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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听天由命。”
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就听前面的雷天回头说:“殿下,天牢就在不远了。”妲己的心“砰砰”跳个不停,眼看就要看见哪吒了,不知怎的她心下竟十分不安。
三声叩门,狱头打开门来,不认得殷郊但认出了雷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把他们让进来:“原来是雷大人,这么晚过来有何贵干啊?”
雷天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我来探监。”
狱头心领神会,连忙带着他们三个来到哪吒旁边的一间牢房,这间牢房里关着一个老人,见了他们三个,面无表情地翻过身继续睡了。
雷天低声对太子说:“公子,为策万全,我们不能直接进入哪吒的牢房。请二位就在这里和他讲话吧。”
妲己看见栏杆那一面,哪吒虚弱地靠在墙上。头发长得过了肩膀,乱蓬蓬一团纠结在一起,不知是多少天都没有打理过。灯火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跪在栏杆的这一头,轻轻唤了一声:“哪吒。”
就见他的眼睛瞬间射出了光亮。
自从苏醒以来,哪吒的意识一直混混沌沌,认不出人脸,辨不清东西,无饥饱之感,无昼夜之分。这是因为他二筋失一,归来的魂魄总是若即若离,所以谁看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前雷天来看他,大吼大叫让他的魂魄受了惊吓,所以仍然唤不起他求生的意志。此时妲己饱含深情的一声呼唤,竟将他那半片魂魄招了回来。他一点点抬起头,循声看过来,只见一团黑影跪在旁边的牢房里。四周静极了,唯独一阵不易察觉的啜泣声,低低地传过来。
“妲己……是你吗?”
他终于叫出了声,只听得栏杆那边的啜泣声愈大了:“哪吒……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膝盖一阵疼痛,踉踉跄跄地来到妲己面前。二人隔着木栏相对而望,眼泪都如流水般涌出来。哪吒握住她冰冷的手,看她朦胧泪眼中尽是支离破碎的光泽。
“哪吒,我今日来看你,时间无多。你听我一句话: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活着。你死都死过了,还怕活着吗?抓紧时间休养,我在帝辛面前一定给你求条生路。你相信我,好吗?”
暗夜里,妲己的语气低沉而急促。帝辛如此多疑,即便天真如哪吒,也不相信帝辛会听她的话放了他。然而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妲己,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宫中险恶,你多多保重。”
妲己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愈加汹涌了。
牢房外,狱头兀自焦急着。看那边怎么也说不完的样子,终于壮着胆子对雷天吭了一声:“雷、雷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雷天看向他,浓黑的眉头皱起来,不怒自威:“说。”
“是……宫里的姜侍卫长传过话儿,说今晚要送个犯人进来。”
雷天和殷郊同时反问:“姜令?!”
狱头战战兢兢,喏声道:“是、是的。”
殷郊的头皮整个儿麻掉:姜令对自己和妲己都再熟悉不过,若这个时候碰了面,非得露馅不可!彼时事发,一旦传到父王耳中,不知又是怎样一场轩然大波。来不及多想,他走进去拉起妲己:“快走!一会儿有人来。”
妲己看向哪吒,他跪在泥地上,瘦削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痕。他对她说道:“走吧!我养好身体就去找你。你千万保重!”
妲己被殷郊拉着,一步三回头,仿佛感觉此时多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亲手划开一道鸿沟。多么希望时光就此拉长,她就可以离开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正踌躇间,大门被“哗”地拉响,喧闹的人声随即传入。殷郊顺眼一瞥,突然就见到台阶上的门外一角,绣着鸾鸟的舆顶“呼”地掠过,随即就见明黄海蛟纹饰的流苏斜斜地倾泻下来。殷郊的脑中“嗡”地炸开了:这是銮驾啊!銮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天牢?!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外面一个熟悉的内官声音响起:“大——王——驾——到!”
帝辛来了。
他真的没有去梨落宫。
但却和妲己来到了同一个地方。
来不及反应,所有人都跪地接驾:“吾王万寿!”
殷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如果他是得知了消息,特地前来捉现行的,那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了。要杀要剐也只得唯命是从。不过形势好像不大对头,因为从他眼前走过的,除了父王的身影,后面跟着的,竟是一个女子的装扮。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妲己,妲己对他微微颔首,显然也是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帝辛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因为他接到密报,说昏迷了数月的哪吒竟于前日苏醒过来。他心下大为不安,借着送之梨进来的时机,索性亲自来探视情况。只见他环视一周,对狱头说:“你这里还蛮热闹的。”
狱头万死也不敢说暗通了东宫,只是照着商量好的借口解释道:“大王此行匆忙,没来得及告知小人。以至安排的一场探监没及时挪开。这几人都是来探视家人的。”
万幸刚刚没有直接打开哪吒的牢门,否则这时定被帝辛逮住。妲己的心“砰砰”直跳。帝辛好像对探监的事不太感兴趣,直接叫人打开了哪吒的牢门。
直到他们走进牢门,妲己才敢微微抬头。一时间却惊住了:帝辛把尹之梨那丫头带来作甚?
