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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才转身。
柳烟早就拿着披风鞋子站在我身后了,春风春意也站在旁边,心中顿觉安稳,柳烟将披风披在我身上给我系着绊子,嘴里小声的埋怨着:“虽还没有下雪,可毕竟快入冬了,公主身子骨本来就不康健,还就这么不穿衣不着袜的跑了出来,即便离的近也保不齐会着凉什么的,到时候再咳嗽的话又得喝那苦药汤子了。”
春风接了鞋子,春意将我扶到榻上问道:“公主怎么也不穿好衣衫再过来?柳烟姑娘说的没错,秋凉了,公主身体又不好,若是再病倒了,小殿下···”
“我没事,我不会倒下去的,我会看着心儿,守护着心儿的,是的,我一定会守护着他的。”我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心儿,但语气很是坚定。
葬心阁中,南宫月尘独坐月下,清幽的琴音自他身前那把七弦古琴上传出,侍立在一旁的文宣始终不懂得自己的公子嘴角边的笑意是为了什么。琴曲弹奏一半时,一身黑衣的文彦从竹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两人都没有再上前。
琴曲终结,蒙面黑衣男子才走到南宫月尘面前单膝着地道:“文祀见过公子。”
“嗯,起来吧。”南宫月尘没有抬头看蒙面男子,声音淡淡的吩咐道。
蒙面男子起身后,先是抬头看了南宫月尘一眼,才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公子···”
不过南宫月尘似乎心情不错,对于蒙面男子的欲言又止也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开口问道:“怎么?赫连雍死了?”
赫连雍是大祈开国皇帝,无论是功德还是政绩都很值得人尊敬,不过南宫月尘却直呼其名,丝毫不带有故意张扬的感觉,好像对于他来说那么喊一个皇帝的名字再正常不过了。蒙面男子垂首答道:“没有。”
“有何事直说便是。”南宫月尘推开面前的古琴,站起身来走到亭子栏杆边凭栏望月。
蒙面男子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不知公子是否发现文弈,文弈似乎对公主···”
南宫月尘浅笑了笑,侧首看着有些难为之色的蒙面男子:“你是想说文弈似乎对公主有爱慕之意,是吗?”
蒙面男子没再出声,但是低头默认了。南宫月尘将双手负在身后,慢慢的踱步到蒙面男子身前,蒙面男子以为南宫月尘在生气,故而将头垂的更低。南宫月尘沉吟了一下问道:“是月奴对你将的吗?”
“回公子,是月奴对属下讲的。”
“文弈跟在公主身边差不多有十年了,这也难怪,所谓日久生情便是这么个道理,你在担心什么?”南宫月尘转身走回亭间,蒙面男子也只看到那飘逸的宽大白色衣袍的衣角。
蒙面男子再度单膝着地,双手抱拳答道:“公主心思狡诈,属下担心文弈会受公主蛊惑。”
“你在担心文弈会背叛?”
蒙面男子再度默认了,南宫月尘抬首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或者说你是在担心本殿的识人眼光?”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这世上有一种人,即便是丢掉自己的性命,以及最珍贵的东西都不会背叛,文弈便是这种人,收起你多余的担心便好,其他的不是你该担心的。”南宫月尘声音很轻,听在蒙面人耳中却蓦地心中一惊。
第二百一十一章 瑞雪兆丰年
朝中局势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水下波涛汹涌,而因为明王执意要和宇文烈站在同一战线,而宇文烈自然是站在七哥那一边的,于是三哥和明王也算是翻脸了,朝中宁相一派和宇文烈一派,以及以太子为首的一派更是暗中斗的不可开交,好在自巫蛊一案结束后,很多人无论是朝臣还是嫔妃都安分了不少,即便斗也是小打小闹。
自我将鲁大做成人彘放在宫中来往人数最多的东长街后,我的狠毒更是上了一个层次,很多没见过我的宫女内侍甚至将我妖魔化了,而本来地处重要位置的长乐宫一下子也很少有宫女内侍敢路过了,好像一不小心就被吃了似的。
十月,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的早了很多,且积雪很厚,我靠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诗集看的津津有味,柳烟拿香箸拨弄一下青鹤瓷九转顶炉中的沉香屑,又拿了一只浮雕八宝纹铜手炉,拿手试了一下温度,才将我那只没有拿诗集的手小心的贴近手炉。难得的清闲使得我沉溺在了诗集中,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李白,没有后主,也没有纳兰公子,却有着另一些或狂放,或柔婉的诗人与词人。
“公主,尚食监的张公公求见。”画儿的声音很是清浅,深怕惊着我一般。
我放下手中诗集,眼睛转了一转才交待带张新德进来。我曾特意交待过张新德,除非有必要,否则尽量不要来长乐宫,免得被有心人瞧了去,看来是有重要的事了。隔着珠帘,虽没看到却也听到张新德拍打衣服的声音,想来身上定落了不少的雪花。
一身酱色内侍服的张新德纱帽上都是雪,身上也有不少未被拍去的雪花,隔着珠帘跪地行礼道:“张新德见过公主。”
“嗯,张公公起身吧,今儿雪这么大,到暖阁中来暖和暖和吧。”
张新德又叩了个头:“谢公主隆恩。”
“柳烟,赐座,上茶。”我双手握着暖炉,淡淡吩咐道。
柳烟将圆凳摆好,画儿端着描金托盘,琴儿将托盘上的盖碗放到张新德身边的圆桌上才退了下去。待到暖阁中只留柳烟一个人伺候着时,张新德才从袖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公主请瞧,这是前天有人买通膳房的小五,交给小五的。”
我示意柳烟拿来我瞧瞧,张新德拿出一只帕子递给柳烟,在确定柳烟不会触碰到那只纸包后才松开手。柳烟将东西放到我面前的矮几上,我才看清是一些紫色的粉末,似乎好有着淡淡的香气,我疑惑的看了张新德一眼问道:“这是何物?怎么你能用手碰,本宫倒碰不得?”
