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任天凝刚想回答,却见小狗花花忽然在她怀里扑腾起来,仰起脑袋朝对街汪汪地叫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向对街的某个角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对街那个方向看去,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印入眼中。
都说狗鼻子灵,原来是花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不远处的身影不正是萌尧麽?
任天凝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云焕说,你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走到近处,便见到萌尧一身清雅的紫裙,却鬼鬼祟祟地站在街角,东张西望。
任天凝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你在这里做甚么?”
萌尧吓一跳,回过头来见到是她,呼出一口气,埋怨道:“吓死我啦,任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任天凝头微微一偏,嘴角一扯笑道:“该不会又是在躲什么人罢,怎么,又有人追着你来了?”
萌尧拍了拍胸口,点头道:“是啊是啊!任姐姐好聪明。我在躲人呢。”
任天凝心中有事,也不多言,直截了当地问道:“我问你,半扇门是不是派了人跟踪我们?”
萌尧一愣,摇头道:“没有呀,我们接任务都是一对一的,哪里会派两拨人来跟着你们呢。”
任天凝脸上一冷,会是谁在后面盯梢呢?看样子不像是针对慰雪山庄的,不然早就出手了。可也不像是针对云焕的,一路上也不是没有机会动手,却没见对方有动静。任天凝暗道,莫非是为了故人相托的那两样东西?可是爹娘说了,那两样东西藏得很隐秘,这回交给慰雪山庄保管也是秘密之中进行的,那故人也说,绝不会有第二人知晓。
“你确定不是你们半扇门的人麽?”任天凝暗疑,又问了一遍。
“不会是啦。”萌尧坚定地说道:“杀手也有杀手的行规,谁会来抢我的任务嘛。”
任天凝朝四周扫了一遍,虽然在人群里看不到那道人影,却确定那个跟梢的人就在附近,敌暗我明,实在让人头疼。和萌尧道了别,就穿过街回到云焕这里,云焕迎上前忙不迭地问道:“萌姑娘还好麽?”
很少见云焕主动关心别人,而且关心的对象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任天凝有些吃味,不由得问道:“她还好,你这是在关心她麽?”
任天凝即使吃味,表情里也是冷凝一片,没甚么变化,因此云焕压根儿没发现她的古怪,回道:“你不是都知道的麽,她要来杀我,我只是关心自己的安危而已。”
这样啊,任天凝心里舒服了一点,满意地说道:“嗯。对啦,云焕,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呢。”
云焕“哦”了一声,没了下文,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任天凝奇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胆大包天从梓州一路跟到了蒙阴麽?”
云焕摇头道:“知道又怎么样,凝儿不会是想反将一军吧?”
任天凝乐呵呵地笑道:“你这话有理,我琢磨着,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我们按兵不动。”
云焕却由此想到了一个人,那人的形象在他心中一直不曾磨灭,却不是因为难以忘记,而是那人的狠毒和偏执在他过去的十几年里打下了很深的烙印。
想到那人,云焕不由得沉下了脸色,拉住任天凝的手说,我们回去罢,既然有人跟着,还是小心为妙。
回到驿馆里,任天凝的大哥已经在别厅等候多时。云焕不愿见他,便寻了个托词径直回房了,剩下任天凝无奈地独自去见大哥。
任天赐悠闲地坐在椅子里,品着盏中春雨后的新茶,一脸享受的样子。
“大哥!”任天凝走到他跟前埋怨道:“下次别在云焕面前提那些陈年旧事。记住了!”
听到她语中满满的怨气,任天赐不由得戏谑道:“这么快就替外人说起自家人了麽?等他日嫁作人妇,眼里可还容得下我这个大哥?”
任天凝瞪了他一眼。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极好的,这个云焕才出现不到两个月,就几乎夺走了自家妹子的所有注意力,怎能不教任天赐感到一丝隐隐的危机?初次见面,他无意点出云焕与蒙阴城云府的关系,也是给他一个警醒,毕竟慰雪山庄是不会与不清不白的家族结亲的。
想到这里,任天赐不顾妹子不善的脸色,说道:“当年云府叛乱,有人暗中捣鬼,致使前方战事吃紧,白白损失了不少将士和粮草,圣上亲下旨意,抄了他们一家,获罪之人无数,云家的嫡系都被斩首,剩下的那些管事奴仆,男为奴,女为娼,也都落得树倒猢狲散的下场。那时候大牢里关着的几乎都是与云家有干系的罪人。圣上罔顾云府百年声誉,草草定案,当时也是为人所不齿的。”
任天凝略作思量,回道:“兴许是朝党之争波及到了云府吧。这样说来,云焕也怪可怜的,除了他,他们全家都被斩首了,世上再无一个亲人,这些年还要应付各方压力,对呀,还有去小倌馆猎奇的那些淫邪之徒,真不知怎么捱过来的……”说到最后似在喃喃自语,目露忧色,显然是为云焕痛心了。
任天赐打断她的话说:“他这样的出身,本不该还活在世上,现在却与你在一起,被有心人知道,恐怕会引起事端。”
任天凝瞪大眼睛不服气地回道:“大哥你怎么能这般对待云焕,他已经成了贱籍在身的罪人,受了这么多苦,你还要拆散我们!”
