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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弥漫着越发湿冷的寒气,让她瑟缩着抱住了双臂,秋意早已所剩无几了,冬天越来越近。
丫鬟说,江宛心夜夜都在梅园中等他。
是否,感觉到的也是这般的寒冷。
那,今夜,她会觉得温暖吧。
……
“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找别的女人吗?”方才远去的声音,却在这时在她耳边响起,惊落了她忍抑了许久的泪水。
她转身,然后,看到他。
他总是这样的出现,总是在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出现。
“我就知道你会哭!”他恶狠狠地说,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笨拙却轻柔至极,宛若擦拭着某种还不习惯拥有的珍宝。
“有时候你真让我生恨!”他还在抱怨,似是狠拧,又心疼无奈。
她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
对我而言,你何尝,不也是如此。
想恨,却恨不起来。
……
他拧着眉,黑瞳里尚有恼怒,却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随即发觉她身上的衣衫单薄,体温冰冷,破口道,“天这么凉,你怎么穿得那么少,你多大的人了,三岁稚童都懂得天冷添衣!”
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埋怨和心跳,不知为何,身心的寒意消陨,轻逝。
他将她箍的更紧,不再说什么,她柔顺下来的样子让他一天的压抑,莫名地无声释放出来。
星光依旧,但一弯新月悄悄地悬在了云端。
“我对不起宛心,但我更不想对不起你。”他说,语吻落然却带着坚定。
她在他怀里稍稍仰起头。
“你相信我,若慈。”他看着她,目光炯炯而深沉,恍若再无虚假。
她微微阖上双眼,轻轻地,轻轻地,点了头。
*
梅园。
西厢之内,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到了丫鬟如意脸上。
“小……小姐,我都……照您的吩咐做了呀!”如意捂着脸,一脸惊措和委屈,怯怯地望着眼前越来越冷鸷阴沉的小姐。
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以往小姐更多的只是爱慕虚荣,如今,却心机重重,扯谎装病,与大夫人争宠。
“如果你戏演得足够好,表哥怎么还是没留下?!”又是一个巴掌扇下,江宛心精致的眉目因横怒的表情而扭曲着,她百般设法缠了司徒宇一天,却不曾想晚上他还是要回到方若慈身边,让她费心装病做戏的结果付之一炬。
表哥,别让我也恨你。
……
如意看着她狠怒的神色,心中又是一怵。
狐裘相赠
阴郁的小雨淅沥地下了几天后,终于有了晴缓的迹象,但入冬的脚步却是越发的近了。
室内通明,却泛着清凛的寒意。
红木圆桌上,堆满了各种颜色和材质的布料,齐备的针线,……做绣活能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
“嫂嫂,我想绣团莲花的式样,你说可好?”司徒晴忽闪着明媚的双眸望向她,神情认真,却又带了一丝羞涩。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用手语比划着问小丫头,绣了荷包想赠何人?
小丫头脸上一红,娇嗔道,“嫂嫂……你知道的啦。”
嘴角轻扬,她伸出手,轻轻地把小丫头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晴儿,也是大姑娘了呢。
莲之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浑然天成,与那人的洒脱俊逸的气宇,倒真的是有些相得益彰。
女儿家的心事,她从上次晴儿为陆少卿备宴时已看出了七八分,前些天陆少卿因司徒宇新娶来喝喜酒,然后在晴儿的软磨硬泡下待至今日。小丫头原本因这门亲事气闷了许久,但是陆少卿的到来,却让她的内心是无比欣喜的。
鉴于上次陆少卿夜半而别,这回晴儿可是将他看得紧,日日都要央着陆少卿相随在京城到处游玩,可是,她总觉着那样一个人,习惯了自由自在,纵情江湖,如今滞留在司徒府中这么些日子,许是还有别的什么缘由。
但司徒宇与晴儿只因此而高兴,巴不得陆少卿呆得越久越好,见他们喜悦,她也是舒心,但她却不曾过多关切那个人,除了因为陆少卿与晴儿整日在外游玩,呆在府中的时间不多,彼此能撞见的机会有限以外,那夜之后,她心中对此人产生一份不明的尴尬和迟疑,也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免与陆少卿接触。
更何况,司徒宇新娶后的种种,总轻易地就能让她担忧心瘁,对其他的许多人和事,无暇敛顾。二夫人的病情渐渐地有了好转,而司徒宇与其相守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但他每夜还是会回到她身边,可是,他的眉目间的疲态却是越发深浓,难掩沉重……
……
她敛回心神,望着晴儿仔细挑画图样的表情,秀美稍稍地舒缓开来。
偶尔得空,晴儿拉着她聊天,也几乎全是关于陆少卿的内容,口中所念,心中所想,都是她的“陆大哥”。
情窦初开。
