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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自强扭头回身,另外三个人攻击的拳脚又到眼前。他毫不含糊地出手接招,往这个脸上猛然一记重拳,朝那个肚子上一个致命的肘击;剩下这个也别想跑,抓过来用右膝往他身下用力一顶。片刻,四个人全被毕自强干净利爽地出手打翻在地。
事情突然发生,而结果是谁也没预料到的。
体育馆路上的一些过往行人,看到这边有人打架斗殴,纷纷从不同的方向跑过来,都想看个究竟。被惊动的体育馆保卫人员已经迅速赶来,毕自强和秦玉琴两人根本来不及离开现场。很快,这四个呻吟着的伤者被人抬上一辆货车送往医院。毕自强和秦玉琴也被保卫干事押解到体育馆保卫处去说明情况。
朝阳派出所接到市体育馆的报案后,所里的治安联防队队长秦晓勇带着几个人火速赶到了事发现场。在市体育馆保卫处办公室里,秦晓勇见到了打伤人的毕自强,还有他的妹妹秦玉琴。
“哥,”秦玉琴见到秦晓勇,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这是我的冶安管辖区。”秦晓勇一脸的严肃,坐到他俩的对面,说道:“原来是你们和人打架呀。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自强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秦玉琴坐在一旁不时补上一、两句。
“你一个对付他们四个?”秦晓勇听他俩的叙述后,惊讶地说道:“呵,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哥,自强说的都是实情,”秦玉琴见秦晓勇不像是夸奖的样子,着急地帮着毕自强说情:“是他们在路上拦截我们,先动手欺负我们的,自强完全是为了保护我呀!”
“好了,我知道了,”秦晓勇把手一挥,对他俩说道:“你们先跟我回派出所录口供吧。”
秦晓勇把毕自强和秦玉琴带回朝阳派出所,让别的民警为他俩笔录口供,自己又带着人赶往医院找伤者核实事发情况。在医院急诊外科的走道里,秦晓勇见到了四个人中伤得最重的刘文斌,他正躺在救护床上。
“原来是你呀,”秦晓勇来到刘文斌的面前,略带嘲讽地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多年前,秦晓勇和刘文斌是在市政府宿舍区一起长大的童年伙伴。*后,两人跟着各自被下放的父母到农村才分开。 。。 。。
第六章 天夺之魄(之下)
“让坏人打的,”刘文斌见到老熟人,脸上显得有些尴尬,说道:“那家伙出手太狠了。”
“都是你们惹的事吧?”秦晓勇对他的说法有些不屑一顾,严肃地问道:“其他那三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都是我在印刷厂里的工友。”刘文斌解释着,还乱编着瞎话为自己狡辩,说道:“我们几个只不过想和那小子说说话,没想到他会发起狠来动手打人。”
“这样吧,你先治伤,”秦晓勇本想细问,见医生忙着给他检查伤情,于是说道:“过后,让我们的同志再给你录一个口供。”
“嗯。”刘文斌点着头,脸上挤出一副笑容,却不三不四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公安同志了。”
之后,秦晓勇来到急诊外科办公室,向当班医生了解其余三位伤者的情况。
“你说刚才送来的那四个人?”当班的外科医生翻看着桌上的病历,说道:“除了一人右臂粉碎性骨折需要住院外,其它的三个伤者都是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这么说,”秦晓勇征求着医生的意见,问道:“我可以把其余的三个伤者带走了?”
