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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七爷来了兴趣,于是问姑娘们:“你们见过这里当家的吗?”
姑娘们袖子遮口,眼睛对着我,笑着不语。
我那个火大呀,简直可以用熊熊燃烧来形容。真想大吼一声:“本当家的就在这里”
但我还是忍住了气,毕竟我现在是陪酒的姑娘,说出来除了让他们瞪瞪眼珠子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坏了事。
见姑娘们看着我,三个人也看着我。我趁他们没怀疑前先开了口:“奴家见过”
在三人饶有兴趣的目光下,我开始胡吹起来:“但只粗粗遥看,连正面都没瞧见过。平时出入都有家丁护卫,有时会在包房里坐着。但包房被我家御少爷和砚院主包了后,就在他院不再出去了。感觉其实跟我这般年纪的女孩没什么两样,还没我漂亮呢你们说是不是?”
我眼睛一眨,姑娘们何等的聪明,立即帮腔起来:“是呀,没什么两样的。”“普通得很”“也就一个小丫头而已。”
七爷将信将疑,略有所思道:“那时萧大人也曾说过,此处瘟疫过后大人尽毙,留下尽是孩子。也许是祖上留下的基业,她又是这片地的主,收容了这些孩子,才能让他人尊称一声当家的吧。小小年纪能有此善心也属不易,还是另想他法。”
最后句话,我爱听。
周爷看了看李爷,李爷立即会意,于是笑道:“一个乡下丫头哪配得上萧大人,能当妾室也属福份。要不这样,下月二十二,正好是郡主十八岁寿诞,三王爷已经准备摆宴祝贺,萧大人必定去祝寿,到时我们旁敲侧击一下,看看郡主和萧大人所想如何?”
我看着七爷,他半响点了下头:“也可,到时再看。”
气死我了,一句村姑就把我这个应该八抬大轿娶了去的原配,降格为要被正房欺压的受气小妾。
我正想再听下去时,七爷叫家丁取银票,每人五十两缠头打发我们出去了。
到了院外较远处,我喊住了四个姑娘,微微一笑:“多谢四个姑娘相瞒,过会儿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就算我答谢的。”
五十两缠头是要上交的,但十两银子可以藏着作为私房,四个姑娘一听大喜过望,正想开口答谢,我立即做了嘘声。她们赶紧的闭口,欢天喜地的走了。
气死我了,居然要帮逸风说亲事,到了自己院里,放好银票。我坐着生闷气,想着此事该如何做。拿出信看了好几眼,心中又温暖又忐忑。
虽然我对逸风还是有点信心,但万一他受不了权势当了陈世美,正如刚才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朝代包拯包青天还未出来, 到时没人能做得了主。
想得我简直头疼欲裂,好好的心情变得极差。将信折好,揣入怀中。每当收到逸风的信,我都会反复看上好几日,而现在更能增加我一点底气。
还是出去走走吧,放松一下。出了院子,坐在一处小亭,雕栏画柱之外不远处就是青山,一条小河绕山流淌。山被挖宝的人翻了好几遍,五米深处的土都翻了个,所以草籽树籽一落就飞快的长,二年多时间就已经满山葱绿。
被秋风吹过后我总算平复了点心情,刚站起转身,就看到砚茗和御怜花结伴而来。
两人见到我后加快了脚步,也进了亭子。
“他们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简直快要形影不离了。我隐隐觉得有事,想离开却被拦住了。
笑眯眯的砚茗和面无表情的御怜花,均站在我前面,看似想和我打招呼,其实是堵住我的去路。
御怜花先开了口:“当家的,刚才的缠头呢?”
我没个好气:“干嘛?”
御怜花硬生生道:“行有行规。。。”
“什么行规?”我打断了他的话,正好想找人泻火呢,于是怒道:“上千两的租金都付了,却在这里问我讨缠头。我是你的姑娘吗?”
御怜花立即回敬:“别忘了当家的是怎么去的,没有我们,怎能有赚钱的机会?”
原来是得知我也有五十两,来要中间拉皮条费的,我差点没气晕了:“不给”
御怜花:“只要给。。。”
我听都不听:“不给”
御怜花:“只要各给十两抽头。”
我几乎是吼的:“听到没有,不给不给不给想要银子自己赚去,不要老是刮女人的身子钱,跟吃软饭的有什么两样?”
这话一出,御怜花顿时脸色青黑。我鄙夷地看着他,就算把我打一顿又如何,现在我已经疯了,谁惹我,就咬谁
“听到了。”御怜花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逼出唇,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正当我准备他大发雷霆或者撩起袖子揍我时,他居然转过身,离开了。
我有点意外不打我了吗?他不是叫人抽女人抽得很凶嘛。
“哎,你怎么走了。”砚茗喊着他。
御怜花停下脚步,转身道:“打赌是我问她要抽头,现在我问了,该做的事做完了。”
砚茗愣了下后道:“那你要到了没有?”
