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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都在发热,额头烫得厉害,且一直在打冷战。
恰好见路边有医馆,云平便匆忙抱着雀儿进了屋,二话不说将一锭银子给了大夫,随后将雀儿放在了医馆内的软塌上。
大夫走过来正欲询问,却见云平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雀儿的身子,转而云平侧首道:“只是借用一下这里,劳烦准备些银翘散。”
未等大夫开口,云平率先将指尖搭上了雀儿的脉门,又捏开她的嘴查看了一番舌苔。觉得十分不妥,云平便俯身问道:“你嗓子痛吗?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
“救……救我……娘……娘你不要走……”口中碎碎念着,雀儿紧闭着双眼,一只小手却拽上了云平的衣袖。
惊讶地盯着雀儿,云平本欲扯开她的手,可竟一时不忍,只得转头看向了大夫,“还是你来吧,大夫,麻烦你了。”
“做娘亲的,最见不得自己孩子生病。姑娘也是行医之人,如今要给自己女儿治病,定然会有些差池。我行医数十年,姑娘且放心,将这女娃交给我罢!”连连叹气,大夫坐在软踏边开始替雀儿诊断,转而又叫来医馆里的学童去抓药。
本想辩解,可不知怎的,云平竟也没了言语的意思。
她静静看着雀儿,只觉得心中的某块地方被触动。又记起幼时独自一人孤苦无依,转而竟又想起了昔日里高灵喂自己喝药的场景。
一时间百感交集,云平只得长长舒了口气,柔声应道:“我不走,你放心吧。”
闻声,雀儿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后便平和地睡了过去。
“是受了惊吓,倒也不必那一副银翘散了。我让人冲些珍珠末给她安神,她染了风寒,需要好生调养。”大夫见二人都穿得破破烂烂,心一软,便将银锭子递还给云平,皱眉道:“你赚钱也不容易,还是算了罢。”
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云平没有接过银子,只是道:“比起我,你倒也更不容易。若是你真怀有仁心,这银子便当作我替别人付的。将来有穷人家寻你来看病,你便莫要受银钱了。可好?”
“既然姑娘意在如此,我便也不作多言了。”收下银子,大夫起身向柜台走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雀儿睡醒后见着陌生的一切,很是惶恐。大夫亲自端着药碗凑了过去,随后便坐下身子给她喂药。
医馆里此时没其他病人,倒是显得坐在窗边看医书的云平很是显眼。雀儿一眼见着云平身上那熟悉的衣着,便大惊道:“你是狗子!”
原本为等雀儿睡醒翻书打发时间,云平听闻这声音,忙不迭转头望着雀儿,稍稍松了口气。搁下书,云平转身缓缓向雀儿移步。
在软榻前站定,云平摸了摸雀儿的额头,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精神了。”
“我就知道袭倾哥哥不会瞧得上你那张脸,原来你也是易容过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雀儿连连捶着软塌,眼眶已然红润。
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云平本就对这小丫头没什么好感,见她这么大吵大闹,心中顿时便怒火三丈。
见云平眸中尽是凶色,大夫连忙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闹一闹也是应该的。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一把揪起雀儿的衣领,云平死盯着她的双眸,惹得周围尽是寒意。
被吓得不轻,雀儿怔然望着云平,嘴角一点点向下瞥,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阴沉地俯下头,云平缓缓道:“你要清楚,你自己的分量。容不得我言语第二次。这里没有人是你的伺人,这里也没有人有必要去容忍你的聒噪。”
“你……你……”雀儿被云平这模样吓得挤不出一个字来。
松开雀儿,云平接过药碗,随手便将药碗递给了雀儿,“喝完,跟我回客栈。若是再闹,我没有司空那样的性子与你耗,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见状,雀儿连忙接过药碗,大口大口地吞起了苦涩的药汁。
大夫直赞叹云平对付孩子的方法,又见有病人进屋,她便又迎了过去。
从雀儿手里拿走空碗,云平且将其搁在一旁,转而看向大夫,“我且将抓好的药带走便罢,日后不会再来了,你且安心。”
大夫点点头,只是笑了笑,便迎着另一个病人来到了桌边。
可怜巴巴地坐在软塌上,雀儿望着云平,吓得半晌也没敢吭声,宛如待宰的羊羔。
起了身,云平弯腰将雀儿重新打横抱起,平静地道:“你身子不好,不必下地走路了。”
本以为云平会继续凶自己,听见这番话,雀儿连忙点点头,重新将身子偎依在了云平的身上,“你身上的香气,很像我娘亲。”
云平没有理睬她,只是走到柜台前取了包好的药,便大步出了医馆。
走在街上,虽天气渐冷,身上总是包裹着寒意,但贴着云平的身子,雀儿并未感到一丝寒冷。裹着云平的外衫,雀儿憋了一堆话想要说,可抬头见云平面色沉重,她倒也哑了口,只得跟小兔似得乖乖缩在云平的怀里。
回到客栈里,云平与雀儿刚上二楼,众人便齐齐围了上来。
见雀儿无恙,众人都安了心。
云平将雀儿搁在房间之后,便脚步沉重地出了屋。也不与众人说话,她径自下了楼,仿佛周遭一切于己无由。
挑了一楼大厅角落里的一个位子,云平要来两坛酒,便独自静默着,不再言语。
脑海中,尽是莫明空失势后的悲凉画面。宫中的男人哪里有省事的主,若是此番明空落难,也不知有多少人要借此而上。过去得李乾月庇护,明空才可以身居高位。如今李乾月对明空抱有疑心,他的日子又怎会好过……是我,都是我,我害了他!