任天赐放下茶盏,脸色愈发冰冷,盯着自家妹子说道:“他还未与你结亲,自然算不得我们山庄的人,说几句又何妨。不提别的,就是那与你一道长大的擎天堡主齐乾也比他合适得多。”
任天凝一愣,也冷下脸来:“大哥喜欢自己娶去,与我何干!”
任天赐的唇线抿得紧紧的,一只手却轻轻抚上自家妹子的发梢:“你真是不懂事,这朝堂上的事我们平民百姓最好不要掺和。再说,你就真的喜欢那个弱弱的云家小儿?”
任天凝听出大哥语中的亲昵和宠爱,捶了捶大哥的肩膀,不依道:“我就是喜欢呀,怎么办?不管别的,反正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任天赐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说:“改日与你嫂子一道去渡尘寺求一只签,看看和这云公子到底合不合适。”
任天凝两只手挽住大哥的胳膊,脑袋蹭了蹭他,不屑地撇撇嘴道:“大哥也迷信那一套。”
“是你嫂子喜欢。”任天赐纠正道。
任天赐没有提及早上皇帝见她的事,任天凝心下虽疑惑,却能肯定大哥不会放任自己不管,便也顺了心,和大哥亲亲热热地聊了一会儿。
第二日清早,一行人用过早膳,任天赐就派了个侍从来领路,要带他们去蒙阴城里。司徒镜鸢摇着折扇,一身锦衣风流佻达,上马前,对刚刚走出驿馆的云焕问道:“云公子可是要去任大小姐那里住下了?”
云焕看到他目中含着关切的光芒,不由得软了几分语气回道:“到了再说罢,司徒公子是要去办事麽?”
司徒镜鸢点头,遗憾地说道:“可惜啊,原以为可以离云公子近一些,联络感情,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被任大小姐给抢了先。”
云焕无语,默默上了马车。随后跟来的任天凝朝司徒镜鸢瞄了一眼,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停在路边,一副很耀眼的模样,引来了路人频频注目,不觉笑出声道:“司徒公子端的是风华无限,小心被看杀呀。”见任天凝提到了美男子被路人看杀的典故,司徒镜鸢便回头朗声笑道:“若是被美人看杀了,做鬼也风流。”
任天凝轻轻哼了一声,跳上马车,掀开布帘子,坐了进去。这马车是大哥派来的,车身的木板上刻着御林军统领的标记——一只传说中专司战争与荣耀的神兽。
马车的轮子碾过青石板大道,缓缓驶过那些绿树红花、店铺林立的街道,任天凝掀开帘子,坐在窗边静静欣赏外面的景色。云焕坐在对面,依旧闭目养神。
车窗外闪过一个人影,是萌尧,她还是穿着那身素雅的紫色衣裙,在街头被一个男子亲密地拉着,她似乎在反抗什么,而那男子的身影器宇轩昂,英挺如同一颗青松。然后,萌尧被那男子半拖半抱地拉走了,渐渐远去,留下两道模糊的背影。
任天凝收回目光,看了眼外面逐渐变得熙熙攘攘的街道,悠悠说道:“云焕,到了城中可要跟着我,不许自己一个人走开。”
云焕睁开眼,看了看她,轻笑着点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高大坚固的城墙上头书着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蒙阴。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交了通关费用,马车开始驶入蒙阴城中。
☆、七情剑谱
马车停在蒙阴城内城的一处府邸前,掀开帘子,跳下车,任天凝望着眼前的深宅大院,朱红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门匾,写着时和景泰四个字。来迎接他们的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婢女和站在两个婢女身后的华服丽人。任天凝见到那丽人,笑道:“嫂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紫绡翠纹裙,梳着大方的如意髻,发髻上插着一朵淡绿的珠花,俏丽精致的眉眼间有一股清淡悠远的气息,人如其名,正是明月世家的嫡女,月青远,也是慰雪山庄的长媳。
月青远迈步上前拉住任天凝的手说道:“妹子,好久没见你啦。这回可要在你哥哥府上多呆几日。”
任天凝细细打量她一番回道:“嫂子愈发好看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小侄子啊?娘和爹还在等你的消息呢!”
月青远脸颊微红,拉着她就要往门里走,边说:“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作甚!随我进去罢!”
任天凝却拉住她停下,笑道:“嫂子,我还带了客人来呢。就这样走了,恐怕失了礼数。”
月青远忙作恍然大悟状:“对呀,你哥哥跟我提到了,瞧我这记性。”说着指挥那两个婢女去迎客人,顺道把行李一并拿走。
云焕下了车,就见到任天凝和一个年轻妇人亲亲热热地走在一起,那年轻妇人回头见到他,朝他施了一礼。任天凝在一旁笑道:“这是我大嫂。”又附在月青远耳畔说了几句,月青远点点头对云焕说:“云公子远道而来,请先随婢女进去歇息一阵。”云焕便随婢女往院内走去,任天凝抱着小狗跟在后面。
月青远伸出手逗了逗小狗说:“真可爱,是舅舅的麽?”白若水对小狗小猫的喜爱在慰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