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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独龙眼好似很有权威一般的点着头。
官差头眼珠子一转,立即道:“那个快病死的,一碰就挂。死了人,我们可没法向上面交代。就算是犯人,弄死了也是杀头的罪。”
独龙眼一只浑浊的眼睛,瞥向了那个浑身漆黑的女犯,露出的一根乱糟糟的粗眉毛拧了起来:“怎么长成这模样?算了,将就一下吧。小的们,把她拉下来,劫个色。”
没搞错吧,这样也要?这些山贼倒是不挑口,而且胆子很小,还怕弄死人。既然出来混,还怕这怕那,他们还真是太专业了
同车的女犯尖叫着,死死抓着囚车木栏,而两个山贼拼命的抓着她的腿往下拖,上演了拉锯战。也不知道平时饿得慌没力气,还是女犯力量超人,死活拉不下去。后来又上来两个,四个山贼合力,终于将女犯也拉下了车。
一个山贼看了眼,一直低着头,装出半死不活的我,猛然叫道:“老大,这妞长得实在太俊了,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独龙眼一听,来了精神。推开了聚在囚车口的几个山贼,上下一打量,顿时愣住了。一只独眼顿时亮了起来,嘴微张着,口水都快下来了。再也不顾什么劫囚是大罪了,大声喊道:“来呀,把她抬回去,当本大王的压寨夫人。”
“好呀,上”山贼们一听,立即往车上爬。
一个个臭烘烘的,臭气隔着厚厚的破棉袄都能冒出熏人,大约入冬来从未洗过澡。我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还压寨夫人,他们这副穷样,有寨子吗?大约只有山洞
狗剩急了,几下就推开了正准备上囚车拉我的山贼。
“敢阻止本大。”独龙眼瞪着个单眼,美色当前哪能放手:“来呀,给我抢。”
狗剩左右看看,见囚车上一根较细的木栅栏,双手紧握住,闷声一声,居然凭着蛮力,硬生生地掰了下来。将木条抄在手上,挡在囚车前,瞪起眼睛大吼:“谁敢上来,我就不客气”
一时间吓到了这些不大专业的山贼,独龙眼对着我咽了口口水,要色不要命地下命:“操家伙给我抢”
山贼们一听,扔下了已经扒了一半衣服,正如贞洁烈女一般嚎啕的女犯,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面目狰狞地慢慢围了过来。狗剩却手里拿着木条,毫无畏惧地看着这些恶狼一般的山贼,聚拢过来。
“噌~”官差头拔出了腰间系着的官刀,随后其他三个官差也拔出了刀,与十几个山贼对峙着。不能让山贼把我掳去,否则丢官是小事,惹恼了国公将军们,也发配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后的日子说不定比死还难过。
官差头大声地为自己造势,故作轻蔑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这些杂毛小贼哪是我们的对手。千万不能让他们将朝廷要犯劫了去,否则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就算我们万一死了,朝廷会派重兵过来围山,到时将这些小贼剐了替我们报仇解恨。”
“好”其余三个官差一起大声怒吼一声,让听到官差头话的山贼们都有点畏缩。
“怕什么怕,我们人多。抢了就走,到时上哪找我们?给我抢”独龙眼的话又如同一针强心剂,让山贼们又有了自信。
我已经爬到狗剩身边,双臂抱住了他的粗腰,将身子紧紧贴在了他健壮的后背上。
狗剩浑身一个哆嗦,好似有雪落进领子一般。
“云鹤”我甜甜地喊了一声:“不要为我拼命,打不过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没有女人,就算被他们抢去,一定会善待我的,我们迟早还会见面。”
我想让狗剩等一会知难就退,没想到狗剩听后却越发挺起了腰板,对着山贼大声吼道:“来抢呀,我看有多少不怕死的。老子也是跑镖的主,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怕你们十来个毛贼吗?”
一个山贼心虚了,悄声道:“老大,还是算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听到我声音,独龙眼越发不肯放手了:“这小妞还真是嗲,老子还真没见过那么好的货。老子有了她,以后抢来的女人都归你们,老子只要她。索性这次就全拿了,至少还有两匹马,还有那个黑炭女人可以过冬。”
山贼们一听,下定了决心,于是喊杀声一片,拿起刀枪就冲了过来:“杀呀”
官差们紧握官刀严正以待,准备上来一个砍一个,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狗剩则用身体挡在囚车出入口,手里操着木条,保护着我。而那三个男囚,已经躲到一旁,看哪方能赢。一定是官差赢,他们就继续流放去,山贼赢,他们索性也当山贼去。
正在这关键的时刻,“嗖,嗖”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七八个穿着披风、黑布蒙脸的黑衣人,速度极快,显然是高手。
他们连腰间的刀都没拔,用脚几下就把最前面的几个山贼给踹翻了。
独龙眼顿时看傻了,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就逃。但他逃得快,黑衣人速度更快,一个跃身就跳到他前面,一脚将他踢回了过来。
“我的妈呀”独龙眼飞起三米高,重重落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地面上翻来覆去。
小贼一个都没逃掉,全被踢飞了回来,跌坐在一起。随后跪下求饶,大王大王的喊得响。
“打”一声令下,两个黑衣人围着独龙眼就是拳打脚踢。
‘噼里啪啦’一番,独龙眼唯一亮着的招子也被揍成了青皮蛋,嘴角挂上了彩。
“慢,慢。”但独龙眼嘴还挺硬的,大声急喊,装出很懂行的样子:“各位好汉,都是道上混的,这票归你们了。亮个名号,老大是谁,以便今后讨教。”
我差点笑出来,这些黑衣人虽然一副黑道打扮,但腰系官刀,一看就知道是朝廷的人。这个蠢蛋居然还以为有人要黑吃黑没有两把刷子,还是不要出来混为好。
一个黑衣人沉声而言:“我家老大姓赵”
独龙眼还迷糊着,一个抱拳,详装绿林好汉:“山东土匪赵大刀?”
