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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合力干掉庞培那个傻瓜孩子。”
屋大维没有反对他的安排。表面上,和共和党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过多的士兵只会给国家财政造成沉重的负担,他们必须裁减庞大的军团。而安置退伍士兵是一笔大数目,并且在战争前,他们曾许诺胜利后会给士兵们足够的奖赏,以罗马当前的状况,根本拿不出来。
所以一个人必须回罗马,另一个人必须出战,安东尼留在东方,除了与共和派残余势力作战,也要掠夺爱琴海以东国家的财富。在这个过程中,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他们解散了服役期满的士兵,这些士兵大多不愿意退伍,安东尼和屋大维留下了八千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了各自的卫兵大队。保留下的军队,共有十一个军团的步兵,和一万四千人的骑兵。
然后,安东尼率领八个军团和一万个骑兵先行离开前往东方,屋大维则计划带着三个军团和四千骑兵,向亚得里亚海方向前进。
病痛一直折磨着屋大维,他的身体状况也拖累了军团的速度,每天只能走很短的距离。后来,医生宣布他最好不要乘船,他们便沿着爱戈尼亚大道,从陆路返回罗马。他仍然坚持每天给克劳狄亚写信,但是那都是徒劳的,日复一日,依然没有回应,整整两个月!
尽管他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一踏上意大利的土地,就又燃起了希望,如同提坦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注1】。前面就是帕塔维尤姆,这座阿尔卑斯山下的美丽田园城市,大概会有些好消息吧。
也许是朱庇特终于垂怜他,一位信使正在等着。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奴隶,他却自称是克劳狄亚夫人派来的,他兴高采烈地冲到屋大维面前,“小凯撒,夫人要我把这封信交到您的手上。”
“当然。”屋大维同意了他的意见,他正准备去接过那个羊皮卷,胸口却一阵发痛,一路上已经痛了很多次。
阿格里帕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策马过来询问,屋大维捂住了胸口,挤出了一句话,“我没事,哮喘的正常……”
话没有说完,眼前的眩晕叫他抵抗不住,他闭上了眼,想要攒点力气,他勉强又支撑着睁开了双眼,去看看身边的人,模糊的意识内只剩下一片红缨。
他似乎听到有人高叫着什么,卡尔维秀斯扑过来,试图把他推下马匹,但胸口透心般的凉意,叫他醒过来了。他低下头,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刺透了他盔甲的间缝,胸口传来入骨的疼痛,再也无法忍受。
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克劳狄亚明亮而温柔的笑容好像就在眼前。带着乌黑的鲜血,是对阿凯伦河畔徘徊的亡灵最好的祭奠,没人知道,这就是胜利者的命运。
刺客当场就被抓住了,他是克劳狄亚·塞克达的解放奴,像他的女主人那样,他从容地面对了死亡。
“命运女神的意志,谁都无法猜测。” 萨尔维狄乌斯得到消息,从拉文纳赶到帕塔维尤姆,“真是令人心碎的消息,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所有的军医,最好的,甚至最差的,还有累斯卡斯带来的色雷斯医生,所有的诊断都不容乐观。”阿格里帕脸上露出哀戚的神色。
萨尔维狄乌斯惊讶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这?”
“朱庇特宽恕我,我也不知道。”阿格里帕颓然地捂住了脸,他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医生说,他凶多吉少,也许一天,也许三天。从被刺时起,他就陷入了昏迷,一直到现在,从没有醒过。”
“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阿格里帕,在意大利到处流传着屋大维死亡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们回来就可以澄清了!”萨尔维狄乌斯顿了顿说,“可怜的屋大维!可怜的克劳狄亚!”
“克劳狄亚,她怎么了?”阿格里帕抹了抹眼睛,有些埋怨地说,“屋大维给她写了好多信,她却毫无回应,难道她真想我把屋大维的尸体带回去见她吗?”
“她的处境也很艰难,谣言说屋大维死了,元老们在蠢蠢欲动,因为屋大维还没有继承人,她那个歇斯底里的母亲想让她立刻改嫁。”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到了罗马的局势,“富尔维亚甚至劝她剁掉屋大维的孩子,如果生下来是女孩还好,如果是男孩,那么小屋大维连同克劳狄亚,生命都难以保障啊!”
