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是帝君心里还念着妻主,便不会要妻主冒险入宫见他。莫明空,他既是已然安身立命,如今又何苦又要妻主难做。”司空袭倾收紧了力度,仿佛已然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了掌心的纸团上。
萧书成见他面色铁青,只得放低声音问道:“莫非真要告知姨娘?”
竖起手掌,司空袭倾侧眸看向了他,“你千万不要让灵儿晓得,这件事,我自会告知妻主。书成,谢谢你告知与我,你着实救了那一对痴人的命啊!”
“痴人……司空公子竟不曾恨过姨娘心存二心?”萧书成似是不解道。
指甲扣上纸团,已然按得发白。司空袭倾久久不得回过神来,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失神地重新望向窗外,“妻主那样的沉稳性子,历尽苦难得了重用,登上那御司的位子。可是,她也可以为了一个莫明空,一朝间与狗皇帝反目,毁掉自己自幼便投注心血的基业。莫明空,对于妻主,终是……”
“姨娘她周身所有的死穴,便只是帝君一人?”萧书成不禁问道。
闻言,司空袭倾淡笑了笑,眸中蕴着悲怆之色,却缓缓点头。
……
清冷的夜里,白日里喧闹的御花园已然一片沉寂。再也无了那夺目的光彩,它如同一枚黯然失色的夜明珠,被黑夜扼住咽喉,奄奄一息,却仍挣扎着。
柳枝下,他只身一人久立着,双手背后,却直望着面前那映着月色的湖水。多少个夜里,他总是喜欢这样,寻找一处久无人来的去处,就这样静静站着,什么事都不做。
合上眼,他仿佛可以听到一阵琴声。二十出头的男子,似是享尽人间的一切芳华。那样美好的年纪,他就是在这样的柳岸边,与她结识。那一年,她只有十九岁,身上仍存着未经世故的孤傲与清寂,满心皆是不屈与畅然。
披着暗红色的斗篷,她终是在这三更时分,来到了湖畔。与他相距一丈时,她已然不愿前行,只是站在原处,用斗篷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近日里发生了许多事,我晓得妻主事务繁忙,不宜外出。”只穿着青色长衫的莫明空侧眸瞥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了湖面。
没有言语,她只是站着,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的勇气。
莫明空低头浅笑,似是自嘲道:“楚韵走了,我周遭的一切都空了。妻主,这些日子,我如同湖面的浮萍,任着风吹雨打,已然无所依。”
稍稍挪动身子,她依旧没有开口,反倒轻声叹息。
“今日冒险约你,我并不是仍妄想能够回到你身侧。我晓得,我走了,你身侧那位子便空了下来,如今又由另一个人补了上。”莫明空骤然失了神,话语声渐渐小了。
别过身去,她只交由他了一个背影。
见她有意离去,莫明空心内竟是一阵刺痛。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了,可是终究放不下!
“妻主,今日是我第三十个生辰,乾月她并不知晓。我只希望你可以陪着我,就像当年那样,站在湖边谈谈心。宫中的日子,我已极为厌倦了。日复一日地见同一些人,说同一些话,如今,我只怕乾月百年之后,自己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朝荣华散尽。”顿了顿,他又是自嘲地一笑,“是啊,我真的开始惜命了。”
她稍稍晃动了下身子,又将身子侧了过来。暗红色的斗篷,将她完全包裹,透不出一丝缝隙。她是在逃避吗?
莫明空捏上手中的扳指,低头盯着砌成堤岸的青石,却不禁用余光看上了一旁的她,“妻主,这些年,我当真对乾月生了情谊,可我亦晓得你待她的心思。妻主,我别无所求,日后若是你当真有所动作,我且请你保下乾月一命。”
“是吗?”低沉的嗓音忽然袭来。
见她开口,莫明空却觉得那语气生硬,夹杂着一丝阴冷。
她在恨自己吗?她第一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交谈。自己惹她生气了吗?
“你就是这样利用妻主待你的真心,去护着狗皇帝?”斗篷被除下,斗篷下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他。
见着前来赴会的人竟是一张拓跋赫邪的脸,莫明空大惊失色。他瞠目间,却又释然了。
向那人凑上几步,莫明空细声询问道:“可是司空公子?”
