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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玲珑见她神色凄苦,忍不住心软了:“淑贤,凤凰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你只要一直一心一意地待他,他总会知道你的好,傅倩只是一个不能掌控自己生活的可怜人,只要她不触犯你的底线,便饶过她吧。”
杨玲珑只是回到慕容府做回自己的主母,马淑贤便狠绝到了拿红龙暗算她的地步,那么这些年傅倩与她争宠,还不知暗地里都遭受了些什么。
马淑贤显然并不领情,冷冷地道:“那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挂心了。”
碰了个软钉子,杨玲珑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当先抬脚走进了大厅。
“你们在聊什么?”
杨玲珑笑着轻轻坐在了桓伊身边,眼神不经意间瞟过慕容冲,见他脸色苍白,双唇紧抿,想必是极其生气了。
桓伊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与杨玲珑对视一眼,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道:“谢谢慕容兄今日的款待,子野先在这里预祝你们一路顺风了,明日就不送你们了。告辞!”
杨玲珑惊诧地看了看慕容冲,不明白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竟将桓伊气成了这样,只得乖乖任他拉着起身离开。
二人上了楼,殷氏正搂着杨武逗趣,见两人进来,奇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凤凰没为难你吧?”
杨玲珑轻轻偎到她身边,伸手刺挠了一下杨武,惹得他不乐意地嘟了小嘴:“姐姐好坏。”
杨玲珑嘿嘿一笑,抬眼看了看桓伊,笑道:“娘,您白担心了,凤凰就是想几人一起坐坐,怎么会为难我们呢?”
殷氏见桓伊进门时面色带着不郁,心知几人坐在一起定会发生些许的不愉快,既然杨玲珑不愿意多说,只得笑笑道:“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便走吧?”
杨文良守在一边,此时沉声道:“我去跟那两个孩子说一声。”
一行人出了客栈时,慕容冲携着马淑贤与杨文良一起站在客栈门口,见了杨玲珑,慕容冲眼神阴郁,竟不顾及身边其余人,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看,似是带着一点不舍。
杨玲珑瞪他一眼,低下头拉着杨武,踩着万分婀娜的莲步走到了马车边,将杨武送上了马车,又转身将殷氏扶上车,这才回身看了看慕容冲何马淑贤,只微微点点头笑道:“保重!”
马淑贤也淡淡地笑了一下:“保重!”
杨玲珑在店小二的搀扶下纵身跃上了马车,毫不迟疑地放下了车帘,将那道热切而胶着的目光阻隔在外。
就听桓伊与慕容冲说着场面话告别,不多时,两个男人先后上了马车,车夫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有轻风拂过车身,身侧的车帘立即被掀起一点点,透过狭小的缝隙,杨玲珑看见慕容冲面色渐渐变得雪白,只是盯着车身,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知道,他在不舍,今日一别,日后再见,是敌非友,他们两个,被奔腾的岁月洪流卷在中央,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今日这般境地。
慕容冲却似知道杨玲珑在看自己一般,轻轻与嘴型无声地说了一句:“保重!”
杨玲珑急忙将帘子拉紧,心里一酸,曾经那么爱的人,他们有过甜蜜的岁月,有过两心相知的美好,还有过一对冰雪可爱的孩子,她也舍不得,像是割肉剜心一般的不舍。可是命运还是逼着她一点点走远了,找到了新的幸福,再回头看去,曾经的她也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只是却没了改正的机会。
她怔怔地看着车帘,没了言语。
凤凰啊凤凰,如果时光能过重来,我一定不会那么粗心地将你忽略,不会让你再别人身边寻找关怀和安慰,我一定好好和你在一起,就算苻坚还是会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去怨怪于你,在你的伤口上又撒上一把盐。
这是你我的命……
桓伊静静坐在她身边,见她情绪低迷,理解地冲同样担忧的殷氏笑了笑,轻轻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别想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微微点着头,将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溺水一般的无助里解脱出来,他就是她的浮木,她的依靠。
杨武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将一双肥嘟嘟的小手捂在眼睛上,咋呼着:“哎呀,姐姐,羞……羞……”
几人同时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杨玲珑忍不住拿玉葱一般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头:“臭小子!”
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一家人笑着闹着,朝前方不远处的桓府行去。
慕容冲定定地站在客栈门口,直到马车拐过街角不见了踪影,马淑贤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摇了摇:“凤凰,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他转过头看了看她,见她神色凄楚,不由得心疼起来,暗暗自责自己方才的态度,笑了笑,将她身上的斗篷裹了裹,柔声道:“淑贤,一路上苦了你了,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上路,要养足精神才是。”
她浅浅地笑着,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客栈,最后的最后,她转过身,朝着街道尽头看去,心里也有些伤感,争斗了这么久,杨玲珑却干脆利落地置身事外了,一瞬间失去了敌人,她竟有一丝失去目标的错觉,渐渐生出沉重的无力感。
原来,自己那么在乎那么用力抓住的一切,对别人而言,却还没那么难舍么啊………
就这样了吧,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无一丝交集,真正成了,不相干的陌生人。
【第二卷 完】
☆、298 淝水之战1
宽阔的练兵场上,炎炎烈日下,一丝风也没有,年轻的兵士们穿着整齐的军服,紧紧握着手中的戈戟,神情肃穆,定定地看着前方的高台,并没有因为天气的闷热而显出丝毫懈怠来!
