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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玉大惊,因为他的匕首刺到辛无泪的胸膛,辛无泪低头看着流血的伤口,沉默无言。龙玉整个人都呆住了,如果不是辛无泪甘心情愿挨这一下,就是一百个龙玉也伤不到辛无泪。
辛无泪肯在十八年后流血,自然对俞小楼念念不忘。
匕首还在龙玉手中,他的手却在抖。
辛无泪长叹了一声:“你外祖全家惨死,多少是和我有关系,如果当年不是年轻,负气离开,又怎么把你娘孤零零的撇下?她那么骄傲,连有了身孕都不肯告诉我,直到你外祖家惨遭灭门之祸,小楼的孩子被许红君救走了我才知道。只是许红君因为小楼的缘故而一直恨我,我也没有见过孩子的面儿。龙玉,你还是很恨我吗?”
龙玉的手一软,匕首应声而落。他脸色苍白:“我伤了你,是要被五马分尸。”他说着话,语气冰冷又绝望。
铁马庄的规矩,伤害师长的弟子要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
龙玉的身子在发抖,他怕的不是五马分尸的酷刑,而是辛无泪对俞小楼的感情超乎了他的想像。
如果辛无泪是无情无义的人,那么仇恨会让龙玉觉得不择手段是种必须,现在情况相反,他感觉得到辛无泪没有忘记俞小楼。
流着血,辛无泪冷冷地望着龙玉:“害怕了?一向铁骨铮铮的龙少爷也会害怕?”
龙玉闭上眼睛,挺直了胸膛:“你杀了我吧!一直以来,我都想杀死你。”他说着,停了一下
“如果我死了,就能看到我娘了。”
梦姑娘
站在街巷的一个角落,望着铁马庄的方向,涂冷已经站了足足有五个时辰,他浑身都是雪花,脸上的淤青此时并没有完全消退,在凄寒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
他看到了乾坤山庄的马车,看到了梦家的仆人,也看到那位梦姑娘进去的身影,一个很轻盈很俏丽的身影,然后他就开始等,等着梦姑娘出来。
杀了梦萝兮,也许并不能保得住雪初禅的尸体,或者会更加激怒千毒帝君孤竹天,可是现在的涂冷,别无选择。
不知道梦萝兮在搞什么鬼,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难道她不是去拜年,而是去拜堂?
心中忿忿,身后却听到了喘息声,很粗壮的喘息声,好像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涂冷心中一凛,
以他的内力修为,有人走到近前居然没有觉察,这个人到底是谁?
回过头,涂冷释然。
一个弓着腰的女人,离自己尚有很远的距离,也许因为穿得太过单薄,所以她才会被冻得直喘粗气,迎着风雪,缩肩驼背地艰难而行。
一瞥之间,涂冷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满是皱纹的脸,显得苍老,虽然她的体态没有过于臃肿,是很清癯消瘦的那种羸弱,不知不觉,涂冷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怜悯。
心念动处,涂冷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抖手扔了不过,不偏不倚,正好披到那个女人的身上,那个满脸是皱纹的女人显然吓了一跳,很艰难地抬起头向这边望来。
目光涣散。
那个满脸皱纹的女人目光涣散,身体也摇摇欲坠,在涂冷也望过来的一瞬间,她颓然倒地,不再动弹。
想了想,涂冷还是没有过去,他怕错过梦萝兮出府的机会,他一定要在铁马庄前,杀死梦萝兮,这样做,不但要给父亲孤竹天一个交代,更是向铁马庄挑衅,向铁仇宗挑衅。
紧抿着嘴唇,涂冷一动不动。
又等了有半个时辰,进了府的梦姑娘还是没有出来,涂冷不经意回过头,那个女人还倒在那儿,身上犹自披着他的狐裘。
略一沉思,涂冷还是走过去,蹲下身,掀开了狐裘,那个女人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的皱纹都要被冻得凝固了,若不是鼻子下边还残存着微弱的呼吸,整个人都快僵冷掉。
伸手搭到女人的脉搏,涂冷发现她还有微弱的跳动,从脉象上看,这个女人是因为体力不支、极度虚弱而晕倒,加之天寒地冻,如果他此时再不过来,这个女人就会冻死在这里。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施救。
如果雪初禅在就好了,涂冷叹了口气:“听命由天,你也不必怨我。”
他说着话,将狐裘拉了拉,挡住了那个女人的脸,算是一张价值不菲的裹尸布。
耳边,听到走路的声音,很轻盈的声音。
涂冷立时抬头,果然,戴着斗笠披着斗篷的梦姑娘从铁马庄的大门走了出来,涂冷眉尖一条,手按宝剑,就要疾驰过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脚下一闪,居然被什么绊到,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扑身倒地。
再抬头时,梦姑娘已经上了马车,梦家的仆从紧紧跟随着,离开了铁马庄的大门。
错过了一个下手的绝佳机会,涂冷不免暗恨,如此放过梦萝兮,他又心有不甘,犹豫了一下,涂冷还是暗自跟随,就算不能挑衅铁马庄,他也要杀了梦萝兮,因为挑衅铁马庄的机会以后还会
有,可是他的父亲孤竹天可没有耐心等他的解释。
奇怪的是,马车没有折回乾坤山庄,而是驰向了城外。
马车在一处破败的寺庙前停下来,梦姑娘下了车,吩咐仆从在外边等,自己推门进去。
涂冷毫不犹豫地跃进寺庙,里边枯黄的蒿草,深可齐腰,很多都被厚厚的积雪压弯,雪地上一行玲珑脚印,应该是梦姑娘留下来。
大雪寒天地不回家,跑到这破庙里边拜什么菩萨?
