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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妻主的想法,那安母狗还会搜到船上?”司空袭倾骤然一笑,秉烛便折身来到船舱边,轻轻用竹竿支开了木板窗子。
依稀的海浪声传入云平耳中,外界虽是一片漆黑,但声音错不了。
云平不由得地大惊,“莫非我们已然安全出海?”
“若是按寻常客船的路子,我们如今定然还在内河中。可是这船的上面被码放满了货物,为夫且将其扮作商船,行商船的路子。素来商船的水路更为容易入海,顺流而下,加以帆力,自然要比客路快上几倍。”夜风有些微冷,司空袭倾将窗子重新关上,转身便来到了云平身边,又言道:“今早出海时,依着例子多给了官员些银钱,只当缴了税,另加些疏通。她们查不过来那么多商船,只是看了几眼甲板上的货物,便草草了事了。妻主大可安心。”
不禁冷笑了出来,云平直言道:“你此番救了我,就不怕日后我帮陛下斩草除根吗?”
怔然凝视着他,迟疑了片刻,他淡笑地端起碟子,将一只热乎乎软绵绵的馒头递到了她的唇边,“为夫只是觉得妻主这死法有些太过痛快,私心想着若是救了妻主,日后妻主与那狗皇帝以性命相拼,若是妻主再不慎身亡,自然是死得其所。就这样被安母狗活活地折磨死,倒枉费了妻主一条性命,不是吗?”
锐利的眸光仿佛将他刺穿,云平不语,只是将脸侧到了一旁,“我从未想过要取陛下的性命,你看错人了。”
“有些事,妻主虽心里不惦记,但难免有人替妻主惦记着。既然妻主今日胃口不好,那为夫就不伺候了。妻主且睡罢!”将馒头放回碟子,司空袭倾将饭菜且搁在桌上,随后扫了云平一眼,便缓缓转身向梯子走去。
一连在海上行进了数日,冲进层层雾气中,只待天际一道金光透入,一个虚蒙蒙轮廓便显现在了远处的海面上。
站在桅杆旁,一手提着酒壶,唇边的酒渍未干,司空袭倾不禁抿抿嘴,随后又向远方眺望着,默声不语。
亭蕖收下船帆,回舱里换了件干净的粗布小褂,转而走上甲板询问道:“公子,您莫要多虑了。道长他最心疼您,会帮您救云姑娘的。”
随手将酒坛抛入了大海中,司空袭倾一把用袖子擦上唇角,转而望着远方似是自嘲地道:“当年拜她所赐,我阴差阳错被师姐带到岛上,又为师父所救。如今才回去数月,我便私自出岛,还要将她带回去给师父医治。只怕,并非那么简单……”
“白姑娘自然也会帮着您说话,道长本是善人,不会硬下心来的。”亭蕖见他眉头紧锁,刚劝了一句,剩下的话涌到喉头,却也被他自己给生生咽了下去。
长长吐出一口酒气,司空袭倾捶了一下桅杆,便转身向船舱走去。
临近晌午,雾气尽散。
葱郁的山林将太虚岛上的萧山紧紧包裹,恍然出现在这海面上,太虚岛如同一道慑人的绿幕,给予人无尽的庄严与威迫感。山间仍烟气笼罩,宛如仙境,倒不负这太虚仙岛之名。
船停靠在了山上太虚境的徒儿们搭着的简易码头旁,亭蕖跳下船,忙着去甩铁链栓船,倒也没顾得上旁的事。
将包袱且都打点了一番,司空袭倾来到云平的舱内,见着自己放在云平枕边的馒头仍完好无缺,心中不免有些过意。
云平接连几日不进食,如今又昏睡了过去。他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皱着眉,司空袭倾见亭蕖迟迟不归来,便一咬牙大步迈到床榻边,弯身将云平打横抱了起来。他尽力不如触碰云平的旧伤,将步子放得极轻,随后缓缓上了甲板。
只是刚露出了一双眼睛,司空袭倾还未言语,便见着码头边正有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子向此处奔来。随行的还有几个年轻女子,皆是一身道袍,却都容貌清秀姣好。
亭蕖见着司空袭倾亲自将云平抱上来,不免有些惊讶。
甩开眼边凌乱的发丝,司空袭倾沉着面色缓缓下船,行进在码头上,紧闭着双唇。宽大的衣袖灌入了清风,青丝飞散,远观竟如仙人踏云而来一般灵秀动人。
只是当女子们离他几步之遥时,她们瞅见他怀中之人的一瞬间,便纷纷停下了脚步。
只有一个女子仍跑到了他的面前,喘着气道:“刚好我们下山想要到海边,远远见着你的船,可是让我激动坏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这些日子你身子可好?对了对了,快点去见师父,他气得……”
“师姐,请你先不要告诉师父我回来了。过上两个时辰,我自会去请罪。”司空袭倾不禁低头看向昏睡过去的云平,“请师姐助我打开灵池的机锁,袭倾感激不尽。”
迟迟地伸出手,白瑰指着云平,怔然地问道:“她……就是那个女人?”
