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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个人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而自己仍在这里流亡着。什么时候,这种痛苦才可以结束。难道天下间,竟处处都容不下一个云平吗?
云平原想去酒馆里买醉,却见整条街的店家都大门紧闭,那最后一点念想便也落了空。
拖着沉重的步子,撑伞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她已然目光涣散,面容呆滞。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二十二章 重逢素末
来到街角拐弯出,云平忽然听见了嘈杂的声音。她不经意间一扫,便见着另一条街的街口竟有着家开着的客栈。不少外地人正牵着马走向客栈的门前,想来都是要住店的主。
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倒也不过如此罢了。
进了客栈,云平见到不少人都在一楼大厅里暖酒喝,心里稍稍宽慰。
选了位子坐下,她点了酒后便四处瞅了瞅,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邻桌的一个戴着斗笠纱帽的男子身上。见那男子也是在这大过年的时候独自出来买醉,云平倒是寻到了一股“志同道合”的味道。
那男子本在饮酒,无意间竟发现邻桌的女子一直在偷窥他。他按捺着自己,直到饮下了壶里最后一滴酒,这才缓缓转过身想要训斥那无礼之徒。
云平见男子忽然转身面向自己,心里不禁一惊,面上故作镇定道:“公子何事?”
“你这……是你?果然不是我眼花,你竟一直在灵州。”男子本欲出言教训,却不想他瞧见云平的脸便没了下文。
被男子的言语骇到,云平想来这男子怕是故人,如今认出自己实不为妙……她警戒地备好暗器,只待那人行动自己便出手。
只见男子忽然间自嘲地笑道:“你我都是遭了那厮的罪,如今沦落至一处买醉解愁,倒也合我心意。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见云平只是盯着自己,男子索性上前一步,俯身小声道:“大人,我是素末。”
……
二人并肩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云平久久不曾开口。面对着已然自毁容貌的齐素末,明明是刘泠然造的孽,云平心里竟也不知缘由地满是歉意。
齐素末忽然间低沉地笑道:“四年前,二皇子寻到了素末,我们二人相约在灵州的酒楼里,素末便在酒楼中见到一与大人极像的女子。只因那时天下间处处传着大人无故暴毙的事,素末只想着是眼花……”
“我与陛下有了间隙,陛下赐死我,我却又阴差阳错地捡了一条命,苟延残喘至今。”云平忽然间打断了他的话,淡笑道。“看到我还活着,齐公子失望了?”
怔了怔,齐素末见状倒也笑意更浓了,“多年不见,大人倒是风趣得紧。旧日里我们风月场上可都背地里议论大人,说您不苟言笑,委实不解风情,只终日板着一张脸人见人怕。”
云平渐渐放下了对齐素末的警惕,接他的话道:“云某不曾踏足风月之地,你们如何得知往日里云某何种模样。”
闻云平发问,齐素末笑道:“那么多达官贵人光顾阁里,她们无非谈论些朝野里的事。大人身居高位,自然被提及的次数多得不可胜数。因您从未光顾风月之地,风月场上都背地给您起了诨号……也罢,旧日的事何必还要提出来。”
“想来齐公子倒一直未变,还是这般让人舒心。”云平一扫方才的阴霾,“这些年我躲在大户人家里帮着打点事务,且还认下个早年丧母的女儿。经常带着那小家伙,我若是仍日日阴沉着脸,只怕是早就将那孩子给吓跑了。”
齐素末被云平的话逗得又笑了出来,“若是被泠然……”忽然间,齐素末止了声且沉下了脸色。他愣了片刻,重新笑道:“若是被李楚韵那厮知道,大人您……”
一听到“李楚韵”之名,云平心中宛如刀绞,她连忙道:“你为何自毁容貌?”
叹了口气,齐素末似乎有释怀之意,“泠然她想要娶我,可是我们根本身份有别。我离开京城后,她派人处处找我,竟还让前去和亲的二皇子在路上寻我。我本不愿拖累她,便划伤自己的脸,索性亲自约上二皇子,说了翻话故意去恼泠然。如今过去这么久,且又听闻近日陛下要替她择了亲事大婚,想来泠然大概已经不再执着于我了罢。”他的嗓音沉重,鼻音亦越发得浓。
虽隔着面纱,云平还是察觉到,齐素末终是哽咽了。
狐狸的软肋便是□□,齐素末如此躲避她,想来她早已自乱阵脚了。以狐狸如今的年纪,久久不曾大婚,想来不止是李乾月的缘由,更大一部分缘由应该归在齐素末身上。
当年狐狸纵然号称陛下身边的“第一谋臣”,明知是被齐素末戏弄,却心甘情愿地做各种事之为逗得齐素末一笑。如今二人只隔了道宫墙,却也是……自己和明空竟也是仅隔了这么一道墙……
方才初见时的欢笑声不再,二人竟都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地又重新回到高府门前,云平见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便道:“齐公子,你现居于何处?”
