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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玉看都不看他,淡淡地道:“那又怎么样?”
苍北殷道:“按照常理,你应该杀我灭口。”他说得很直接,他本来就不是会计算的人。他喜欢直接。
龙玉还是淡淡的道:“我用瞬息,是不想让你淌这趟混水,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苍北殷道:“你不怕我说出去?”
龙玉傲然道:“可是,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苍北殷一时语塞,他方才听到那些断续的话,真的不代表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忽然想起堂屋里边没有呼吸的一片寂静。
龙玉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如果去看,会后悔的。”他的眼神充满的冷的光,无形中都是威压的酷冷。
苍北殷不为所动,飞身冲进堂屋,掀起了帘子。
人生自是有情痴
千毒帝君第一次听到神女宫的事,根本不相信,涂冷是他亲自□出来的儿子,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在他心中,已经将涂冷当成了孤竹家的继承人来培养了。
一个有作为的继承者,首先要忌讳的就是沉溺于儿女私情。孤竹天从来不反对儿子们纵情声色,因为贪好美色的人,自然无情,无情的人才可以在权势争斗中永占上风,才能成就大业。
因此,孤竹天并不憎恶儿子们朝秦暮楚的换女人,却绝对不允许儿子真心真意的爱上某个女人。所以他才逼死老三普之照夫妻,他宁可儿子死,也不许儿子违背孤竹家的规矩。
当他确定涂冷真的迷恋上已经死去雪初蝉时,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把涂冷碎尸万断,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让他体味到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千毒帝君并不愚蠢,
他当然查出神女宫的修建者是谁,但是这个真相并没有熄灭他心头的怒火,反而让他更生气,而且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神女宫的堂皇,与仙境无异,更加烧起他万丈怒火,他头一个纵上了神殿,大吼道:“涂冷,滚出来!”他怒吼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的章惜昨,看见章惜昨以后,白头翁也进来神殿。
章惜昨看上去很讶异地道:“前辈也是来找他算帐的?”她长得单纯、可爱,看上去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白头翁阴阴地道:“涂冷呢?”他根本没有将章惜昨放在眼里,他也没有打算让这个小姑娘活着离开这里。
章惜昨打量他一眼:“你问我吗?”
白头翁不再说话,他手中多了一件亮晶晶的东西,残月钩,他已经准备杀人了。
章惜昨冷笑一声:“九爷,难道你真的想江湖传闻所讲,寡意薄恩,过河拆桥?这几位一定是九爷新请来的帮手了?怎么,有了新的走狗,就要把我们杀了灭口吗?”她说得义愤填膺,煞有介事。
孤竹天阴沉着脸:“九爷,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孤竹天不喜欢儿子们迷恋女人,更讨厌男人利用女人来做事。所以他这句话比刀子还锋利,白头翁打了个寒战,不敢动手了,也不敢接话,很明显,章惜昨的话让孤竹天起了疑心。
见白头翁不回话,孤竹天冷笑道:“我们九爷运筹帷幄,怎么会用女人帮他做事呢,你太抬举自己了吧?自以为是的女人,是最愚蠢的!”他听章惜昨话中有话,故意用激将法,想套出真相来,看这个小姑娘稚嫩天真,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章惜昨涨红了脸,怒道:“你,你居然瞧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主仆可是你主子下了几次书信才请动的吗?”她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在空中扬了扬,孤竹天袖子一卷,那几张纸犹如蝴蝶一样,飘到了孤竹天的手中。
这几封信真的是白头翁的笔迹,信中的内容大同小异,就是要梦萝兮和他合作,控制、摆布涂冷,等到涂冷被孤竹天杀死后,白头翁愿意以黄金万两相赠。
白头翁脸色苍白如死,这几封信真是他写的,他亲手送到了乾坤山庄的废园里边,他打听了很久了,废园里边只是住着梦萝兮。可是他没有想到信怎么会落到章惜昨的手里,而且现在居然拿了出来。
孤竹天怒极反笑:“那一定是你们没有完成任务,否则,白九爷怎么会请我们来。”
章惜昨气鼓鼓地道:“胡说。我们小姐虽然没有让涂冷陷入情网,但是我们在涂冷的身上下了毒,所以他得定期到这里拿解药。不信啊?这种毒叫‘子夜’,无色无味,无形无体,中毒者不痛不痒,只是在毒发的时候,无法睡觉。一个人可以不吃不喝地挨上几天,要是不能睡觉,三天也熬不过去的。说了你这个老家伙也不知道,白头翁,我们小姐早算准了你会赖帐的,所以让我一个人来拿预付的酬金,如果你敢少我们一分一毫的话,我们小姐会把这件事告诉孤竹天,到时候,你会死得很难看。你,把信还我!”她指着孤竹天喝道。
孤竹天冷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想我们九爷能让我还给你吗?”
