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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奔走的几个人——他们就是负责把那些人送来避难养伤的。
“只怕留不得了。不如舍掉了吧。”傲霜直直地看进了清风的眼底,不曾看到一点的懊恼,只有彷徨。
“可是,这是祖宗的基业,我……”清风看一眼一旁惶恐不安的清宜,想起当年师父的遗命,心地一凉,踌躇起来。
“舍掉了吧!”傲霜断然打断了她的话,知道她难舍的是什么。
“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的,就舍掉了吧。”
清风和清宜对视了一眼,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前方不是已经在打仗了吗?这个时候,日本人再胡作非为,政府该会有人管的吧?再说如果我们打赢了……”
“你认为所谓政府还有兵可派吗?即使有,只怕也未必会为了一个水月庵,得罪有可能获胜的日本人。而且……”傲霜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忍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
“只怕……前线也撑不了多久了!”
可悲呀。泱泱大国,居然被一个弹丸之地所欺凌,关键时刻却是让一个只知享乐的军阀去与敌对阵。不觉又想起欣雅的那份信来。敌人蓄谋已久,可是自己人却一直在互相打杀不修,此时强弱立现。
清风明白,傲霜决不会妄下断言的,这种预言,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顿时破灭了,想了想,咬牙下了最后决定。
“既然,既然如此……你们都随他们撤到山中去吧,我一把老骨头了,想他们拿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是怎样的,我死在这庵堂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往生佛国了!”
“主持师姐!”清宜惊叫了一声,想起日军的残暴,看到清风的坚决,不觉有些忧心忡忡了。
“师父说要我们护住佛家的宝贝,可没说要师姐与它共存亡!实在不行,我们可以……”
“我心意已决,不用再劝我了!”
“好,你不走,那我陪着你!”傲霜注视着腰杆挺直,像一座盘腿而坐的佛像的清风师太,心里暗暗佩服她的无惧。
生而何欢,死又何惧,这正是出家人的风范。
“我也不走!”清宜感激地看一眼傲霜,也坚决地说道。
“师父不走,我也不走!”三个人都随声看向门口,只见清风的大弟子跪坐在地上,而水月庵中其他的人,也都跪在她的身后,双手合十,口中齐念道:“师父不走,我们也不走……!”
“你们……”清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傲霜静静地看着清风,耐心规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菜烧。如果真的带不走,失掉了,可是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什么是夺不回来的。即使不幸毁于战火,也是人力所不可及的。”
“可是……此事确实难为呀!”清宜明白庵主的难以取舍,毕竟这里牵扯的是佛家的大事。
“即使如此,师太留在这里,只怕也于事无补吧。”傲霜有些不解两人的执拗了。
“师姐,要不……?”清宜看一眼傲霜,询问地看着清风师太。清风则是一脸的凝重,默然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无声的请求。事急从权,即使是天大的秘密,此时也不得不于眼前这位局外人分享了。
第四节 玉观音
“离寺之事,须从长计议,大家先退下吧。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之策的!”
清宜师太的话语虽然低沉柔和,却带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决。傲霜也微微的点头,众人立刻都松了口气,一个接一个默默地退了下去。
“先要请居士原谅我!”清风师太突然双手合十,垂下头向傲霜深深地弯下了腰。
“师太不必如此。”傲霜也合十还礼。
“不但要请你原谅我的隐瞒,还要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为了借您的威名,保证寺里人和物的安危,结果把你也拖到了这场是非之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种时候,无论在何妨,只怕也难逃这场是非了。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国抗日。匹夫之责,我们小女子倒也担得起。”
相对于清风凝重的语气,傲霜倒有些大不以为然的轻松。
“可是,这一次的灾难,恐怕更大的起因,还是为了水月庵的宝贝——玉观音!”
“玉观音?”看来那伙强盗过真没说假话。可是听此名字,不过是一座玉雕的观音罢了,即使精美绝伦,也不值得为此拼上性命。常人爱财,看不开也就罢了,清风清宜两位师太都已是化外之人,怎么也如此痴迷?
清风虽然有些纳罕傲霜的平淡无波,清宜师太却先有些沉不住气了。相对于傲霜的风淡云清,他们两人倒显得有些失了出家人的安详。
“我们在乎玉观音,并非由于它的钱财价值,实在是在这玉观音中,有我佛家的神圣之物。”
“哦?难道这玉观音还有什么典故吗?”玉品之中如何能够容物?只怕“有”是个虚词吧。
“不是典故。是真的有东西。在那座玉观音像中,藏着一颗观音舍利子,相传已有千年了!还是我们的祖师爷从西地获得,同时得到一块和田玉,便请一位能工巧匠把这颗舍利子嵌进了玉中,而玉雕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观音象,这一传也有十代之久了。代代都是传与主持,这期间,无论庵堂搬迁或是重修,至今保存完好。”
说到这里,清风长出了一口气。
“庵里有宝贝的是不好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可是外人却不知道这个宝贝到底神奇在那里。其实对于外人,它不过是一件有了点历史的玉器罢了,可是对于佛门中人,那其中的舍利子,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无法带走呢?”
