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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是知道,这里是高家,比不得寻常的府邸。规矩总是有的,大家进来且安分些,只管做事,工钱少不了你们。我不大喜欢说些琐碎的事与你们听着无趣,交待也就如此罢。如今帮厨的缺十五个人,帮着收拾园子的缺十个人,其余的便匀一下分去各屋打扫。你们谁有什么手艺,如今便可说出来,我会帮着忖度。”云平扫着她们,见其中不少人竟在发抖,她便接着道:“既不在主子们面前,就不必拘谨。都把头抬起来,站直了!”
果然,带有威慑力的声音简直要穿透了众人的胸膛。
所有人瞬时间挺直了腰杆,齐齐看向云平。
忽然间,云平见人群中的一个女子甚是眼熟,那女子倒是见着云平也满脸的诧异。还未等云平开口询问,便见那女子自己站了出来。
那女子三两步冲到云平面前,挽起袖子便伸出脏兮兮的胳膊挥了挥手,“平儿!我是大姐啊!你如今倒混得不错,哈哈哈哈……我的好妹子!”
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声音,当初自己被容婶所救,又被这大女儿打得体无完肤。她当真认为自己就这么忘却了旧日她的折磨了吗?
破天慌地挤出一个微笑,既是练了许久如何去笑,云平倒也不怕再笑得生硬。她下了台阶便拉上容婶大女儿的胳膊,随后看向众人道:“你们且散了吧,回屋去洗洗干净,换上府里的衣服,待会儿朱管事会过来安排。”
“是。”众人应了声,便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十六章 高宅义女
只等出了偏院,走在回屋的路上,云平一直紧紧挽着容婶大女儿的胳膊。容婶大女儿见云平待她如此好,心里稍稍也放下了块大石头。她只以为云平且将那些子事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容家有恩于她。
回到自己屋里,云平先行替她倒了茶,转身又去柜子里取了件新做的衣裳,随后笑着便道:“白日里府里也没烧热水,倒是大姐若是乏了,先歇歇。过上三个时辰,便去那边洗洗干净,倒也是解乏了。”
见云平如此待她,那厮便也跟着笑道:“平儿和娘失散以后,娘回到家里日哭夜哭,心里总是放不下平儿啊。如今见平儿的病好了,还进了这大户人家做事。我回头捎个信给娘,让娘安心便是了。”
听见容婶,云平心中不免有一丝暖意淌出。
云平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面色稍稍平静,却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么久了也不知大姐的名讳。这府里人多嘴杂,平儿当着外人不可唤你为大姐……”
连连点头,那厮便道:“我名叫金儿,金子的金。娘不常喊我名字,故是未曾被你听了去。平儿真是吉人多福,如今竟住着这么敞亮的屋子……”说话间,容金儿又开始打量起了云平的屋子。
见那双贪婪的眸子便觉得很是厌恶,云平不语,搁下茶杯便起了身。
又容那厮在屋里逗留了会子,天色暗了下来,云平便推开门打算去寻朱修桓。谁知正巧朱修桓早已踏上了云平门前的台阶,二人正好撞了正面。
“我说呢,你怎么半晌地不出门,原来是屋里有客。这谁啊,怎么还在你屋里喝上茶了?”朱修桓见容金儿穿得不怎么体面,便没怎么将她当回事。
忽然间瞧见云平唇角边竟有了笑意,朱修桓大惊,连忙拉上云平的袖子,“好姐姐,你可算是笑了,我这里竟一直以为你不会笑呢!”
“学着学着便也会了,这还不简单。”平日里不爱说笑的云平,如今竟也打诨了起来。
只当云平心情好,朱修桓见屋里的女子似乎见到自己很不自在,便冲着里屋喊道:“这位姑娘,我先将平姐姐借走了……”
拍开朱修桓的手,云平转身道“金儿姐,你且去歇息吧。偏院的管事若是责怪起来,我也不大好说辞。”
容金儿起了身便来到门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朱修桓,这才将云平拽到一侧,小声道:“平儿,我当初在京城里帮工,亲眼见过的,她是工部尚书的女儿!后来听说她们一家都被流放……”
“哟,还有什么体己话不由得我听了去?”朱修桓冷不丁便上前一步,故意冲着容金儿说道,“有些人说话没个遮拦,当心哪天本小姐割了她的舌头!”
容金儿打了个冷战,立马躲在了云平的身后。
云平侧脸看向容金儿,忽然阴沉下了脸,“在这府里,若是乱说话,我也护不住你。”
连忙点头,容金儿转身便灰溜溜地跑出了院子。
谁知容金儿前脚刚一走,朱修桓立刻便笑了出来。她见云平面上的笑意已然全无,便挽上云平的胳膊道:“你家亲戚吗?”
