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人消息挺灵通的嘛。我此前并不在青纣,也没与你见过面,你是如何认出我来?”景莲没有回答这刺史大人的问话,而是自顾自地问了别的。
“这个……”刘昀垂下眉眼,像是在组织措辞,“殿下英明神武,放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瞧出来。我手下有几个机灵的探子,在边关恰好碰到殿下你了,马上就回来跟我禀告,说你会路经古塔州。这不,我连夜赶路过来,就是为了一瞻殿下的风采……”
“好了,好了。”景莲摆手说,“你确实有心,到时候我会跟父皇说的。”
“殿下别跟我客气。这是微臣该做的。”刘昀笑得有些谄媚。
刘昀一拍手,就有一个美貌的舞姬走上前,手放在腰侧行了个礼,袅袅娜娜地坐到景莲身边。这次,景莲竟然没有拒绝,任由这舞姬两只手攀住他肩上。舞姬身上的香味窜入鼻中,景莲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鼻子。
左手边的任天凝瞧见他这个动作,暗道,八殿下好像很喜欢摸鼻子。
景莲看了任天凝一眼,心想,还是任姑娘身上的味道好闻,清清爽爽的。
两人眉来眼去,这刘昀自然是看在眼里,他趁着景莲不注意给舞姬使了个眼色,舞姬立即缠在景莲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道:“殿下,为什么不能饮酒啊,这样不是少了很多趣儿麽?”
景莲稍稍退开一点,仰脸看屋外的夜空,语气颇有些遗憾:“前些日子被刺客伤了,伤口还在愈合当中,这葡萄酒多饮无益。”
“是谁?胆敢在我青纣的领土上对皇子殿下不敬!”刘昀一听,有些激动,“殿下,要不要微臣派人马去抓了那人来问罪?”
景莲笑了笑说:“你耳朵倒是尖。算了,刺客不是你能对付的。”
刘昀又拍着胸脯说,自己手下养着一些功夫不错的护院,可以借给他去抓人。
景莲有些不耐,回道,敌人在明,你在暗,想抓也没处去抓。
刘昀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泄气,景莲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刘大人,说不定刺客就埋伏在你府上。”
果然,刘昀立即显出一副恐慌的样子,说:“殿下是在说笑啊,我又没招谁惹谁,为什么要来刺杀老夫?”
“我说刺杀你了麽?”景莲说,“那刺客一直跟着我,我在想,他会不会混进来。”
刘昀用手摸了摸额头,做出拭汗的样子,回道:“殿下,微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断不会放那刺客进来。”
“额,我没说你会放进来。”景莲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时,一旁的舞姬缠住他的胳膊,晃了几下,说:“殿下,好生无趣,不如让奴家跳支舞来助兴,如何?”
刘昀喝住她说:“没大没小,贵贱不分,殿下是你该叫的麽!”
那舞姬连忙松开手,低眉垂眼,景莲轻声安抚道:“没关系,刘大人家养的舞姬,必定舞艺不凡。你去跳只舞来给我看看。”
舞姬很高兴地起身去了,刘昀也招手叫来一个侍妾,让侍妾陪酒。那侍妾穿着红艳艳的裙子,一步一生莲地挪了进来,任天凝定睛一看,差点给吓死!
好浓的妆容啊!嘴唇涂得猩红,两颊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跟个白底锅似的,走一步都会抖露一些粉下来,眉毛粗黑,头发擦得油亮亮,发髻上插着一朵显眼的大红花。脸部以下倒是挺不错,一身薄衫,肌肤欺霜赛雪,腰肢纤细,裙子开衩,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
这侍妾娇声叫道:“老爷!”就扑了上去,刘昀乐呵呵地接住她,她的半个身子埋在刘昀怀里。转过头,她对近处的景莲和任天凝眨了眨眼。
原来是林照!任天凝微微一惊,这女人太能装扮了,竟然装成这副模样,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林照翘起兰花指,对刘昀娇滴滴地说道:“哟,那个就是八殿下啊,好俊哪!比姐儿还俏!”景莲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回敬道:“这是刘大人府上的侍女麽,怎么穿成这样,有伤风化。”
的确,就连场上的舞姬都没她穿得开放,红艳艳的裙子开衩到膝盖处,小腿完全暴露在外。
“八殿下还是个雏儿吧,老爷就喜欢我这种风骚的女人!”林照得意洋洋地说道。
刘昀忙止住她,低声喝了一句“多嘴”,就跟八殿下赔礼,说她是新近娶来的妾,乡野人家生的,不太懂规矩,让景莲别跟这种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看来,这刘昀很宠爱这个侍妾,可惜,他有些老眼昏花了,竟然没瞧出人已经掉了包。
任天凝抬眼看向屋檐,百里雕射箭喜欢在高处,估计他这次也会选择高处伏击。但是,据林照所说,百里雕已经被西汜的隐士控制了,无法自主行动。
场上的舞姬一曲舞毕,向众人行了个礼,便回到景莲身边,景莲称赞道:“你跳得很好看。”说得很有几分真心实意,加上他那张讨人喜欢的脸,舞姬立时就有些脸红,害羞地依偎在他肩膀上,眼神一缩一缩的。
林照颇有些傲慢地扭着脖子说:“靡靡之音,只有你们这些男人才会喜欢!”
