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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下颚抵在莫明空的颈窝,云平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念道:“我是个没用的女人,不能主宰自己,也不能保护你,对不起。”
声音虽小,莫明空还是听到了。他迟疑了片刻,颤抖着伸出手,环上了云平的后腰。低头侧脸看着云平,他淡淡道:“妻主,若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且就忘却了吧。”
仍旧不肯松开他,云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沉默了半晌,只听她缓缓道:“你……愿意进宫为君吗?”
顿时间,莫明空愣在了原处。
抬头看向莫明空的脸,他那一脸的呆滞,尽被云平收入了眼。
忽然莫明空沉下眸子,看向云平。两人对视许久,却皆不言语。
“为了保住这御司之位,妻主杀害忠良,也要将……也罢,明空对于妻主来说,不过是一个用来怡情的男人。”他的心就这样冷下了,对于她,他终究与其他人一样。
假若他这样认为,顺了他的意,未尝不好。他可以恨自己一辈子,全当自己是无情之人。入宫之后便可忘却自己,好好地,好好地去伺候另一个女人。
自己是被皇上收养的孤儿,包括自己的命,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而这个男人,是自己唯一争取到的。如今,皇上命自己献夫,自己怎可不从。纵使他是自己唯一的心爱之人,纵使他是自己唯一能够活下去的理由,又何妨!
离了明空,自己大不了做回以前那个冷血麻木的御司。皇上说的对,儿女情长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苦痛。
云平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已然嵌入了血肉之中。她深吸一口气,狠狠甩了莫明空一个耳光,阴冷地看着他道:“贱人,不要不识抬举!来人,给他好好沐浴更衣,晚上就抬进宫。”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冷漠的女子,完全不像那个昔日里疼爱自己有加的妻主。他的心被她开启,却又因为她的一个耳光和一番话,那颗心重重地闭上了。
一个人躲在书房中,直到入了夜,云平滴水未进,也不曾用膳。直到门外管家询问她,要不要亲自送莫明空离府。她本欲奔出去拦住他,可当手触及那扇门时,她立马抽回了手,用阴沉的调子答道:“不必了。”
隔着一扇门,听见管家离去的脚步声,是那样沉重,竟能让自己窒息。
为了那个女人,自己早已失去了自己,如今也失去了至爱。可是自己有什么力量去反驳!她是皇帝,是大楚的主宰!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帮她铲除异己的走狗。
是啊,走狗这个名字,的确与自己贴切。
夜深了,上轿前,莫明空最后借着昏暗的烛火看了眼这生活两年的府邸。听闻管家道云平不来相送,他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狠狠扼杀了。
夜深,巷静,人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 压抑的日子里好想大虐一把,唉……
☆、前传 第二章 无畏少年
丞相府门前张灯结彩,红绸简直要照红了天边。府前车马已挤得水泄不通,彩礼被各府的下人们搬运着,一时间丞相府的管家也应接不暇,完全乱了手脚。
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独自坐在马车中,云平仍在闭目养神。
已然几日过去了,听闻莫明空被封为莫君,她心中宛如刀割。只是她一直沉着性子,不作出任何异样,生怕自乱了分寸。如今必须步步为营,虽有皇上庇佑,朝中想要谋害自己的人比比皆是。分寸,莫不可乱。
她只待丞相的寿宴快要开始时,再行下车进府便是。
新晋的廷尉张蝉刚步入府,便见着不远处正围了一群官员在议论些什么。她平日素不爱热闹,只是见她们面色愁苦,想必定然是大事。
张蝉不禁向那里挪步,没走几步,立马被崔尚书拉上,一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转头又看看那群正在议论的官员,不由得皱眉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崔尚书转头看了看,只是叹了口气,“还不是新晋受宠的莫君,莫尚书的公子。当年可是嫁给了御司大人啊,如今竟进宫伺候陛下。那个人,真是为了自己什么都敢做。连自己的夫君都双手送到陛下身边去了,恐怕日后御司在朝中行事更肆无忌惮了!”
“如此恶徒,人人得而诛之!司空府灭门之事,与云平脱不了干系。我身为廷尉,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张蝉的声音过大,崔尚书立马惊恐地捂上了她的嘴。
不耐烦地拨开崔尚书的手,张蝉厌恶地道:“就是因为朝中之人无一敢出言,纵使得如今朝中纲纪荡然无存!”
“那张廷尉认为,该如何处置云平这样的奸臣贼子呢?”
