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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焕一听,有些动容:“真的么?”
任天凝取出檀木盒子,用苍奕送给她的钥匙打开了盒子:“行不行,我们试一试就知道啦!”
屋子里点了一炉清香,帐帘半垂,任天凝盘腿坐在床上运动,默念□□的口诀,一周天过去了,体内气血畅通,内力毫无滞涩,丹田之气直通各大经脉,她的内伤果真痊愈了!
睁开眼,她颇为自信地笑了笑,有了苍奕的指导,她的七情剑法有了突破性的进步,现在的内力也更上一层楼了,真是福不单行啊,这趟天山之行算是来对了!
她只服用了一半的六瓣佛桑,另外一半让云焕服用了。云焕的感觉也很不错,佛桑的灵气缓解了他心口的疼痛,相思引的蛊毒暂时不再发作了。两人在镇子里逗留了几日。
“娘要我们去西汜国,找谷梁一族的密地,我还没去过西汜呢,能找到吗?”任天凝依偎着云焕,闭着眼,运完功后,有些疲累,她很想休息。
云焕给她按摩了会儿穴道,有些心疼地说道:“反正我会陪着你的,天山一战,也耗了不少力气。”
“可是,我好担心,千哥哥一定急死了。小舅舅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任天凝嘀咕了几句,头一歪,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云焕见状,将被子给她严严实实地盖好,放下了帐帘。
走出屋外,夜色冰凉,头顶的夜空依旧明亮如洗。他的身体里流窜着佛桑的灵气,那蛊毒被逼到了身体的某个角落里,他知道,相思蛊仍未被连根拔起,兴许有一天,蛊毒仍会发作,仍会教他痛不欲生,但是,此时此刻,他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能够一路陪伴自己的爱人,天荒地老也在所不惜!
他走下客栈的楼梯,走到大堂里,不出意料,肖总管的身影一闪,出现在眼前。
云焕淡然地问道:“何事?”
眼前的肖总管负着手,只是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属下奉命保护太子妃。大家无恙就好,云公子请自便。”
云焕转过身,走到柜台那边,要了一壶酒,还未回过头,忽然感到身后多了一道特别的气息。他心中一凛,这个气息仿佛从岁月深处逶迤而来,带着一个女子刻在心底的落寞寡欢,也带着一个女子几乎绝望的欢喜和忧伤。他站在柜台前,拿起酒盏,倒了一杯酒。
“云哥哥?”身后传来景念初小心翼翼的呼声。
他皱了皱眉,呷了口酒水,没有回应。肖总管识趣地走开了。景念初走到他身边,轻轻靠着柜台,姿势极为优雅。他从余光里看到她单薄曼妙的身形,一袭淡色的棉布裙,肩上披着洁白的狐裘,头戴一顶黑色纱帽,纱帽上的布被掀开了,露出乌发红唇和一双温婉纯澈的眼睛。
窥红对镜敛双眉,含愁拭泪坐相思。念人一去许多时,眼语笑靥近来情。心怀心想甚分明,忆人不忍语,衔恨独吞声。
听到她梦呓般的低语,云焕放下酒盏,有些无奈地说道:“九公主,这时候不适合谈情,你若要打尖住店,就……”
“不,不是。”景念初连忙说道,“我来看看你,没想到这么巧!这么巧就遇上了啊!”
云焕低头盯着杯盏中清洌的酒液,这个小店里的酒水也是自酿的,十分甘醇,手艺很不错,令他想起在京城巷子里遇到的那个小酒肆,还有司徒镜鸢和他一道亲手酿的酒。
“云哥哥,你接到圣旨了吗?”景念初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眼神一黯,露出几丝彷徨。
“……接到了。”
“太子妃知道吗?”
“这个,和你有什么干系么?”
“云哥哥说笑了,我就是皇上下旨让你娶的那个人啊!云哥哥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我只是没有答应而已。”
“皇命不可违,莫非你要抗旨?太子妃殿下到时候应该启程回去的吧?”
云焕抬眼漠然地看着景念初,这个女子是他自小就熟识的,养在深闺人未识,无情的岁月已经将他们分隔在两岸,除了遥相对望,除了一声长叹,别无他法。她看起来虽然娇小可怜,眼中却有着不服输的倔强,她看到了云焕的出神,心中浮出一线生机:“云哥哥,你忘了母后好不好,我知道她很坏,可是,我并没有参与那些事情,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你,我还违抗了父皇的圣旨,你能不能,原谅我,试着接受我……”
“九公主,这一切只是你的执念罢了。”云焕忍不住打断她,无奈之中多了一丝痛惜,“你很清楚,我已经有了意中人,这一生不会再作他想。就算有了皇命,我也不会妥协的!”
