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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里?”
“维斯塔神殿。”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就要走,夫人呢?”
“妈妈在弹琴,你稍等,我去准备。”屋大维亚吩咐着她的侍女们,自己陪着克劳狄亚走向母亲的卧室。
竖琴的音符隐隐传来,克劳狄亚不禁驻足,她一向认为自己弹得不错,至少算得上清越飘逸,然而阿提亚的多利亚调,却是如此洁净,如同春天的泉水渐渐地四溢开去,跳动的音符又好像一朵朵次第开放的耀眼花蕾,处处飘逸的音乐芳香与花园中的百合相辉映,不但充盈了人的心灵,也溢满了每一处空间。克劳狄亚觉得,似乎缪斯【注2】都在阿提亚的指尖和琴弦上跳舞。
阿提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手指上的弦音渐渐缓了下来,她淡声说道,“屋大维亚,不是说让你不要来吵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妈妈,是克劳狄亚来了,她来送我们去神庙。”
“夫人,我很抱歉打扰了您。”克劳狄亚轻声说道:“可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阿提亚似乎想说点什么,突然捂住嘴唇呛咳起来。屋大维亚立刻伸手扶住她,抚住她的背,克劳狄亚高声叫了侍女拿了手帕和清水过来。
忙活了好一阵,阿提亚才平复下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克劳狄亚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担忧之色。
“没事,都是老毛病了。”阿提亚说道,扶住克劳狄亚的手:“我们走吧。”
屋大维亚也知道母亲近年来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时常有病痛,也没有多解释。她拍拍手,奴隶们已经把轿子抬到了花园里。
夜色中,圆形的维斯塔神殿显得庄严秀美,女神殿长诺尼亚早就给她们安排好了房间,阿提亚和她的侍女们跟着贞女们一起,跪在圣火前祈祷。
克劳狄亚和屋大维亚聊着屋大维的情况,等着泰罗带着凯撒帮的人。泰罗带来了二十人,克劳狄亚把他们分成两班,泰罗和特伦洛斯各带一班,分散在神殿周围,在暗处保卫屋大维的亲人们。
她又给克列特斯一个任务,吩咐他通知全城凯撒帮的人,让他们多做警戒。一遇到需要,立刻赶来支援。
忙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克劳狄亚告别了阿提亚和她女儿,到神庙对面的一家酒馆同达乌斯见面,天微亮时他带来了元老院的消息。
“小姐,真是太有趣了。”达乌斯到底还是孩子气,觉得本该严肃的元老院会议非常好笑,“整整一夜,尊贵的元老们都在吵架。他们互相埋怨,甚至大打出手。他们有些人认为不应该无礼地夺取小凯撒的兵权;另一些人埋怨说,他们不应该取消小凯撒的凯旋式;还有一些人说,他们应该让小凯撒获得应有的荣誉。当然,另外有一些元老反对,认为小凯撒是背叛共和国,主张宣布他为公敌。”
“西塞罗先生,他参加会议了吗?”西塞罗处于矛盾之中,一方面,他对屋大维寄予厚望,而另一方,屋大维这种挑战元老院权威的举动让他失望。所以,克劳狄亚推测,这种情况他很可能选择消失。
“他发表了意见,并且说服了大多数元老们。”
“那么,有法令通过吗?”
“他们做出了决定:所有的八个军团,而不再仅仅是马尔斯军团和第四军团,都会被付给五千赛斯特尔赛斯;由小凯撒来负责分配这笔奖赏的;并且他被允许缺席成为执政官的候选人。”达乌斯打开一块书板,念着从元老院告示上抄来的文字,“小姐,什么叫缺席候选人?”
“一般情况下,执政官候选人都必须在罗马。在明天的执政官选举上,即使屋大维不能赶到,只要有足够多的选票,他也能当选为执政官。”克劳狄亚站起来,她看见罗马广场中央方尖碑上的凯撒胸像在旭日下闪耀着光芒,“这样的结局,是再好不过了。”
消息传播得很快,一个上午,屋大维率军将要抵达的消息,就传遍了罗马的每一个角落。一如既往,混乱和恐慌在这个城市蔓延,人民到处乱跑,庞培派、甚至大量本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人把他们的妻子儿女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运往乡间,运往城市中设防的地方。各种抢劫、斗殴事件不断发生。驻扎在这座城市的只有一个军团,而现在甚至连维持秩序也不够。
人们被铺天盖地的谣言,有人认为屋大维想要为凯撒复仇,有人传言屋大维要惩罚元老院的不公平,甚至有人相信,屋大维想要的是,凯撒未能得到的王冠。
而凯撒帮的人,隐藏在涌动的暗流之下,他们以平静的方式把屋大维想要和平的希望传达给身边的人,消除人民未来的黑暗。为了执政官的选举,法布里阿斯利用有限的时间联络了许多的凯撒党人,以及一些朋友,在得知了屋大维的目的只是想取得执政官的职位之后,他们纷纷表示支持。
然而元老院的态度让人大跌眼镜,早晨法令上面的墨迹还没干就被全部取消,新的法令订上了元老院的大门。
“执政官选举将被推迟,年龄在十七到四十六岁之间,罗马城中所有到达兵役年龄的人都必须立刻前来广场集合,将会由专人负责,分配武器。所有的军队,将在大法官的率领下驻扎在雅尼库隆山上的国库、台伯河上的桥,以及其他合适的地点。市政官将指挥单独的部队,做机动后备。并指认元老在港口准备船只,携带金钱,以防战败,为愿意离开的公民们提供出海的方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克劳狄亚措手不及,她对法布里阿斯说道:“这完全是备战的态势,难道他们指望靠五千人对抗八个军团吗?”
