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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从窗口投来,映在她脸上,甚是暖意。
紧紧攥着拳,刘泠然一时竟也没了主意。倘若一直将云平搁在府里,府中眼线那样多,迟早会东窗事发。可是如今云平动弹不得,出了府,安流火找到她定然如囊中取物。
如今,竟真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了。
车子回到府门前,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刘泠然在随从的搀扶下缓缓下车,双目间尽是愁色。旁边伺候的人都只晓得刘泠然心情不好,便都不敢言语。
带着一众人正准备进门,忽然间刘泠然只闻身后有一男子喊道:“请止步。”
转过身,见着一个白衣男子戴着斗笠,站在门侧拐角处,埋着头向自己看来。
碍于周围眼杂,刘泠然见这男子的打扮不像是流寇,便先示意让他进府,随后她便大步迈入。众人拥着,也一并进了去。
进了府,管家命人将门关上,又忙着去打理回来的车马。刘泠然站在正院中,瞅着徐步而来的白衣男子,心里一点点地提高着警惕。
贸然让一个陌生人进来,委实不妥。只是他周身的香气与李乾月一模一样,那千金难求的淮香露,天下间又有何等凡夫俗子可以享用呢?
来到刘泠然面前,男子用手扶了扶斗笠,躬身行礼道:“参见二皇女。”
“斗胆先行让公子进府,心知公子并非池中物。亦不知公子为何寻上本皇女,故敢问,公子所为何事?”刘泠然足足说了一堆客套话,生怕在这人面前失态。
男子轻轻抬头,刘泠然瞅见男子的脸,便不由得愣了愣。此生,倒少有此绝世容颜从眼前晃过一瞬。只是这男子满面的悲怆,徒添了几分凄色。
唯恐齐素末知道府里来了这样一位男子,刘泠然只想快些了事。
“旧日听闻云御司与您交好,如今,我只是想要问问,不知二皇女可知否,云平她如今是生是死?”觉得话有些直接,他连忙又道:“云平暗下被捕回京,以皇女之力,自然晓得这事的大概。”
惊讶地看着这男子,刘泠然警戒地退了一步。
因四周的伺人早已各自散去,男子说话声音较低沉,倒是没有旁人听到。只是一开口便言此语,且旧日里自己与云平交好的事没有几个人晓得。想来,眼前的男子,定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这样大言云平那反贼的名字,难道不怕被本皇女上报给陛下,治你死罪吗?”刘泠然故意装作愤怒的模样,却细细地观察着眼前之人的细微变化。
黯然地望了眼刘泠然,男子哑着嗓子道:“治罪且后谈,我只想知道,她还活着吗?”
刘泠然只觉得其中古怪,便拂袖转身,大步向主屋迈去,“几个月前,她被人用酷刑虐待致死,早已是一堆白骨了。你若是要寻她,且去乱葬岗里吧!”
微微颤抖着,男子微一福身,紧咬着唇,似是哽咽道:“谢皇女指点。”
随后,男子转身便急匆匆地向府门外走去,倒也不再追问刘泠然。
只觉得事有古怪,刘泠然猛一转身,却见男子已然离去,不由得有些扫兴。可是想起那男子唇边铁青的胡渣,还有那满脸的倦容,轻易可知他是长途跋涉来到京城,其间毫无闲暇梳洗自己。得知云平已死,他竟立刻哽咽,并不像是有敌意的人。
仍觉得不妥,刘泠然连忙飞身追了上去,直冲出府门……
男子脚步飞快,压低着斗笠行在人群中。
刘泠然慌张地四下张望着,只瞅见一抹白影便连忙追去。可是又一瞬间,白影消失在巷道中。她侧目而望,重新见到了白影,便又追去。
天色已然全暗,远方的灯火渐渐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五十五章 突破重围
躲在丛草间,只见着一个白衣男子点着火折子在草野上寻觅着。刘泠然稍稍敛住呼吸,挪动了几下身子,便又偷偷望了去。
月色下,男子憔悴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那人,竟真的信了自己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子已然孤身苦苦寻觅了大半个时辰。面上的忧愁早已被焦急所替代,只因长时间的劳累,他着实承受不住。索性,他猛地坐在了原野上,只空望着月色下的草丛,静静地发起呆来。
观察了他半晌,忽然察觉夜已然深了,刘泠然便转身想要回到城里去。谁知,她刚迈开一步便踩在了干树枝上。瞬间,此处所有的静谧皆被打破。
“谁!”男子忽然冷声叱问。
委实尴尬,刘泠然只好悻悻地跳出草丛,现身于男子面前,尴尬地问道:“你究竟是云平的什么人,竟这样在乎她的生死?”