“按照我大楚律例,应五马分尸,行车裂之刑!”张蝉本能便答道。
来人不禁低头浅笑,随后默不作声地转身向一旁走去了。
崔尚书连忙转头,竟见着了云平的背影,吓得跪倒在地。张蝉竟这样得罪了云平,恐怕明日便会身首异处。而自己陪同张蝉说云平的不是,恐怕也是难保一命。
比起崔尚书惶恐成那般样子,张蝉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
她眯起眼细细看着云平的背影,那个女人的背影,似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只是那故人拜当今圣上所赐,早已携全家在流放途中落水溺死。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本不愿这么早就下车,云平在车上听见路过的人谈论起莫君,便偷偷地跟着一直入了府,只为打听些莫明空的近况。
侍寝之夜,莫明空竟以死相逼,将皇帝生生赶了出来。他的性子,竟是这般刚强!
云平已然开始后悔,她若当初抛下这一切,带着莫明空远走高飞,或许永远都不必再受制于皇帝。只是普天之下,就算他们躲去哪里都是徒劳的。到头来虽不过一死,可她不愿让明空陪着她一同受难。
在府内游走了许久,但凡她路过,官员皆避而远之,似乎不愿多生事端。宴席在正厅开始了,云平未曾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反倒大步而去,满脸淡然。
她刚踏入厅内的那一刻,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丞相杨碧光绕过桌子,特地走来拱手道:“御司大人安好。”
云平也客套地拱起手道:“今日丞相大寿,怎劳得您亲自来迎下官。杨相,请上座!”
杨碧光与尚书崔尹交换了一个眼神,崔尚书立刻笑着迎来,拱手道:“容下官代杨相谢过御司,御司大人,请!”
崔尹带着云平来到了主座附近,杨碧光示意崔尹,于是她与云平一同居于了主座之上。四周的官员似是早已习惯,并未过多议论丞相之举。
方才入席的张蝉隔着很远便瞅着云平,总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旁有人在敬酒,她却之不恭,只好连干三杯,方才罢休。
端起酒杯,云平起身道:“同日在朝为官,多有得罪之处,请杨相包涵。云平今日先干为敬!”说完,云平拂袖掩面饮下了一杯酒。
果然,杯中之物下了东西。
面上装作无事,云平将解百毒的雪蟾丸夹在指缝间,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投了丸药,转而再行将酒饮下,这才松了口气。她平静地看着众人的笑脸,只觉得心中作呕。
自幼她便识得百毒,皇帝请了无数的高人教授她各种技艺,只为让她长大后为自己卖命。她的童年,只是属于一个僻静的小院子,日复一日地学着技艺,完全不懂得如何去笑,如何与他人相处。
“前日里,司空大人家走了水,一家……”
“咳咳,何大人,不知可否替本官斟杯酒?”杨碧光止了何青的声,连忙干咳。
云平倒是起身制止,转而用手旁的酒壶亲自替杨碧光斟了酒,“杨相,请!”
愣了愣,杨碧光盯着云平斟的酒,竟没有胆量喝下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云平皱起了眉头,未曾言语。
咬咬牙,杨碧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道:“大家先用,我去……”
“杨相,要做什么,吩咐下人便是了。这寿宴,可不好离场啊。”云平连忙制止道,随后又斟了杯酒,“杨相请用!”
杨碧光一时怒上心头,只是话到嘴边,又被狠狠克制下去。她转而笑着揉了揉额头,便道:“是杨某不胜酒力罢了,即刻便回,即刻便回。”说完,杨碧光俯首趋步而去。
自作孽,终究不可活。
云平自顾自地重新给自己斟酒,抬起头,却不经意瞥见崔尚书竟偷偷在打量她。
想必两人事先早已商议好,如今在酒中下这情迷之毒。如今怕只有将计就计,瞧瞧她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端起酒杯,她一饮而尽,转而故作无事地尝了些爽口的小菜。
过了许久,丞相匆匆从后堂赶了回来。她面色潮红,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杨碧光坐回云平身边,却冲崔尹使了个眼色。
看来今日自己不出手,这些人倒是迫不及待了。
一壶酒逐渐被云平饮尽,见着众人仍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她晃晃悠悠地支起身子,揉着脑袋道:“今日不胜酒力……云某就先行告辞了,杨相松鹤延年,寿比南山……”
“来人啊,快扶着云御司去厢房歇息!御司您先歇歇,这样醉酒归去,可不是我们相府失了待客之礼!”果然,杨碧光立马唤来了相府的管家。
管家亲自搀扶着云平向内堂走去,而在宴席上的官员,皆是松了口气。
没了那人物在此处,交谈起来倒也舒畅了不少。
一时杨碧光站起身来,笑着举起酒杯道:“杨某敬众位!”
官员们纷纷起身回礼,大家一同饮下酒,随后皆是大笑了出来,不再压抑。原本寿宴应有的氛围,也终于回来了。
大厅的人声比方才嘈杂了数倍,每个人都开怀畅饮,再也不必顾忌自己的言行。
躺在相府厢房里的软榻上,云平只顾着揉脑袋,并未过多言语。她微张着双眼,透着细细的光亮,来观察周围动静。
管家退了出去,门未关,却见一男子缓缓步入屋内。男子关上了门,霎时四处皆寂静无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