景念初一愣,随即黯然地垂下头,一路上的舟车劳顿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分外憔悴,寒冷的北风似乎削去了她天潢贵胄的棱角,眼前这个心上人的无情和冷漠就像一剂分量很重的麻药,让她年轻的心灵变得麻木不堪起来,她无法接受,那么多日子里的辗转反侧,那么久那么真的相思和期盼,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强作镇定,将悲戚的眼泪忍在眼眶里。
“溪州,靠近西汜国了,天寒地冻,不宜远行。”云焕倒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
“哦……”景念初看了看周围,“云哥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吧。”
“我,我私自做了一个决定,若是云哥哥不肯接受圣旨,我就……我就另嫁他人。”
云焕一时有些惊楞,这个九公主终于开窍了?可是景天帝那里怎么办?还有,深宫里的那个恶毒女人……
“母亲已经病死在冷宫之中。至死父皇也不肯去看她一眼。我在想,我这时候来找你,究竟好不好。”景念初垂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语气里有些自怨自怜,更多的却是一丝说不出的苍凉之意,“我舅舅刚刚被放回老家颐养天年了,虽然被削去职位,可我知道他一定很不甘心,朝中说不定又会有一场动乱。母后生前得罪了那么多人,最后连皇陵也没得进呢……云哥哥,我不远千里而来,你非但不感动,反而,反而如此待我……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母后的话了,也许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父皇为了他的权力将我许配给你,看起来好像很关心我,我也是躲在父皇的羽翼下才躲过一次次劫难,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我的父亲,毕竟不是普通百姓啊,他做什么都有目的的。云哥哥,再见你一眼,权作最后那一点无望的念想,从此以后,我便无牵无挂了。无论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都会努力接受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景念初匆匆地赶来,又匆匆地离开了,她想她会永远记得那个男子送她离开时的神情,没有一丝不舍,也没有一丝快意,有的只是毫无波澜的平静和谪仙一般的优雅。他与她之间,终会成陌路。记忆中那个小小的少年紧紧拉着她的手,他说,外面的那些人都比不上初儿,初儿是最好的。她那时候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切,也许,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段快活无忧的时光,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将记忆里所有的美好和安然献给了他,献给了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可惜,他们终究成了陌路。
云焕回到柜台前,喝了一壶酒,然后上楼。上楼前,肖总领跑来问:“九公主改变心意了?”
“大人怎么会关心这个?”云焕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皇上吩咐过,九公主不能违背圣意,否则……”
“呵,她是皇上的嫡女,天下人皆知的九公主,难道你们要假借这次机会将她除去?”
“额……这话严重了。”肖总领镇定地摇了摇头。
上了楼,在房间里小憩了一会儿,云焕闭着眼,忽然有一只手伸进被窝里,在他的脖子上挠他的痒痒。他无奈地拉住那只手,说:“这么有精神?”
这时候的云焕只穿着一件里衣,披头散发的,睡眼朦胧,但是秀色可餐,看在任天凝眼里,还多了一份莫名的风情,任天凝坐在床边,盯着爱人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云焕颇为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还是……”
任天凝一下子乐了,掐了他的胳膊一把,回道:“唉,书上怎么说的,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啊。”
说得云焕一愣,因为任天凝很少咬文嚼字,也极少搬出书上的那些道理,看到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任天凝不满道:“怎么啦?不许我有识文断字的本领吗?”
云焕已经坐起身了,听到爱人撒娇的软语,他一把拉过任天凝,不轻不重地吻了上去。任天凝睁大了碧瞳,有些莫名其妙,甜蜜的一吻结束,云焕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唇,说:“好了,我们去找你舅舅吧!”
“哦!”任天凝迷迷糊糊地起了身,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可是我们要去西汜国找谷梁一族啊,舅舅是在南疆失踪的,我们这不是没找对方向么?”
“你娘的信上怎么说?”云焕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穿衣。
“……好吧,还是按照我娘的意思去办,她总有她的道理的。”
下了楼,肖总领带了一个特大消息,西汜国正式对青纣宣战了,边境上的大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南疆女王也派兵支援西汜国,青纣的太子刚刚登位,内忧尚未解除,外患突然降临,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不是说西汜国早就在边疆扰乱城民了么?怎么到现在才正式宣战?”任天凝有些不解。
“好像是因为西汜国的阴谋被皇上看穿了,现在皇上扶持的太子是八皇子,八皇子可是当年的白马将军,那些敌手自然要狗急跳墙了。”肖总领有些傲然地回道,“皇上身体不适,老太师和他的党羽仍未剪除,如今宫里宫外都在戒严,太子大概会召本官回去吧,任姑娘,你身为太子妃,也该回去完成婚礼了……”
任天凝急忙摆手说:“哎哟,我刚刚接到信,我家里出了事,大概要晚点才能回去!”
肖总领愣了愣,断然反驳道:“不行,家事与国事比起来,哪个更为重要?”
“好嘛,其实,我觉得这个婚礼也是家事,两个一样,没什么可比较的。”
“任姑娘若不回去,太子和皇上那里,下官无法交差……”
“对了,这次西汜大军压境,太子会挂帅亲征吧?”
肖总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