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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脸,笑得如此天真无邪。难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场梦吗?
见殷郊的风寒无甚大碍,下午西娅便去了升谖殿和母后学习女工。母后说嫁到中原来要学会女子的德行,其中一样便是女工。她平时猎箭猪逮麋鹿惯了,对这些细致的活儿总也做不好。以前殷郊还不愿意让西娅去学这些东西,在母后那百般推拖。不过今日他倒是没说什么,升谖殿一来人传,他就让她过去了。
西娅前脚刚走,殷郊便在惊澜殿密召了洛惊尘。
他的眼眶青肿,胡子又冒出了一茬,披着衣服坐在那一动不动。洛惊尘到,利落地打了个招呼。他便交代道:“替我盯一个人,这人会在子时至丑时间来到东寰殿。其身手应该非常敏捷,多在屋顶活动。发现踪迹后不要声张,观察仔细点,事后跟我汇报。”
洛惊尘领命而去。殷郊一个人坐在清冷的惊澜殿里,兀自陷入了沉思。
果然不出他所料,六天之后,女护卫在惊澜殿里向他详述了自己的发现: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他先后两次现身东寰殿,均着夜行衣,动作敏捷、迅猛。反监视的能力非常强,若不是有雷天掩护,几次差点被他发现。
“从他的身手来看,应该是退役的将领;若放在野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猎手。不过他也有弱点——他的右臂比左臂灵活,大概是曾经受过伤的原因。
“这两次夜探东寰殿,第一次只是在您的寝宫停留片刻,但第二次……”
女护卫说到这便顿住了,偷偷看他一眼,他闭着眼睛,但听得却十分认真。觉察到她的顾忌,他张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动了动干燥开裂的嘴唇:“第二次,是见了一个人吧。”
惊尘微讶:“殿下……”
他说:“没关系,你说。”
她接着说:“第二次午夜时分,他用口技吹了四声蜂鹰叫,三长一短,太子妃出现,和他一同进入西郊林。我没有跟进去,但能听到他们在用索哈尔语交谈。至于具体内容,很抱歉,我没有听懂。”
殷郊低垂着头,表情淹没在惊澜殿昏黄的灯火中。许久许久,直到烛台里的芯爆了三声,他才吩咐道:“辛苦你了。”
惊尘知道,每次太子说出这句话来,就是想要一个人静静。她躬身退出了惊澜殿,在离开之前对他说了一句话:“昨日路经太子的寝殿,偶然嗅出曼陀罗的气味。这种香料易使人失去意识、谵语生幻,万望慎用。”
他孤独地坐在那里,心像掏空了一样难受。
埙声如缕。
从惊澜殿回到寝宫,殷郊的步子越来越沉重。以往每次从太傅那里学剑归来,他奔向寝殿的脚步都是那么热切。可如今,他却一点也不想看见她,脑子乱成一团: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夜会西娅究竟有何企图?父王说她不简单,那么她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嫁入朝歌?
不知不觉就到了寝殿,他推门而入,波西娅坐在椅子上正瞧着手里的花样,鸳鸯戏水的图案分外惹眼。见他回来,终于放心的样子:“你可算回来了,我正等你呢。”
他“嗯”了一声,没再理她。她拿过一块刺绣给他看:“你看,这是我绣的,母后说有进步呢。你喜欢吗?”
上面应该是一头麒麟,可被她绣得成了个四不像。看她喜滋滋的表情,殷郊真不相信她会是城府极深的女孩。可她接连密会族人,互通消息,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到底打听到了什么呢?而她传给族人的消息又会是什么呢?这么短的时间,她连青绿古铜鼎都不认识,能刺探到什么机密呢?转念一想,那也有可能是她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其实她对大商的了解超乎他想象。这样想着,心就像被烙铁烫着一样难受。西娅发觉他的眼神怪怪的,终于问他:“你这么看我干嘛?”
听她这么一问,他忽然想到父王,他终于恍悟,当时父王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儿媳,却像看一个细作。
他开口:“没什么。睡吧。”
说着径自宽衣,连寝衣也没换,直接上了床。看他仿佛有心事的样子,波西娅没再问他,老老实实地喏了一声,随即去沐浴了。
过了一会儿,殷郊的眼前一黑,屋子里的蜡烛被吹灭了。外面的月光洒进来,把一切晕成朦朦胧胧的样子。他侧卧在那,背对西娅一动不动。然后听到她一点点走近,上床,蜷在被子里安静地入眠。夜静无声,他认命地闭上眼睛,打算睡了。就在此时,他的肩膀搭上一只微凉的手,然后颈后传来一阵热气,西娅柔声响起:“阿巴达,睡了吗?”
