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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将那少年甩开,至腰间抽出把明晃晃的软剑,要强行开道,旁观者才知这其貌不扬的车夫原来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果不其然,酿剑山庄里出来的个个都是高手。
就在所有人都为这可怜的少年捏一把汗时,却见他举身一扑,竟索性抱住了车夫的大腿,又伸手去拉扯他握剑的那只手臂,再度恳求:“大侠救救我啊!”
说着,少年更是得寸进尺,趁着车夫被他的反应怔住之际,闪身绕过他就要往那马车上爬。
车夫连忙转身阻拦,却不想少年身形灵活,比猴儿蹿得还快,他即便反应及时,也只逮到他的脚踝。
“你快给我下来!”这下车夫是真的怒了,挥剑往少年的身上刺去。
少年半截身子也上了马车,边闪躲剑气边道:“你不帮我,我求你主子去!”
说来也奇怪,少年使的不过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所用招式毫无章法,但巧合的是,车夫刺来的每一剑他竟都惊险躲过,数招下来,除去衣摆被削去几片破布,他身上却是毫发无损。
如此看来,这少年似乎又太幸运了些。
少年与车夫还在纠缠,眼见着那那群地痞也要加入进来,少年一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腿上用力一蹬,竟把车夫踢开去,接着一骨碌钻进了锦帘之内。
总算是大功告成,陈阿诺抹了一把汗,欲和被江湖中人捧得如神明一般的那位打个招呼,可当她抬起头来,向坐塌上的白衣男子看去时,却给结结实实下了一跳。
但见那温润如玉,高洁如仙的玉华公子,此时正卧在坐塌上。
那张令万千男女趋之若鹜的俊脸苍白得几乎与他身上的白裳一样。
他双唇紧抿、双眸紧闭,纤长睫羽遮蔽了好看的眼眸,原本如瀑般流泻的乌发也被薄汗丝丝腻在了额际。
他现在看起来十分虚弱,也十分痛苦。
见此情形,陈阿诺出于一个大夫的本能,忙伸手去探他的脉,随即她便蹙紧了双眉。
于此同时,锦帘外的吵闹声也传了进来,看来那车夫已被“地痞”们缠住。
陈阿诺转身将锦帘掀起一角,探了脑袋出来,对那车夫喝道:“还不快上来驾车!你家主子等不得了!”
那车夫被她喝得一怔,竟二话不说甩开那些“地痞”,挥手扬鞭。
马车再度行进起来,陈阿诺退回到车厢内,撑着下巴盘算眼前棘手的情形。
见玉华公子似乎已失去意识,她便再度塔上他的腕间,于是顿时色变。
方才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她还以为是这位武功天下第一的盟主着了宵小的道,中了毒或是受了内伤,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心疾,而且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但是消息灵通如天英教,却也从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武林盟主有心疾的传言,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眼下她指上已探不到玉华公子的脉,这种症状是心疾引起的血脉固封,情况极其凶险,若能及时恢复脉象,便能救回来,反之则一命呜呼,再无回天之力。
陈阿诺抬头看了看四周,颠簸的马车里自然不会有银针和药草,然而紧急时刻也容不得她多准备,只得跨步上前,对已经不省人事的玉华公子道了一句:“得罪了。”
说罢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面对柔滑腻手的肌肤,大喇喇的陈阿诺也有一瞬的退缩,双颊抑制不住的发热。
为了壮胆,她故意往那对精致的蝴蝶骨上摸了一把,果然定下神来。
再取下耳针往他胸口几处穴位上依次落针,然而一套针法下来,玉华公子却仍无动静。
陈阿诺又探了探他的脉,不禁心道不好。
难不成是已经错过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可奇怪的是玉华公子虽无脉息,体内却还有真气流窜,这实在不合常理。
“只有这样了。”陈阿诺叹了一声,翻身爬上坐塌,抬起一条腿越过玉华公子,而后整个人坐到他身上。
这个姿势最方便施救。
接着,她攒足了力气,辅以内力用双手揉按他的左胸口。
不出一会儿陈阿诺已是气喘吁吁。
她按一会儿,又停下来去试他的脉息,而后再按,如此反复数遭,额上都冒出汗珠,嘴上则同他商量道:“你可别死啊,再怎么也先说出简谱在哪里再咽气啊!”
虽是这样说着,可陈阿诺自始至终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过程。
也不知过去多久,陈阿诺都快要失去信心了,终于自他腕上三寸摸到一丝微弱的脉息。
这一下真像是喜从天降,她再度催动内力,推入他体内护住心脉,却又受到另一股内力的抵抗。
两相对峙之下,可花去她不少力气,偏生她越挫越勇,明知道若那股内力爆发出来,她必然不是对手,并将遭到严重的反噬,可还是顽强的支撑。
虽说这个过程让陈阿诺百般煎熬,但万幸的是,在她与玉华公子体内的那股内力分庭抗礼的同时,他的脉息也渐渐恢复至正常的节律。
待到这一劫渡过,陈阿诺也终于再撑不住,忙将双掌撤回。
他的面容终于有恢复血色的迹象,陈阿诺也松了一口气。
见玉华公子紧闭的睫羽微微颤动,她甚是激动的俯下身子,就势扑倒在他胸口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连声唤道:“盟主大人,盟主大人……”
许是被她吵闹得耐不住,仍然十分虚弱的玉华公子缓缓掀动眼睫,露出一双氤氲了波光的眼眸。
眸光闪烁之间,他有一瞬的惊诧,却很快恢复平静,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道:“你是谁?”
