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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凌方瑶似乎极力的思考着怎样表达。而方怀嫣听她提起丈夫，又见她这样犹豫的样子，一时间以为丈夫又有什么新的安排。他已经将她从梅园的禁锢缩小到了这间屋子的禁锢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新的命令吗？方怀嫣实在难以想像，只怔怔的看着凌方瑶，不管凌方瑶说什么，她都会接受，她不会为难她的。只是，丈夫还会有什么命令？她还真的想不出？难道要让她整天呆在床上吗？她突然神经质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见凌方瑶一直不答话，方怀嫣遂接话道：“方瑶，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必顾及我的感受。老爷他……，他吩咐了你什么吗？你直说无妨。”方怀嫣神情落寞的说着。那眉宇间的无奈、那认命的接受一切安排的样子，让凌方瑶看着难受极了，亦心疼极了。是的，难受。终于，她还是说出口了：“夫人，师父没有交代什么。”
方怀嫣听后神情有些意外，她抬头看着凌方瑶，有些不解。方才凌方瑶的样子，那神情……，她就这样看着她。
“夫人，我……，我是有句话，想问您？”凌方瑶为难的样子，让方怀嫣不解极了。是什么问题，让她这样费神。“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在听。”
“面对师父这样深刻的爱，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这句话塞进了方怀嫣的耳朵。方怀嫣浑身一震，看着凌方瑶的表情亦很复杂。她没说话，她太意外了，她怎么也料不到，凌方瑶会这样问她。她为什么这样问？是丈夫让她来问的吗？一时间，她心理产生了好多种疑问。
“夫人，你不必惊慌，这句话是我自己想问的。这些年，我呆在你身边，我看到的不止是师父对你全心的付出，还有一直以来你对师父的抗拒。”凌方瑶停下来，小心的观察着夫人的神色。方怀嫣只是怔怔的看着凌方瑶，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凌方瑶究竟想做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想，这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愿望吧。”凌方瑶继续说道。“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看着师父这样爱你，抛开所有的一切不谈，只论师父对你的这份情意，他是可以让你托付终身之人啊。看你总是这样抗拒，我真的……，我真的不忍，对你，对师父，我都觉得……，好心疼。”五年了，这还是凌方瑶第一次这样子跟她说话。
“夫人，师父对你的爱，是那样深刻，那样执着，他是用整个生命在爱着你啊。我并不是要替师父说话，只是，夫人，上天这样厚待你，给了你世间所有的美好，你何不放开心胸，展颜一笑，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呢。试着去接受师父，也许……，也许你可以过另一种生活，只要你肯。”凌方瑶终于说完了，这些话在她心理好几年了，她一直都想说，有时真恨不得上前将夫人摇醒，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这样的优秀，这样的专情，几乎符合所有女子对丈夫的期望，难道她都看不到吗？
第五十九章 欲语还休（二）
更新时间201171 20：08：25 字数：2578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方怀嫣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多年前，她在闺房里，也是这样跟语蝶讲的吧，那时她还不到十四岁，那时她是充满无限希望、无限期待的讲这句话，她的思绪就这样被拉到了从前……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房里，方怀嫣轻声念着。
“小姐，你又在念卓文君的《白头吟》啊？”语蝶轻快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的语蝶长进了，还知道这首是卓文君的《白头吟》啊？”方怀嫣笑着调侃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就记得这两句。”语蝶对这些是不了解的。
“是啊，这是天下间所有女子对爱情的期盼和美好愿景。”方怀嫣无限向往的说道。
“扑……。”语蝶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方怀嫣不解的问道。
“我的小姐啊。这所有的女子中，可不包括你啊？因为，你已经有了林公子了。林公子这样爱重你，你们肯定是白首不相离的。”语蝶说着。
“坏语蝶，都说什么呢？就会贫嘴，看我不打你。”方怀嫣满脸绯红，做势要打她。那娇羞的样子动人极了。
“来啊，来啊，小姐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我才没有讲错呢。象林公子这样英俊潇洒、文武全才的，天下能有几人啊？小姐，你若是不要，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语蝶调侃着。
“你敢。”方怀嫣一跺脚，作势要追过去。
“来啊，来啊。”语蝶笑着逃开了。多年后，在如皓伤重期间，她才知道，那天语蝶跟她讲的，都是真的，她心理也是喜欢如皓的。