这时,任天凝忽然起身,朝林照摆了个手势,就见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那人迎风而立,手持长弓,阴森森地盯着大厅方向。林照缓缓收起了调笑的表情,脸色有些黑沉沉地看着那个黑影。
刘昀给身后的护院使了个眼色,装作醉意上涌,拉住林照亲了两口,说:“唉,八殿下光临寒舍,微臣实在是荣幸之至,今日就一醉方休,算是给殿下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就有五支长长的羽箭扑面而来,景莲向后跃起,任天凝抽出裁云剑格挡,林照一把挣脱了刺史刘昀的怀抱,跳到旁边,躲在一个案几后面。这会儿,大厅外一圈护院已经围了上来,个个都凶神恶煞,刀尖对着任天凝他们,任天凝仔细一瞧,就发现这些护院目光呆滞,眼里闪着点点红光。
寒光一闪,飞刀出手,最前面的一个护院被击中了,咽喉处被飞刀破开一道缝,他“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周围其他的护院却不为所动,继续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厅里的人。
林照纤手一神,叫道:“诈尸了!”
就见刚刚倒地的那个护院又站起身来,脖子上的血还在汩汩地流淌,但他毫不在意,举着大刀就领头扑了上去。
大厅里一时风声鹤唳,那刘昀似乎被吓着了,躲在矮桌下面,对外面嚷道:“哪个王八羔子,敢闯进刺史大人的府邸,不要命了麽……”
没等他说完,一个护院一脚踢开了矮桌,那护院的刀子在半空中晃了两下,被一根软鞭缠住了,林照鄙夷地看着屁滚尿流往外面逃跑的刘昀,说:“这些都是你的人哪,你不去查查是谁做了手脚麽!”
一旁的景莲举起案几架住护院的刀子:“别管他了,我们先找到隐士再说!”
这几个护院的功夫虽好,但任天凝的裁云剑更快,几个回合,护院身上都挂了伤,但他们丝毫感觉不到痛苦,愈战愈勇,混沌的目光里似乎只有杀气。
最要命的是,屋檐上的百里雕五箭齐发,在混战中瞄准了八皇子景莲。
五箭齐发,来势迅猛,任天凝就觉得虎口一震,手中的裁云剑差点脱手。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发现景莲和林照都被那群僵尸一般的护院缠住了,不由得有些心急。
林照的鞭子狠狠甩在对面的一个护院身上,见那护院好像不知疼痛,她眼珠子一转,夺过一把大刀,与护院纠缠片刻,趁着那护院被踢翻在地,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看你还横不横!”林照见没了头颅的护院果真起不来了,高兴地嚷道,“砍他们的头!”
景莲是听到了她的建议,可惜他根本找不到空隙砍人家的头,那五箭齐发的威势逼得他东窜西窜,就差钻入地下了,若不是任天凝在前面挡着,他大概已经被插成马蜂窝了。
任天凝的手隐隐疼痛起来,裁云剑红光大涨,尝到了鲜血滋味后,杀气缭绕在剑尖,她从来没这么庆幸过,若不是白筱柔有先见之明,让她带着裁云剑上路,恐怕,她现在早已经被那些刺客干掉了。
景莲在后退时,被躺在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一下子摔在地上,其实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这神箭手的威力果真不是吹的,眼看,他就要命丧黄泉!
任天凝正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用剑挥开那些护院,又要挡住百里雕的箭,她已经有些应接不暇,就听到耳边风声紧迫,几支羽箭朝着后面跌倒在地上的景莲射去。
在那一瞬间,任天凝想了很多,她认识景莲的时间并不久,对他的传闻也只是略知一二,可这个男人就是有一种魔力,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一道不容忽视的痕迹。她陪着他亡命天涯,一路寻回故土,她不停地劝他振作,让他重拾昔日信念,再铸往昔辉煌,她始终伸着手,在他危险的时候拉他一把,他们之间已经隐隐地有了一丝牵绊。
在那一瞬间,景莲也想了很多,他想起多年前父皇对他的殷殷期盼、母后对他的谆谆教导,想起宫廷里那些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他始终冷眼旁观,似乎置身事外。他可以在边疆的防线上与三军将士一起痛快地喝酒吃肉、痛快地驱除流寇上阵杀敌,但他没有办法救回怀了孕的母后,没法铲除那些奸险之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在烈火中哀号而绝。父皇要削他的权,皇后要暗算他,那些皇子个个等着看他的笑话,他被软禁在宫中,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鹰。他颓唐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来救赎他的人,天时地利,分毫不差。
五支箭飞到景莲眼前,他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锐利无比的箭尖,周围的空气似乎是凝滞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诡异地安静下来。景莲闭上眼,淡然地迎接死亡。
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谁坏了我的好事?”
任天凝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黑袍老者站在屋檐上,那百里雕继续弯弓搭箭,回过头,就见景莲安然无恙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个恍若世外仙人的白色身影从众人眼前飘过,飘渺的嗓音传来:“好徒弟,终于醒悟过来啦!”
景莲忙恭恭敬敬地朝那身影行礼说:“师傅,好久不见。”
“你们几个,功夫底子不错麽!”那白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