涂冷心中不以为然,循着脚印到了大殿,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大殿的后门,顺着虚掩的后门进了大殿,翻身跃上了佛像的肩头,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在佛像前边来回徘徊的梦姑
娘。
这个角度,这个方向,可以将那位梦姑娘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容颜,远比雪初禅漂亮,堪称是一
代佳人,无论容颜神韵,一颦一笑,都流光溢彩,娇媚可人。
只可惜这个佳人在涂冷的心中,已经变成了死人。
手,按在了剑柄上,一丝杀气掠过涂冷的眼眸。
下边,就是他曾经想与之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姑娘,现在,他要把她变成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
那位梦姑娘终于停住了,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四下环顾,然后抱拳:“到底是哪位江湖朋友和在下开玩笑?在下梦莫仙既然已经赴约前来,就请朋友出来一见!”
梦莫仙?
涂冷愣了一下,这个女子明明是乾坤山庄的人,明明也姓梦,怎么会不是梦萝兮,梦莫仙是谁?
梦萝兮的别名儿?
又等了片刻,梦莫仙娥眉微挑:“朋友不是留下字笺,说是有人要我的性命,约我来此相见吗?怎么,现在我来了,朋友却躲着不敢露面?”
有人要杀她?
看到这样的留言,这个梦莫仙还敢过来赴约,如果不是太过愚蠢,就是颇有胆识。
忽然心念一闪,不就是自己以为她就是梦萝兮,然后想要杀她吗?
究竟是谁窥探了自己的心思。
呒~
脖颈后边,忽然被人吹了一口冷气。
打了个激灵,涂冷蓦然一回头,刚刚看清楚一张满是皱纹的橘皮脸,身上立时一麻,被身后之人
一脚从佛像的肩头踹了下去。
女人!
那个快要冻死的女人!
呯。
涂冷重重地摔到地上,痛得他一闭眼睛,奈何周身穴道被点,不能动弹。
梦莫仙被这突如其来摔下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抽出腰下宝剑,探头过来仔细观看,她并不认识
涂冷,迟疑一下,梦莫仙走了过来:“你,你是谁?为何在这古庙之中?”
涂冷恨恨地瞪着眼睛,他的哑穴也被点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哎。
梦莫仙叹了口气,蹲下来在涂冷周身摸索了一下,也看出来他周身穴道被制,奈何她也不能为其
解穴,只好愧然道:“公子,梦莫仙才疏学浅,无法为您解穴,看来您也是遭了别人暗算,此处
离莫仙府上不远,莫仙只好擅作主张,将公子带回府上,家父家母一定会对公子施以援手!”
一听要将自己带入乾坤山庄,涂冷立时大惊,梦子圣夫妇可认识他,而且和他还有过节,现在自
己这个样子,要是落到梦子圣夫妇手上,还不如落到铁马庄辛无泪他们那些人的手上。
落到辛无泪手上,顶多一死,要是落到梦子圣夫妇的手上,恐怕要生不如死。
可惜,他心中再急再怒,却是力不从心,只得任由梦莫仙招呼仆人把他抬上了马车。
在车帘落下的瞬间,涂冷忽然很想知道,那个橘皮女人到底是谁,否则,他死不瞑目。
转瞬之死
初七,夜,北风如刀。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马车的颠簸,让采玉看上去神情倦怠,眉间微蹙,靠在角落里,却始终沉默着。
沉默似金,听惯了聒噪的人,会觉得沉默是非常优良的品性,可是真的面对这个如此沉默的女子,才发觉沉默,其实如海,深不可测。
一路风雪,寒意随行,连车内的温度,都要降破。
不管莫容临说了什么话,讽刺,戏谑,调笑,或者是夸赞,采玉都保持着令人郁闷之极的沉默。
那个假扮成南宫湖的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尽管她再三表露自己的身份,莫容临也再三提示过,铁仇宗就是无法相信,那个脸上长满了皱纹的橘皮女人,就是雪初禅念念不忘的朋友,梦萝兮。
她走了,在和莫容临低声嘀咕了一阵子以后,扬长而去。
自然而然地,铁仇宗变成了车夫。
再赶一天的路程,就到了铁马庄,近乡情更怯,铁仇宗忽然很希望,这条路,会忽然转个方向,自己长大的那个地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东西。
路到了分岔口,车,缓缓停下来。
一边是通往铁马庄,一边是通向孤岭头,孤岭头上,有雪恨鸥的坟茔。
犹豫了一下,铁仇宗还是没有转向孤岭头,触景生情,除了徒增伤悲,其实于事无补。
可是马车,却不得不在凛冽的北风中停下来。
前边,飞雪扬起,马蹄声烈。
片刻之间,一队人骑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人赶到近前,一言不发,各持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然后下了毒手,看样子,是不准备留下活口。
眨眼之间,马车已经被那些人砍得七零八落,车厢里边无法藏身,采玉行动艰难地下了车。
莫容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抽出随身宝剑迎战,铁仇宗浑身的武功被锁,无法使力,只得握紧赶车的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