“回公主,昨儿奴才特意告假出宫,寻了个偏僻的医馆询问,才知这是这是能使人迷失本性的强效迷药。提炼自聚花风铃草,人一旦服用此药,除非男女交~合,否则必死无疑。”张新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而我也明白为何他能碰了,他是个太监自然没事,我拿出娟帕捂住口鼻,柳烟赶紧用帕子包好还给了张新德。见张新德收好我才又说道:“满宫中也就只有太子殿种植有聚花风铃草,逃不脱便是他,被下药的对象是谁?”
“是皇后娘娘···”
张新德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不悦的看向他:“嗯?”
察觉到自己口误的张新德自己赏了自己两个耳光才继续说道:“回公主,是赵妃。”
赵惜若已经搬出守卫森严的凤鸾宫,现居于静思苑闭门思过,静思苑此前一直是座废弃的宫殿,宫中的人是最会踩低攀高的了,想来没少苛待赵惜若,若不是还因为有着明王这个亲家的话,怕是比眼下还要凄惨。
三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也知道赵惜若和明王曾是对恋人?想要借此来除去明王?想到这里我再度看向张新德:“那个叫小五的还说了什么?”
“小五没说什么,不过,奴才在他身上找出一块可出入长乐宫的令牌。”说着张新德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青铜铸就的的令牌。
一箭双雕?就算没有成功也能激化我和赵惜若之间的矛盾,更由此让朝臣抓住我的把柄,三哥呀三哥,你还真的是很聪明。我端起盖碗饮了一口茶汤看向张新德:“既然太子殿下废了这么大心机,张公公你便找个可靠的人将药下了吧,好好告诉他,他的家眷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
“是,奴才省的。”张新德又跪地叩了个头才离去了。
我走到窗边推开雕花菱窗,雪下的很大,四处一片白茫茫,出了白再看不到其他的颜色。柳烟跑过来将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披在我身上,又将暖手炉塞到我手上,边系着大氅上的系绊便抱怨道:“下这么大雪,寒气入体怎么办?若是再咳起来的话又要喝那些苦药汤子,就算公主您不觉得苦,奴婢都替您苦,画儿,再添点木炭,小心别让屋里的温度冷下去。”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柳烟,现在已经学会拿苦药汤子来吓唬我了,我转身继续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难掩愉悦的说道:“去年雪下的晚,也没有这么大的雪,柳烟,若是按你的说法,瑞雪兆丰年,今年想来百姓能有个好收成了。”
我伸手接住一片冰凉的雪花,顿时觉得冰凉沁骨,不知葬心阁中可也够暖?
这场雪连着下了三天才算是停了下来,我站在书案便练字,柳烟在一旁研磨,写到第二张时,永夜的声音隔着珠帘自外厅传来:“公主。”
我写完最后两个字才放下毛笔,走回暖炕上坐下问道:“嗯,静思苑有什么动静?”
永夜没有出声,柳烟将一些小宫女打发出去,永夜才开口道:“静思苑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今日宫门紧闭,属下用轻功跳墙进去后,瞧见···”
“瞧见什么?”不会是赵惜若和明王办事,被永夜给瞧见了吧?
永夜抬首看了我一眼,才说道:“今日赵妃娘娘狠狠的训斥着妙晴公主,以及严世子,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妙晴公主几度哭昏过去。”
我心里扑通一声,似乎什么被摔到了地上般,不会是这两人误食了给赵惜若的饭食吧?不然,莫愁绝不是随便的女子,且她心中有的是冉笙,更是不可能和严洛有点什么的。再者严洛,更是不可能在这个时机给自己背上淫乱之罪的罪名的。
三哥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明王更是铁了心要支持赵惜若到底了,不过可怜了莫愁了。我叹了口气:“太子殿那边可得到消息了?”
“回公主,今儿一早太子殿下便去了静思苑,据说是太子殿下硬闯进去,才将这事给捅开了,不只是赵妃不满,明王对太子殿下也很是不满。”永夜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语气,却听的我很是开心。
我起身走到书案便,提起毛笔继续练字,漫不经心的说道:“昨儿明王和严洛都留在静思苑用的晚膳,太子殿下一大早的那是去捉赵妃和明王的奸,倘若捉到了可是个不小的把柄,不过眼下,大概成了个不小的麻烦吧!”
柳烟继续研磨,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