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的傲霜,越发显出一种凛冽迫人的威势。
穿过前殿,大殿里的观音菩萨宝相庄严,观音像前的宝瓶中柳枝轻垂,香烟廖绕。一个师太坐在一旁,正单掌竖于胸前,垂目念着经文,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木鱼。
奉上香烛后,傲霜便盘坐于薄团上,闭目合掌,随着那木鱼声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经文。
“帮!帮!帮!”一声一声的木鱼声伴随着,在大殿里回荡着,让傲霜的心渐渐地静下来,仿若初临人世时的纯净“请问师太,我可否见一下主持?”一回头,看到清宜那张欲语还休的脸,傲霜心里有些明白,她对昨夜的相遇恐怕也不是全无所觉,心里倒有几分奇怪。那样黑暗的夜里,那样的恐慌境地,自己还覆着面纱,今日的装扮与昨夜有天壤之别,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可对方不道破,她索性也装作不知。
其实她不知道,这位静宜师太,最大的一个过人之处,便是有辨人之能。她能够通过声音甚至气味来辨识一个人。昨夜虽然天很黑,看不清傲霜的面貌,可是她简短的几句低语,却让静宜印象深刻,而她身上独特的清香,更加让她不能忘记。有这相似的两点,她可以十分的确认,眼前的女子正是昨夜那位无比厉害的大恩人了。
可是庵主的吩咐不能不听,她只能装作不知,强压下想要向她道谢之意,又不知道该如何完成庵主的使命,只好站在后面悄悄地注视着诵经礼佛的傲霜。
此时,猛然间听到傲霜的问话,看到她探索的眼神向自己射来,静宜猛然一惊,赶紧收摄心神,镇定回答,心中却暗暗庆幸她的“愿者上钩”。
“主持知道有贵客来临,早在后殿等候了,施主请吧!”
“噢?后殿?难道主持能够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来?只怕我未必是主持等待的贵客吧。”
“哪里!主持说道:客从南方而来,着白衣而御黑马。说的可不正是施主嘛!主持师姐从早课时便沐浴更衣,等待施主到来,共参佛理,请施主切莫迟疑了!”
虽然傲霜知道,对方的说辞十有八九是信不得的,可是好奇心还是促使她想要一探究竟。心中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庵主,又有了几分特别的兴趣。
庵堂的后殿和前殿以及中殿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一般都是专为尊贵的女客拜佛时准备的,也是主持平日参禅打坐的地方,较前面更为精巧干净。后殿的后门则直接连接着主持的禅房以及后院,后殿所在的院落两旁则是其他尼姑的住房所在。
水月庵的后殿中,供奉的却是一座精美至极,泥塑金身的千手千眼观音像。只见在观音像前,一个年过半百面目慈祥的老尼促膝而坐,手捏佛珠,正在垂目咏经,听见傲霜进来,也不看她,只说了一个字:“坐!”声音低沉短促,倒有几分威严的力量。
傲霜也不介意,同样盘腿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和她面面相对。不发一语,只管默默地看着她,直到清风抬起目光,沉思着看向她,她才突然发问。
“请问师太,何谓观音?”
“《法华经》中曰:‘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在乎观俗世之音!”
“观音何谓?”
“《华严经》中道:“我以此菩萨大悲行门,平等教化一切众生,相续不断。……’在乎教化也!”
“既如此,师太终日侍奉观音菩萨,该是已得教化者,必然是无忧于世,万般无所苦恼?”
“我所修为大乘佛教,佛菩萨是以彻底解脱生死,往生佛国净土为根本。世人忍受现世之苦难的磨练,最终方能获得永超生死轮回之苦,常住佛国净土之乐。”一旁的清宜额头上已渗出了冷汗。
“既然如此,师太又何所苦,而何所脑?”
这几句话,问的好似无礼之极,却让清风大惊失色,心里暗暗纳罕。赶紧站起来端正了仪容,又重新向傲霜行了礼。
“老尼愚钝,无法脱开俗事的烦恼,所以虽然修行多年,还是未能悟道解脱。施主小小年纪,却能有这样的见识,老尼多年的道行,只怕未必比得上施主的两言三语!惭愧啊惭愧!”
看到面色灰白,一脸懊恼的清风,傲霜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师太不要这么说。我不过人云己云罢了。也没什么过人的见识。只是看到师太面带忧色,我才如此出言相激的。请师太别见怪。”
“施主慧通,只怕是有缘人。如果能够留下来,与我多加参详,只怕与我二人都会大有裨益!我或者可借施主之力将俗世间的烦恼脱离掉!”