缓缓垂下眸子,男子骤然冷笑了一声,“我……是她的夫君。”
乍闻此言,刘泠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瞪大眼睛,瞅着这月色下姣好的面容,又想起素日不苟言笑的云平,一种异样的感觉立刻席卷了她的全身。
果真,天底下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入得了平儿的眼,渐渐取代掉自己莫后爹在她心里的地位。
……
清晨,因觉得喉咙干,云平睁眼后便唤着介解语帮自己倒水喝。
也不知是受了何等的风寒,又或是这些日子忧思过度,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全身的力气正被一点点地抽空着。
喝过水后,她本欲用早膳,可是一时间她又觉得有些困倦,便再度睡了过去。
如今的日子,倒也不过如此,吃与睡,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直到她再次醒来时,骤然发现刘泠然坐在屋里,睡意便立刻全无,只言道:“你怎么来了?狐狸。”
给自己斟了茶,刘泠然瞥眼看向了她,不禁一笑,“只等着云大小姐睡醒,我再行让解语来收拾细软。我寻到了灵池的所在,今天下午,我便让人送你去码头。那灵池在东海太虚岛的萧山上,沾有仙家灵气,自是可以让你的身子痊愈。”
“狐狸,向来世外之人都是避世的,你又如何……”
门忽然被推开,一男子跨入屋中,徐步来到了云平面前。他打量了她片刻,便坐在了榻边,俯身盯着她的双眼,这才展露笑颜,“果真,还是个活物。”
错愕……云平脸上只剩下了错愕……
不等云平开口,男子便转过身道:“多谢二皇女这些日子对妻主的照料,把妻主她养得白白胖胖,一斤肉倒也没少。”
摆了摆手,刘泠然不禁笑了出来,“我哪里敢少了平儿她一块肉啊,更别说一斤了。司空公子,你们小别胜新婚,且先聚聚,我这外人还是先出去候着了。”说完,刘泠然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云平也不知司空袭倾跟刘泠然说了什么,她连忙辩解道:“狐狸你回来!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我和他没关系!我们没关系啊!狐狸!狐狸!狐……唔!”
司空袭倾俯身用唇堵住了云平的唇,眉眼间却尽是喜色。
盯着熟悉的双眸,云平怅然了许久,竟也忘了此时此刻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略微抬起身,司空袭倾将脸贴在她的面颊边,轻声笑道:“数月不见,妻主安好便是,也不枉为夫的私自外出一趟。此番再回岛,师父定然会责骂。不过师父他向来都是心软的,耐不住旁人规劝几句,他自会出手相救。”
“我已然想通了,不愿再……”
“虽然嘴上不说,可妻主仍是有些自暴自弃的。为夫的已然听闻了妻主的近况,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见妻主受这活罪,为夫倒也实为不忍呢。听二皇女说,狗皇帝已然命安母狗在大楚境内四处寻你的踪迹,凭如今的境况,若是长留在京城二皇女的府邸,自然也是不妥的。倒不如,同为夫回太虚岛要来得好些。”司空袭倾直起身子,缓缓站起,转而隔门唤道:“亭蕖,可以进屋来收拾了!”
她茫然地见着亭蕖进屋,主仆二人都忙着将衣柜中云平的衣服取出,且都极为忙碌,此时她心中也不知是何般的感触。
太虚岛,他果然师承萧山道人。那淮香露难求,自然也只有懂得调配之人,才可以日日都用着这珍宝。萧山道人将药方传给了他,自是当然。且也只有萧山道人那样的世外高人,才可以用几年时间将一个涉世不深的官家少爷,变成如今的天下第一公子。
可是,他那样恨自己,如今莫非是因为得知自己未死,所以继续回来……
察觉云平神色不对,司空袭倾抱着她的衣物,向她靠了靠,“上次你为了给我保命,把药留给了我。为夫的也只是想要知恩图报,且帮妻主这一次。妻主若是疑心,那为夫可跳进楚江中也洗不清啊!”
“罢了,谢谢你,你继续忙吧。”云平抿抿嘴,却仍嗅到了残留下那来自他的香气。
云平忽然对自己那样生分客套,司空袭倾不免有些不适。
几个月前,在醉卿的房间里,他们已然了断了那一层假鸳鸯的关系。可是如今,自己贸然违抗师命出岛,只为了带她回去。她竟对自己开始客气起来,已然无心再与自己斗嘴。难道自己在她那里,始终只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是啊,本就是过客。
不知怎的,司空袭倾心里刺痛了一下。
自己如今,究竟是在做什么!
黄昏时分,上了租来的大船。云平被抬进了船舱中,随后司空袭倾便抽身离开,倒也不再去故意戏谑她了。
船驶入了楚京的运河,一路向东,直直向出海口逼进。
行进了多日,云平倒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只是每日都昏昏沉沉,如同过去几个月一般。加之船舱里本就阴暗,她倒也没有在意何时入夜,何时天亮,脑海中空空如也,倒也不曾容下任何杂念。
夜里,司空袭倾才从甲板上回到船舱。他端着一碟子小菜,和一个馒头,微笑着便来到云平身边,言道:“饿了一天,妻主……”
“舱内可有暗格?”云平忽然开口道。
“依妻主的想法,那安母狗还会搜到船上?”司空袭倾骤然一笑,秉烛便折身来到船舱边,轻轻用竹竿支开了木板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