见他已能开口说话,陈阿诺心底充满了成就感,两眼弯弯的冲他得意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她说完这句话,正等着他来感谢,垂落在车门处的锦帘却猛的被人掀开。
车阿诺和慕容磬同时侧头看去,看到的却是车夫一张脸由白到红再到黑的整个过程。
“你你你……你对庄主做了什么!”车夫抖着手指向陈阿诺,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陈阿诺被他一语惊醒,忙从慕容磬身上起来,然而慕容磬此时已是衣衫不整。
他这副衣不蔽体又无比虚弱的样子实在让人想入菲菲,而他们两人方才又是那般情状,看在车夫眼里要不多想,连她自己都不信。
况且她如今女扮男装,只有可能被认为是她乘人之危,欺负了堂堂武林盟主。
这可怎么了得!
情急之下,陈阿诺只得又转过身去,拽住玉华公子搭在坐塌边缘的袖角,一脸诚恳的求道:“你快告诉他啊,刚才是我救了你!”
☆、第23章 酿剑山庄(二)
适才是因为情况紧急,这车夫才不与陈阿诺计较,眼下见主子已经苏醒,危机也似解除,自然再容不得她胡闹,于是攀上车去死拉硬拽的将她拖了下来,拉开到一旁,再向他家主子问候:“庄主可觉好些了?”
陈阿诺被车夫擒住手腕,同样不肯善罢甘休,挣扎了一番,又怕使出内力漏了陷,于是灵机一动,往他虎口上狠咬一牙。
那车夫果然吃痛,松了手。
她便趁着这个间隙又溜回马车前,冲着玉华公子道:“我才强行打通了你的血脉,还需辅以针灸和汤药才能彻底疏导开来,你且躺着,千万不能乱动。”
听她这样一说,原本撑着身子欲坐起来的慕容磬竟当真不敢再动,只斜倚着车壁,左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微微喘息。
车夫受了她的偷袭,已是怒不可遏,扯住正扒在车门前的“少年”的后衣领,将其一把拉了回来,又自腰间抽出软剑,刀锋横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陈阿诺斜睨了一眼明晃晃的剑锋,连忙以双手捂脸,张开嘴哇哇乱叫,假装被吓破了胆的连呼“大侠饶命”。
总算占回了上风,车夫有些得意的看着她鸡仔儿一样扑腾,手上又施压几分,那锐利的刀锋随即在她颈间的肌肤上陷落出痕迹。
车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她呵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撒野!”
经他这样一提醒,陈阿诺才想起来抬头去看,原来这马车经过方才的一番疾驰,眼下已是到了酿剑山庄的门口。
但见这传说中的武林第一大派乃是临山而居,通往山庄内的道路两旁植满了梨木,可以想象春芳日暖之时,漫天雪瓣翩飞的样子是何等有如仙境。
这玉华公子果然好风雅,不仅人长得翩然若仙,连山庄里也是风光清雅,倒甚是符合他在江湖上的正派形象。
正在这时,却听得一个即便虚弱也十分温雅的声音自马车里传了来:“不得无礼。”
车夫似没想到他的主子会横加阻拦,换了恭敬的语调应道:“这野小子趁人之危,对庄主无礼,下奴不过是对他略施惩罚。”
听到这里,陈阿诺满头黑线,只觉“趁人之危”这四个字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和暧/昧,也不知高洁如玉的玉华公子听了会怎么想。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被“趁人之危”的慕容磬倒显得十分平静,又道:“他说得不假,方才若不是这位少侠,我现下只怕已不妙。”
话说到这份儿上,车夫也不好忤逆自己的主子,便住了嘴再不多言。
陈阿诺仗着慕容磬的势,收起了方才的满脸惊惶,瞪着双眼挑衅的看向车夫。
那车夫心下甚是不甘,又受了主子的令,与她对峙半晌,终于还是冷哼一声,松了手上的架势。
陈阿诺得了自由,立马又折回到马车前,打算继续同慕容磬套近乎。
马车内,慕容磬已经缓过来不少,微掀了眼帘,宛如墨玉的瞳眸凝视她道:“承蒙少侠相救,慕容磬无以为报,实在惭愧。”
“好说好说……”陈阿诺满脸堆笑,毕竟被武林盟主尊称一声少侠还是十分让人受用的。
然而他们二人间和谐的对话才刚起了个头便又被打断。
有人自山庄里出来,阵仗倒是不小。
陈阿诺闻声回头,便见着一行身着白衣的庄内弟子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