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鲧捐不听,坚持要宣太医:“你忘了当初太子妃也是这样,结果生产的时候连命都丢了?”
妲己摇摇头:“波西娅福薄……我跟她不一样,我和我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鲧捐拗不过她,只好伺候她用膳,她倒是乖乖地吃了不少。等了一夜也没见她嚷着肚痛,鲧捐稍稍放心,接连几日给妲己煎了保胎的汤水,妲己觉得多余,也都依着了。
东伯侯府这边,姜桓楚看见外孙和重孙,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姬发却遇上了麻烦,之前他绞尽脑汁想出十几个策反姜桓楚的说法,生怕他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君臣之义颇有顾忌。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姜桓楚甫一见他,便赞扬西伯侯养的儿子个个仪表堂堂,随后就痛骂帝辛不是东西。那年过七旬的老翁,腿脚已经不大利索,但精神却是清明得很,骂起人来气势如虹。
“想当初,那帝乙也是求着我把女儿嫁给殷受。我女儿自嫁到他殷家,恪守妇道,为他绵延子嗣。可殷受这个白眼狼,不仅耍尽阴谋,害死我孙媳,后来不思悔改,居然手刃了我的宜儿!这等杀妻灭嗣的歹人,真真乃狗彘之徒!”说罢泣不成声。
姬发看见老翁对帝辛恨之入骨,遂提出东西联盟,以推翻帝辛的统治。姜桓楚不假思索地拍了桌子:“好!我姜桓楚倾尽全力,必雪此恨!”
姬发不由大喜,可当他说到二军合一、重编军队的事情时,老者却沉思起来,许久才对他讲:“实不相瞒,我东鲁的五万精兵在夏天的时候就被帝辛要走了。就在不久前,最后一批士兵启程。本来我只想给他两万,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什么在大王有难之时出手相助他就会感恩戴德,结果没几天就杀了我宜儿!这狗彘之徒,当真是不要脸的白眼狼!”
姬发听到那五万军队被收为国军的消息时就愣住了,没有军队,纵然联盟也是枉然。东伯侯还在骂个不停,可姬发却再也没听进去。直到夜深时分,他起身告辞。姜桓楚告诉他,虽然没有军队,但东鲁的二百诸侯还是唯他马首是瞻,若是起兵,必定一呼百应,这才叫姬发心中有点安慰。
月华如水,他走在缦回曲折的亭廊里,心想着虽然东伯侯结盟的态度坚决,无奈战斗力不足。不过好歹东鲁地势广阔,诸侯个个能征善战,到时候定是一支劲旅,思及此处他才轻松一些。
忽然他听到对面的谈话声,隔着一堵墙低低传来。像是两个人边走边谈,只听一个青年男子说:“我在爷爷身边看了一眼,那孩子长得怪极了,居然是蓝色的眼睛,吓了我一大跳。谁知爷爷却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然后是个中年男子的口音,似有些不耐烦:“悄声些,莫叫你爷爷听见。谁叫你这么不争气,给你娶了十二房姬妾,却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姬发心头一惊:这必是姜文焕姜潮宇父子。想来他与这姜潮宇还见过一面,只是没有说话的机会。却不想这十七岁的少年,竟已有十二房姬妾。
声音渐远,姬发不由得跟着听了几句。只听见姜潮宇不屑道:“郊表哥不过是个落了势的外孙,爷爷未免看得太重。不过他随身的那个小妾却是不俗,不仅颇有姿色,而且气质高雅。啧啧,郊表哥的艳福还真不浅。”
却听姜文焕跟着一哂:“什么侍妾了,在这也不过是个丫鬟。”
二人说着说着就远了,姬发听得皱起了眉头,心里左右不是滋味。但是生气又没有用,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姬发更是说不上话。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走过回廊,却见不远处飘来一个人影。她本来不高,脚步又轻,走在回廊上不易察觉。他本想着四下无人,最好还是避开为上,可却听得她的声音,在这极静的夜里格外轻柔:“是二公子么?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姬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额……那个,刚从侯爷房中出来。你呢?也没休息。”
尤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水,说道:“我煮了一碗参茶给老太爷。你要么?”
姬发连忙推辞:“不不,不麻烦了。你去吧,我先走了。”
尤伶微微颔首,绕过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心无旁骛地注意着脚下,仿佛那指尖上的一碗茶,是她眼中最紧张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军营温情
为了避免让朝歌的探子察觉,姬发在东伯侯府没多停留。临别之日,殷郊特意送出十里,快到驰道的入口,姬发终于下马与殷郊诀别。
“殷兄,东西联盟大局已定,各项筹备也都要展开,相信东伯侯必将委你以重任,我很希望能在战场上与你成为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姬发情真意切,殷郊不免感动道:“待他日三军汇合,你我沙场点兵,为时不远矣!”