齐素末摆摆手,“素末本是要去别处,只巧路过了灵州,且大街上仅那一间开着的馆子,所以才住进了那客栈。过几日素末便要离去,大人倒也寻不到素末了。”
“你一个男子,孤身上路且要当心。我毕竟与狐狸相交十余年,也见不得你出事。我如今不比往昔,不过这些银子还请你收下。顾些随从在路上陪着你,倒也有个照应。”云平将怀里一张银票递到齐素末身边,接着道:“你休要推辞,让云某心安些,也算是替狐狸她尽了心了,可好?”
一句话倒是让齐素末也不好婉拒,只得道谢后收下了银票。
云平侧过身来,重新看向齐素末,“来日方长,若是得幸,云某定当还会同齐公子偶遇。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不若齐公子随云某进这府中……”
“大人您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藏身处,莫要因素末搅了您的安宁。素末再四下走走便回了客栈,大人且先回府吧。”齐素末笑道,“大人不必相送,素末到底未曾出阁,不能与大人您独处过久。”
让云平哑了口,齐素末便独自离去了。
望着齐素末的背影,云平稍稍宽心。想来到底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难怪旧日里京城高官想要解愁都会寻上齐素末,原来只要与他交谈,便可教自己舒心。
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朱修桓探出个脑袋来唤道:“平姐姐!平姐姐真有你的!我只听见‘素末’两个字,就……天啊,你竟然认识齐公子!”
闻声云平大惊,连忙转过身走上前进了门,随后将大门重新推了上去。
背贴着大门,云平见院里守门的家丁都去长廊里吃酒去了,便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见朱修桓似乎是听到了她与齐素末的交谈,方才自己屡次自称“云某”,若是被听了去……
“修桓,对不起……”想来已然东窗事发,云平只好先行道歉,“我不该欺瞒你,我其实……”
“平姐姐,既然你与齐公子相识,不告诉我也无所谓。何至于你这样道歉,倒是惹得我也不自在。”朱修桓笑着挽上云平的胳膊,“方才我好像听见,原来平姐姐姓‘尹’啊。”
尹?
云平心生一计,便接了朱修桓的话,将错就错,“你倒是耳尖。”
说完这话,云平自己倒浑身皆是冷汗。
朱修桓接着道:“方才那公子自称‘素末’,你又唤他做‘齐公子’。我这里一想到‘齐素末’,便立刻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一睹真容了。当年我长姐被那齐素末迷得神魂颠倒,日日都伺机冲进燕燕阁与他相会,后来逼得我娘不得不用了家法。我也不知那公子究竟长得是如何的花容月貌,竟……对了,也不知他有没有胜过袭倾公子。”
“长得再好的人,若是心如蛇蝎,到头来也不过是盆人见人厌的脏水。”云平随口便道,浇灭了朱修桓心里的一把火。
第二日一早,云平为了早早避过司空袭倾,天刚亮便拉着朱修桓去外面收租子。
离开高宅坐在马车上,云平心里无比畅快。
倒是朱修桓一人独自纳闷,眼瞅着那样的公子自己送上门,云平竟一个劲儿地躲。她心里思索着,不禁将目光缓缓投向了对面的云平。
马车虽颠簸,云平面上始终是喜色,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竟不曾留意朱修桓在盯着自己。见状,朱修桓挪了挪身子。
“平姐姐,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似乎与周遭所有男子都刻意保持距离。这也由不得我起疑,莫非你……”话到嘴边,朱修桓提起勇气道:“莫非你心仪于女子?”
被朱修桓一番话险些骇到,云平怔然看着朱修桓,面色故作凝重地点了点头,“修桓,其实我也是一直难以启齿的。你知道就好,就好。”
心想着这下总该堵住朱修桓的嘴了,云平倒也自得其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岂容一个司空袭倾搅乱。
只因云平一席话,二人黄昏归来之前,路上朱修桓竟不曾与云平言语。
马车来到府里的侧门前,云平先行下车。朱修桓缓缓探出个身子,瞅瞅云平,忽然间脚下不稳险些摔下车。云平一把挽住朱修桓的手臂,柔声道:“当心,修桓。”
“平姐姐,是我不解风情。我只想娶个夫君,好好过一辈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朱修桓大惊,连忙抽出手臂,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府中。
一番狼狈模样,惹得云平竟不禁笑了出来。
的确,自己近日时常心喜。或许今年,能一帆风顺吧。
云平将银票打理了一番,又命人将收来的粮食运进府中的仓库。她进府后便挑着人少的小路走,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来到账房门前。
恰好张管家在账房里支取银子,她见云平进门,便笑着问候道:“平小姐回来了,这一日可是累坏了。”
点点头,云平且先将一沓银票递给账房里的管事,随后道:“路上都乘车,些许颠簸难免,也就是要人出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