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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商没有回答他,反而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苏家少爷生得如何?是否让人感到似曾相识?”
小喜内心惊跳了一下,想起少爷交代的话,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怎么会?我跟少爷都是第一次来京城,是来到京城之后才遇见苏公子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心虚地又喝了一口茶。
但经卫子商这么一问,小喜联想起,少爷此次来京城该不会与苏家少爷有关吧?一定是这样没错!
卫子商将小喜的心虚都看在眼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不肯对自己坦言,他心里在顾忌着什么?
突然想起早上跟小喜要来的药粉。
“你家少爷身子不是早就恢复了健康,为何仍随身带着药粉?”
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病症吗?应该不可能。他相信他朋友的医术,只要是他诊过的脉,绝没有错诊的可能。
“不是的。与其说是带着补身,不如说是为了安我家夫人的心。虽然少爷的身体已经调养得非常健康,但是我家夫人仍然一直放不下心,再加上大夫说了这种药无病吃多了也不会碍事,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少爷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在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仍勉强每月吃个两帖。”
原来如此。只要没有其他病症就好。
卫公子好像对他家少爷,不对,是小姐,真的很在意的样子,应该不可能是他会错意吧?不知道小姐心里怎么想的?
今日来苏府之后,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的人也感受得到他们两人之间奇异的气氛。那两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姐回到客栈后身上穿的好像不是原先的白袍,难道……应该不可能吧?
不行,还是得问个清楚。
天啊!怎么一下子迸出这么多问题?非得全盘问个清楚不可,这回绝不能让小姐轻易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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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姐并不是老爷跟夫人的亲生女儿。怎么会呢?小喜好震惊。
曾有人好奇地问过她娘,为何老爷跟夫人不多生几个孩子,就只有小姐一个孩子多孤单。娘回答说:
“夫人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照料小姐身上,没有多余的心力再照顾其他的孩子,所以才会长久以来都没有为小姐添个弟弟或妹妹。”
夫人跟老爷怎么待小姐的她最清楚了,如果不是小姐自己亲口说出不是夫人亲生的这件事,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么,小姐来京城是为了寻亲喽?”
两年前娘告知她,她并非她亲生女儿时,她的反应就跟小喜一样——怎么可能?总觉得一定是娘在跟她开玩笑,没想到娘很认真地对她说:
“是不是亲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姓铁,是我跟你爹的女儿。我本来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你,但总觉得有件事搁在心里,前些日子找了人去打听了你的身世,已经有了眉目,你想见见你的亲人吗?”
她尚未从不是娘亲生的这个事实中回覆过来,根本无心去管她的亲人究竟是谁、住在何处、为了什么原因舍弃她?也许心里真正的想法是:既然他们不要她,见了面又有何用?永远都不要相见也无所谓。
况且如果真的去见对方,总觉得对养育她的爹娘有愧于心,她不愿为了空有血缘却舍弃她的亲人,背弃对她有恩的爹娘。
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件事时,总是不经意地又想起,心里一直犹豫了许多次,若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去在意?
娘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挣扎和犹豫,于是对她说:
“不论当初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而送走你,就算不为了他们,而是为了你自己,去见他们一面吧,不一定要相认,但至少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娘的话她听进去了,考虑了许久之后,才决定上京城一趟。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影响她是爹娘的孩子这件事,就像娘说的,她姓铁,是铁家的孩子。
“这件事暂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小姐,不打算跟苏少爷一家相认吗?”
见到苏少爷的那一日她真的被吓得不轻,她没想到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未得知小姐身世之前,她还一直傻傻地误以为世上的人何其多,偶然遇到一两个相像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还要自己不要太少见多怪,以免被笑话,没想到小姐与苏少爷竟然是双生子!
难怪见到苏少爷的那日,回到客栈后,小姐一直叮嘱她绝对不能将她与苏公子长得相像的事说出来,不过就算她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吧?小姐脸上的胎记很容易让人忽视她原本的样貌,任谁也看不出她与苏公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现在与苏家人都见到面了,不知小姐现在心里有什么打算?
要不要与他们相认?铁福英心里仍未有定论。一开始她是抱持着不相认的打算,只想偷偷看看他们就好,了解他们是怎样的为人、为了什么原因竟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些日子与玺善及苏夫人的相处让她明白,当初决定送走她并非出于自愿而是逼不得已;知道了原因后,她心里比较好受了一些,但仍认为自己是铁家的孩子,绝不可能改为苏姓,因此没有非得相认的必要;再加上苏夫人心里的悲痛似乎已慢慢平复,这样很好,一切都应该回归该有的位置。
只是她舍不下玺善,他是她的弟弟,同胎而生的弟弟。尚未见面之前,她心里并没有任何特殊情感存在,毕竟虽是血亲,但其实跟陌生人没有两样,只是没想到见到玺善的那一日她心里莫名地激动到难以自持,若不是身处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小喜认为我该告诉玺善自己的身分吗?”