“当然没有。”御怜花很是认真的,并没有开玩笑:“再说一遍,打赌是我问她要抽头,现在我问了,该做的事做完了。”
砚茗彻底呆了御怜花玩的是文字游戏,问我要抽头,砚茗理解的意思是要到手。而现在御怜花的意思很明白,问要缠头并不代表非要得到。
看着砚茗略带呆滞,惊讶的脸,我扑哧笑了出来。走上前几步,不好意思的对着御怜花道歉:“对不起,刚才我话说重了,你要骂我就骂吧。”
御怜花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的淡漠冷淡:“你根本没有错,说得对,我就是个靠女人身子赚钱、吃软饭的。”
也许是青楼头子脸皮子厚,也被骂惯了,早已习以为常。但我听后心里有点不好受,好象亏欠了他什么一般,一时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身后的砚茗却不干了:“你不要,我要”
砚茗堆砌起笑脸来,摇着团扇,一步三摇地风姿绰约的款款走来:“必须交,这规矩不能破”
十两银子是小事,两个青楼头在这里是日进斗金,我刚才暗暗打赏四个姑娘就是四十两,砚茗的意图不明而喻。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我又岂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的。
“什么规矩?地是我的地,房子是我的房子,我去我客人那里受邀吃顿饭,拿了点礼金算什么?凭什么要交给你?”我冷笑起来,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还问我要钱?还不如用抢的。
砚茗此时暴露出笑脸狐狸的本色,也许平时对待姑娘们也是软刀子一把,笑着割肉:“这好象不是礼金吧?”
我耍起无赖来也不是盖的:“我说是就是,就算不是又如何?不给就是不给”
砚茗此时还是笑容可掬着,一点都不恼,摇着团扇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包房外喊大家来评评理。百花山庄当家的坐宴陪酒,得了缠头却赖抽头,不知道大家会帮谁哦。”
我顿时一下有点懵了,这招厉害堂堂百花山庄当家的,未来的四品诰命,去坐宴陪酒。这简直是自甘堕落,非良家女子所为。外加上,我曾立下不到十五不得接客的规矩,现在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耳光,简直是颜面尽失的事。
屋漏又逢连夜雨,如果传到京城,光凭着这条,逸风完全可能迫于压力而解除婚约。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十九章 夺信
第十九章 夺信
抓到我软肋的砚茗,轻摇团扇,带着许得意。斜眼微睇绵藐着,始终挂着绝美绝艳的笑,催促起来:“当家的如何?还是付了吧。”
我一时傻了眼,好似有点怯缩的喃喃着:“我身边没带银票。”心里却是着急呀,快想办法,快想办法
砚茗笑意更浓了,冶丽的脸也越发妖媚:“那我就陪当家的回去取一次,但不是十两银子了,而是二十两。”
这下我不得不跳了起来,气得脸涨得通红:“这是敲诈”
“抽头也好,敲诈也好,封口费也好。”砚茗以扇遮颚,半遮着面,微带着得意柔声道:“二十两银子,对当家的来说应该是九牛一毛吧。”
确实九牛一毛,钱再少的客人,一来都至少花个十几二十两。但是一旦给了,输的可不是银子,而是人
我气得快翻白眼了,转身就走,惹不起先躲起来再说。
“别走呀,银子还没说给不给呢”砚茗越发的得意,居然伸出手来拉我。我太矮,原本拉袖子也只能改成拉住了我肩膀衣服。
“放手”我终于爆发了,一声怒吼:“我是你随便拉得吗?”
也吼出了主意,我咽下一口气,也堆砌起笑容来。能忍不能忍,能笑不能笑,这才是真正的厉害。笑得砚茗有点茫然了,但他对他的计谋很有信心,坚信我再闹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等气平了点后,声音放柔了:“砚院主~”
以为我服软了,砚茗笑容放松了点,也笑脸相待:“当家的不必客气,一切都好说。”
我异常的温柔地道:“银子我是不会给的,你想去喊尽管去喊,如果嗓子喊疼了,我这里有上好的川贝枇杷膏,五两银子一罐。不行的话,还有小工,也是五两银子一天,让他喊什么就喊什么。声音洪亮,字字清楚,包你满意”
砚茗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道真不怕他去喊?
“其实人要脸树要皮,我也怕呀。”我微微叹了口气,仿佛是好心好意提醒着:“只请您喊时想一想,我是谁?我是这里的首富,说出去未必有人相信。就算相信了会如何?我那么小,又不缺钱,那一定就是受人唆使,虽然这不是逼良为娼,也算是教唆之罪。三十板子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要关上半年一年的。您放心,县衙、府台我都有人认识,一定帮你准备个最好的包间,免费供吃供喝。只是到时携香院没了您,可怎么行呀”
砚茗被我说得脸上笑容渐少,而在一旁抱着热闹心态的御怜花,虽然脸上努力保持着冷峻,但是嘴唇抿得很紧,一副快要笑出来的样子。
“想喊时叫一声,有空我来助威”我还是笑着,不温不火了。此时此刻,这一轮PK,我获得了完全的胜利。
砚茗只能自圆其说,找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