酒被端来,云平抱起酒坛便大口地吞起了酒水。
所有的苦,溶于酒中,被她尽数吞下。只是瞬间,她无意瞥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如今自己落魄的模样,不正是他最想见到的吗?
放下酒坛,云平用袖口擦去唇边的酒渍,自嘲地笑道:“来看热闹?”
上前几步,司空袭倾故作叹息,“来看一个自欺欺人的女人,如何把自己灌醉!”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四十八章 不曾爱过
坐在云平桌子对面,司空袭倾拨弄着酒坛上的红布,只道,“既是你果真爱他,当初管他什么莫家,带他远走高飞便是了。”
苦笑着摆摆手,云平侧支着身子,“就算不顾莫家,凭明空的性子,他也是不愿连累家人的。何况,纵使我们走了,被李乾月抓回来岂不轻而易举。”忽然间觉得不对劲,云平连忙坐起身子,“你如何晓得我是为明空的事而痛心?”
“帝君被罢黜的消息,亭蕖早已告知与我,我却又不敢告与你。安母狗寻你去喝酒,你又毫发无损地回来。想来自是她特地告知你莫家少爷的近况,又想故意折磨你罢了。我未曾对人动过情,也不知情为何物,如今更不知如何开导你。只是覆水难收,既在莫家少爷入宫那日,你们已然注定无果。多年来你苦苦牵挂,只会牵累莫家少爷。何不早早放手,免得徒增悲伤!”司空袭倾瞥了眼酒坛,不由得笑道:“狗皇帝之前待莫家少爷那样好,自是有情分存在。若说你担忧,恐怕此时狗皇帝要比你担忧百倍千倍呢。人是她亲自罚的,自然她比你更要自责。姑且不出些时日,莫家少爷定能重登帝君之位,你可信我?”
愣了愣,云平只苦笑道:“但愿吧……袭倾,你去安顿好她们,明天一早,我想买匹快马直接回松营。”
“只不过,回松营倒也不是最好的去处……”司空袭倾停顿了片刻。“不如去其他地方吧,譬如……”
打断了他的话,云平有些微醺,“就算要远走高飞,我想,也应先与我娘交待一番,我亦不愿她担心。”
没有再言语,司空袭倾点了点头。
……
见着桌上已然冷掉的饭菜,庞七询虽心急,但也不大好相劝。
内屋里,李乾月正陪着莫明空奏琴,时不时便有欢笑声传出。也不知近些日子是否是自己主子宽了心,竟时常地笑出来,倒是比以前在容华殿中还要心喜。
只是主子的眼睛总是有痊愈的那一日,太医也吩咐说这不是大病。主子康复后,陛下又该如何待主子,谁晓得呢。
“方才那散音,添得恰到好处。只是本君眼睛不好使,也不知是如何奏出的。”莫明空双眼蒙着敷有药的白布,坐在一处只是用手掌抚摸着琴弦,却不得弹奏。
重新奏了一遍,李乾月压着嗓子道:“要用左手抹弦,倒不算难。主子您琴艺绝伦,自然不必看琴弦,也可奏出。不如试试?”
几个月不曾听莫明空弹琴,如今只是见着他心痛地摸着琴弦,李乾月故意说出这番话,只是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
并没有奏琴的意思,莫明空微笑道:“都说可以用心来奏琴,只是本君的心早已化作粉尘散去了,又何来有心呢?”
“小的在凉秋台伺候了主子近一个月,既是主子不拿文曙作外人,小的今日冒昧有一事相问,不知……”李乾月故意拉长了声。
倒也没在意,莫明空道:“如今本君这里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的礼数,有话说就是了。”
沉默了片刻,李乾月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开口道:“主子可曾后悔入宫?”
面上的喜色丝毫未曾褪去,莫明空道:“本君是否入宫,亦不是本君自己可以决定的。‘后悔’一说,何曾谈起?”
李乾月心中一想,倒也是自己问的有些可笑了。
顿了顿,她重新试探地问道:“不知主子出阁前,喜欢何样的女子?请恕小的冒昧。”
闻声便收敛了些许笑容,莫明空暗自叹了口气。
李乾月见他脸色不佳,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想来也是自己冲动,作为一个乐师,怎可问自己主子这样的问题。若是明空只是生气便罢了,但若是自己身份暴露,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想到此处,。李乾月手心里竟渗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