不论苏家是否想接纳她这个女儿,依她的立场,重回苏家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该让玺善知道她是谁吗?该让苏夫人知道吗?她一心只想找回自己的女儿。见到她因思念女儿而缝制的一箱又一箱衣物,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然而就算她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她也无法回到她身边;她的父母、她的家都在珠崖,与其见了却仍然得分开,是不是不知道对她来说也许比较好呢?
如果她是小姐,一定也会跟她一样很难下定决心。
“小姐此趟出门时,老爷跟夫人是否有跟你谈及相认的事?”
此事应该以老爷跟夫人的想法为优先考虑,毕竟养育之恩大如天,他们才是小姐真正的爹娘。
“爹什么都没说,只交代我在外要小心身体。而娘说了,凡事随心而为,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血缘不是说断就能断得了,而她是娘的女儿这个事实也不会因为认了亲就被抹灭掉。”
这么听来,夫人并不反对小姐与苏家人相认,一切就看小姐自己怎么决定了。
“卫公子好像已经察觉到小姐不是男子的事实,他对小姐的事颇关心的样子,昨日在苏府时还问了我许多有关小姐的事。”
他应该是知情的吧,所以才会在她受伤的隔夜刻意避开与她同室。但一想起她初受伤的那一夜他为了照顾因伤而发高烧的自己,为了不让体内恶寒侵袭她让伤势更形恶化,他抱着她与她同寝而眠,回想起那一幕,铁福英不禁又红了耳根。
小喜看着她家小姐发红的耳根。小姐在想些什么?竟然想到耳根都红了?是在想卫公子吗?
“小姐跟卫公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久没被敲头的小喜又被敲了一记。
干嘛又敲她头!难道小姐是因为被猜中心事所以心虚吗?一定是这样。
“胡扯什么。”铁福英站起身走向房门口,不打算回答小喜的疑问。
门一开,铁福英吓了一跳,一张满是胡髯的脸出现在门口,一脸的烦恼,似乎正在犹豫该不该敲他们的房门。一见到他,张口欲言,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冉兄是否有事?”
“是有些事。”
该不该问铁公子?头儿最近好像有些反常。除了铁公子外,他一时也想不起来能找谁讨论这件事。铁公子这些日子好像跟头儿走得满近的,两人交情应该不差,还是说出来好了,听听铁公子有什么想法。想拉着铁福英到一旁说话,却被小喜给阻止了。
“有话就说啊,干嘛动手动脚的。”粗手粗脚的,要是拉痛了小姐怎么办!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跟铁公子商量,没空跟你吵架。”挥挥手像赶苍蝇般把小喜赶至一旁去。
他还能有多重要的事?算了,看在他救过小姐的份上,今日就不跟他计较了。
怪哉!小矮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叫他走他还真的乖乖地闪到一边去?抬头看看天象,没有异常;再看看四周,也没事,难道是他自己不正常了吗?
“冉兄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见他拉自己到一旁,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了看天色,又看看了周遭,不明白他究竟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被小喜异于平常的举动给分散了心神,差点忘了这件事。看了一下四周,确定都没人,才小声问道:
“铁公子觉不觉得我家头儿最近有些奇怪?”
他是指哪件事?该不会连他也察觉到什么了吧?
“此话怎么说?”
冉德申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将头儿最近老是上玉春楼的事对她说。
虽然说有哪一个男人不爱美色,但是他跟着头儿那么多年,从未见他上过青楼,就连应酬的花酒也很少喝,最近不晓得为何转了性子,该不会是被玉春楼的花魁关燕燕给迷上了吧?
“冉兄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见他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为何不找卫公子商量,反而找上她呢?
“头儿最近常上玉春楼,我怕他因此耽误了追捕夜枭的事。前几日他进宫接到了御令,圣上下令此次务必将夜枭逮捕归案,否则将责罚相关人等。最近几日连县府中的捕快也全出动捉拿夜枭,但头儿反倒没什么动静,让我很担心。我在猜想头儿该不会是喜欢上玉春楼的花魁关燕燕了吧?”
他去了玉春楼?上回他们被拉入玉春楼时,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抗拒,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