点点头,司空袭倾昂首阔步向他走去,直视着他的双眸,带着嘲讽的口气道:“妻主她连日操劳,今日且早早睡下了。你的书信,落入了我的手中。”
“是吗……她近日可安适?入春了,山间多蚊虫,她这些日子在道观里住得可好?”莫明空从容便问道,并无太大的惊色,也无半丝怒色。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九十七章 风云大变
司空袭倾贴近莫明空,只在他耳边诡异地一笑。
热气扑在莫明空的面颊,司空袭倾低声道:“恭贺帝君今日生辰大喜,本公子与本公子的妻主来日定会一同来道贺。日后,若是不想妻主及早身首异处,就莫要无端挑起火,引得妻主不顾一切如飞蛾般扑来。”
“你……你误会……”
忽然间,司空袭倾小声附耳道:“帝君多有得罪,只需片刻便可知晓一场好戏。”
莫明空骤而大悟,彷徨间,竟见着司空袭倾重新盖上斗篷掩住自己的脸,且将自己拥入了怀中。莫明空不晓得司空袭倾是在作甚,虽是不解,却只得任由他拥着。
环上莫明空的身子,司空袭倾小声道:“帝君,你那信上染了旁人的香料,我定猜想今夜幽会定然早已被宫中之人知晓。那多事之人,不出片刻便会现身,帝君稍安勿躁。”
莫明空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错觉,他连忙揽上司空袭倾的腰身,故作惬意,却用余光瞥了几眼那叠叠丛草后。
交颈而拥,紫龙香与淮香露的气息交缠着。夜半,月下相拥的两人,无人会晓得他们竟是两位男子。静谧的一切,一切,都只为片刻后的一场好戏。
脚步声传来,二人听闻,依旧相拥着,却纹丝未动。
灯火晃过,也不知一时间有多少侍卫将此处环环围上。
“陛下!臣伺何曾欺瞒过您!帝君身为六宫之主,竟在深夜与云御司在此处幽会,且做出这等亲密之举,他如何立下威信!”苏君的声音由一侧传来。
缓缓侧过脸,莫明空抬眸见着李乾月正怒不可遏地站在草丛外的小路上,四下无数御林军的火把晃得他双目实为不适。
紧闭双唇,李乾月攥起手掌,深深屏息,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莫明空刺穿。
她颤抖着,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明空……你……你终究不曾忘却对她的情谊,可是如此?一直以来,你都是在敷衍朕,是吗?”
冷笑了一声,看了眼苏君,莫明空松开了怀中的人,转身步步向李乾月走去,“敷衍?原来你对我的信任,竟敌不过苏君的一句话?乾月,一直以来,敷衍我的人,是你才对,不是吗?你可能一日把我当做你的夫君?”
气上心头,李乾月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莫明空,径直来到了司空袭倾的身侧。
她阴沉地笑了笑,便转而厉声喝道:“平儿,你可晓得你在作甚!”
斜眼瞥了李乾月一眼,司空袭倾淡笑着除下掩面的斗篷,略一侧眸,徐步来到了莫明空身侧,转而道:“陛下,本汗不过相邀帝君赏月,怎的就闹出了这般的动静?”
身子略微颤抖,李乾月似是有些尴尬,只得干咳了两声,“可汗,三更时分,两个男子在月下相拥,这……”
“我鲜卑男儿待人向来如此不拘礼数,本汗亦然不知你大楚礼数。若是抱一下帝君就要遭受陛下训斥,本汗宁可明日一早带妻主回鲜卑,不再踏足大楚国土。”司空袭倾反倒用诘难的口气问李乾月,压得李乾月立刻无了气焰。
连忙上前赔笑,李乾月直摆手道:“可汗言重,是朕太过在乎帝君名节,今夜才闹出了此等荒唐。夜深了,朕且派人送帝君回府,可好?”
不屑地转过身去,司空袭倾只道:“今日赏月的雅兴倒也全无了,大楚皇帝,你这样冤枉你的夫君,今夜且好生去赔罪罢!本汗自己有带人来,倒也不必你们相送!”
哑口无言,李乾月只得干瞪着司空袭倾大步离去,面上十分难堪。
见莫明空满面神伤,李乾月缓缓将身子挪了过去,想要唤他名字,却也一时没了勇气。索性,她唤来御前总管,直言道:“苏君如此捕风捉影,有损帝君名节,更是引大楚与鲜卑不合,明日便降为伺君,以儆效尤。”
没有给李乾月解释的空档,莫明空上前一步,冷冷地道:“陛下,臣伺累了,先行告退。”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李乾月情急之下,一把抓上他的胳膊,挥手屏退了周遭的伺人侍卫。
她抬头望着他已然失色的双眸,抿抿唇角,这才柔声道:“明空,这次是朕急气攻心,也是因为朕太过在乎你了。”
“陛下心系天下,在乎臣伺也实为不妥,臣伺享用不起陛下的‘在乎’。”莫明空拧过了脸,已然不愿见她。
李乾月紧紧拥上他,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威严。她合眸放低了昔日里的姿态,“明空,你莫要再自称‘臣伺’,也莫要再唤朕‘陛下’。你莫要气恼了……”
“臣伺卑贱之身,容不得陛下这般垂爱。今夜臣伺乏了,陛下也亦就寝罢!”轻柔地推开李乾月,莫明空失神地拖着身子向一旁走去。
这一刻,李乾月竟毫无力气去追逐。站在湖边,吹着夜风,她竟茫然了……
深夜里,久久站在府门前,云平双眼已然布满了血丝。管家一味提醒着云平注意身子,云平却不曾理会。她无意间寻到那从他人袖中掉落的纸团时,整个人都懵了。怪不得今夜司空袭倾没有归府,他……他这是去作甚!
马车驶来,云平循声侧脸望去,死死瞪着车上昏暗的灯火,怒气中烧。
车子停下,司空袭倾纵身跳下车来,正欲进门,却见着云平在门侧,骤然问道:“夜里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