“什么土匪,打”又是雨点般的腿脚落下。
“慢慢。”独龙眼抱着头哀叫停,二个围殴的黑衣人停了停,他又报出了一个名号:“难不成是西北响马赵马统?”这下我彻底乐了,这山贼头子太有意思了,看他的觉悟,不要说收入微薄,简直是没救了。
“你才造马桶,还没明白,继续打”黑衣人们继续痛扁着,打得独龙眼哎呦哎呦抱头惨叫。
将这十几个山贼用铁链和木枷锁上,让那些轻松上路的男犯押着。反正离流放地也不远了,索性就交到那里,送五搭十五的送去,让那里的官判罚,还能因抓到山贼拿到多一份的赏银。
官差拿着官刀柄当锤子,乒乒乓乓修理着被狗剩弄坏的囚车。狗剩将自己的帽子一把从上了木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独龙眼头上拽了下来,用手拍了拍上面的土和雪。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七章 入城
第七章 入城
一个男囚拿着栓了四五山贼的铁链,看了看旁边还抹眼泪的女囚鄙夷着:“仙人跳都玩,男人也不少了,还哭个什么劲?”
女犯白了他一眼,此时白眼在黑脸上越发明显:“不哭,他们怎么会来精神?老娘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晕倒一片。
应该是头的黑衣人,对着囚车里坐着的我一抱拳:“我等奉泾国公之命,会沿途保护百花庄主。请庄主安心”说完八个黑衣人又‘嗖嗖嗖’地跃身,消失在山林中。
是赵晟,他派人一直尾随暗中保护。我闭上眼,靠在囚车上,长长叹了口。
终于快到了,第二日晌午。官差头遥指着前面:“那里就是。”
前面低处一改高低起伏不定的山路,变成了一片雪原,仿佛望不到边。我定睛遥看,这才看到白色茫茫中,好象有那么一个小黑点。
还真够荒凉的,那么平的路,也许足有百里平地,一眼就能望得到,根本就逃不出去。真是关押流放犯人的好地方。
八个黑衣人又一次的出现,为首的向我抱拳:“前面就是赵将军地辖,应再无匪类,我等离去复命。”
我客道地道了声谢,八人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于是踏着有半尺的积雪,一个官差前面带路,三个男犯拿着铁链在前面牵着山贼走,中间是我和女犯坐的囚车,以及一路跟随的狗剩,而剩余的三个官差们跟在最后。
就这样走呀走呀,到了晚上快天黑了,居然只走到了一半。又到了一家驿站,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借着黄昏最后一点亮光,能依稀见到青黑色的城墙。
所有山贼被捆绑在柴房里,由两个官差看守着,另两个官差看守这屋。
狗剩服侍我睡下后,照旧找来了两张长凳,一拼铺条棉被当床,睡在我头前。
呼噜声屋里响起,十几天的路程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明日说什么也会到了,也许就没说话机会。我考虑了很久,轻轻地对狗剩道:“云鹤。。。等把我送到后,你还是回去吧。。。我没事的。”
狗剩动都不动地侧睡着,长凳也就那么宽,他身材宽大,一个翻身就下去了。他也没有任何声音和表示。
等我以为他路上劳累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开了口:“百花,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那里也有赵将军在。但就让我留下吧。我不图别的,只要能见到你就行。”
这一番话,说得我眼泪直往外冒。这个大傻瓜,这头大犟驴,对我那么痴心干什么?
醒来,吃早饭。这里穷得连鸡都没有,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狗剩只能让伙计煮了一锅玉米糊,切了一些咸肉片。
坐在长条凳上,我捧着碗喝玉米糊,看着一旁蹲坐在地上的犯人和山贼,捧着个碗,象饿死鬼投胎一般的狠命喝,一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样子。
身体在狗剩的一路照顾下,虽没复原,但已能走动,自己坐着吃饭。我扭头又看了看正 “稀里嗦啰”喝得香的狗剩,嫣然一笑。
狗剩见我笑看着他,以为是他喝得太大声,不好意思笑了笑,把声音放轻了。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切得薄薄的蒸线头咸肉,放进了他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