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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好一会儿,我也没能明白月尘要我看的是什么,我有点颓丧的摇摇头:“我解不开此局。”
月尘轻笑,指间一枚黑色棋子落在了棋盘上,顿时,刚刚还是和局的棋眼下却胜负已分,只是,黑子自己似乎也损失了不少。
我定定的看着那枚黑子,那有如月尘眼眸般漆黑的棋子,原来,月尘是在教我这些?该舍弃的就不能留恋,在整盘棋局上,任何一枚棋子都是渺小的,只有赢得整局棋,吃算的上是真正的胜利。
“为什么教我这些?”明白了月尘的意思我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愈发的难过。
“月尘说过,会助公主,公主下不了的决心,月尘也会助公主做出最明智的决定的。”月尘说着,伸手拿起了那枚他刚刚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放到我手心处,然后手握着我的手,将那枚棋子握紧。
与其他棋子入手的触感不同的是,我手心这枚棋子暖暖的,比其他棋子更为圆润,摸起来很是舒服。我不解的抬头看向月尘,月尘微微一笑。
“昔年,月尘曾随师父游历,有幸到过南海之巅,南海之巅最高峰便是九仙山,传闻此山乃掌管人间缘分的“缘池仙翁”的养道修行之圣地。师父带我登上山顶之时,便遇到一块仙石。”
“仙石?”我心里暗自揣测,你该不会是遇到贾宝玉了吧?
“九仙山上曾有一位高僧,法名圆泽,这位高僧经常在仙石旁打坐诵经,此石许是得日月之精华,久而久之竟然能听懂圆泽大师的所诵经法,进而便如同人般,会讲话了。
我与师父初见此仙石时,便听它念念有词的说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悬断肠;吴越山川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这仙石自称三生石,石身上便篆刻着三生石三个字,仙石通体黑亮,竟是块上等的墨玉,且还是块带有香气的暖玉,也就是罕见的墨香暖玉。”
“三生石?你见过三生石的?那既然它是有灵性的物件,你又是怎么得了这块名贵的墨香暖玉的?还拿来做棋子用了?”三生石原来是真的存在的,我有些激动的握紧了手中这块无价之宝,果然除了暖,还有阵阵香气。
月尘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才继续道:“说来也巧,那三生石初见当时只有几岁的我,竟说看我面善,想来是与我有缘,便将自己的石心送与了我。
都道石头无心,其实不然,这石心本就和棋子比较接近,又因我时常把玩,最后索性就拿来做了棋子。”
我看着那枚小小的三生石静静的躺在我的左手手心,暖暖的,香香的,这么小的一颗棋子,竟然便是三生石的石心?
第一百章 何以慰别离(下)
“公主可喜欢这石心?”
“我更喜欢人心。”我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也是意有所指。
第一次,月尘被我堵的没有答话,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似的。我当然不会笨的以为月尘真的没有听懂,生气的鼓起腮帮子。
“此次公主回京,月尘不便相随,这颗三生石的石心与月尘相伴十载,今日便送与公主吧。”自动忽略了我刚刚的话的月尘轻巧的便转开了话题。
我不断摩挲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棋子,真的是因为这是三生石的石心,又是难得的墨香暖玉才送给我的吗?棋子?是棋子还是妻子?
“石头终究是石头,比起这名贵的石头,我更喜欢你这个人。”我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月尘有喜欢我,也及不上我对他的喜欢。
“月尘明白,眼下却不是时机,公主也明白不是吗?”月尘的笑还是那么晃眼,三晃两晃的就把我给晃晕了。
想到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将会看不到月尘的笑,心中莫名的悲伤起来,我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粘人了?这还是我吗?
