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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太医从里面出了来，对了众人行礼：“太子爷吉祥，裕亲王吉祥，穆大人吉祥，瑜贵妃……”
高欢赶紧扶手，“行了行了，不用多礼，裕亲王妃如何了？”太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王妃伤的不轻，怕是伤了面部经络，可能很难治愈啊……”
“你说什么？”穆连玉一愣，呆住在了那里。瑜贵妃哭着蹬了一脚，指着地上厉声哭着，“还不是这个该死的奴才！”
婳晚心想这话总算是挑到自己身上来了，是祸是福都是躲不过的了。本来还一脸微怒，想要说些什么的高欢，顺着瑜贵妃的手看过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婳晚以后一张嘴愣在那，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怎么在这？
婳晚想高欢在这大概她也死不了，应该不会叫她偿命吧。
高欢看见婳晚太过惊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竟也怔愣在了那里。几个皇室青年跟着后头进了殿内，正在询问伤势，倒是裕亲王沉着脸问了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瑜贵妃哭着说：“我与姐姐在御花园赏花，结果这奴才竟然胆大妄为的去推姐姐，姐姐这才摔在了石头上面……整张脸都是血……”
穆连玉铁青着一张脸冷声道，“好大的胆子！！”
“哪家的奴才？”裕亲王皱着眉看了婳晚一眼，眉间锋利至极。
高欢叹了口气说：“是堇华……”他的话还未说完，穆连玉已道：“我见过她，是萧堇华府里的奴才！”他没好气的说。
瑜贵妃抽泣着说：“区区一个奴婢，还擅离职守，在御花园中和男子偷会，视宫中律法为无物，该当何罪！”高欢愣了愣，显然没明白裕亲王妃受伤，怎么又会跑出什么私会的事情来，转头问，“瑜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瑜贵妃擦了擦眼泪，狠狠瞪着婳晚，叙述了起来：“刚才我和姐姐在御花园，就看见他和岚大人在一起，见我们察觉了，才惊慌的上来行礼。也不知道黑了什么心！居然来残害姐姐。”
大殿的气氛紧张了起来，那穆连玉更是冷笑着看着婳晚，欲要说什么，却听见高欢对裕亲王解释道：“这可能倒是误会了，此女虽在堇华府上，却也是岚霄的义姐，应是不属私会的。”
穆连玉冷哼道：“无论如何，她害了姐姐，便是该死！”
高欢为难道：“这毕竟是堇华府上的人，还是请堇华来，一同商讨吧？”
“管她是哪里的奴才，莫不是伤了裕亲王妃，还想脱罪不成！？”穆连玉怒道，却被裕亲王拦了下来，裕亲王沉眉朝高欢道，“还请太子去请堇华侯来，无论如何，这奴才若是故意而为，伤了玉研，我必定饶不了她！”
裕亲王此下说的话已经给足了高欢面子，裕亲王妃受此劫难，他没有当场发怒，对婳晚怎么样，高欢自然明白自己皇叔的意思，高欢看了婳晚一眼，现下只有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叫了身旁的奴才去请堇华侯。
少顷，萧夙便来了，萧夙进门后看见地上跪着的婳晚，凤眸微敛，穆连玉首当其冲的走上去，气都往他身上出了，“萧夙，你可终于来了？你家的奴才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裕亲王妃动手！”
萧夙寒着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对高欢和裕亲王各行了一礼，他们略说了几句话以后，萧夙瞥了地上低着头沉默着的婳晚一眼，说道：“想来这奴才也没存了什么雄心豹子胆，胆敢对裕亲王妃动手。应是一场意外才是，请轻饶了她吧。”
“若是意外也就罢了！可分明是故意的，我真真的看在眼里，还容的了她抵赖？横竖不过是怕我与姐姐把她私通男子的事情说出去罢了！”瑜贵妃的声音咄咄逼人。
高欢魅生生的脸，此刻十分为难，他摇头道：“瑜贵妃此乃多虑了，既然岚大人已经上前与你们打招呼，这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早就走了。”他说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但这奴才既然用这双手推了裕亲王妃的脸，是该折了她这双手才是。”
高欢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片刻，便有穆连玉开头道：“太子太宽待这奴才了，她那只手害的裕亲王妃受的伤，就该用火柱烫了才是，再丢进柴房饿他个三五七天！真真的该死的奴才！”穆连玉冷笑了一声，恶狠狠的瞧着婳晚。
众人各存了自己的心思，谁也难猜。婳晚一言未发，闭上的眼眸上，细长卷翘的睫毛好像静止不飞的蝴蝶，悄寂无声，可嘴唇却略略发白。穆连玉这一句话下来，高欢连连摆手，“连玉，今天是宜妃娘娘的生辰，父皇近日来身日都不太好，动作那么大，莫要惊扰了他。不宜如此血腥，再说，这是堇华的府里的人，折了她这双手便是。”他转过身来低头谦逊的问，“皇叔以为如何？”
裕亲王点点头，“太子说的是，今日不宜过多血腥杀戮，就这样吧。”
里头裕亲王妃忽然唤出来一声，“王爷等等，先莫要伤她。”
众人一惊，随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裕亲王妃脸上带着蒙砂，在宫人的扶持下从内堂里走了出来，裕亲王赶紧踱步上前，接住她，“爱妃，你怎么出来了？你可还好？”
高欢马上扬声吩咐，“快给王妃搬个高椅来。”
“我没事。”裕亲王妃的声音有些虚弱，她倒在裕亲王怀里，清丽水润的眼睛看了看婳晚，轻声说，“王爷，是妾身自己不慎摔倒，不关这姑娘的事情……”
“爱妃莫要再言。”裕亲王冷峻的拒绝，态度肯定，“这奴才伤了你，一定要严惩。”
