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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晾干的草药包起来收好,藏于袖中的一块玉石掉了出来,如羊脂般光滑细腻,背面刻着一个圆形图案。
是碧秋临死前塞给我的信物,要我拿着它去京城附近的小镇找凤祗的暗卫。然而现在这一切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只剩下不多的时日可以活。
也许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掉,于凤祗而言是一件好事呢,因为只有我的消失,拥有凤家血统的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
为了他,不惜生命,放弃权势,不顾一切偏执而疯狂。自己竟是心甘情愿的感到高兴,高兴到泪流满面……
在我死后许多年,不知他可曾会想起我这个令他感到憎恨的妹妹呢,哪怕是记忆的一片小角落……
远处传来踩碎落叶的脚步声,我连忙用袖子一抹脸面,转身望去,出诊的两位老人行色匆匆的赶回来,现在好像才过日头,他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走得近处,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灰败,我扶着腿脚不便的老太太问,“阿婆,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唉!要打仗了啊,街上一片混乱,我和老头子就早早回来了。”老太太坐下喝口水歇气,老爷爷坐在一边也是满面惆怅,“如今就是待在京城附近也不安全,咱们还是尽早避难吧。”
我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忙再问,“京城怎么了?不是边疆在打仗吗?为什么京城不安全,难道匈奴和柔然已经打到京城了吗!”
边疆有凤祗带兵,不可能会失守如此快,除非,除非……他出大事了。我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呼吸变得十分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哎!小姑娘!老头子快,快!”
我被放平到地上,嘴中塞下一颗清凉的药丸,一只粗糙的手指头不断掐着我的人中,老太太一下下的抚着我的胸口顺气,“大口呼气,用力!”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对京城的事念念不忘,我挣扎着张开眼睛,努力调整呼吸,待心口的痛逐渐平复,只余一点点隐隐阵痛,再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抓着老太太的手,焦急的询问,“是不是凤祗死了,是不是摄政王出事了?!”
“哎哟,你这孩子别激动,你如今的身子是经受不住巨大的情绪变化。”老太太连忙劝慰我。
我手上的动作略微放轻,但还是很着急,“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摄政王出事了!”
“摄政王手握重权,怎么可能会出事。”还是老爷爷先说出口,他面上尽是担忧愁苦之色,“听说这朝堂上凤家的丞相,动用全族势力控制朝堂,先是假装联合当今圣上,一连数道圣旨要求摄政王回宫。摄政王拒回宫,凤家就再发一道圣旨罗列了摄政王数条罪名,要他回京领罪。”
这怎么可能,当今圣上正漂流在外,怎么会跟凤族联合呢,何况是凤祗,我就是死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真不知道这丞相是什么心思,如今正面对着外族入侵,驱除鞑虏少不了摄政王。更何况,摄政王手握兵权,完全可以拥兵自立,又怎会傻傻的回来领罪受死呢。”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整错了。
猛然间,碧秋死前的画面出现,她说在凤翊的府内,看见一个与我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
似乎明白了什么。
“摄政王依然抗旨不尊,凤家竟挟持天子命令他回京。故而摄政王现在带着一部分兵,兵临城下,驻扎京城外面,与凤翊拔剑相峙。现在城内城外是一片混乱,唉。”
凤祗回京了?他是听说我被挟持,所以赶回来救我的吗?
摸摸心脏,胸口轻微起伏的跳动,想起凤祗无情的面容,他真的是专门回来救我的吗?心,不可抑制的乱跳。
老太太起身,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总之咱们尽快离开吧。”
不,不行!那个被挟持的女帝是假的,凤祗会有危险!
我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转身就想朝外面走,老太太和老爷爷连忙拦住我,“哎哎哎,姑娘你去哪里呀?”
此刻没有什么比的过我飞跃至凤祗身边的心,我要站在他面前,阻止他步入凤翊的圈套内,我要昭告天下王座上虚假的皇帝。
“老奶奶,我要去京城!”
听见我的话,两位老人皆停下手中正在收拾的行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姑娘,你是病糊涂了吧!”
“我没有。”
“那你何苦去那兵荒马乱的京城?”
我一声不吭的打开角落的木箱,翻出压在箱底一块呗黄布包裹的物体。
只是掀开黄布的一角,露出玉玺的一块,其玉表面光滑亮泽,玉色均匀翠绿欲滴,十分的通透。
最能代表一国正统皇帝的标志物,就在我怀里。
深吸一口气,我转过身,对望着我的两位老人深深鞠一躬,发自肺腑的说道,“谢谢二老那日救我一命。本想着时日不多,就这样走完一生也罢。可是现在京城大乱,我还有一件未了解的心愿,定要完成它。”
“欸?有什么事竟比命还重要啊。”老太太瘸着腿走过来一把拉住我,“孩子,别傻了。”
我含着泪光摇摇头挣脱老太太的手掌,“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再不敢多看两位老人担忧不舍的目光,一无反顾的奔出木屋,沿着那条杂草丛生的蜿蜒小路朝京城方向奔去……
将玉玺亲自放进凤祗的掌中,再看他最后一眼,哪怕是冰如寒霜的脸,我也可以安心的闭上这双眼。
离人乱
官道上全是拖家带口落魄逃难的百姓,前方高耸的城墙与深不见底的护城河将京城密实的围起来,唯一能够进出的城门紧闭,还依稀能听见里面的百姓哭喊着要出城。
“咳咳”我捂着嘴背过身费劲的咳了半天,只觉胸闷喘息困难,浑身使不上力气。
“这皇家窝里斗,倒霉的总是我们老百姓,唉!”
