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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容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抽出随身宝剑迎战,铁仇宗浑身的武功被锁,无法使力,只得握紧赶车的马鞭,护住采玉。
不能动手,可是铁仇宗却看得分明,这些骑马赶来的人,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而且受过专门的训练,进退有度,互为呼应,相较之下,二十来个人加起来的力道,就算他武功未锁,也未必
就是对手,而这个小公子莫容临的武功,和他们相比之下,差得悬殊。
半盏茶的功夫,莫容临已经堪堪不支,额头鬓角,冷汗如雨:“喂,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那些人也不打言,下手更加狠毒,瞬间就将莫容临逼入死角,性命堪忧。
住手!
铁仇宗断喝一声,手持马鞭,迈出一步:“你们究竟是谁?不知我们铁马庄与各位有何过节?”
铁马庄三个字,还是颇具震撼力,那伙人立时停手,把目光投向其中一个人,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这些人的首领,他冷冷地看了铁仇宗一眼:“你,铁马庄的人?”
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铁仇宗看了莫容临一眼,示意他把握时机,带着采玉离开。
如果这些人是冲着采玉而来,那么这些人要对付的就是铁马庄,对这些人来说,他,应该比采玉更有吸引力,虽然他现在无法运用武功,但是也要为采玉争取逃脱的机会,毕竟她肚子里边的是辛家的骨血,故而就是暴露了身份,牺牲了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又迈出一步,铁仇宗淡淡地:“铁某仇宗。”
忽然,肋下一热,热过后,便是彻骨的痛楚,铁仇宗下意识地捂住肋下,触手之处,湿了一片,不用看,只凭着那湿粘热度,便知道是血,有人暗算了他。
身后,一声轻笑,居然是采玉的声音。
他刻意要保护的人,竟然会暗算于他,忽然间,铁仇宗满嘴苦涩。
慢慢转过头,莫容临优雅地搀扶着采玉,依旧笑得儒雅:“采玉姐姐,梦姐姐说得不错,果然铁马庄的人,尚不如天下最笨的蛋,笨蛋虽然笨,起码还知道保护自己,这个人,哎。”
淡淡一笑,笑得比雪还冷,采玉漠然地瞥了铁仇宗一眼:“对不起,我本不想伤你,只可惜铁公子自己要往刀尖上撞。”
血,顺着衣衫,缓缓流下,洇透了地上的雪……
血红,雪更红。
拦截他们的人,早一个个下了马,在旁边静候,方才与铁仇宗答话的那个头目向着莫容临一抱拳:“莫公子将军已经在老地方静候多时了,多谢莫公子对我家少主援手相助,现在这个人,我们是否可以带走:”
看着铁仇宗半幅衣襟上都被鲜红的血,莫容临更是风度翩翩:“铁兄既然受了伤,就请移驾车上,不然这寒冬腊月,伤口万一惊了风,可不是顽的。”
看莫容临的意思,是要跟着他们前去,那个头目多少有点儿不悦:“莫公子难道不信任我们?”
莫容临坦然一笑:“兄台多虑了,容临岂会对将军的心腹见疑?只是此处离铁马庄太近,那个地方从来没有善男信女,万一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那个头目哂笑不已,也不多言,挥挥手,表示同意。这次铁仇宗被扔到车厢里边,他没有被绳捆索绑,也没有被点住穴道,好像大家都很了解,现在的他,武功不在,形同废人。
采玉也上了车,就坐在铁仇宗的对面,看上去云淡风轻,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仿佛她暗算了铁仇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手中,玩弄着一把沾着血的匕首,采玉瞥了一眼铁仇宗,微微一笑:“怎么,不服气?”
伤口的血,继续流着,不过已经不似先前,缓慢下来,贴着伤口上的衣衫,变得暗红。
一手捂着伤口,心里默默算着车轮碾过冰雪路上的转动次数,包括每一次拐弯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铁仇宗都记得清楚,只要一息尚存,这些最基本的本能,他都不能忘记。
车,在兜着圈子。
采玉继续笑道:“如果我道歉可以让铁公子舒服一些,看在我们结个鬼缘的份儿上,我可以试着说声对不起。”
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现在并没有说话的必要,无论车里的采玉还是车外的莫容临,都不过是那位将军的棋子,说不定那位将军,也是别人的棋子,在没有见到真正幕后主谋之前,他必须蕴藏体力。
车子,猛地一颠簸,采玉闷哼了一声,犹如被雷霆击到,脸色惨白,双眼向外努出,一丝鲜血,顺着嘴角躺下。
忽然间的变化,令铁仇宗也是意外之极。
扑通一声,采玉的身体摔倒在车上,后心处,赫然刺着一把剑。
血腥后,一片静谧。
外边,没有任何声息。
应该有人在这些人毫无准备之时,痛下杀手,可是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武功,如此手段?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铁仇宗捂着不再流血的伤口,掀开车帘。
看清了外边的人,铁仇宗闭口不语。
梦之殇
梦萝兮。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梦萝兮,看到她那张布满褶皱的橘子脸,在漫天风雪里边分外阴沉,铁仇宗宁可自己现在见到的就是阎王。
在他心中,掌管人轮回转世的阎罗王,要比这个叫做梦萝兮的女子充满温情。
她站在那里,悠然地抽出直刺入采玉后心的剑,那副神情,犹自在自家花园里采摘鲜花,颇有兴致地看着一串儿殷红的血珠儿,顺着冰冷的剑锋滴落雪上,白红相溶,变成点滴模糊。
马车旁边,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人和马的尸体,在片刻之前,他们才驰马而来,围堵马车,可是现在,他们和他们的马,都停止了呼吸。
他们的表情,都是无比诧异,也许到死,他们也想不到她会向他们出手。
莫容临抱肩缩手,整个人都裹在白色狐裘里边,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也漠不关心,他的脸上,还是很温纯的笑,这笑意,却让铁仇宗心里寒意陡生。
他忽然就想起夕照园,想起园子里边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婆婆。
原来以为,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莫容临虽然也是千毒帝君孤竹天的儿子,应该是与众不同的一个,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梦萝兮笑起来,喋喋森冷:“小容子,杀人可是男人的事儿,你居然作壁上观?”