“夫人，夫人。”凌方瑶见方怀嫣呆呆的出着神，不禁有些担心。
方怀嫣回过神，看着凌方瑶，她明白她的好意。只是，她不懂，她的心早在很多年以前就给了林如皓，如今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让她接受丈夫，这怎么可能？她早就不能爱了，不能爱了。“此生绝不再见林如皓。”那句誓言，那该死的誓言，又在她耳边响起。如皓，如皓，她心痛到无以复加。
“我没事。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好好的。”方怀嫣轻声说着，象是对凌方瑶，亦是对自己。是的，她得好好的，她必须得好好的。这样，如皓和语蝶才能好好的。她闭上眼睛，情绪怎么也平复不了。凌方瑶亦有些后悔，她不该说的，夫人的样子看起来糟透了，她真的有些担心。
“凌总管，夫人的燕窝好了。”静依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夫人，喝点儿燕窝，好吗？”凌方瑶轻柔的说道。方怀嫣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能想如皓了，不能想如皓了。她只有不想，这日子才能过下去，不想，不想。她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凌方瑶看她的眼神，那样紧张、那样担忧，她亦有些不忍，她今天说的话，她何尝不明白是好意，看她着急的样子，她想勉强自己笑一下，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于是，她抿了一下嘴，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她起身走向桌边，喝着燕窝，一勺又一勺。屋子里静极了，这气氛让方怀嫣有些难受。
门帘一挑，只见语蝶走了进来。方怀嫣抬头看着她，额前的发丝还有少许雪花，因屋里暖和，瞬间变成了水珠，将头发弄湿了。“外面，还在下雪？”方怀嫣出声问着。
“可不是嘛，这雪都下了十来天了，还不见停。”语蝶说着走向方怀嫣。
“你冻坏了吧？”方怀嫣看向她，语气中的关怀那样明显。
“没事的。这屋子这么暖和，不冷的。”语蝶摇着头。
“快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这燕窝还有吗？”方怀嫣抬头问着静依。
“有，有，有，给语蝶小姐备着呢。奴婢这就去拿。”静依快速答道。然后走了出去。
“夫人，快趁热喝吧。”凌方瑶见方怀嫣一直关注着语蝶，遂开口劝道。
方怀嫣看了一眼凌方瑶，“方瑶，你在陆家庄多少年了？”她问道。
“方瑶五岁就被老庄主收留，至今已有十七年了。”凌遥被夫人这样一问，思绪不禁回到从前。那年她五岁，也是下雪的冬天，她从人犯子手里逃出来，晕倒在路边，被陆靖南发现，遂带回陆家庄。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只见屋子里空无一人，她小小年纪，看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害怕极了，这是哪里？长期被人犯子折磨，让她如惊弓之鸟。不行，不能呆在这里，要逃出去，要逃出去。她这样想着，不由的起身，连日来的奔逃，又没吃东西，这让凌方瑶一起身就站不稳，但她不敢停留，要逃出去的念头压过了一切。就这样，她躲躲藏藏的，居然来到了花园，陆至寒，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陆至寒。那一年，陆至寒十岁，正在园子里练习父亲独创的南天剑风，只见剑气声声，树叶繁动，一袭白衣的陆至寒在雪中舞剑，她就这样痴看着，忘了要逃命，忘了要躲藏，就这样定定的站着。
“什么人？你是谁？”只一瞬间，陆至寒就发现了他，剑尖指向她，直顶住她的脖子。
“啊。”凌方瑶吓坏了，一动不敢动。
“你是谁？”陆至寒再次问道。这小孩他从未见过。
“我……，我叫凌方瑶。”她小声的答道。
“凌方瑶？”陆至寒看着她小脸冻的通红，被他这样用剑指着，全身发抖的样子，不禁动了侧隐之心，收起了剑。
“少庄主。”服侍他的侍婢走了过来。“她是谁？”陆至寒问道。
“启禀少庄主，听说庄主昨儿在外面拣回一个孩子，应该就是她吧。”小玉答道。府里的奴婢她都认识的。
“爹爹拣回来一个孩子？”陆至寒重复道。他的眼神又看向凌方瑶，见她冻得发抖，陆至寒解开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带着陆至寒体温的外衣就这样乍然披在凌方瑶身上，让她一下暖和多了。“小玉，你带她去梳洗一下，以后，就留在我房里吧。”凌方瑶就这样留在了陆家庄，留在了陆至寒的身边。而陆至寒并不知道，他当年的一个无心之举，一点侧隐之心，会让凌方瑶感动如此，并最终爱上了他。是的，凌方瑶就这样陪在陆至寒身边，一年后，陆至寒开始着力培养她，直到她今天出任梅园的大总管。
“十七年。”方怀嫣重复着，抬头看着凌方瑶，不再说话。凌方瑶刚才的神色，那只有少女怀春才会有的神色，想着她刚才跟自己的对话，方怀嫣心下了然，是的，同为女人，那神色她看得懂的，多年前，她亦是这样想着她的如皓。是的，凌方瑶，她喜欢丈夫。所以，她跟自己讲刚才那一番话，凌方瑶啊凌方瑶，你是如此善良，到底是怎样的爱，让你说出今天这番话，难道在你心理，你真的希望我接受陆至寒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呢？方怀嫣就这样胡乱的想着，一会儿林如皓，一会儿陆至寒，一会儿凌方瑶，一会儿语蝶，她靠在贵妃榻上，出神的想着。
“小姐，我早就跳出来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象庄主这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