听见有人在议论,我不自觉的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偷听着。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这女帝跟丞相是怎么想的,摄政王正抵御着蛮子,突然蹦出来一堆要死的罪名。”
“嘁,摄政王把朝好几年了,女帝肯定不乐意,当然要趁他离京才好行动。”
“啧啧,也不想想,这几年若不是摄政王,咱能过得这么太平嘛。”
“我看这天下不如交给摄政王,毕竟女子总是不如男。”
“喂!说这话要砍头的!”
原来天下老百姓,都比我看得更加清楚明白,放在胸口的那块翠绿的玉玺,它应该属于真正有才华之人。
一连打听数人,才得知凤祗的大军驻扎在京城三十里开外,全军守备森严,我冒然闯进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只得跟着逃难的百姓,在城外十几里开外的荒地过夜。
开阔的荒地上,相熟的难民们几人聚一起,点着一堆火围坐在周围或聊天或抱怨或哭泣。
没有食物果腹没有厚衣裳保暖,我孤零零的坐在一边蜷着身体,尽量减少热量的散发。
离我比较近的地方是一家四口聚一起,两个孩子和两个大人。其中的夫人盛了碗粥递过来,“姑娘,我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是跟家人走散了吧,这碗粥你要是不介意米太粗糙,就喝了暖暖身子吧。”
我有些惊讶的接过碗口参差不齐的粥,有些不知所措的拘谨,“谢,谢谢你。”
自从离宫,我遇到的百姓,他们虽然吃穿差于皇宫内院,但却是比宫人们友好善良,没有被权欲熏昏了脑袋。
夜幕变得更加黑沉,如砂砾般微小的星辰洒满整个夜空,比我在宫墙内看到的更多,更广,看那茫茫星辰,感觉到天空之遥远,自己之渺小。
周围坏境的温度一点点变冷,我从两老人的居处跑出来,没有带任何御寒的衣物,此刻只能蜷着身体靠在大石头后,以期能遮挡一点冷风。
虽然没有经历特别困苦的事情,然仅是这一日独自在外遭遇的感受,已经让自己深刻的感受到,脱离皇宫,脱离皇帝这个身份,自己是那么的无助,甚至不如普通的百姓。
我真该早一点走出那高厚的宫墙,看看外面宽广的世界……
“咳咳。”胸口猛然一阵剧痛,我的呼吸骤然痛得难以喘息,捂着嘴剧烈咳嗽两声,那股令人流泪的刺痛感才缓缓消去。
可我却迟迟不敢拿走捂住嘴巴的手掌。
掌心有些粘热的液体覆在表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粘在手上的感觉很恶心。
手掌慢慢挪开嘴边,感受着掌心令人膈应的液体,五指张开贴住背后大石头的表面,一点点滑下,将那液体抹在了石壁表面……
鼻尖隐隐飘来的腥味,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血,每一滴血好似都消去的生命力。
再让我见一面凤祗吧,再让我把玉玺交到最爱的人手里,让他名正言顺的走向朝堂之上那座用黄金精心雕刻而成的凤座,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九五至尊,他一定会比我坐的更稳更好,带给百姓安乐……
只希望将来某年某月,当他回首时,还会记起生命中曾经有个我的存在,有个带着血缘关系的妹妹,爱着他并愿意放弃一切成全他。
“哇——”
“要打仗了!快点逃命吧!”
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觉没过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婴儿的嚎啕大哭声,还有人们纷乱嘈杂的喊叫声。
猛地睁开眼,空旷的草地上,露宿的百姓全部在收拾行李,急匆匆的继续赶路。
“大娘,这是怎么了?”我拉住从面前经过的一个妇女,满是不解的问。
妇女脸上眼里写满了焦急,慌得六神无主,“哎呀,摄政王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跟京城的皇帝对峙。妹子你也赶快逃命吧,再不走就会被波及了。”她甩开我拽着的胳膊,跟着人群往远离京城的方向赶路。
就要开战了!
我还未完全睡醒的大脑一怔,精神陡然一擞,拖着手脚发软的身体往回跑。
必须要赶在开战之前,将玉玺交给凤祗,揭穿丞相凤翊跟假皇帝的阴谋,不能让我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