜华眼神暗了下来。
没什麽?为了一个“没什麽”堂堂忠义堂主竟然可以这样下作囚禁人长达数天,蓝沁灵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娘不会说,娘希望一切息事宁人是吗?可是……”
“可是什麽!”打断了蓝沁灵的将要说的话,蓝野落突然进来,“你以为就凭御风和那些弟子就能困住白云舟吗?”
“我知道不能,”蓝沁灵看向父亲,那双充斥着倔强的眼睛对上了蓝野落的双瞳,“但是却能牵制住忠义堂,”忽然间,蓝沁灵的脸上出现了冰寒彻骨的笑意,“那麽,白云舟的命便如囊中取物一般。”
看见这样的表情,蓝野落不由得心里打了个寒颤。白云舟的命便如囊中取物一般,那是怎麽样谋算与自信,那是怎麽样胆量与凶残,这个刚过碧玉年华的女儿手段竟然会有这样的淩厉狠绝。
“灵儿!白云舟怎麽说都是你的舅舅,不管怎麽样弑亲之人绝非正人所为,我要你亲自下令撤掉忠义堂的人!”蓝野落郑重其事地说。
“正人所为?”蓝沁灵冷笑一声,眼睛只能够竟然有了一丝悠远颓然的笑意,“可惜灵儿不是什麽‘正人’……”想了想,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会在三天内退出忠义堂的。”
风铃第十四章(回忆舒清湖畔)
“山庄很少有人来,怠慢了。”蓝舒明一边缓缓地道。
“哪里哪里,这茶味道清爽异常,沁人心脾,就像是不染尘世的天物一般。”上官纯扬细细的品着蓝舒明沏好的茶,“我从未品过这样味道的茶,不知这是……”
“这叫夜雪铃……”恍若天人的白衣公子,在湖畔兰亭中看着湖中央的那座阁楼,轻轻的说。
“铃……”上官纯扬马上想到了那一袭幽幽蓝衣,剑法如风身姿如铃的少女。
仿佛是看出了上官纯扬在想到了什麽,蓝舒明微微一笑:“这是灵儿种的。”蓝舒明抬眼浅笑,眉眼间的水汽氤氲开来,脸部曲线中的笑意渐渐变浓了,“是灵儿五年前回山庄,住进缈吟峰的时候,亲手种在峰顶的……”蓝舒明说话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他看向湖中央的阁楼,就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如此冷寂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上官纯扬看向了眼前的这位男子,纯白的外层纱衣,没有束发,闲散的青丝垂下,被风吹过的时候却是宛若天人,“不瞒公子,在下一直好奇既然她身为临穹山庄少主,为何会竟让人觉得这样的孤独与清冷……”那一袭幽蓝的纱衣在风中飞扬,冷白的月亮在她的身後,她如同画中的伊人……可是她是整个江湖上实力最雄厚,堪称一代枭雄的蓝野落的掌上明珠,父亲正值壮年,兄长年少有成,何需自己年仅十七岁的女儿涉足江湖?上官纯扬回忆起了那个女孩子的剑法,轻灵却杀机四伏,断然不像是一个名门之秀的习武路数,那样出神入化的剑技,果敢狠绝的招数,掌控全局的冷静,这一切都应该不会是一个正常父亲的望女之所成吧……
“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冷寂的人……其实灵儿是出去拜师学艺,回来以後的灵儿不一样……”仿佛想到很久远的事情一样,蓝舒明的声音是一件变得悠远而深沈,却说了一件让上官纯扬怎麽也想不到的事……
五年前,雪霁初晴,听见有弟子报:有人擅闯临穹山庄!他顿时一震,究竟是谁敢闯进临穹山庄,这天下武林的巅峰之处,就算是身手再好的高手也不敢这样子贸然擅闯,这人竟然可以这般明目张胆!
当和父母一起赶到了,他和父母感到了山脚下的阁庄大门外,蓝舒明惊讶的看见了擅闯者竟然是一袭蓝衣的小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那身款款如水流动的幽蓝色,面纱後面神秘的脸都让人觉得就像是冰山上融化的雪水一样,冰寒沁骨。
“你是什麽人敢擅闯临穹山庄!”父亲俨然是一副慑人的面孔。
但是看见这样的身影,蓝色的衣襟,少许银白的发饰,看样子那明明还只是个孩子,竟然敢闯进武林之巅的临穹山庄……正在发着呆看着眼前的这个“擅闯者”,那个蓝色的身影突然从围攻的人群中飞出手中的剑发出了泠然的蓝光。她横剑一扫,瞬时间周围的人全部倒下,她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蓝色的衣襟随风飞扬,那把蓝光之剑在身一侧,那个人面带着蓝纱,冷冷的看着自己和父母。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玉笛,却看见父亲已经做好了拔剑的准备,临穹山庄这麽多的人马竟然没有压制住一个孩子!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见面纱後面那双眼睛冷冷的。他握紧了手中的笛子,纵身一跃跳到了父亲的前面,朝向了蓝衣少女。
“风铃剑?!”却听见父亲在身後轻轻道,“怪不得有这样大的胆子,原来是风凛谷主的传人。”
蓝舒明将玉笛一横:“不管是谁,想闯临穹山庄就先过我这一关!”他锋利的目光如同少女手中的剑,冷冷的说。
他看见面纱後面的眼睛中似乎有了微微的笑意,看见她笑他的心底竟然是莫名的一凉,却不想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孩儿蓝沁灵拜见爹娘,哥哥。”他看见了那一袭蓝衣的少女,在他们前前面,缓缓地跪下,俯身一叩,她摘下了面纱,在这雪霁之後的晴空下,光映射在了雪上,雪光又映射在了少女摘下了面纱的脸上,清寂而冷漠。
面容酷似,甚至比幼时更加惊艳,只是那个人真的还是小时候喜欢在自己怀中取暖的妹妹吗?那时候她是那样的娇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