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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明天要和宁三去赶庙会,你要我哭什么?我要回关雎宫找我娘亲了,你放开我···”我挣扎着,试图逃离开九哥的怀抱,以及这有些压抑的空间。
“倾城···倾城····不要这样,侧后娘娘已经去了···”
“啪···”
没有任何思索的,我抬手就给了九哥一个耳光,用尽了全力,打的九哥的脸都红肿起来。
我和九哥都因这番拉扯剧烈的呼吸着,彼此瞪视着,两个人都试图要说服对方相信自己。
“呜哇···呜哇····”
是谁?是谁的哭声?那么悲切,那么让我疼痛。
“心儿不哭···心儿不哭····”如妃轻哄着心儿的声音从偏殿传来,就如同一把利刃,割开了我的泪腺,剖开了我的心,刹那间泪如雨下。
“娘亲···娘亲···”不再看九哥,我挪步向着外厅走去。
“呜哇···呜哇···”
看着一直在啼哭的心儿,我小声的啜泣终于被大声的哭嚎所取代,合着心儿的哭声,诉说着一曲人世间悲歌的序幕。
“可怜的孩子···这是为什么?秀儿···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抛下这一双如此可怜的的儿女?你于心何忍呀?”这一夜,哭声不止,这一夜悲鸣未断。
我久久的凝视着心儿那哭累后睡着犹带着泪痕的小脸,他也在思念着娘亲吧?大概在他小小的脑袋里没有留下对娘亲丝毫的记忆,可那母子天性也让年幼的他似乎知道般,哀哀啼哭不止。
“安静的睡吧,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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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治家教国化始宫闱,维坤承乾,义隆翊赞,诚徽音之茂著,必显号之昭垂。《礼》曰,谥以尊名,成周以来斯为钜典。圣侧后雪氏,仁慈天赋,淑惠性成,祗事朕躬,备蒙宠幸,克以孝称,温恭实本于至诚。祗肃常形其匪懈,俭以持躬,恩能逮下,综六宫之庶务,而静正,咸树万国之母仪。而安贞允协,懋宣淑范,久著令闻。今玄德七年九月崩逝,深为怆悼。追维恪慎之光仪,洵洽褒扬之彝德。爰诏所司详稽礼制,慎拟徽称。祗告宗庙,以本年九月二十七日册谥为端孝仁皇后。于戏!德美关雎,懿袆翟鸿名永著于寰区。颁示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娘亲去后,爹亲下旨追封娘亲为端孝仁皇后,牌位供奉在宗庙,得以入葬皇陵,待爹亲百年后两人合葬。
我木然的听着顺喜宣读着旨意,没有一丝感觉,追封为后又怎样?得以和爹亲合葬又怎样?一切不都还是一场空?
出灵那天,72人将棺木抬出东安门,皇室官府倾巢而出,按大祈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后的卤薄仪仗队,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128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大祈兵勇,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
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
国丧期间,三个月内,大祈全国上下禁止宴乐婚嫁;以示哀悼。
第五十三章 风雨飘摇未所惧
“咳咳···”我躺在那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任由柳烟把我的手腕拿到纱帐外,附上那薄薄的娟帕,不住的轻咳着。
咳的迷糊的我还是能感觉到太医的两根手指搭在了我的腕间,周围很静,静到显得我的轻咳声很是刺耳。
“太医,怎么样?”爹亲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
“回皇上,公主心口中的那一脚伤了心肺,再加上侧后娘娘崩逝对公主的打击实在强烈,这伤病加忧思,这···”太医的话说到一半就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你倒是说呀,怎么样?”爹亲暴怒的声音响起,却丝毫没能让我感觉到温暖跟关怀。
然后就听到太医扑通跪倒在地的声音响起:“回皇上,若要一直这般下去,恐将不久于人世···”
“混账,朕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的?给朕治,公主要有个万一,尔等提头来见。”
“皇上,不要动怒,眼下是要给倾城治病要紧,您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这可怎么办?呜···呜···”皇后的啜泣声让我很不舒服,可眼下的我却除了咳嗽,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撩开了我身旁的轻纱,勉励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想要看清那轻拂着我脸颊的人是谁。
“城儿···城儿···你觉得哪不舒服吗?告诉爹亲,城儿···”
爹亲涕泪纵横的脸憔悴了不只一两分,原本英气的脸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丝毫没有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所有的自信与威严。眼下的他,只是一个将要失去孩子却毫无拯救能力的父亲。
这么快就又要去投胎了吗?还能再见到娘亲吗?还能再做他的孩子吗?好不容易看清的影像又模糊起来,这次还能再醒过来吗?
不知道就这么昏睡了几天,全身一阵冷一阵热的,我这么记得上次投胎的时候没这么难受的?谁在说话?