“皇婶婶，皇叔说的是，若是不惩罚，恐怕没了纲纪。”高欢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婳晚一眼，为难之下叹气朝萧夙挥了挥手道：“萧夙，这是你家的奴才，你动手吧。”
恐怕，在他们心中，这已是仁义至极了吧？婳晚轻轻笑了一下，很无力的微笑，她自己都不懂笑的含义。
从一开始，婳晚就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如同一棵浮沉在水中的人，她已不幻想还能抓住一根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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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章错的好厉害，叮当反省……正在顺顺序。
、第一百零九章 折指之难
裕亲王妃望着地上的女孩子，看来还想说什么，却被裕亲王默默按下，裕亲王妃知道自家王爷有了主意，违背不得，只有叹了口气难过的看着婳晚。
婳晚想，这折指恐怕是免不了了……
折指么……婳晚轻碰在地砖上的细白十指下意识的轻轻弯曲起来，很微小的角度，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又无力抓住。
把手指活生生一根根的折断？她没有办法想象那种疼痛，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发着颤，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切已经无法像倒带一样切断停止，婳晚明白，她必须接受。
婳晚微微抬起头，她看向萧夙，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凤眸如一汪深潭，不可见底。他淡淡的瞥了婳晚一眼，目光里没有丝毫怜惜，然后，他忽然笑了：“堇华应当亲手折了她的十根手指，来给裕亲王妃赔罪。”
婳晚心里冷笑了一声，寒烟四起，萧夙不会不知道她根本没有理由去害裕亲王妃，可他不仅不拦，还要亲自动手。想想被折断手就心惊肉跳，如今还要一根一根的折，婳晚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无论如何，现在根本不是她故不故意的问题，穆连玉哪里还会放过自己？随着走进的脚步声，婳晚的心里也通通直跳，忽然大叫出声来，“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她，穆连玉冷笑了一声，“你还想说什么？”
婳晚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走过去，走到裕亲王妃面前，跪了下去，婳晚闭了闭眼，说：“王妃，我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上，我都没有跪过任何人。可是我今天要给你下跪，对不起。”她轻声说。
婳晚抬起头来，毫无畏惧的转头看着萧夙，“是我害的王妃受伤，你折吧！”
她已道了歉，哪怕还不了心中的愧疚，可这是必须而为。
所有人都默了声，看着她，高欢的眼里闪着为难的目光。
穆连玉冷声道：“怎么了，堇华侯，还不动手？你还想袒护她不成？”
“连玉……”裕亲王妃斥责了一声，穆连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萧夙朝婳晚走了过来，一步步，一声声。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他的凤眸清冷没有表情，婳晚睁眼直视着他。
“慢着！”耳边一阵风声吹过，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他来的好快，所有人都惊住了。
婳晚怔了怔，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侧脸，她仰望着那张脸，忽然脑子就一片空白，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在她身前了？
华衣少年拦住了萧夙的手腕，挡在了婳晚的身前，他似笑非笑的瞧着一旁的裕亲王妃说：“这丫头年纪尚小，一时犯了过错误伤裕亲王妃，断指实在太过残暴，我在这求个情，玉研姐饶了她吧。”面上却是不折不挠的坚定。
裕亲王眉头稍皱，未曾反应过来，裕亲王妃已经柔和的笑了笑对他道：“既然霍弟求情，便饶了她吧。”
“可你……”裕亲王欲言又止，心疼的望着爱妃，裕亲王妃抬头在裕亲王耳边说：是瑜……
裕亲王妃的声音很轻，只用到了两人可以听到了话音，裕亲王的身子陡然一震，视线威严的扫视了一边哭得不成样子的瑜贵妃，但他的视线很快收回来，面色沉凝，紧紧收拢了一下搂着妻子的臂弯。
裕亲王妃要传达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便放了心，抬头轻笑说：“我没事了，太医不是也说，伤口好的化，不会留下疤痕的吗？这姑娘年纪上轻，这样是过于残忍了。”
“你莫要胡说，太医明明说……”裕亲王的话被王妃打断，她笑着说：“难道玉研的容貌不比以前，王爷就不再心待玉研了吗？”
“自然不是……爱妃秀外慧中，在我心中玉研你变成什么样都没有差别……”裕亲王叹了口气，似乎若有所思，朝婳晚地方看了一眼，只能点点头，“好吧。”
高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裕亲王放人是另有所系，立马道：“既然这样大家都且走了吧，皇婶婶就在这里休息，宫里闹出了点动静，父皇和皇祖母难免要问起，我要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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