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长,冒犯了。”闻到此处,云平连忙抱拳道。
摇了摇头,萧山道人蹙眉道:“来到此处,便将那些礼数都收起来罢!”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云某自幼饱受欺凌,故此一心登上高位,只是终是为人所利用。如今落得如此田地,皆是云某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尘世纷杂,众人心神受蒙,若是独有你保有明镜之心,自然能事事如意。时辰不早了,本道且先行回房,云姑娘,自便。”缓缓起了身,萧山道人仰天大笑着离去了。
明镜之心?
……
转眼间,时光已然辗转染红了林间的枫叶。
军旗猎猎,鼓声喧天。大帐内,百官分列开来,相对而坐,各自饮酒取乐,不亦乐乎。多年不曾出外猎游,故此次随驾秋日狩猎自然声势浩大。
与一身骑装的莫明空共居主座,李乾月亦身着淡金骑装,尽是英气。她举杯与莫明空对饮,眉目间蕴着浓浓的情意,倒是让在座众官员都看在了心里。
扫了眼席间,稍稍扶上额头,莫明空借口更衣,便匆匆带着庞七询出了大帐。
李乾月并未多加在意,只是继续与众人举杯对饮。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莫明空坐在桌边,狠狠地一拍桌子,竟将正欲倒茶的庞七询吓得抖了起来。
怒目瞥向庞七询,莫明空阴沉地问道:“告诉莫妆燕,若是她再行在陛下面前做些恶心的勾当,本君便亲自夺了她的官位!”
“主子息怒。莫大人她讨好陛下,不过是想巩固莫家在朝中的地位。经了凉秋台一遭,莫家想要稳固,只有……只有靠外戚……”越说到后面,庞七询自己倒也没了底气。
不禁冷笑了声,莫明空侧首回眸,“若真是为了莫家,她便应惜着莫家人的颜面。瞧她那副嘴脸,多么像陛下身边的一条求荣的狗。今日她迟迟不归,也不知又想如何讨好陛下。”
“主子,您……莫大人毕竟是您的三姐,这……这……”
“本君复位数月来,她便在人前完全无了分寸。凡事皆借口以本君的名义,也不知在外做了多少歹事。小人得势的腌臜模样,叫本君如何在人前立威!陛下一心提拔她,长久下去,大楚的江山到底还要不要了!”莫明空不禁怒喝了出来,扬袖便大指帐外。
庞七询顺着望去,见李乾月来到了帐门外,便连忙跪倒行礼。
莫明空转身见李乾月进帐,倒也没有行礼,反倒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一言不吭。
“什么事惹得你生这样大的火气?”李乾月刚行了一步,便道:“七询,你且先行退下。”
庞七询不放心地望了莫明空一眼,便匆匆离开了帐子。
李乾月来到莫明空身边,见他面上怒色仍未褪去,便道:“莫非是生朕的气?”
“臣伺不敢!”莫明空瞥下一句,便将头别了过去。
李乾月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手,柔声道:“朕在帐外都听到了,你还说不是?”
低头对上李乾月的眸子,莫明空面色极为凝重,“乾月,莫妆燕那厮用不得。不是我为了给莫家避嫌,而是……而是自幼,我对她的秉性再清楚不过。你这样重用她,日后大楚江山,恐也要毁在她的手上。”
“那日接你回容华殿时,朕第一眼见着她,便觉得这人的确可用。只要能为朕做事,哪怕品行恶劣又何妨。明空,难得出宫一次。动这样大的肝火,只为了个寻常的臣子,又是何必呢?”李乾月耐心规劝着,却不禁笑了出来,“以前倒是少见你生气的模样,你生气时,周身尽是帝君慑人的威仪,倒是也骇到了朕呢。”
“莫要拿臣伺取笑了!”莫明空面色一横,再次别过了脑袋。
帐外忽然响起通传声,只言道:“陛下,陈大人捕到了难得一见的珍禽九朱天雀,诸位大人皆请您与帝君前去观赏。”
“臣伺不胜酒力,稍事歇息,恕不能奉陪了。”莫明空当即推辞道。
李乾月也知他并无心思赏什么珍禽,便独自一人出了帐子。
只见着李乾月离去,半晌过去,莫明空重新将庞七询唤了进来。
莫明空眸中尽是凶光,这少有的场面,倒是让庞七询十分不安。今日动这样大的肝火,只是因昨日李乾月又给莫明空的三姐升了官。那人在李乾月面前巧舌如簧,虽未曾做些什么实事,但却靠着一张嘴如此平步青云。一连三个月,莫妆燕竟借此连升三级。如今那个二品官的位子,在莫明空眼中是那样刺眼。
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这样借着自己的帝君之位攀上高位!