二人交掌相握,心照不宣。
姬发翻身上马,正待扬鞭之时,忽然想起那夜的走廊,想了又想,回头对殷郊说道:“殷兄,若是你在东鲁待得不自在,我西岐的大门愿随时为你敞开。”
姬发这句话没头没脑,说得殷郊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姬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外公一家对我恩重如山,我必当倾力相报。”
姬发的表情不知觉变得严肃:“你且记得我这句话吧。”说着扬鞭策马,卷起旋转的灰尘奔腾而去。
待殷郊赶回侯府,甫一登入大堂便觉得气氛不太对:外公坐在上座中间,一众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堂两侧,前面是舅舅和一个长须大汉,后面站着表弟姜潮宇。姜桓楚见殷郊回来,便说:“郊儿来得正好,现在我们既然与西岐签订盟书,就必须抓紧招兵买马、操练三军。我已经传达密令给东鲁的各大诸侯,各诸侯被苛政剥削已久,反响很是强烈。如今可以招募万余士兵,加之侯府麾下的常备军,共两万余人,现在我就正式任命姜文焕为伐纣大元帅,任陈统为伐纣主将军,任姜潮宇和殷郊为副将军。帅印取来!”
“伐纣”二字听来,震得殷郊心头一痛,他这才明白外公是在拜帅封将,连忙随着众人下跪,只见一盏金灿灿的帅印被盛在凤纹青铜盘上,由舅舅恭恭敬敬地接过,口称:“谢元帅。”
姜桓楚又对主将军说:“陈统,你乃是我姜家老将,忠心耿耿,战功赫赫。今日拜帅封将,我命的虽都是自家人,但唯独对你最为看重。潮宇和郊儿,都是我的孙子,但你不可徇私偏袒,纵其骄慢。今日我特赐你一杆‘断腿签’,就为监督两名副将,你尽管去摔打历练,谁若不听军令,怠慢将军,你打断他一条腿,我赦你无罪!”
陈统接过那枚竹简,亦称:“谢元帅。”
殷郊跪在远处,听着外公的口吻,知道军法如山,这断腿签绝不是唬人。外公又吩咐了大大小小一应事宜,诸人都不敢怠慢。直到黄昏时分,外公才交代了基本的命令,众人都退下了。殷郊也想离去,却听外公说道:“郊儿留下。”
屋子里的人撤了干净,只留下祖孙二人。姜桓楚的表情在烛光下闪动看不清楚,只听他对殷郊说:“今日拜将,有何感触?”
殷郊老实回答:“战事来临,孙儿愿赴沙场磨炼,听候元帅和将军调遣。”
姜桓楚点头称好,又问:“如今你的敌人是帝辛,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听候姜文焕的调遣,为姜桓楚卖命,将宗庙社稷拱手让人,难道不是绝情绝义么?”
听了这么一番严重的话,殷郊知晓外公话中深意,立刻跪而答曰:“郊儿一路走来,眼见民生凋零,百姓苦不堪言;殷受对我犯下杀妻诛母的血海深仇,我日日思之,夜夜不忘。于国于家,于公于私,我必将率正义之师,斩帝辛之首级而谢天下!”
姜桓楚听罢,老泪纵横,连声道:“好!好!不愧是我姜桓楚的孙儿。孩子,不要怪我这么逼你,只是将帅的征伐决心,于战事尤其关键。我就怕你摇摆不定,误了军心。你有这般骨气,我就放心了!”
殷郊明白外公的苦心,再三发誓,祖孙俩说了会儿话,殷郊这才告辞了。
回到房间已是深夜,他推开了门,见床边的婴儿床里,茂儿睡得正香。这床还是外公特意叫木匠打造的,园子里又请了两个奶娘,把茂儿喂得越发白胖了。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笑容,然后听到帘帐里面传来一声:“回来了。”
自来到侯府,舅母见他带着个姑娘,想也没想就收拾了一间大屋子给他。床是上等的紫檀红木,散发出怡人的原木香气,再铺上西蕃贡来的麋鹿图腾真丝毯,叫人一躺下就不想起来。这张床算是宽敞的,躺上三个人也绰绰有余,真不知舅母是怎么想的。他本想请求舅妈拨两个房间出来,但一来给人添麻烦,二来又叫尤伶伤心,便没有提。可是这么一来更是尴尬,他夜夜与她睡在一张床上,却是左右违心,睡得一点都不舒服。
他揽开帘帐,见她换好了衣服靠在大迎枕上,头发像是洗好才干的样子,柔顺地披散下来。他应了一声,自顾自地换上衣服,吹灭了灯,上床钻进了被子里。被子却是一人一床,因他从小不喜欢与人共眠,被子一定要自己盖。直到西娅嫁过来,母后特意给他们备了一张大被,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西娅总要抱着他才能睡着,渐渐他也习惯了。没多久西娅有孕,他又过回了自己一人睡被子的日子,一直到现在。
“后天开始,我就要去鲁山军营练兵,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你和茂儿就安心在府中住着,我已经和外公说好了,你的一切用度他会叫人给你安排。”
那边翻了个身,说:“马上就是冬至,这么冷的天也要练兵?”
殷郊裹着被子叹了一口气:“没法子,战事筹备期间,总要苦一些。”
她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许久,像是三更过了,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然而他却怎么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