刚刚到达的法布里阿斯喘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小姐你还不知道,情况有变,元老院从阿非利加召来的两个军团抵达了城外的港口,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两千骑兵。”
她恍然大悟,“元老院是希望能固守一段时间,然后命令其他的行省总督来支援。”
“对,如果能守上三个月,小庞培就可能进军罗马,还有布鲁图和卡修斯。”法布里阿斯不免担心了:“那样,屋大维少爷可就危险,他们的军团加起来超过了三十个。”
克劳狄亚挥挥手,“我知道小庞培无意进攻罗马。”这几个月内,庞培亚身边的钉子送回了不少塞克斯图斯·庞培的消息。
法布里阿斯赞赏地看了一下小女主人,又问道:“小姐,那么目前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元老院的行动呢?”
“我知道军队中有一些凯撒派的人,比如坎尼狄乌斯,他曾经是我父亲的部将。”她说话时注意到法布里阿斯的笑容,“法布里阿斯,你有办法了是不是?”
“新到的两个军团,他们的长官曼尼阿斯·阿奎略乌斯·克拉苏,是个很贪财的人!”
她对老人微微一笑,“身为克拉苏家族【注3】的人,不知道三百塔兰特黄金能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送走了法布里阿斯,累了一天两夜的克劳狄亚开始午睡养足精神。门口却传来凌乱的敲门声,侍女们跌跌撞撞地脚步声闯入,惊慌叫道:“小姐快醒醒,有士兵来了,快——”
克劳狄亚扯过外袍披上,又连忙安慰侍女们不要慌张。她猜测着来者的企图,带着侍女们向前厅走去。
迎接她的是一张法令,元老院下令逮捕所有凯撒派的人。
带头的百夫长制止了士兵们的无礼,以极好的态度对克劳狄亚说道:“真对不起,小姐。我对您本人,还有您的家族都是十分尊重的,可这是元老院的命令。”
纳西亚抢在士兵动手之前挡在克劳狄亚身前,高声说道:“你敢威胁我们小姐?你不知道女祭司是受法律保护的吗?”
克劳狄亚听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拉住她,“纳西亚,算了,反抗是徒劳的。”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百夫长加了一句。
“我跟你们走,请别伤及我家的奴隶们。”克劳狄亚被拎着短剑的士兵们带走了,当然她也没忘了给每位士兵一个银币的奖金。
逮捕了上百名凯撒党人之后,元老院加大了对屋大维亲人的搜索力度,不光所有的凯撒党人,和屋大维交好乃至有能力的人也成了嫌疑犯。大队的士兵走街串巷,不经通知就破门而入,肆意抓人,并顺手带走财物。对于有势力有名望的凯撒派,他们则拉拢利诱,期望他们能说出屋大维的母亲和姐姐的下落。
然而他们一无所获,当士兵们一次次与维斯塔神殿擦肩而过,却从没有人想起要上这里搜查,因为这是罗马最神圣的地方,燃烧的圣火决定了罗马的命运。
街道上能看到的,只有成年男人,妇女和小孩被藏在家里,他们武装起来,随着备战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军团开进罗马,大批的适龄公民被召集,分发武器。庞培党人在城中各地,不断地发表着种种演讲,向人民许下种种承诺。
阿格里帕费劲心思翻城墙进入罗马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元老院的准备虽然仓促,却十分勇敢。最佳时机已过,阿格里帕在城内打探了最新消息之后,就心急如焚地赶回军中通知屋大维。
经过一夜的奔波,阿格里帕匆匆赶到了费代纳附近的大营。
阿格里帕突然踌躇不言,因为屋大维正望着他,冷冷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屋大维身后,麦卡纳斯问道:“怎么样?她们没有跟你一起来?”
阿格里帕小声说道:“她们陷在城中了。”
屋大维抬眼看他,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找不到你的母亲和姐姐;克劳狄亚,被元老院抓进了监狱!”阿格里帕低下头,大声把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一瞬间,大营陷入了令人战栗的死寂,本该躁动的军中突然出现了绝对的安静。屋大维右手渐渐成拳,手上拿着的铁笔竟被掰弯。
“屋大维。”麦卡纳斯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似乎没听到,过了好久,才将目光转向营外操练的士兵,然后缓缓问道:“其他的消息?”
阿格里帕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城中的情况。
“传我的命令,暂停休整,全速前进,攻取罗马。”他沉冷的声音带着压迫感,在这冷寂的黑夜中,仿佛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Chapter42 最年轻的执政官
距离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