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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所以会跟我说这个,是因为我快把她逼疯了,她威胁说要把我送走。”
“她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但她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这样做过。她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今天还在这里,明天就走了。再也没人看过他,连解放的仪式都没有。”
乔纳思耸耸肩。他才不担心这个,哪会有人不适应呢?
委员会在做选择时都非常小心谨慎,指派工作时更是一丝不苟。
就连婚配也是小心翼翼,考量了再考量,所以有时某个成人申请配偶,竟然等了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才被批准。
因为所有的因素,例如性情、能力、智力和兴趣都要配合得天衣无缝。比如乔纳思的妈妈智力比较高,可是爸爸的性情比较温和,两人便可互相调和。他们的婚配,跟其他人的婚姻一样,经过长老们三年的观察,同意让他们申请孩子,可见很成功。
配偶的选择、命名、新生儿的家庭配置、工作指派等等,通通都是经过长老会谨慎、严密地考查的。
乔纳思相信不论他被指派什么工作,或亚瑟被指派什么工作,对他们来说都会是最恰当的。他只希望午餐时间赶快结束,观众赶快进入礼堂,让悬念早点解开。
好像是响应他内心的愿望似的,铃声在这时响起,人群开始往礼堂门口移动。
第七章 分派工作
礼堂的座位重新调整,乔纳思这个年龄层跟刚刚晋升为十一岁的孩子对调,所以他们现在就坐在讲台前方。
他们是根据原始号码入座的,那号码打从出生后就跟着他们。虽然命名之后号码就很少用了,不过,每个小孩都会记得自己的号码。有时小孩子调皮捣蛋,做父母的就会气得叫他们的号码,意思是捣蛋的小孩没有资格拥有名字。每次乔纳思听见一些父母对还在学步的幼儿怒吼:“够了,二十三号!”他就忍不住笑出来。
乔纳思是十九号,他是当年第十九位出生的新生儿,这意味着在他被命名的时候,已经会站立,视力良好,而且很快就会走路、说话。在前两年,这个位置让他占到一点便宜,因为跟比他晚几个月出生的小宝宝比较,他的发育比较快。
但是等到三岁的时候,就相差不远了。
三岁以后,孩子的发展相当一致,不过透过号码,就可以分辨得出团体中谁比谁大上几个月。严格地说,乔纳思的完整号码是十一?十九号,因为每个不同的年龄层中,都有十九号,这是当然的喽。而今天,因为十岁的孩子已在早上晋升为十一岁,所以这时出现了两个十一岁的十一?十九号。午餐时,他曾跟这位新的十一?十九号——一位名叫海瑞的害羞女生,交换了会心的微笑。
不过,号码重复只有这短短几个小时,很快他就会升为十二岁,不再是十一岁,从此年纪也不再重要了。他跟他的父母一样是个大人了,是个崭新的个体,只不过尚未接受训练而已。
亚瑟是四号,坐在乔纳思前排,他将是第四个接到指派工作的人。
费欧娜是十八号,坐在他的左边。他的另一边则坐着二十号,一位名叫皮亚瑞的男生,乔纳思不太喜欢他。皮亚瑞道貌岸然的,整天愁眉不展,嘴里念念有词:“乔纳思,你有没有检查法则手册?”要不就是不安地嘀咕着:“我不知道这合不合乎规则?”偏偏他担心的又都是一些没人会在意的小事,比如:如果白天起风,可不可以敞开短上衣?可不可以试骑朋友的自行车,体验不同的感觉?
十二岁典礼由首席长老致词,她是社区的领导人,每十年遴选一次。演说内容千篇一律:先回忆童年和准备时期的快乐时光,再提到紧接着来到的成人生活和责任,派任工作的深层意义,以及即将到来的严格训练。
“时候终于到了,”她把目光移向前排,看着他们,“我们要来认知大家的差异性。过去十一年,你们一直努力学习将自己的行为标准化,并压抑自己的冲动,以免与团体格格不入。
但是今天我们却要赞扬个别差异,因为这将决定你们的未来。”
她开始描述这个年龄层有哪些个别的特质,只不过没指名道姓罢了。她指出有人擅长照顾他人,有人喜欢新生儿,有人具有不凡的科学天分,有人特别喜欢从事体力劳动。乔纳思注意聆听,揣摩长老指的是什么人。擅长照顾他人,毫无疑问是指坐在他左手边的费欧娜,她在为老人洗澡时非常温柔:具有科学天分的可能是班杰明,他已经为复健中心设计了重要的仪器。
他听不出首席长老提及的特性哪个像他——乔纳思。
最后,首席长老对委员会的成员致意,谢谢他们过去这一年来面面俱到地观察。长老会的成员全体起立,接受大家的掌声。乔纳思注意到亚瑟有礼貌的用手遮住嘴巴,打了一个小哈欠。
终于到了典礼的高潮,首席长老叫一号上台,开始指派工作。
派令很长,还附带对这个人做了一点说明。一号很开心地接受鱼类养殖所服务员的工作。乔纳思听到首席长老说一号经常到那里当义工,对提供营养给社区大众很感兴趣。
那位名叫玛德琳的一号,在如雷的掌声中回到座位上,身上配戴着崭新的鱼类养殖所工作证。乔纳思露出恭喜的微笑,他很高兴这项工作分出去了。
二号名叫英格儿,即将担任孕母的工作。乔纳思记得妈妈说过,担任这种工作并不光彩,但是他倒觉得委员会的选择很适当。英格儿虽然有点儿懒,却是个好女孩儿,而且体格强壮。经过短暂的训练后,她可以享受三年被娇宠的好日子。她的体格不但适合生孩子,也能胜任往后的劳动工作。
英格儿微笑着回到座位。虽然声望不高,孕母的工作还是很重要。
亚瑟开始紧张了,不断回头看着乔纳思,惹得督导人员不得不用眼神警告他:不准乱动,向前看!