“当然可以。”外科医生点头答道。
公安方面询问了双方当事人,调查了这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的起因经过,很快做出了处理决定。虽然毕自强确有自卫的性质,但已造成了打人致伤的严重后果。当天晚上,毕自强就被朝阳派出所刑事拘留了。
“我现在向你宣布,”秦晓勇把拘留证摆在毕自强的面前,虽然心里也十分同情他,却身不由已地说道:“毕自强,你因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被刑事拘留了。”
“玉琴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毕自强首先想到的是秦玉琴。
“玉琴没事,”秦晓勇的脸上有几分动容,说道:“她已经回去了,你放心吧。”
“我不是故意伤人,”毕自强倔强地抬起头,争辩地说道:“是他们故意滋事挑衅,先动手打我的,我是为了自卫才出手还击的。”
“我这也是公事公办。”秦晓勇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不由放缓了语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打伤人这是事实。我也无能为力,你还是签字吧。”
在每一个人的人生道路上,时常会遇到这样的三岔路口:一条是通往梦想的崎岖之路,一条是随波逐流的世俗之道,还有一条是直达布满竹刺的可怕陷阱。每当你还站在那儿犹豫不决之时,是谁会那么开玩笑地推了你一下,让你不得已走上你的人生必须面对的这条道路。
无可奈何,毕自强在拘留证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他被秦晓勇等公安人员押送进了市拘留所。在拘留所等待法院宣判的日子里,他获知了今年高考发出了分数通知书的消息:自己考出了三百八十二分,超过了当年本科录取分数线二十多分;而秦玉琴考出了四百一十六分,超过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十几分。
透过拘留所牢房里的小铁窗,毕自强的心里仍然祈盼着能被无罪释放。那样,他就可以跨进那梦寐以求的大学,让自己的生活充满绚丽多彩的阳光。
但事与愿违,他天真而纯朴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一个月后,即一九八一年八月十五日,毕自强被南疆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宣判有期徒刑四年。这天,正是毕自强十八岁零五个月正。
恰巧就在这一天,秦玉琴收到了西南政法大学法律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吃晚饭的时候,她怀着愉悦的心情把这一喜报告诉了全家人。父母都为她感到高兴和自豪。下班后回到家中的秦晓勇,在得知妹妹考上大学并祝贺她的同时,把毕自强今天已被判刑的不幸消息转告了她。
获悉毕自强得到的最终结局,秦玉琴面色一下子黯然下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她为了毕自强那料想不到的凄惨命运而悲伤,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她心里十分清楚地知道,从今以后,他俩将各自面临着截然不同的未来之路,越走越远了。这一辈子要她忘却曾经爱过的那一个人,也许是不可能的,但现实已确定无疑地葬送了她这一生中犹如玫瑰花含苞绽放的初恋情怀。此刻,她泪如泉涌,一颗颗泪珠滑过双颊向下流淌着。终于,她放声痛哭起来。
十五天以后,秦晓勇替妹妹秦玉琴扛着行李,亲自把她送到了火车站。一声气笛长鸣,北去的火车缓缓地离开了站台。她把头探出车窗外,直到看不清哥哥秦晓勇在站台挥手告别的身影。不断加速的火车载着秦玉琴对未来的希冀,飞快地向前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骤然而来的一场狂风暴雨之中,毕自强也在走向他的未来人生。一辆由武警押解着数名犯人的警车,正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不停顿地颠簸着向前驶去。
风去了,雨停了。不知过了多久,警车吃力地爬上了山顶。毕自强坐在警车的后坐上,双腕上戴着一副镣铐。面对着车窗外山丘茂林那美丽的深秋景色,他竟视而不见,内心早已万念俱灰。此行要押他去劳动改造的监狱越来越近了。
劳改四年啊,那是一种多么悲惨的日子呀!
毕自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是为了自身的防卫出手的,虽然打伤了人,可挑衅者却不承担任何责任而自己却陷入了牢狱之灾。他觉得自已实在是太冤了。然而,他并不知道刘文斌在南疆市也算是一个有家庭背景的人物。
刘文斌,一九七六年的高中毕业生,曾到农村插队两年。一九七八年得到招工返城的指标,被安排在南疆市人民印刷厂当上了工人。刘文斌的父、母亲原来一直都是南疆市里的机关干部。父亲刘国栋,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一名连指导员,四野南下“两广”作战后受伤,因当时地方工作的需要,伤愈后就地脱下军装,转业到南疆市工作。在*当中,已是南疆市某局局长的刘国栋受到冲击,进过“五七”干校,蹲过“牛棚”,最后被下放山区农村劳动改造。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开始落实老干部政策,*冤假错案。一九七九年夏天,刘国栋举家从山区县城返回南疆市,不久得以复职并出任了市计委主任。刘文斌的母亲张燕,年轻时是市工团的舞蹈演员,后改行做了市机关的人事干部,*中她与丈夫一起患难,同甘共苦。刘国栋复出之后,张燕的工作也得到组织上的安排,调到刚刚恢复的市工商局担任人事科科长。刘文斌是家中独子,也是父母亲心目中的掌上明珠。
在得知刘文斌被人打伤后,他的母亲张燕闻讯赶往市朝阳派出所了解情况。对儿子被毕自强所伤,造成刘文斌右臂粉碎性骨折而住院这件事情上,张燕表示非常气愤,始终不依不挠,要法院一定严惩打人凶手,终使毕自强被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这天中午,刘文斌的母亲张燕、妹妹刘晓红俩人一起到市第一医院骨科病房探望病人。
在骨科住院部的七号病房里,刘文斌正躺在十九号病床上翻看着杂志,伸着的左胳膊正在打着吊针输液。他已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了。不过,现在他的右臂上还打着石膏木夹板,缠着白色绷带。
“文斌,好点了吗?”张燕走进病房把一袋水果放在桌面上,来到儿子的病床前,关切地说道:“躺着别乱动。”
“医生说,过两天就能拆夹板出院了,”刘文斌对母亲说着,又转而向妹妹问道:“你也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休息。”刘晓红坐在刘文斌的身边。
“文斌,告诉你一件事情,”张燕手里用小刀削着苹果,对儿子说道:“你出院后不用再回印刷厂上班了,工作调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