“师姐,请。”司空袭倾正色道。
不禁苦笑了笑,白瑰道:“也罢,错了不止这么一次,我不介意再为你错一次。”顿了顿,她转身看向其他女子:“随我一同上山设阵打开灵池,莫要与人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五十六章 太虚之境
脑袋昏昏沉沉,总觉得身处在暖流中,身上的伤处皆是不再作痛。她微微张开眼,水气氤氲,暖暖的泉水将她周身包裹着,如母性般呵护。
猛地醒过来,云平长大眼睛,见着自己正置身在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池中。四周皆是石壁,明亮的烛火跳跃着,向她昭示着此处是一个极大的山洞深处。
池边铺着的玉璧触骨冰彻,在水气间,它们竟齐齐透着一股灵气。
云平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虽有了知觉,但仍动弹不得。
石洞的门忽然被移开,云平闻声望去,便见着一个怯生生的白衣女童捧着衣裳走了进来。女童大约八九岁的模样,看着云平的眼神中只有畏惧。
来到池边,女童稚气地小声道:“白师姐说,让你先喝些活血的通络散。药在衣服里包着,你……你可以自己喝吗?”
摇摇头,云平细细打量着她,见她并无恶意。
女童搁下衣裳,取出瓶子,跪坐在池边便探出身子,用小手捧着瓶子凑了上去。
云平瞥了她一眼,饮下了药。
颤抖地抽回手,女童又怯生生地道:“师姐说,加以灵池的水,只需一夜,便可让你痊愈。师姐还说,明天早上你醒来后穿上衣服,且待在此处,莫要出这山洞。”
“你怕我作甚?”云平不禁问道。
踉跄瘫倒在地,女童的眼泪竟被逼了出来,“没有!没有!你不要杀我……”
被她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云平侧脸抿嘴笑道:“你又不是恶人,我为何要杀你?”
“我不是恶人,可你是啊……”连忙捂上自己的嘴,女童瞪大了眼睛。
冷笑了片刻,云平点点头,“的确,我是个恶人。”
见女童如惊弓之鸟般,云平只道:“有劳你替我送东西,想来我已然在太虚岛上了。如果你出去后见到司空袭倾,便让他快些来见我。”
忽然间,女童抽泣了起来,红着眼道:“司空哥哥因为私自离岛,被师父罚跪在院子里,已经一天一夜了。师姐说,若是被师父晓得你在此处,师父会责罚更多的人。所以,你莫要离开,当心被师父瞅见。”
心一紧,云平还想询问,便见着女童话音刚落就迈着小腿跑出了石门。
还有一夜,叫自己如何可以安心泡在这池子里!
云平静下心来,将真气运入丹田,努力地冲开自己全身的经脉。
该死的,他不可以有事!
……
隔着门缝,白瑰见司空袭倾的身子已然开始轻晃,自然已晓得他撑不了多久了。毕竟之前他在海上睡得极少,如今又是彻夜未眠,身子哪里吃得消。
就在白瑰想要冲出去的一瞬,萧山道人沉沉开口道:“出了这个门,你便不是我的徒儿。”
气馁地回到原地,白瑰又气又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山道人独自打坐修禅,并未再言语。
游移到他身边,白瑰跪地央求,“十几个时辰过去了,师父就算生气,也该许我去给袭倾他送些水啊。”
闭目修养着,萧山道人只道:“这是他选的路,助纣为虐,受这些苦,倒也不算什么。”
“可是师父……”
“师父,有师妹看到云平狗贼从太虚洞走出来!这狗贼玷污了灵池!”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女子,此人即为萧山道人的次徒,白芩。
瞅见昔日里与自己处处做对的二师妹,白瑰只得缓缓站起身来,质问道:“云平不可能上岛,定是看错了。”
“师姐一心护着袭倾师弟,自然人家的妻主落难,你随手帮衬……”
“取藤条来,白芩亲自执其,鞭责院子里跪着的那个不肖徒儿!直到为师言停为止!”萧山道人一时怒气涌上,便严声道。
白芩笑着走到柜子旁的架子上,取了藤条,白了自己师姐一眼,便步子轻快地出了门。
听到此处,白瑰的魂魄仿佛被抽了去!
过了片刻,院中传来阵阵藤条挥舞的声音。隔着门缝,远见着那藤条一下下地落在司空袭倾的后背上,白瑰心如刀绞。
司空袭倾紧闭着双唇,面上仍是昔日里的从容。
因那声音,其他屋里的人闻声纷纷探出身子相望。见着司空袭倾被责罚,大家纷纷开始议论,对着院中便指指点点。
白瑰心痛不已,只得连连冲着萧山叩首,失声痛哭道:“师父!都是瑰儿的错,不关师弟的事!是瑰儿自作主张,都是……”
“你们几个,把你们师姐带出去,为师不想听见她的声音。”萧山道人闭目吩咐道。
其他几个女子相互看了看,缩着身子便连忙扶起白瑰,趋步向门外走去。
院子里的人见着白瑰痛哭着被拉了出来,自然也知事态严重。
又见司空袭倾白色的衣衫上已然见血,一些人竟不忍再去瞧这场面。平日里白芩和白瑰处处争风头,白芩明知白瑰倾慕司空袭倾,如今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