懒洋洋地笑,莫容临打了个哈欠:“万一你杀离了眼儿,顺手牵羊也把我宰了,哪得多冤枉?何况,你虽然不是男人,却也不是女人。”
纵身过来,一把将铁仇宗从马车里边曳了出来,用力掼在雪地上,梦萝兮的力道和速度,令铁仇宗心中暗惊,因为她的身份,她出手的招式如此眼熟,那分明就是雪家的神功,就是雪初禅曾经在他面前用过的“秋水寒神”。
雪初禅和梦萝兮即使挚友,梦萝兮会雪家不传之秘的功夫,就不稀奇。
满脸满嘴都被冰冷的雪呛到,铁仇宗没有感觉到丝毫痛苦,只是心头的寒意更浓:“你,你真的是梦姑娘?”
话音未落,他的头被梦萝兮一脚踩入雪中,森冷的冰雪寒气逼入口鼻,铁仇宗被呛得干咳起来,这一咳嗽,被呛入的雪沫儿更多,心肺胸膛,皆是冰冷,一口血,咳了出来,喷溅出点点猩红。
梦萝兮的声音,变得有些狰狞:“如果你不想生不如死,就不要逼我想起雪初禅那个小 贱人!”
慢慢走过来,莫容临拉开了梦萝兮:“好不容易我们才把他弄到手,你可别把他弄死了。”
好像莫容临的劝告,梦萝兮还是听得进去,她悻悻地松开了脚,又忍不住狠狠地一脚踢到铁仇宗的心口,这一下,踢得也不轻,铁仇宗整个身体都被踢得翻转过来,仰面朝天,冰凉的雪花儿,簌簌而落,打湿了他嘴角腮边的血痕。
憋在胸口的剧痛,让铁仇宗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的神色,也变得漠然,心,更凉更痛,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那个如月如烟的雪初禅,怎么会有梦萝兮这样的朋友,还是生死相托的挚友?
莫容临过来,想将采玉的尸体拖到马车里边,梦萝兮仿佛猜到他要做什么,横着一把拎着他的衣襟:“车我要了,这个死女人你自己想办法弄走。”
说着话,又将铁仇宗给扔到马车里边,莫容临噗地一笑:“姐姐,你既然要这马车,干嘛来回折腾,只是这里离你那儿也不远,我可是要带着采玉的遗体赶着万水千山的路呢。”
白了莫容临一眼,梦萝兮哼哼地:“那是你的事儿,你去邀功领赏,我又占不到便宜。而且铁马庄这么近,车不给我,你让我怎么把他带回去?你们孤竹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要么就是禽兽不如,要么就是绣花枕头猪脑袋,都是什么东西!”
长长叹了口气,莫容临对梦萝兮的谩骂,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道:“能是什么东西,杂种而已。”他说着话,自嘲地摇摇头,走到采玉尸体,神情立时变得肃然,少有的一本正经,看了半晌,悠然叹息:“又一个痴情至性的人,一尸两命啊,她也真的舍得。哎,采玉夫人,我们上路了。”
极为恭敬地躬身施了一礼,莫容临有些黯然伤神。
冷笑了一声,梦萝兮不屑地:“不过是又一个贱人,你假惺惺地干什么?兔死狐悲,没的让人恶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骗过那个老贱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莫容临一笑不语,把采玉的尸体背负到身后,不再耽搁,转身而去。
望着莫容临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梦萝兮这才翻身上了车辕,放下车帘,一路扬鞭疾驰。
行了不算太久,马车停住了,梦萝兮一探头,伸手将一个口袋从头套下来,把铁仇宗装进口袋里边,铁仇宗连哼都懒得哼,由着她把自己当包裹一样,扛在肩头。
也难为梦萝兮清癯的身子,凭着感觉,应该扛着他跃过高墙,一路疾行,又推门进来,扑通一声,便被扔在地上。
有人走了过来,步履很是轻盈,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果然,有年轻女孩子清越的声音:“小姐回来了?咦,又抓来一个,是铁公子?”
口袋里边的铁仇宗心中更加郁结,原来所有的事情,全都计划好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形,他实在想不明白梦萝兮抓他干什么。
又抓来一个,那先去被抓来的是谁?
不会也是铁马庄的人吧?
还有那个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