见没人关注他们,殷郊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走。没想到妲己此时却犯了执拗:“不行,我得知道帝辛想要对哪吒做什么。”急得殷郊满头大汗,却只能硬着头皮陪她等。
牢里,之梨一看见哪吒便哭着扑了过去,双手抚上他的脸道:“哪吒哥哥!数月不见,怎知你吃了这些苦!”
哪吒用力把她的手拿开,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就见之梨怎么也不肯松手,带着哭腔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要自重?”说罢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抱住他痛哭不已。
远处妲己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眼睛霎时红了一圈,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殷郊只得宽慰她说:“她那么一抱你就那么一看呗……你们俩这场仗,谁认真谁就输了……”
然后听见之梨对他说:“父王已经答应我,我可以到牢里来陪你……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一句话说得哪吒一惊,一下子推开了她:“糊涂!你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跑到大狱里来陪我?!你走,你回去!我不要你陪我!”
之梨似受了万般委屈,只能转身求助父王。沉默多时的帝辛此时开口:“之梨,你先出去。”
尹之梨不情愿地起身,老老实实地走出门外。牢房里只剩他们二人,气氛变得不大对劲。帝辛的眼神阴冷狠辣,哪吒的眼神亦尺寸不让。此时就像两头狮子决斗前那令人胆寒的冷场。
还是帝辛先开了口:“哪吒,你的气色看来还不错。”
哪吒冷笑一声:“托大王的福,我还没死。”
帝辛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就那么想死?”
只见哪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眉宇间顿时英气毕露,恭恭敬敬地回敬道:“不敢,夺爱之仇一日未报,哪吒一日不敢言死。”
妲己心头一惊:糟了!这话岂不撞在了刀刃上?
只听帝辛慢慢吐出一句话:“你说的‘夺爱’——是指何人?”
哪吒眼神冰冷,不卑不亢道:“你——心里有数。”
“锵”的一声,帝辛突然从袖底拨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白光一凛,急速向哪吒头顶刺去。帝辛出手之快准狠,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哪吒甚至来不及看清,更来不及躲闪!
就在妲己即将尖叫出声的那一刻,只听“叮”的一声响,短剑深深刺进哪吒头上的石缝里,离他不过毫末之距。帝辛红着一双眼睛,仿佛瞬间苍老:“你这个……让人无比讨厌的小鬼。孤王多想,就这么一剑刺穿你的喉咙,用你的血,来祭奠孤王所受的屈辱……可是我不能,”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变得柔情,变得卑琐,“你要是死在我手上,她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我永远也赢不了……索性就让你活下去吧!你既然这么讨厌,相信没几天就没人愿意喜欢你了!”说罢起身,转身走出牢房。
妲己在一旁,听得整个人都呆掉了。
帝辛没走几步,又回头对他说:“这柄短剑,号称‘极烈天泓’,是天散人耗时两年为寡人铸造的。今天我把它留给你。你不是要报夺爱之仇么?要么,你把它交到我手上;要么,你将它刺入我心里。”
说罢,想到朝中尚有要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銮驾撤去,不一会儿便走了干干净净。妲己不曾想过,帝辛竟也有这般潇洒的时刻。耳边似响起隆隆的铁蹄声,从遥远的北方传来。她忽地想起幼时见父亲得胜归来,千军万马的恢弘景象浮现在脑海里。她听到旁边的殷郊低低叹了口气:“幸得父王如此匆忙……应该是大商的故人,即将归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闻太师还朝
轩辕亭外,一众浩浩荡荡的官马排开,静静地伫立。这是大商规格最高的迎礼,名曰“十里迎”,朝中王侯遣使,士子亲迎,仅次君王仪仗。为首者驭一头五彩神牛,正是武成王黄飞虎。军政司翘首盼了多时也不见人影,至黄飞虎骑下奏禀:“元帅,太师报了辰时至,而今已是巳时三刻。怕再耽误下去,会误了午时赏宴。”
黄飞虎置之一哂:“赏宴误了就搁在那。太师连日劳顿,误了三两个时辰也不足为奇。”
说话的工夫,忽听探马报:“闻太师奏凯回朝。”
百官大悦,然后见前方浓尘滚滚,出现大队人马,为首者乘墨麒麟,正是太师闻仲。看眼前军队个个兵强马壮,见百官来迎,俱高呼:“吾军大捷!吾军大捷!”声势浩大,震得谷中隆隆作响。
百官见此情景,不禁涕下沾襟。黄飞虎亦深受感动,亲自驾着神牛去迎接那墨麒麟。闻仲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