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那碧绿的茶汤,竟是无比的苦涩,就好似我现在的心情般,苦苦的,涩涩的,却无法言语出来,只因现在的我还放不下尊严。
饮完这杯茶便要离开烟雨庄,离开月尘了,我却在心中祈祷,就算苦涩,也渴求茶不要那么快饮完,我宁愿将这苦涩的茶含在口中不下咽,让相处的时光多一刻是一刻。
“公主,九殿下派来接公主的人已经到了。”永夜的声音打破了我和月尘之间的沉静,却是我逃避不得的。
我没有应声,月尘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调皮的小孩感到无奈般,走到我面前,将我从蒲团上扶了起来,帮我系好披风的绳带,又整理了一下领子上镶的狐狸毛,牵着我的手往外走,我多想他现在能给我一个拥抱,安我的心,可是我不敢,我觉得难以启齿,所以我只能在月尘牵着我手的这一路上莫莫的掉着眼泪。
因为我哭的这个举动,文宣文彦,以及永夜都知趣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我赖皮的放慢脚步,将手心里的那颗石心攥的更紧,紧到指甲陷入手掌还是不愿放松一点点。
远远的看到等候在庄外的侍卫,为首的年轻男子丰神俊朗,一身紫色锦袍,外罩浅灰色绞纱褙子,此刻正端坐在一匹黑色的良驹上,脸上的神情冷漠至极,就差在脸上写上别惹我三个大字了。
“公主,时间不早了,该启程了。”宁三的声音较之以往更冷了,眼睛紧紧的胶在月尘和我交握的手上。
此时的我是真的没去注意宁三的表情,哭着任由月尘牵着我的手往马车的位置走,我尽量的不哭出声来,只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本宫???本宫要骑马。”
月尘就站在我对面看着我,此刻我却没有勇气去直视他,怕他看到我哭泣时的丑样子,怕他会笑我,更怕在他脸上找不到离别时该有的悲伤。
永夜牵来了我来时骑的那匹马,伸手要扶我上马,我固执的不伸手,当没看见般,永夜见我这样子,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无声的退到我身后站着。
月尘又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半抱着将我扶上那匹个头不小的马,我抓着月尘的手不愿松开,抓的紧紧的。
“启程。”宁三一声令下,队伍便开始了前行。
永夜牵着我骑的马的缰绳,便叱马跟着走,我和月尘紧握的手终是一点一点的划开,最后月尘的指尖也脱离了我的手,我便一直回身看着,手中将那颗石心握的紧紧的,那力道似乎是想要把石心镶嵌进手掌上一般。
为什么每次离开都是这般光景?那白衣胜雪的男子都只是将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我离开,从不挽留。
直到距离远到再也看不到月尘的身影,我才坐正了身子,刺骨的小北风呼呼的刮着,那颗石心却暖暖的躺在我的手心。
“你倒是乐不思蜀了呀?”刚刚还一幅不爱搭理我的样子的宁三,这时却放慢了马速,和我并肩行着。
我小心的将那石心塞进娘亲留给我的小锦囊中,才转身仔细打量起多日没见的宁三:“怎么是你来接我的?九哥呢?”
显然我这句话说的非常不是时候,宁三那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眼下是愈发的阴沉起来,泼点水脸上都能结冰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闲吗?除了你,哪个人不是忙翻天了?”宁三的话简直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的样子。
“那我直接和永夜回去不就行了?每个人都那么忙那你还来接我?”我这话真的是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体贴宁三也会很忙而已,可显然我这句话又说的不招人待见。
宁三丢给了我一个除了冷漠更显得冷冽的眼神,害我差点直接被那冰冻射线给射下马,不免在心里抱怨起来,这宁三怎么那么反复无常。
一路上顶着宁三制造出来的低气压,连个能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好不容易这么挨到了行宫,下了马我就赶着去看心儿了,心里觉得蛮愧疚的,竟然把他一个人扔在行宫这么久。
不过好在心儿似乎在行宫中玩的不错,接触的人比在烟雨庄中多了起来,每个人也都是对他万分迁就,不过心儿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孩子,对此我还是很放心的。
赶着去见九哥,才知道九哥今日去了禁军驻扎的营地,我又马不停蹄的去换了男装,我回曲城,我这个沈琪的身份自然也是要回曲城的,而且沈家主要的生意还是在曲城的,总要去沈园交待一下吧!
赶到沈园的时候,出乎我意料是等着我回来的不是南风,不是杨云落,竟然是沈玲,这让我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我都已经做好等着她骂我的准备了,我就那么任他堵在我的去路上,我也不说话,斜着眼睛瞟着这个不好惹又很聪明的女人。
好一会儿,我们俩谁都没有开口,沈玲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我是因为不清楚沈玲和沈琪兄妹两人间的过节,不敢贸然开口。
第一百零一章 侯门深似海
“你是在报复我吗?”良久,沈玲摆出一副认命了的表情,口气也没有前几次那么冲。
我眼珠子一转,漫不经心的道:“何以见得呢?”
沈玲不动声色的屏退了身后的小丫鬟,我也示意永夜走远一些,只因我实在好奇,这沈玲和沈琪之间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知道我当初不该那么利用你,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不坐上家主的位置的话,我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命运?”
我看着面前显得毫无生气的沈玲,竟然有些怜惜起这个女子来,生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女子的权益注定会得不到重视,才华也注定会被埋没。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你被囚禁那么多年,可我也得到报应了不是吗?我的眼睛瞎了,你知道瞎子代表什么吗?我这辈子是再也无法和你争什么了,这沈家还是你的,可我呢?我什么都没了???”
沈玲的话还真是叫我吃了一惊,不是说这沈琪被囚禁那么久是因为调戏了云嫔吗?怎么成了这沈玲害的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世界上有句话叫做咎由自取,你现在应该能深刻的体会到了吧?”我想以沈琪的个性现在肯定也会是说着毫不相干的风凉话的。
不想再理会沈玲,说的多,错的多,我不想让这个聪明的女人对我疑心什么,错身而过,当我的肩膀擦过她的肩膀时,一直还算自制的沈玲竟然突然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