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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云平无奈地笑了笑,“她的银票都被河水卷走了,你且取些与她。”
“是,大人。”介解语恭谨答道,眉眼间,倒也有了喜色。
休顿了仅仅一日,以防路上不测,云平便与司空袭倾纵马先行回京,车队随后而行。这一次出宫,她几乎日日都在赶路,除夕那日倒也是在山林中晃过去的。眨眼间,又是一年到头,心中滋味自是万千。
清晨,只待城门大开,晨间宁静的街道上响起一串清脆的马蹄声。
绕过熟悉的街道,由外城进入皇城的一众官邸间,她轻快自如,身心久未如此愉悦。晨风抚过面颊,使得她格外神清气爽。
回到了府门前,云平跳下马便跃上台阶寻人出来。
守夜正欲离去的家丁见云平提早归来,立刻来了精神。一众伺人皆迎上来打点,过了片刻,管家也从后院一路小跑来到了府门处。
特意学着拓拔赫邪阔步走路的模样,司空袭倾被伺人带去了另一间屋子,说是拓拔赫邪的衣物都被送来了御司府。
云平且回到自己的房里,稍事歇息,便开始梳洗更衣。
来到大厅之内,她见桌上已然呈满了早膳,便立刻落座。早间听闻云平归来,高灵立刻挽着萧书成来到了大厅。每个人的面上皆是道不尽的笑意,仿佛今日才是除夕一般。
央着他们落座,云平侧眸瞥去,也见着司空袭倾穿着一身鲜卑服饰来到此处。
面上的笑容骤然退却,高灵怔然看着云平,便小声问道:“难道大叔真的嫁给了四姨娘?娘亲,你……你……”
听见“大叔”二字,司空袭倾便满心怒火。他强忍着怒,踱步来到高灵身后,一掌扣上她稚嫩的肩膀,故作阴沉道:“以后莫要提及那个男人,惹云大人与本汗不悦。”
眨巴了一下眼睛,高灵不禁抿抿唇角,忽然间会心一笑,“原来大叔在这里,我总算放心了。娘亲为了你,拖着重病寻过去,若你当真负了她,我也会恨你。”
不禁愣了愣,司空袭倾诧异道:“你怎知是我?”
“可汗每每唤娘亲时,都叫喊着‘笨女人’,哪里会正经地唤‘云大人’。大叔,你快些去陪娘亲罢,莫要站在灵儿身后,怪吓人的。”高灵挤出一个笑脸,便埋头开始喝粥。
叹息了一声,司空袭倾回到云平身侧,缓缓落座,“若是对灵儿加以栽培,你日后便后继有人了。”
“灵儿聪慧,倒是像极了当年的狐狸。我的后尘,她还是不要步了。”云平端起粥碗,捏起勺子便轻轻舀了些粥,送入口中。
将粥碗搁下,高灵便看向了云平,“娘亲,你回来了也好,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惹得我几夜都不得入眠。”
点点头,云平也搁下了粥碗,关切道:“何事?莫是身子不爽,我且替你瞅瞅。”
顿了顿,高灵故意皱眉,侧支身子托腮道:“娘亲,我以前有个好友,我们相互扶持了很多年。后来她做了些我厌恶的事,于是我就再也不与她来往了。可是最近,她从灵州来京城寻我,我闭门不见,她便日日守在府门前。娘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淡然地扫了高灵一眼,云平冷冷地道:“负你之人,杀了又何妨?”
一句话险些让高灵扑倒在地,大厅内顿然一片死寂。
萧书成扶了扶高灵,生硬地笑道:“倒也是个理。”
无奈地看向高灵,云平摊开手道:“拿来吧!”
高灵茫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方才进府时,管家说你收了朱修桓一封信,朱修桓才肯离开御司府。那封信且先给我瞧瞧,省得你日日都憋在心里。”云平晃动了下手指,示意道。
连忙将怀里的信掏出来,高灵激动地将信交给云平,又道:“娘亲,你……你不会杀修桓姨娘吧?”
扫了她一眼,云平没有做声,只是打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将信收入袖中,云平重新端起了粥碗。
一头雾水地看着继续用膳的云平,高灵倒是急得不轻。她努力给司空袭倾使眼色,可司空袭倾也自顾自地在喝粥,就是一言不发。
轻轻挽过高灵的手,萧书成做噤声状,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厅内倒是压抑得紧,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只见云平将空了的粥碗搁下,便缓缓起了身,又唤来了管家。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宫里有什么动静?”云平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管家躬身答道:“回大人,倒是宫里送来了公主爵位的诏书。陛下另差人来,还说近日二皇子回了宫,要大人您回府后便带着大小姐一并入宫聚聚。拓拔可汗若是闲暇,也请随行而去。”
“可定了日子?”云平将帕子收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眼侧眸问道。
“上元节那夜,宫中的家宴。”管家答道。
示意管家退下,云平冷哼一声,转而望向高灵,“灵儿,那日你带着书成随我与你大叔入宫,你且好生准备一番。宫中家宴赴宴者皆是皇亲国戚,人多眼杂,大家理应规矩些,莫要失了礼节。”
嘟起嘴幽怨地看着云平,高灵只是应了一声。
“我本没有真心气修桓,只是如今我在朝中树敌颇多,她若与我亲近,会影响她的仕途。你且转告她,若她愿意,夜里可以来府里坐坐。白日里,莫要在人前与我来往。”云平微微一笑,端起了伺人端过来的茶。
瞬间满面笑意,高灵捣蒜似得点起了头,拽上萧书成便道:“娘亲,那我就去和书成哥哥制备衣衫了,娘亲最好了!”