舍利子固然重要,不过也只有颗粒大小,就算上那玉观音像,也不会大,不可能搬不动呀。而且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并没有看出这庵里有什么可以掩藏宝物的地方,除非是被埋在了地下,或者……
傲霜突然望向那座泥塑金身的千手观音像,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难道是她?”
清风点点头,心中佩服她的心思敏锐。
“是的,她就藏在这佛像之中,若想拿走它,只有把这座佛像推倒毁坏,才能够找到那座带有舍利子的玉观音!”
清风一说出了这埋藏心底的大秘密,三个人不觉都看向了那座千手观音像。
年届百岁的佛像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有生命一般,垂目看着眼前的人们,慈祥和蔼,象是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全不在乎,又像是在说:我佛慈悲,可舍生而普度众生。
“要毁了她,我如何下得了手!”
傲霜清楚,亲手毁了一尊常年供奉的佛像,对一个出家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当年他们的先辈把那尊玉观音放进去的时候,只怕就没想过要把它拿出来。当年的人都多多少少相信神佛,俗世之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只怕也未必敢轻易的对一尊观音像动手。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有多少?”唯今之计,只有权衡利弊;再作取舍了。
“当年师父只告诉了我,现在也应该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才对。庵里或者还有别的人知道有玉观音,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那我们就来赌一下吧!”傲霜坚定地看着眼前两位老师太,下了决定。
“既然对方是为玉观音而来,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分举动,师太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们想到玉观音还在留在寺里,而如果我们全部撤走,反而会让敌人无功而返。如果敌人因此知难而退,当然最好,否则……”
傲霜摇了摇头,最后一句话没有讲完。可是清风清宜都明白她的意思。或者这尊佛像有幸和玉观音一起逃过战火的荼毒,或者就只有毁灭一途了。只是到了那时,保住玉观音的任务,只怕就很艰难很危险了。
“假如不幸,被敌人歪打正着,窥破了其中奥秘,拿走了玉观音,只要舍利子的事情不要败露,我们还是可以想法夺回来的玉佛的。”
如果让鬼子知道了,在玉观音中藏着价值连城的观音舍利子,从而取出来另外藏匿,再想拿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难道说,我们真要做亡国奴了吗?就算是,也绝不能让玉观音也作了亡国奴!”清宜师太的语气带着悲怆,更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决。
“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就决不会做亡国奴的!这些狂徒既然敢站着进来,我们必定让他们躺着出去!”傲霜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到佛像前,凝目注视着观音像,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
千手千眼,观世之音,普渡众生,她可曾想过去感化那个暴虐的民族?她可会超度冤死的亡魂?
眼前的劫难,难道是为了震醒一个颓废的民族?无边的浩劫,或者是为了结束一个暗昧不明的时代?
在鲁西南高高的大山中,一个宽肩窄腰,体魄优美,眉眼带着几分英武的军官,正带着一群衣履不一,却步伐一致的部下,在认真的练兵。
“罗队长!报告罗队长!有新情况了!”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山来。
“小魏,什么是这么慌张?莫非鬼子已经过了黄河了吗?”那名英武的军官——罗队长停了下来,看到大家也都停止了练习,竖起了耳朵来听,他又严肃地板起了脸:“大家不要停,继续练,果真要鬼子过了黄河,大家也要苦练杀敌的本领,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不,不是的…据我们内线报告,那些对付水月庵的特务们和汉奸们要提前行动了!据说是为了得到什么宝贝,准备要血洗水月庵,翻掉最后一片瓦!”小魏的气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罗队长——罗云,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水月庵的人知道吗?”
“具体情形他们还不清楚,可是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和她们联系,庵主一直不愿意走,后来在那位叫紫月的坚持下,已经决定撤到山中来。”
“紫月?是那位人称飞燕子的吗?”罗云听说过关于飞燕子的传说,总觉得有些言过其实,可在这关键的时刻,有这样一个人物实在值得庆幸。否则事情只怕就难办了。
“是她。她的真名姓李,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罗云低头微微沉吟了一下,即使水月庵的人及时撤出,可是她们都是女性,行动肯定迟缓,只有一个飞燕子掩护,万一敌人追击,只怕就有危险了。当下一挥手,把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