清风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诚恳,先前想要留住她的功利之心,反倒少了许多。
“不怕给师太讲,我也是正有此意,才来求见你的。这里山清水秀,菩萨宝相庄严;我很是喜欢。如果能在这里住一段时日,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清风和清宜一听此话不觉都大喜过望,倒像是口渴的人得到了一杯水,饥饿的人得到了一碗饭。
雪中送炭的意义,只怕只有得到的人才体会得到。
第三节 怀璧其罪
在水月庵的后面,有一个单独的庭院,是清末的一位善主所修,依山水之势而立,竹林掩映,松柏相扶,别有洞天。这个庭院叫紫月轩,自从那日傲霜答应清风庵主留下来,便住进了紫月轩,终日与山中的日月为伴,与天上的星月为友,与庵中的僧尼,倒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庵里的人渐渐地知道她的“来历”,都明白庵主留下的她用意,都对她有了一份敬畏之心。口口相传,过了不久,附近的乡邻也都知道了,紫月轩里住这一位避世而来的大侠女,一个人可独退十几个凶悍的强盗,自知从此自家的安危有了保障,欣喜之余,又有些怀疑。
可是从此以后,水月庵附近的地方,真的是安静了不少。接连发生的几起盗案,罪魁祸首都被惩戒,从此便在这地方销声匿迹了,被盗的物件也都失而复得。甚至还有人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位头带面纱,身着黑色斗篷身轻如燕的飞侠,行侠仗义。看那身影,分明是个女子。
于是人们都悄悄地称呼那位住在紫月轩里的神秘女子为紫月飞侠。又因为她轻功了得,武器更象个飞行的燕子,大家又亲切地称呼她为飞燕子。
当有人这样当面称呼她时,傲霜只是微微一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于是人们更加的肯定了。从此飞燕子的大名,便在山东地方渐渐的响亮起来,直到后来,风云陡起,山河变色。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乃至环宇世界,都是蒙受在耻辱里的十年。生灵涂炭,国之将亡。数百万计的男女老幼,都丧生在敌人的刀枪炮火下,剩下的人则被欺凌,被侮辱,被杀戮着,最后起来拚死抗争。
几千年的文明,挡不住野蛮人的妄梦,已经经过了无数蹂躏的土地,再度硝烟弥漫。
这一切的来由,不过是汪洋里岛国人的痴人梦想,几千年的睽违,等到了今日,终于,在列强们撕开了口子后,跟在猛兽后面的鬣狗,终于等到了可乘之机。狼子野心,终于等到了疏解之日。
然而,井底的青蛙,终究只是个青蛙,妄想吞天,不能不说是狂妄的梦。天虽被云彩遮挡住了日月之光,天依旧是天。最终,蛙被击落,依旧是个狂妄的井底之蛙,只不过妄增杀戮罢了。
然而,不管是在那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即使同是龙的传人,然而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中华民族,也有不肖子孙,否则,也就不会有这场无边的杀戮。
早在大军压境之前,许多的日本商人都已经踏足中国的各地,打着行医、求学、经商之名,行探听、夺宝、收买之实。
水月庵中藏有宝贝的事,大家虽都有所耳闻,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藏在那里,却没几个人清楚。最早时,日本人听闻了传言,便想借助他人之手买过来,以至于便有明暗两条线把手伸向水月庵。
后来傲霜的到来,断绝了许多人想要发财的欲望,可使日本人想要得到它的心,却更加的强烈了。可是他们深知出家人的固执,也忌惮飞燕子的利害,害怕对方一怒之下毁了宝贝。便暂时放了手。心想也许飞燕子不久就会离开。
可东北的沦陷,把他们最后的一点理智了也蒸发了,想要吞天的欲望点燃了每一个幼稚冲动的日本人,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更加有了抛弃理智的理由。
一些已经被他们所收买的败类,也都蠢蠢欲动,想要在那一群杀戮者到来之前有所表现,好讨得一杯羹吃。
虎狼已经露出了吃人的本性,屠夫的军队已经逼到了眼前,懦弱的政府却还在妥协,努力阻止义愤填膺的人民,轰轰烈烈的反日游行被取消了,抗日志士被追捕。抗日的义勇军不被承认。
从次年的七月,水月庵便陆续地收容了一些逃过追捕的学生,和来自前方的受伤的战士。他们在这里稍作停留后,便陆续的转向南方去了。因为这里的地理条件,很长一段时间,这一切都是在风平浪静之中悄悄地进行者。
傲霜虽不是庵里的人,却做得了清风一半的主。她对事物卓尔不群的见识,让清风对她言听计从。
可是对于此事,傲霜始终没有参与太多的意见。她只是沉思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神色越加的凝重起来。直到快要年底时,学生已经很少了,受伤的战士却是始终没有断过,还夹杂着一些失去武器的散兵游勇。直到后来,士兵也不再来了。
战争已经逼得很近了,前方的军队终于正面宣战了。可是战胜的希望却是极其渺茫——领军者没有战死的决心,来保护身后的土地和人民!
“紫月居士,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清风忧心的看着傲霜,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心中却希望她能给出一个有力的保证。
他们已经被告知这里不再安全了,收容抗日人士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败露了,一些日本特务和他们的走狗,好像要对这里动手了。山中的一只抗日队伍想要派人来接应她们,以及一直为此事奔走的几个人——他们就是负责把那些人送来避难养伤的。
“只怕留不得了。不如舍掉了吧。”傲霜直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