说完,二人竟一溜烟地不见了。
沉默片刻,司空袭倾才缓缓开口道:“倒是少年这般意气风发,你我如今越发显得老气横秋了。”
“怎的,你年纪比我轻,竟先行自叹韶华尽逝。”云平略一瞥眉,看向了他,“今日倒也空闲,我且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
掠过重重林木,山林间只有二人这般驰骋。尘土飞扬间,云平遥望着前方,竟快意地高喊了一声,疾速而去。
紧随其后,司空袭倾倒是少见云平这般盎然。
在山上行了许久,二人终于来到了山腰处一片平坦的地方。放慢步子入了林子,远远便可见着一排泛黄的竹篱,在日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简单的一所小屋,沉寂在山林中,如同熟睡的婴孩。
跳下马,云平大步向前走去,一手推开篱笆,便转身道:“快些过来!”
京城城郊的玉葭山,平日里少有人来,自己也不曾留意。却不想在此处,竟有人盖了间这样小巧玲珑的屋子,那般畅然。
他徐步来到篱笆里,随着云平一同进了屋中。
长年无人居住,屋内落了不少尘土。只是云平见着桌上那把琴,眸中便黯然了下来。沉默许久,她从抽屉里取出抹布,又要司空袭倾去溪边打些水来。
按捺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司空袭倾走了之后,云平才来到桌前,将那把桐霖铃推到了自己面前。又见桌上半开的琴谱,云平不禁一笑。
这些年,狐狸仍来过此处。日后,难道大家真的不复相见了吗?
恍惚间,见司空袭倾提着木桶回到屋里,云平连忙动身去打扫,努力掩饰着自己面上的悲色。过了半晌,屋里倒也干净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八十五章 无斋情动
见屋子虽小,但里面的物件倒是齐全,且屋后还有灶台,司空袭倾来到了软塌旁,轻轻坐了下来,“这屋子的主人,想必不是你。”
点点头,将周身打点一番,云平坐在了他的身边,“你如何看出?”
“这屋子里备下的都是平日所需的物件,想来屋子的主人本有打算在这里长住。而依你的性子,之前你根本不会有退出官场的打算。”随手将假面扯下,他不禁舒展了一番身子,却又起身看向窗外。
来到他身侧,云平也望向了窗外的林子,失神道:“这是早年狐狸亲自搭建的屋子。那时我们入京不久,得了陛下的重用。她搭了这‘无斋’,说官场变幻莫测,若有一日我们被罢官,便可来到此处隐居一世,再也不必受人摆布。”
“二皇女倒是早早为妻主留了后路。”侧眸看向云平,司空袭倾微微一笑。
盯着他许久,云平挽过他的臂膀,静静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身上。
望着那山林,听着林间窸窣,她缓缓合上了眼,“如果可以安静地过一世,何人又愿意终日在那泥淖中徘徊。”
“世俗皆追名逐利,背离世俗者,便被视为异端,众人嗤之以鼻。实则天生万物,各有追求,又何必强求他人与自己一同待那名利趋之若鹜呢?”环上云平,司空袭倾不禁叹道。
睁开眼,望着他的脸,云平凑上前去在他耳边喃语道:“你可知你的一番话,可以点醒世间多少痴迷之人?”
侧脸看向她,他轻轻吻上她的唇畔,转而又看向了窗外,“这些年,难得今日这般安逸。想来,又是一场风雨,在前路等着我们。”
“你想过一刀了结陛下的性命吗?”云平靠上了他的胸膛。
揽着她,他凝眸许久,这才低沉地道:“少不更事时,倒是想过。只是后又思量着,她终究是大楚的帝王,贸然动手,即便成功,也会惹得天下大乱,与百姓无益。”
云平放低语气道:“那日,陛下与我道明了关系。她知晓我回来的目的,却仍将那公主的诏书送来了御司府。我亦然不知她为何要如此冒险,重用一个几度背叛她的人。”
“她这样轻易认你为义女,无非是做给清王看。毕竟这场大战是她们姐妹间二十余年的恩怨,我们都是一群晚辈,陷在其中,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平复了一番心神,他俯下身子,重新吻上了云平的唇,细声道:“倘若我们都只是寻常人,该有多好。”
因外界乍然起了风,倒是生冷。云平转过身将窗子关上,便挽着司空袭倾回到了软塌旁,且坐了下来。
“今日我们还是不谈论这些恼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