此时的晴儿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只有美好。
只是,那个人也有相同的心意么。
她想告诉晴儿,两个人只有心心相印,才会有真正的月下姻缘,如果把情用错了对象,就会一不小心遍体鳞伤。
但,她却终是带着温煦的微笑望着这个贴心聪明的女孩为倾慕之人缝制心意,那一针一线,都是细密的青涩初恋,让人不舍提醒。
……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皆是惊扰了她与晴儿的心神。
晴儿一颦眉,被针扎了下指,随即带了些恼然的望向门畔。
她站起身去开门,见到来者,一怔。
江宛心手捧着一包裹,明眸染笑的站在她面前,似是恭谦的一频身,启口唤她,“姐姐”。
她颔首,淡淡一笑,然后示意请她入门。
江宛心进了房,见司徒晴也是在此,秀眉不着痕迹的一蹙,却是满脸笑意的盈身过去,“原来晴儿也在这。”
司徒晴只是瞥了江宛心一眼,喊了一声“表姐”,就又顾自的拿起针活,做起绣工来,爱答不理的漠然态度清晰可闻。
江宛心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着情状便止住了口,转首望向方若慈道,“姐姐,这天冷了,我给你拿来了一件狐裘披肩,你看喜不喜欢?”江宛心随即打开手中的包袱,将一方通体雪白的毛皮狐裘递到她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她先是一鄂,便又扯了扯嘴角,摇摇头,推拒的动作轻缓却坚持。
“宛心这段日子生病,多亏姐姐和相公的照料才得痊愈,宛心初嫁司徒家,能得如此相待,一直感铭在心。听闻姐姐也是害凉,特是想为姐姐做些什么,姐姐不收此物,莫不是嫌弃宛心……”江宛心说着说着,便看出眼底泛了湿意,梨花带雨的样子,如是美丽,但又让她觉着说不出的别扭。
“表姐,嫂嫂不缺这东西,哥哥不知送了嫂嫂多少呢。”一旁的司徒晴放下手中的针线,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
闻言,江宛心怯怯地低首抿唇,“是么……”,宛若有些委屈。
她眉心微拢,对司徒晴摇了摇头,然后微微笑着接过了江宛心手中的狐裘披肩,点头接受示谢。
江宛心旋即绽颜一笑,明眸善睐,娇媚无双,恍如无邪。
所以,他才会越来越舍不得吧……
她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有,心里却是五味交杂着,江宛心入门后,对她确实恭敬礼和,交谈中也带着亲昵,仿若毫无芥蒂。
可是,她却无法那么坦然的面对这个如花似玉的绝色女子,许是心胸狭窄,抑或小心翼翼,她也厌倦自己的敏感,却无法忽视那份不安,女人之间只要牵扯到同一个男子,总是百转千回,心事流离。
司徒晴小脸一耷,一面厌恶江宛心的作态,一面又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是让嫂嫂为难,于是只能闷哼一声,继续拿起针线比照图像绣荷包,不再理会。
江宛心却倒也是看似无碍,自知理趣,对她道,“既是姐姐和晴儿还有绣活,我这就不叨扰了,天凉了,姐姐以后要多注重身子。”说罢,对她便又是一频身,兀自告退。
她微笑颔首,将江宛心送至门口。
江宛心驻足,巧笑软声道,“姐姐留步吧。”
她扯下嘴角,不再相送,望着江宛心娉婷远去的身影,眸色却是不由黯然。
半晌,司徒晴见她回到房内,放下手中绣活,嘟着小嘴道,“又不知她安了什么心。”
*
闻言,方若慈转身望着司徒晴摇了摇头。
“嫂嫂,晴儿不会莫名其妙的讨厌一个人,可是表姐从小就让我觉得不舒服,看似靓丽温婉,却是虚伪极了,就会在哥面前装着一副她大家闺秀的样子,着实令人反感。”司徒晴向来是如此,爱憎分明,喜形于色,虽然有时任性些,但却是机灵可爱,难得的真性情。而她对江宛心的反感,已是从小即成,溢于言表。
她知信晴儿的话,但也明白晴儿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孩子天性敏感纯真,即使可信,却也带了不容置辩的孩子气。
她微微叹息,除了日久见人心,一切都是不能作数的。
桌上那件雪白的狐裘,柔软细致,一眼就能看出是极为珍稀贵气,这番相赠,她该铭感,还是不安……
“但是嫂嫂,你也放宽心,哥的心在你这里。”司徒晴看出她眉目间的游移隐忧,出声安慰。
她抿唇,扯了扯嘴角,然后拿起晴儿刚起了针的绣样,指点晴儿如何绣出合适的纹路。
小丫头看的仔细,用心学着。
……
她们姑嫂的情意,遂是在如许的时光中愈渐弥深。
她想,有晴儿这样一个小姑,有时亦是足够,只是,他的心,真的能留住么……
……
日暮黄昏时,司徒宇回府,稍事休息,便又去了梅园。
过府后,先去探望江宛心,已是这段时日来他渐有的习惯,但在他心里,那却是一个难言的权衡之策。
“相公!”江宛心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灿然的笑容,盈盈上前。
“今天身子如何?”司徒宇启口询问,见她精神奕奕,面色红润,倒也觉安心。
“已是无碍了。”江宛心柔声道,身子轻轻地贴敷上他。
他眉头一蹙,随即不着痕迹的退身一步,却是柔声道,“你才病愈,再好生调养调养。”
“是,宛心明白了。”江宛心脸上带了尴尬和失落,低眉敛首。
他心中也是有些疚然,他也不知为何连简单的与她身体接触都觉不适,见江宛心脸上有了些许委屈,他安抚的轻握住江宛心的手,“天凉了,你平常也记得多添件衣服,前两天命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