章惜昨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劈手就去夺信。动作极快,步法灵活,章惜昨心中有数,想要孤竹天相信她说的话,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她必须装得不认识孤竹天,全力向他进攻,也许全力进攻的结果就是激怒孤竹天,这样她会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
千毒帝君衣袖一挥,他没想要杀章惜昨,只用了三成的功力,这一挥之下,章惜昨的身体好像似断了线的风筝,被抛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到了山壁上,章惜昨凌空向山壁拍了一掌,借着这股力道,向千毒帝君极速滑去,一扬手,一串殷红的血光笼罩住孤竹天的头顶。
孤竹天哼了一声,仍旧一卷衣袖,那串血光被卷到了衣袖中,他以为是暗器,却听见“哧哧”之声,他低头一看,衣袖被烧了几个大洞,冒着白烟,他来不及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用力一震,外边被烧到的衣服立刻破碎飞扬,飞舞的碎片遮住了他的视线。
一震之后,孤竹天的力道用老,还未及提气,章惜昨手中多了一柄灵蛇般的软剑,幻出无数朵莲花来,笼罩住了孤竹天,孤竹天一吸气,所有的幻影被震散了,只有一柄银光闪闪的软剑,直刺孤竹天的眉心。
剑尖在离他眉心还有寸余的地方滞住不动,章惜昨想撤剑,那软剑好像被嵌在石头里边,任她用尽全力,也纹丝不动。
章惜昨干脆冠以全力,向孤竹天刺去。孤竹天拈出两指,夹住了剑,手腕一震,这一招式叫“金蛇脱骨”,是他必杀招式之一,他的力道通过兵刃传到对手身上,足以将对方的骨头震个粉碎,犹如脱骨之蛇。章惜昨明白以孤竹天的身份,不必亲自对个小姑娘下毒手的,这么做就是想试探一下这她是否在演戏,如果她松手弃剑,就证明她知道孤竹天是谁了,她所做一切的目的就是除掉白头翁,如果她不松手,她的话才有几分可信了。
千毒帝君出手故意慢一点,目的就是要考验一下章惜昨,他的慢,不过是慢了一眨眼左右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让对手多考虑。章惜昨心中悠地翻了个,把心一横,也拼了全力和孤竹天对抗。
两股力道在冰冷的剑脊上冲撞,这两股力道如泄洪之水,顺着剑脊震到章惜昨的体内,鲜血顺着章惜昨的嘴角淌了下来,细细如丝,滴在她火红的衣襟上,顷刻间就没了痕迹。
千毒帝君的杀机减淡了很多,他一出手,便掂出了章惜昨的斤两,有些怜惜她,不然若他真的下了杀手,章惜昨早横尸当场了。孤竹天聪明狠毒,也惜才识才,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将力道撤回,章惜昨被震退了数步,气喘吁吁。
千毒帝君道:“信是你写的?”他在问白头翁,白头翁脸色惨白,方才这场拼斗以后,他看出来孤竹天虽然不全相信章惜昨的话,却似乎相信了章惜昨是为他办事的人,此时的情形对白头翁来说极为不利,孤竹天已经动怒了,在孤竹天动怒的时候,任何解释都是极端不智之举。所以当孤竹天问到他头上时,白头翁一言不发,挺直了脊梁跪了下去。
千毒帝君冷笑道:“这座神女宫,想来也是你白九爷的杰作了?”他的表情十分的怕人,白头翁还是沉默不语,他沉默就是代表默认了。
千毒帝君的脸上罩上一层寒霜,阴冷地道:“涂冷是你兄弟,你居然置之死地而后快?”
白头翁道:“兄弟倾轧,古而有之,有什么奇怪的?涂冷如无空穴,怎么会来风?”他的口气虽淡,话却说得强硬。
千毒帝君怒道:“那么儿子杀老子,也是古而有之,你是否有一天可要试试?”
白头翁道:“老子杀儿子,也非奇事,父亲大人已经试过了,不妨多试一次!”他的话更强硬,话中带刺。他了解孤竹天的个性,孤竹天最瞧不起懦弱的人,他认为一个人做错了事情没有关系,但是要是懦弱无能,就没有必要活在世界上。修建神女宫和陷害涂冷虽然让千毒帝君十分震怒,但是白头翁要是伏地求饶,会让孤竹天更加恼怒,白头翁就会必死无疑。
千毒帝君怒不可遏:“好,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在殿上踱步,忽然间走到章惜昨的近前道:“你究竟是谁的人?为谁办事?”
章惜昨笑道:“我当然是我们家小姐的人,为我们家小姐办事了。”
千毒帝君冷笑道:“你不是白头翁的人,你肯拼命夺信,可见这几封信对于你是非常重要的,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拿出来。你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你知道我是谁,所以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激怒我,好杀了白头翁,你,是涂冷的人,对吗?”
章惜昨心中吃了一惊,孤竹天果真心思缜密,想骗他还真不容易,她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脸上却甜甜地笑道:“前辈是帝王之才,明察秋毫,其实您早明白这场事情是白九爷暗中搞的鬼,要陷害十三爷,手心是肉,手背是肉,前辈怎么做才能不偏不倚呢?还真伤脑筋啊!”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真真假假的这么说。
千毒帝君道:“涂冷人呢?”
章惜昨笑道:“帝君不给一个公平的交代,十三爷是不会出来的。”
千毒帝君猛然喝道:“涂冷是哪天生的?”
章惜昨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