“克劳狄亚怀孕了?”阿格里帕的嘴巴张成圆形,显然是惊呆了,“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收到消息!”。
“这我就不清楚了,”萨尔维狄乌斯说,“总之,克劳狄亚留在罗马不安全,也许,她和麦卡纳斯正在想办法逃出来。”
等待成了克劳狄亚的专职工作,她仿佛跟等待教上劲:等待消息,等待战争结果,等待丈夫归来,等待孩子出生。在等待中,她学会了寻找等待的乐趣,她长时间在屋子里毫无目的地漫步,表情愉快,让周围的人知道她一切都好。她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陪伴,长时间的空虚让她想了很多,古代的哲人说,人应该时刻省视自己,她正在过着一种有价值的生活【注2】。
战争在冬天结束,凯撒派的胜利已成定局,这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双方也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多士兵在战场上倒下,但是更多的人,长期饥饿后的饱餐使他们葬送了生命。
新的一年到来时,克劳狄亚开始着急了,她失去了屋大维的消息,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这一次她有更多的事情要忧心。一些传闻正在罗马蔓延,她的母亲没完没了在她身边抱怨,怂恿她改嫁。安东尼也没有回来,这让特尔提拉有了嘲笑富尔维亚的资本,除了肆无忌惮地调情之外,这是她的一大爱好。最近姑妈和凯尔旁尼亚的父亲、首席元老庇索打得火热,有了在富尔维亚面前趾高气扬的资本。这两个女人加上卢奇乌斯·安东尼,足以把罗马搞个天翻地覆。
虽然凯尔旁尼亚劝她不要出门,她还是决定到外面走一走。裹好了外袍,却怎么也遮不住隆起的腹部了。每当她与人交谈,对方的目光自然地落到她又长又大的长裙上。这个孩子太过活跃,仿佛急切地想要出来见到这个世界,克劳狄亚觉得自己能看到他蹦跶时衣裙飞扬的样子。
她来到多姆斯六角厅,这里已经改成了图书馆。法布里阿斯给她开了门,他已经太老了,再不能随他们东奔西跑了,于是在这里,他领导者图书管理员和书记官,守卫着凯撒的遗产。
“这里的管理情况太混乱了,新书送到图书馆时它们必须及时被归类并收藏起来!” 克劳狄亚看过之后说道。
法布里阿斯毫不避讳地说:“女主人,可是我缺乏人手,还有金钱。”
克劳狄亚被动地听着他的解释,这两样她真是毫无办法,要做的事情太多,要花钱的地方更多。偏偏她又没有精力,拖着沉重的身躯,她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走到了露台下面的小丘,那是她的百合田。
现在是冬天,这里一片枯萎,她踩着硬邦邦的泥土,蹒跚地向远处走去,腹部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停住了脚步。背靠在那颗熟悉的橄榄树上,她闭上了眼睛,如梦如幻的香气又扑鼻而来。
这个地方承载着太多宝贵的记忆,她出生在这里,这里是童年的乐园,她在这里遇到了阿提亚、遇到了凯撒、遇到了屋大维。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在这颗树下,粉妆玉琢的女孩掂起脚尖,望着少年深黑明亮的眼睛,“我是克劳狄亚·普尔塔,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扬起微笑,深眸里倒映着满地百合花的洁白,他蹲下来握着她的手,“盖乌斯·屋大维,我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脸贴着粗糙的树皮,手指顺着它的纹路摩挲,又想到肚子里的宝贝,感到无比欣慰。母亲的话她一个字也不要相信,他们的相知相爱是命运女神决定的,他怎么会只是她生命中过客?有人注定擦肩,而他们总是要聚在一起的。
她把头靠回那颗树上,想念着丈夫。时间与忧虑模糊了她的记忆,她曾经无数次细细端详他的容颜,可竟然想不起屋大维的摸样了。她只记得,他的外形每一处都很俊美,还有一双比最灿烂的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一时间,她无法忍受自己,怎么能忘记他的模样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的身体内有一股无法自持的力量,趋势她赶快到他的身边去,非去不可!她决定马上就去,沿着弗拉米尼亚大道北上,她一定能找到他。
匆匆赶回家,她撩起头巾擦干了眼泪,告诉凯尔旁尼亚,她要前往北方找屋大维。凯尔旁尼亚一听脸色都变了,“不行,你经不住旅途的劳顿。”
“他需要我,我要在孩子出生前见到他。如果不马上走就来不及,我非去北方不可。”
正在混乱之中,维尼亚和迦卢斯来了。夫妇俩经常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来访,凯尔旁尼亚急忙命令他们俩劝劝克劳狄亚。
但是克劳狄亚仍然是语气坚决,维尼亚本来再打算劝她。她的姐姐向来心性内敛,习惯考虑成熟再做决定,之后便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迦卢斯发话了,“既然这样,你也不能一个人走,我和维尼亚陪你去。”
“克劳狄亚,再考虑考虑一下好不好?要不我们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凯尔旁尼亚终于松了口,“还有,一定要带上哈普德法尼。”
但是那天下午,他们还是启程了。第三天中午,他们在阿里米努姆附近遇到了萨尔维狄乌斯派来的信使。
路面非常干燥,马车都快被尘土淹没了。这条近道不是标准的罗马大道,路上不时有碎石甚至大石块制造麻烦。
克劳狄亚竭力让自己镇定,以免影响到别人。所幸腹中的孩子很是乖巧,没有乱踢乱动,维尼亚将靠枕垫在她的腰后,一脸焦虑地看着她。
“妹妹,别看我,叫他们快点!”克劳狄亚大声对她说。
维尼亚不得不假装爬到前面对迦卢斯耳语了几句,迦卢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夫人,他们已经在孕妇可承受的范围内摧快了速度,减少了停车的次数。可是,天已经快黑了,他打算明天再走。
维尼亚决定去跟克劳狄亚讲讲道理,劝她休息一晚上再走,被克劳狄亚再次拒绝。
“盖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