天边飘过几朵灰蒙蒙的云朵,渐渐遮住了烈日,有微风轻轻地吹了过来,身上的汗湿气被风一吹,倍觉凉爽。
高台上,正中立着一名男子,高大的身形有些瘦削,面色显得微微的苍白,但是这样的病态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浑身的气势,正是荆江大都督谢玄,他看着台下的万千儿郎,朗声道:“儿郎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北国蛮夷欺我华夏占我领土辱我妻儿,今日你们带着举国百姓的期望,举起你们的战刀,与那羌胡蛮夷决一死战吧……”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年轻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地举起手中的武器齐齐地呼喝起来,吼声在天地间回荡,震人肺腑。
谢玄很满意地看着他们,右手刷地一下拔出腰间宝剑,铮地一声,宝剑带起一刹龙吟虎啸,场上立刻安静下来。
手中宝剑遥遥一指,谢玄沉声喝道:“儿郎们,出发!”
十万兵士齐齐转身踏步,整齐的步伐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天边的波谲云诡,乌云渐渐爬上了中天;将整个大地逐渐笼罩在一片灰暗里;高台上的桓冲沉着脸看了看天色,转身便要下了高台。
桓伊此时正候在他的身后,见他身形微微佝偻,心里一紧,急忙跟上去就要搀扶着他。
桓冲却不动声色地甩开了他,闷闷地捂着嘴又咳了几下,咳嗽声竟像是拉风箱一般,令闻者齐齐心惊。
桓伊急了,喝道:“七哥,你要一直这样不理睬我了吗?”
桓冲身体虚弱,语气也冰冷非常:“你既然主意这样的大,我这个当哥哥的管不了你,你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桓伊去年硬生生顶着家族和朝堂上的压力,一意孤行地下了聘礼,换了年庚,与杨玲珑将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整个晋国上下闹得沸沸扬扬。桓冲一气之下竟吐了血,自此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桓伊顾忌到他,与杨玲珑商议之后只得将婚期押后,这事就这么一直悬着了。
桓伊没奈何地站在原地,看着桓冲一步一步地走远了,一边是他的亲哥哥,一边是他心尖上的女子,他现在谁也不能舍了去,整件事却叫他这般为难。
杨玲珑带着银色面具,一身男子装扮;远远地站在高台后,被巨大的高台挡住了身形,桓冲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桓伊一转身就看见了她,脸上的无奈一时间来不及收起来,直直落入了她的眼里。这让她想起去年桓冲的夫人王氏与她说的一通话,她也许真的是在耽误他吧?
这几年,人人都在阻挠他们在一起,桓伊却始终不肯放弃,竭力将她带入桓家的生活圈子,无奈官宦之家一向不待见江湖中人,更何况杨玲珑之前还是个敌国的诰命夫人,纵算桓伊有一身几可回天的医术,却难能左右别人心中的想法。
两个人隔着几十步的距离,隔着渐渐狂烈的暴风和漫天被风卷起的沙尘,就这样相互定定地望着彼此。挣扎了这么久,他确实累了,就算他在她面前掩饰得再好,她还是知道,所以她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等着,强迫自己不能给他一丝压力,可他终究还是快要被压垮了。
她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桓氏家族的人因为她的存在近年来在朝中接连着坐了冷板凳,桓冲手中军权接连着被暗暗削弱了不少,而因为两人之间的事情,受到牵连最大的,却是当事人桓伊。
自从两人定亲后,桓伊便被桓冲调职做了个无关紧要的文职官,一直到现在,桓冲还是不打算原谅他们。
桓伊轻轻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她,轻轻执起她的手,口中轻轻责怪道:“怎么不撑把伞再出来?”
她轻轻笑了笑,看着前方被万千军士踩踏而激起的尘土,不由得担心道:“子野,是不是要开战了?”
他转过身,看着前方,眼眸深沉:“嗯,要开战了!”
天边,波谲云诡……
晋太元八年;即公元382年;五月,桓冲率众十万,攻秦襄阳,使前将军刘波等,攻淝北诸城,辅国将军杨亮,攻蜀涪城,鹰扬将军郭铨,攻武当。冲攻襄阳未下,分兵拔筑阳,当有警报飞达长安,秦王坚亟遣征南将军钜鹿公睿,冠军将军慕容垂等,率步骑五万救襄阳,兖州刺史张崇救武当,后将军张蚝,步兵校尉姚苌救涪城。
秦晋战事,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