云平摇摇头,看着院门那边道:“她娘救了我一命,我对这厮没什么好感。只是看在她娘的份上,以后多帮着关照便是了。”
“你倒是好心肠,懂得知恩图报。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日子,若是因为那厮毁掉了,我朱修桓绝不会放过她。”朱修桓似是冷笑道。
二人正欲各自回屋,忽然院门前便传来了下人的呼喊声。
本不欲理会,云平自顾自地向屋里走去,身后却传来了高香木的声音。
“平儿你有办法,快去偏厅劝劝灵儿吧!”喘着气快步走进院子,高香木未曾顾得上打理已然凌乱的发丝,便冲着云平喊道。
略一回头,见着高香木满脸的急色,云平只好走下了台阶,“灵儿小姐怎么了?”想起方才高香木喊道“偏厅”,云平顿感不妙。
“可是灵儿小姐知晓了二小姐的事,在偏厅哭闹?”云平连忙问道。
顾不上答话,高香木直点头,“你快些将她劝回来,若是惊动了母亲,就会有一干人被牵连。这也怪三姐屋里的伺人大意,竟这么……”
未听完高香木的话,云平便冲出了院子。
小小年纪丧母,已去的母亲又遭了这奇耻大辱。凭着高灵的那倔脾气,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只是她比起自己,倒也是幸福的,毕竟她曾有过母亲……是啊,自己和高灵如今都是孤女了。
因那莫名的情愫所牵动,云平几乎是飞奔进了偏厅。
偏厅内高香芝的棺材上,正躺着一个小女孩。高灵褪去了平日里的粉衫,着上素服,紧紧趴在棺材上一言不发。她的目光呆滞,只是用温热的小脸贴着冷冰冰的棺材盖,甚至一动不动,如同断线木偶。
周围跪了一地的下人,没有人敢对高灵动粗硬将她抱下来,大多数人只是痛哭着,用言语加以相劝。
见云平进门,高灵目光闪烁了一番,但却依旧躺在棺材上,不愿下来。
“你们都先下去歇息吧!”云平稍稍缓缓气,便平静地道。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来云管事会处理这事,便三三两两地起身出了屋子。伺候高灵起居的下人仍跪在地上,直到周围的人走了干净,她含泪久久注视了一番云平,这才不依不舍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屋。
终于见屋里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云平反身便将门关上。
“你可知道,身为女子,若是轻易为苦痛所屈服,纵使她这一辈子享尽荣华,她也会日日提心吊胆,郁郁寡欢!”云平从容不迫地来到了高灵面前,低头便轻轻抚摸上了她的额头,“我自幼便是被人收养的孤女,一辈子都未曾受过家人的关爱,所以每当有人真心地关心我,我便会百般感恩戴德。”
高灵眨了眨眼,唇角微微牵动,却依旧抱着棺材不说话。
半跪下身子,云平将脸放在高灵的脸前,“你有娘亲爱过你,我真的很羡慕。”说话间,云平竟鼻尖发酸,紧接着一滴泪便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下。
也不知是怎的,自己那样触动。云平不免一惊,连忙用手抹去眼泪,转过身不再去看高灵的脸。
高灵皱起了眉头,扒着棺材的手稍稍松了松,她试探性地将手伸出去,轻轻拍拍云平的肩膀。可是见云平仍没有转身的意思,高灵一时情急,只得跳下棺材,挡在了云平的面前。
未等云平缓过神,高灵一把扑在云平的身上,紧紧将云平拥住。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本来不想哭的,看见你哭,你弄得我也想哭了。”高灵很委屈地瞥起嘴,用小手揉揉眼眶,“平姨娘,大不了以后我就把你当作我娘,这样你也有了女儿,也算是有家人了……”
忽然门被推开,高暖玉带着管家缓缓踏入了厅内。
云平怅然地抬头看向高暖玉,心中大惊,连忙又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将高灵抱起,云平起身便欲向高暖玉行礼。
“祖母,你怎么来了?”高灵扑闪着大眼睛,笑呵呵地便道。
高暖玉故意皱起了眉头,“听说有个小丫头耍性子,我特来瞧瞧。”
一时间面红耳赤,高灵便将头埋在了云平的怀里。
高暖玉不禁笑了出来,又转而看向云平,“平儿,你索性以后就做这小丫头的义母罢了。省得小丫头……”
“平儿不敢逾礼,主家莫要随着灵儿小姐一同说笑平儿了。”云平连忙搁下了高灵,福身便向高暖玉行礼。
见此状,高暖玉脸上倒是笑意更深了。
此时高香榛缓缓进了屋,高香木也跟着进来。二人见高暖玉已然赶了过来,心中不免惶恐。却又见高暖玉面上有着笑意,二人便也稍稍松了口气。
高暖玉看了眼自己迟来的两个女儿,便唤来了管家,“明儿一早,你差人去打扫一下二小姐的院子,然后把平儿的东西都搬过去。以后且让平儿和灵儿在一处住着,倒也省了我的心。前些日子香芝的夫君不是闹着要改嫁吗?你去账房给他支些银子,且让那薄情寡义的男子去了罢,我也不愿让他教得灵儿如此薄情。”
听见自己的父亲要离开,高灵仍旧笑着,似乎根本无关痛痒。
想来高灵的父亲平日里只顾着自己,倒也不大关心高灵的起居。也因高灵自幼便长在高暖玉的屋子里,与自己父亲如同陌路之人。
顿了顿,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