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阿巴达”这个称呼于他而言就是无尽的缱绻和征服感,他咬紧牙关,不想转过身去。波西娅啊波西娅,你这么柔情地呼唤我,内中到底有几分真心?伊万罗那老家伙也真够狠心,为了打入大商内部不惜连女儿都牺牲掉。
颈后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来:“郊,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为什么不理我?”声音竟似有几分委屈。
殷郊猛回过身抱住她,她“呀”地轻呼一声,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殷郊明显感到她的心跳,抬起脸看她:她刚刚出浴,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一双宝蓝色的眼睛在暗夜下更显深邃。他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波西娅乖巧地迎合着他。她愈是顺从,他愈是烦躁。被他的五指狠狠按住,她动弹不得。很快他便暴躁起来,抓着她的肩膀胡乱吻开去。他寻找着,试探着,突然便发起进攻,开始狂躁地探寻她最深处的秘密,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怒火便一直冲到他头顶。仿佛是一场和死敌的决斗,他不能停止更不能退出,若不能完全胜出,等待他的便是粉身碎骨。想到这里,他完全不能自已,手掌和嘴巴都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很快西娅便支撑不住,她低声呢喃着:“阿巴达……疼……轻一点。”
殷郊粗声应了下:“知道了。”可是力道有增无减。他翻了个身,侧着身子从背后抱住她。她的背很光滑,刚洗了澡,带着一股清淡的香味,这更让他不能自持。西娅觉得今天的殷郊不太对劲,口中的娇‘喘已变成痛苦的呻‘吟。
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波西娅的肩上被殷郊抓出深深的青痕。她暗自流着眼泪,口中低低地呜咽。殷郊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伸手抓过一块丝巾堵进了她的嘴巴。她挣扎无用,只能承受这被虐待的快感。很快,殷郊越来越急不可耐,他向巅峰勇敢地冲刺过去……一阵激烈的颤抖,他痛快地倒了下去。不知不觉已大汗淋漓。
他放开波西娅,转过身去很快就睡着了。
口中的丝巾仍然没有取下,她被折腾得太痛太累,昏昏沉沉地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殷郊听到几声奇怪的鸟鸣,三长一短。他不想理会,却突然间醒了过来。
“他用口技吹了四声蜂鹰叫,三长一短”。洛惊尘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那个男人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波西娅的秘密(下)
他翻身跃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床上的西娅睡得很沉,泪痕尚在。他的心头忽然涌起一丝愧疚,但一想到外面等她的那个男人,他便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带上一把长剑,他推门而出。还没走到外殿,忽然就和轮值的婢女撞了满怀。
那婢女叫了一声,待看清是太子后,百般不解道:“子时了,殿下这身行头是要做什么?”
太子黑着一张脸:“我睡不着,自去练剑。你悄声些,莫要惊动了太子妃。”说着便走了出去。
东寰殿外一片寂静,银色的月光照在地面的青砖,愈发显得格外清幽。他一步也没有迟疑,一直走进西郊林。今夜的西郊林没有往日的大雾,月光洒在竹子间,照得一切都那么真切。
地上有隐约的脚步,像是不久前踩下的。他跟着脚步一直走了很远,才看见一个石桌,周围有两个石凳。
黑衣人就站在眼前。看见是他来,眼里掠过一丝光芒。
“几戴穆时那。”
殷郊盯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握紧了手里的剑道:“说人话。”
他笑了一声,用很不地道的汉文重复了一遍:“原来是你这个中原男人。”
自感被轻视,殷郊咬着牙齿问道:“你是谁,数次约会波西娅,意欲何为?”
那男子的眼睛弯成一个缝,伸手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下。黑布下面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左颊上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他没有殷郊想象得那么老,反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激进的、野心勃勃的气息。
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殷郊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
“麦又尼莫那胡夹茨阿巴达,费米列诺奇。”然后又用汉文说了一遍:“我姓诺奇,名叫阿巴达。”
阿巴达,这个殷郊再熟悉不过的字眼,在西娅夜夜的呼唤中是那么柔情。男人的尊严被瓦解殆尽,他手中的剑都被攥出水来,大喝一声就向他砍过去。
男人间的决斗,你死我亡,不容丝毫差池。殷郊的长剑劈在诺奇的短剑上擦出缤纷的火花,在极静的夜里十分刺眼。他的身形是前所未有的快,逼得诺奇连连后退。诺奇本来身强体健,功夫过人,无奈他的剑太短,加之左臂没有力气,所以一直落在下风。过了几招,还是难分胜负。殷郊的体力渐渐不支,诺奇的优势开始显现。他挑起利剑反向殷郊攻去,殷郊左右格挡,总也避不开他越来越快的剑锋。忽然他一个闪躲不及时,被诺奇生生刺中了右胸,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他向旁边跌去,诺奇眼疾手快再次出手,顷刻间就在他身上划了两道剑痕。
他举起短剑,露出嘲笑的神情:“懦弱的中原男人,你怎么配得上我们都哈郡的瓦吉娜?!受死吧!”
寒光一闪,锋利的短剑发出铮铮的鸣叫。利剑猛地刺下来,殷郊迅疾地翻个了身,利剑扎入草地三寸深。诺奇一击不中,拔出来再次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