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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筱柔发话了:“你大哥在皇上身边做事,少不了接触那些奸险之人,他自然要有他的一套做法,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拿出来说的。而且,有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懂麽?”
任天凝撇了撇嘴咕囔道:“可,我不想嫁给什么皇子,他也没给我提个醒啊。”
“谁让你嫁给皇子了?”白筱柔笑了,“放心,我和你爹一致认为,嫁给谁也不许让你嫁进皇家。何况,那三殿下是皇后的儿子……”
任天凝瞧了白筱柔一眼,碧瞳里闪过一丝疑惑,忽然就问:“皇后跟云府是不是有仇?”
白筱柔楞了一下,很快恢复神色,说:“这个你不用管。”
果然又有□□!任天凝托着下巴悠悠地说道:“西汜国的黑手伸得够长啊,娘不是说他们已经威胁到青纣的皇权了麽,要是小时候预言我是天命之女的那个相士还在,也不知会出什么乱子。”月青远在一旁插嘴道:“好了,你在三殿下那里也没用过饭,先吃点东西吧,这些事情麽,不用你烦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任天凝一想也对,便抛开了那些心思。可还没等她好好歇息一阵,宫里就来人了。
内城的东大街上有一条南北向的巷子,离城墙不远,紧挨着环状的护城河,巷子外面就是热闹的大街,里面却闹中取静,修建了不少高宅大院,大门一律朝东,阳光充足,北面依着几座小山,青山绿水,又是一处风水宝地。
巷子中有一户人家,已经换了大门和门匾,高高的刷得雪白的围墙上爬着一种藤蔓植物,茂盛的枝叶遮住了长长一排墙头,上面缀满艳红的花朵,远远望去像一匹锦缎。
云焕白日无事,偶尔在附近逗留。他的脚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走到这户人家门前,明知这大门不会为他打开,他还是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思,好像黑漆漆的大门一开,就能看到那熟悉的刻着兰花图案的照壁和砌着护宅小兽的檐角。
藤蔓挂满了整个一座墙壁,红色的花朵不知疲倦地开着。他就立在墙下,看着青石板的路面延伸到幽深的小巷尽头。他记得,尽头还是一户户官家大族,但转个弯,走一段石子路,就有一座春夏时节青翠欲滴的小山。这户人家的墙壁和屋子都是新砌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小哥哥,你在这里做甚么?”云焕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这声音令他想起梓州城的沁香居里照顾他的那两个小童,他离开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稍稍偏了偏头,余光里看到一个梳着垂角髻的小小少年。
那少年大概只有□□岁,正看着他发呆,云焕没有做声,不一会儿,那少年又上前拉了拉他的袍子,说:“小哥哥,我家就在这里哦,你要找什么人,问我就知道啦!”云焕一愣,回过头来,瞄了少年一眼。
少年就觉得这大哥哥的眉眼真是好看,尤其是一双桃花眼,但样子看起来有些莫名的熟悉,是怎么回事呢?
云焕抬脚想走,可那少年叫住他说:“小哥哥,我认识你啊,奶奶的房里有你的画像!”
云焕吓了一跳,以为这少年在胡说,他狐疑地看了看少年,可这少年脸上一派天真之色,一边说着还一边使劲地点头:“是真的,我看见过的!”
云焕轻笑着回道:“知道了,快回家去吧。”正要越过这个少年,就听后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小少爷,老爷在叫你呢,快回来!”
云焕以为这个小少年会立马转身回去,未料到他紧紧扯住云焕的衣袍一角,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云焕无奈地说:“怎么了?”
“你要走了呀?”
“嗯。”
“可不可以留下来啊,我带你去见见奶奶,奶奶肯定会很高兴的。她前些天生病了,身体不好,爹爹说她不开心啊,要是见到你,她就会好啦!”
“你奶奶?可是,我并不认识她。你爹娘在等你,你还不赶快回去麽,晚了可要受罚的。”云焕见那大门后的人似乎有些不满,便想催少年回去。
少年咬了咬牙,还是没转过身回去,而是显得有些委屈:“小哥哥不相信我呀,我爹娘不会罚我的,他们要是知道奶奶画上的人来过了,肯定会高兴的。”
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后走出来一个丫头,丫头有些胖,走路有些颠颠的。她上前拉住少年说:“赶紧的,小少爷,老爷等你呢,别缠着人家不放。”
少年扭着身子挣脱了那胖丫头,又指着云焕说:“你看,像不像奶奶画上的人啊?”
胖丫头方才没怎么注意,现在抬眼看了看,脸就有些发红,是的麽,这么俊的年轻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哩。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似的,急急问道:“公子,可否告知名姓啊?”
云焕觉得有些奇怪,这少年不像是在胡说,可是天底下难保不会有长得相似的人吧。见那丫头盯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急切,他便淡然地回道:“在下姓云。”
胖丫头一下子蹦起来,嚷道:“啊!见鬼了啊!”
那少年被胖丫头揪得疼了,不满地拨开她的手说:“秋姐姐,我就说小哥哥是奶奶认识的人吧!可不是鬼啊!”