“太医,这次这么样了?”
“回皇上,虽然公主服了这西域雪莲,已无性命之忧。可毕竟心肺俱损,今后的日子里,怕是再不能离这药罐子了。”
“什么?城儿才几岁,以后就要靠着这药来保命了?你们如此无能,朕留你们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眼下公主病重,莫要再铸杀孽呀!”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如妃娘娘,只是这声音怎么不复平日里的那么清越?
“看在公主大病未愈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们,滚出去···”
“是···”
终于又安静下来了,可又是谁在我脸上画圈圈?痒死了,痒死了。我这个人最怕的不是疼,可我全身长满了痒痒肉,谁要轻轻碰我,还不如给我一拳来的痛快呢。
痒到我忍无可忍了,那一直沉重的眼皮也就突然突然来了精神,一下子睁了开来。
刺目的白晃得我都分不清此地是何地了,刚睁开的眼皮又自主意识的合上了。
“城儿···你醒了吗?看看爹亲,爹亲在这呢。”爹亲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怎么记得我昏睡过去前他就在,怎么这会了还在?
“倾城,好点了吗?有没有哪不舒服?”如妃喜极而泣的脸就那么挤开爹亲,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饿了。”是的,我饿了,不知道睡了几天了,饿到我觉得前胸贴后背。
“好,好,来人,传膳,顺喜去把太医再给叫回来。”
“是。”
我呆坐在靠窗边的榻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那凉凉的空气时不时的会吹进窗内,全身饭前一层小米粒。
柳烟走过来关上了雕花菱窗,把一件白色裘皮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有些担忧的开口:“公主,天凉了,您身体又不好,不要一直站在窗边了,回头如妃娘娘又该训斥奴婢了。”
“已经深秋了呢!外面的花都谢完了吧?咳咳···”任由柳烟扶着我往回走,心思却还是留在了那窗外。
“看看,又咳嗽了吧?太医都交待公主不能着凉的,不然这咳嗽会愈发的厉害的。”柳烟焦急的为我拉好披风的领口,撅着嘴抱怨着。
眼下的我倒像是个大人,柳烟似是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般,在心智上,我比柳烟要大出去好多呢。
刚入得寝殿中,就听到外面厅里传来春风春意小声说话的声音。
“娘娘这一去,公主的性子是愈发沉静起来了,这哪里还是咱们以前那个调皮可爱的公主。”
“娘娘怎么忍心丢下公主和小殿下呀?呜呜···”
轻微的悲切的哭声阵阵的敲打着我的心,心儿?我怎么只顾着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忘记尚不足周岁的心儿了呢?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九哥匆匆的跑来进来:“倾城···”
“九哥怎么了,怎么这么急?”我起身迎到九哥面前,就怕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可莫非定律说的对呀,你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九哥带来的消息是我最为害怕的,心儿遇刺了。
虽然永夜拼死相护,可刺客的剑还是划伤了心儿额角。
不顾身后九哥和柳烟的叫喊,不顾半路滑落的披风,眼下我只想要见到心儿,亲自确认他无事他安好。
本就落下的咳嗽的毛病这会儿也和我较起劲来,憋的我就像在心口装了个火弹似的。
见到心儿的时候,太医已经上完药,心儿也已经哭累睡去了。
爹亲皇后和如妃等一干妃嫔也围在心儿的身旁,看到我跑来出来,还穿的很是单薄,爹亲赶紧就要顺喜给我披上了一件夹衣。
在看到心儿前,我是有些怨念的,却从未如现在这一刻般,满心的仇恨。
究竟还要怎么样?我娘亲都已经被逼死了,却还连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为什么要这么的赶尽杀绝,为什么要这般的逼迫于我?难道要我坠入那疯狂复仇的深渊才会满意,才肯罢手吗?
我曾跪倒在明月前许愿,这一生都会平淡,做个不违背良心的好人,可这不代表就要任人宰割。
既然天地待我等不公,就莫要怨怪我这异世之人不义了。
第五十四章 韬光退隐藏深密(上)
带心儿回了我暂住的凤吟阁,一路上我都在深刻的反省着,竟然会因为伤心就忘了心儿才是那帮人的急于除去的对象。
“公主,不是奴婢说您,您刚才实在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柳烟欲言又止的,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转身又再看了一眼春意怀里的心儿,见心儿还在睡着,才漫不经心的帮柳烟说了出来:“觉得我太放肆了,是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娘娘已经去了,公主应该把握好皇上的疼爱,不要惹他生气才对。可您刚才一句话都不同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万一···”柳烟说着说着双手使劲的绞着手中的丝帕。
“你是怕皇后进谗言?”我停下脚步,仔细的研判着柳烟那紧皱的眉,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