发觉庞七询屏息敛容,似乎是怕极了自己。莫明空只好稍稍放柔了语气,他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微微抿了口,便坐了下来。
庞七询见状连忙迎过去伺候,却被莫明空扬手制止。
“七询,你去瞧瞧,看莫妆燕可否回营。若是她回来,你便传她来见本君。”莫明空若有所思地饮着茶,却不由得瞅见了庞七询那满脸古怪的表情。
庞七询面上尽是焦急之色,他听闻莫明空要传召莫妆燕,竟吓得脸色煞白。
愣了片刻,庞七询便匆匆出了帐子,步子极乱。
将茶杯搁下,莫明空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数月之前。
那一日,夜里大雨过后,天蒙蒙亮,刚推开窗子,他便见着李乾月带着一众伺人来到了凉秋台。伺人们端着华服金冠,忙不迭地替他熟悉打扮。李乾月更是笑意满面地站在一侧,陪着他谈些趣事,以打发时间。
随着李乾月乘肩舆回到久别的容华殿,他刚进屋,便嗅到了满屋的紫荆花香气。那是他素来最喜的味道,宫中之人却无人知晓。而那桌上,也码放着他入宫前喜食的各色小食。多年未见,竟是这般亲切。
他正欲询问之时,却只见莫妆燕痛哭着走了进来,跪地便叩首道:“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啊!帝君终于……”
“三姐?”莫明空不由得唤道。
李乾月上前牵上莫明空的手,一时竟也有些感触,“这是朕的意思。朕差人去莫府询问你旧日的喜好,莫妆燕她闻言便在民间买了一众你所喜欢的物件,不辞辛劳地亲自运送入宫。你多年不与家人相见,朕便让她来到了此处,且让你们姐弟叙旧。”
心里很不是滋味,莫明空看了地上莫妆燕一眼,又重新看向李乾月。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
稍稍叹息,他道:“罢了,乾……多谢陛下费心。”莫明空暗自瞪了莫妆燕一眼,不再言语,也不敢再在人前显露出什么异色。
在府中时,他并不与莫妆燕熟络。但他亦然从旁人那里听闻,莫妆燕擅自拿府里的银子去外面放利,平日她缺了银子,只会处处榨家里的银子。更有腊八那日,她欺莫明空是男子,不理世事,竟私自扣下了分给他那一房的份银。
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看似感人的事,她所要图求的,不就是那么一官半职吗?
莫明空自感凄凉,扬扬手道:“陛下,政事繁多,臣伺还是同陛下去处理政务吧。这闲话家常的事,臣伺倒也不必了。”
“难得明空替朕着想,随朕一同上朝去吧!”李乾月紧紧挽着他,便携着他一同出了容华殿。莫妆燕立刻叩首行礼送行。
……
回过神来,莫明空闻声,便见着莫妆燕由帐外走了进来。
今日她身着一件枣红绣兰对襟长袍,自是神采奕奕。大步来到莫明空身边,莫妆燕不由得笑道:“明空,有什么事寻三姐来?”
怒目相向,莫明空怒喝:“放肆!本君的名讳也是尔等可唤?”
笑容僵在了面上,莫妆燕只好跪地向他行礼道:“微臣参见帝君主子,主子万福。”
故意让她跪了半晌,莫明空一言不发地在饮茶,足足耗尽了她的心思。
庞七询由帐外端了新茶,瞥了一眼莫妆燕便继续前行。
将一切收在眼里,莫明空缓缓开口道:“臣子,其应有的本分,本君想你自是知晓。你若认为自己一句话便可得势,本君倒也可以一句话便让你失势。有些事,你在心里想想便可,若是做了出来,让莫家列祖列宗蒙羞,可不要怪本君没有提醒你……”
“帝君教诲,微臣谨记。”莫妆燕不禁蹙眉。
一个伺人忽然跑入了帐中,焦急道:“主子!主子!陛下被那蠢物啄伤了!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五十九章 自伤别离
坐在山前草甸上,远望着夕阳,云平静静地靠着司空袭倾的肩,似是许久都不曾这般安逸了。恍惚间,她竟不知不觉地淌出了泪。
临近日暮,山间清冷无比。司空袭倾侧首见她轻合着双眸,便没有言语。
一阵山风扫过云平的面颊,她轻轻张开眼,便除去了外衫,将其披在了司空袭倾的身上,随后又将脸贴上了他的肩,“再坐些时候,我们便回去罢。”
牵上云平冰凉的手,司空袭倾低头轻吻,“妻主,夕阳看过,还有月色可赏,不是么?”
坐起身子,云平不禁笑道:“赏过月色,我们倒不如去那边的山坡,瞧瞧明日的朝阳。”
“那自然也好,再来又可以来此处望着夕阳余晖……”司空袭倾笑着将她冰凉的手放入怀中,用双手温暖着她。
一瞬间的温热,竟让云平越发得害怕。越是美好的事物,往往都很短暂。
将身上披着的外衫除去,他用外衫紧紧包裹住云平,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只低首柔声道:“你身子尚虚弱,还是不要冻着为好。”
抬头望着他的面颊,云平欲言又止,只轻轻将脸贴上他的胸膛,“袭倾,若我登临天下,掌苍生之生死,该有多好。我便不会再任人宰割,不必逃来此处,不必……不必这样委屈着你。我亦然想要你享尽齐人之福,衣食无忧……”
司空袭倾不由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妻主自是听闻过。纵有了富贵荣华,身居高位,妻主亦是要割舍掉许多事物的。为夫自幼生在世家豪门,对于那些种种,已然厌倦了。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