云焕皱了皱眉,暗道,莫非这户人家跟当年的云府有什么干系?可他在梓州好多年了,也没见到有什么故交去找过他啊。
他倒是没猜错,这胖丫头就让他在外边稍等片刻,让那少年跟着他,自个儿一溜烟地跑进门去了。不久,就出来通报说,她家的大人有请。
云焕有些无语,他只是来缅怀一下昔日的云府,怎么会遇到这麽奇怪的事呢?
这户人家修建的屋子就在云府的旧址上,主人姓魏,叫魏长卿,是当朝的礼部侍郎。云焕本想离开,但那姓魏的侍郎亲自出门迎接,甫一见面就亲热地拉住他往里带。
进了屋,就上茶上果子点心,那魏长卿报了自己的名号,还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云焕自然是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的,颇有些尴尬。那少年在后面紧紧跟着,模样倒是规规矩矩的,很乖巧。魏长卿让那胖丫头将小少爷带去书房看书,小少年不情不愿地走了,临走前不忘告诉云焕,别忘了去看他奶奶。
落了座,魏长卿就问:“公子果真是姓云麽?”
云焕点点头,也不隐瞒,就说:“在下叫云焕。”
“果真是你啊!”魏长卿显然有些激动,“家母时常叨念你,说当年云府那场大火后,你就失踪了,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云焕心下有些惊讶,便问:“你母亲是何人?”
魏长卿一拍脑袋,笑道:“差点忘了,家母与你母亲如夫人是忘年之交啊。”
忘年之交?云焕瞄了他几眼,这魏长卿看起来应该到了不惑之年了,下巴上一圈短短的胡须,面目清朗,笑容里有几分憨实,这人的母亲年纪应该很大了吧,自己的娘亲临刑时也不过而立之年。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魏长卿说:“家母在皇宫的教坊里待过,是教习嬷嬷,有一回在接待外族的酒宴上,家母冲撞了一个客人,本来要被拖下去斩首的,因为如夫人求情,才免去一灾。我记得那时候如夫人已经名满天下了,当年的盛景,真教人怀念!”
如夫人其实是如姬嫁给云丞相后外人对她的称呼,这魏长卿一口一个“如夫人”,倒也显得尊敬有加。云焕没有做声,就听魏长卿说道:“后来在如夫人的帮助下,家母脱了乐籍,顺利生下了我的小妹。世道无常,青纣的官场也黑暗,我本来只想做做学问,当个夫子,无奈家母一心要我考取功名,所以才变成如今这样。”
云焕问道:“这宅子是你们买下的?”
魏长卿点头,说:“是家母坚持的,这里本来已经荒废得不成样子,因为牵扯到旧案,这地方也少人问津,但是如夫人有恩于我魏家……不管如何,我们打算定居于此,皇上那里好像也没什么禁令。”
云焕暗自摇头,说:“皇上那里能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皇上现在年纪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一句话就伏尸百万。”魏长卿叹道,“云公子,这么多年过来你一定不好受吧?家母时常提起你的。如若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魏家能够做到,一定竭力而为!”
云焕淡淡地微笑道:“魏大人有心,在下先谢过!”
魏长卿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说:“云公子真是个爽快人,不知现在下榻何处,可愿意回这里住?放心,家母一心期盼找到你,你若是住在此地,我们魏家人定当扫榻相迎。”
云焕一时有些怔忡,这地方是云府旧址,埋葬着他的回忆与亲情。他看了看魏长卿,魏长卿目光恳切,正等着他的回答。
云焕到底还是拒绝了魏长卿的提议,一来,他对这魏长卿没什么印象,也不知他的底细,二来,最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想与她分开。
在魏府呆了半天,魏长卿热情地请他留下来用膳,云焕照样拒绝了,于是,魏长卿提了个要求,请云焕去见一见魏母——一秦氏。对于这个要求,云焕倒是爽快地答应了。魏长卿也是个看惯人脸色的,他隐隐觉得这个云家的小公子对人有些冷淡,也很防备,所以他并未问及云焕这些年的下落,也是怕触及到什么不该让他知道的秘密。
魏母秦氏听了丫鬟的禀告,连忙收拾一下,赶到花厅里。她拄着拐杖,动作已经不怎么利索了,据魏长卿所说,这些年来秦氏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秦氏一见到花厅里站着的那个年轻男子,便颤巍巍地伸出手,虚摸了几下,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住步子,扶着她的丫鬟也停下了。就听秦氏激动地说道:“是你啊!跟夫人长得好像!”
兴许是受了不少苦,这秦氏看起来有些老态,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穿戴也很体面。云焕不知如何应对,索性就站在原地,脸上淡淡的。算起来,秦氏也是他的长辈,云焕便作了个揖,有些恭敬地喊了声“老夫人”。
秦氏上前拉住他,笑说:“不要跟我客气,我认识夫人的时候,你还没出来呢!”
云焕一怔,暗自好笑。又听秦氏说道:“你哥哥长得像云丞相,你长得像夫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