三号艾沙克的指定工作是当六岁孩子的老师。这是他盼望的工作,所以乐不可支。现在有三项工作有适当人选了,但没有一项是乔纳思喜欢的。他调侃地想:当然,他是不可能当孕母的。
他把工作项目细细地想了一遍,剩下的工作中,他可能分派到哪项呢?其中有很多是他没兴趣的。不管如何,接下来轮到亚瑟了。
乔纳思专注地看着亚瑟上台,扭捏地站在首席长老身边。
“我们都认识亚瑟,也很喜欢亚瑟。”首席长老说。亚瑟咧嘴笑了笑,用一只脚去搔另一只脚,观众不禁轻笑了起来。
“委员会在考虑亚瑟的指派工作时,很快就发现有些工作很明显地不适合亚瑟。比方说,”她开始微笑,“我们就不会考虑让亚瑟当三岁孩子的老师。”
观众哄堂大笑。亚瑟也跟着大笑,虽然样子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却似乎很高兴能引起众人的注意。三岁孩子的老师得特别留意孩子正确的遣词用字。
“事实上,”首席长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还想去追究一下责任,到底是谁担任亚瑟三岁时的老师呢!打从他开始学习语言,我们就不停地开会讨论他的问题。”
她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尤其是关于‘沙拉’和‘打打’之间的差异性。记得吗,亚瑟?”
亚瑟羞赧地点点头,观众再度大笑。乔纳思也不例外。
虽然当时他才三岁,但对这些事记得很清楚。
社区里有一把专用来管教不听话小孩儿的戒尺。这把戒尺薄薄的,很有弹性,打下去很痛。育儿中心的专家们都受过良好的训练技巧:犯小过,轻轻打一下手心;第二次犯错,就加点力道,在脚上打三下。
可怜的亚瑟,打从学步开始,不是说话太快,就是乱用词语。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吃点心时间,他很想喝果汁、吃饼干,当他排队领点心的时候,竟然把“蛋蛋”说成“打打”。
乔纳思记得很清楚,那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小亚瑟在队伍中很不耐烦地扭着身子,然后用稚嫩可爱的声音大叫:“我要打打。”
其他的三岁小孩,包括乔纳思,全都紧张地叫了起来,纠正他:“蛋蛋!亚瑟,你要的是蛋蛋!”但是错误已经形成了,而小小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精确地使用语言。既然亚瑟要求“打打”,育儿中心的工作人员便拿起戒尺,“啪”
的一声,在亚瑟的手上打了一下。亚瑟缩了一下,呜呜咽咽地小声更正:“蛋蛋。”
但是第ニ天早上,他再度犯错,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也是一样。他就是改不过来,每次,都换来更严厉的痛打,结果腿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伤痕。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索性不再说话。
“有好一阵子,”首席长老继续说,“我们的亚瑟非常沉默。但是他终于学会了!”
她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当他再度开口时,遣词用字精确多了。现在他已很少犯错,即使犯错也会及时更正和道歉。他的幽默感是永不枯竭的。”观众低声表示同意。亚瑟开朗活泼的个性社区里无人不知。
“亚瑟,”她提高音量,准备发表正式的派令,“你被分配到娱乐中心担任主任助理。
她微笑着把工作证戴在他的身上。亚瑟转身走下讲台,所有的观众齐声欢呼。当他回到座位上时,首席长老低头注视着他,说出那句她已说了三次,而且还会继续对所有晋升为十二岁的孩子说的一句话。只不过,这句话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义。
“亚瑟,”她说,“谢谢你奉献了你的童年。”
分配工作继续进行,乔纳思专心观看和聆听着,由于好朋友获得理想的指派工作,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快要轮到他上台了,他显得越来越不安。坐在第一排的十二岁孩子全都领到工作证了,他们坐在位子上把玩着。乔纳思知道每个人脑海中想着的是随之而来的训练,比如医生、工程师、法官,这些工作都需要经过多年的努力和研究才能胜任;其他工作,比如劳工和孕母,训练时间就短多了。
十八号,坐在他左边的费欧娜,已经上台了。乔纳思知道她很紧张,但费欧娜是个冷静的女孩儿,在整个典礼进行中,她始终安静、沉稳地坐着。
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