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街市繁华,喧哗声拉回清洛思绪。
“苏妃娘娘,无须紧张,进了这宫之后奴才就得把您交给张彩公公,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亦是最熟悉您的,如今您只需照着咱说的去做,可保万无一失。”
福西在十三年前就被肃王送进了东离皇宫,一直潜伏着,为肃王寻找机会。
清洛戴上一顶云纱毡帽,长长的雪色丝幔,从圆圆的毡笠边沿,一直垂下来,遮尽这张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清洛道:“清洛会努力活着,也会努力完成任务。”
离开七杀庄的时候,玄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
——清洛,活下去。
福西公公很满意清洛的聪慧:“那就入宫吧。”
入住漪心殿三日,意外的是,清洛一直未能见到君孤云。
福西说,君孤云此人十分谨慎。
既然她已回宫,一直在寻找她下落的君孤云没理由不来看她。
可见此人是在观察。
兴许她每时每刻的动作,都有人汇报给了君孤云。
清洛并不急,她将自己当成受伤归来的苏雪漪,什么都不记得,对这皇宫充满惶恐和排斥。从昨天开始,就能偶尔听见奴才们议论,说是苏妃娘娘不得宠了,回来两日都不见皇上踏进这漪心殿半步。
但也有人说,失踪回来的苏妃娘娘,意外的变得更美丽了。
那种美丽并非外貌的改变,而是神韵的不同。
大概是苏雪漪真的摔伤后脑,不记得许多东西了,反而眼神变得无邪又安静。
漪心殿宽阔华丽,夜色已深,清洛躺在被衾之中,渐渐的有了困意。
看样子,今晚君孤云仍旧不会宣召。
夏夜炎热,清洛扯开被子,只披着一条丝帛就寝。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一缕夜风跑进来,无声撩开帘子和帷幔,清洛感觉到黑暗中有一道格外冷冽深邃的视线,久久的盯在她身上。
清洛一贯较为沉静,既然对方没有动作,她便没有做出过激反应暴露出杀手本质。
清洛幡醒过来,往床内一缩:“什么人……”
虽然她分明清楚,可以无声无息在半夜靠近她睡床的男人,只会是东离国皇帝君孤云。并且此人身上,带着一缕优昙花的香气。福西说过,君孤云素日里只熏优昙花香料。
这是清洛第一次见到君孤云,在清洛的心中,和所有大凉子民一样,东离人是他们的伤,那种族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她的父母,她的长辈,她的亲人都是在大战中牺牲掉,或被东离人杀害掉。
所以即便清洛没有见过君孤云,也是对其恨之入骨。
但这第一眼,清洛却吃惊了。
君孤云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外披一件半透明的绸纱质地的紫色披风。
肩绣日月,胸纹云龙,襟口以细细银丝刻成繁花。
华丽高贵,飘逸冷峻。
高高的王者桂冠彰显着他与伦比的地位和权势。
而那张脸,仿佛集齐了玄华的优雅和玄息的邪魅,竟将两者融合得天衣无缝。他有一双格外深邃的茶色眼眸,那样的眼睛又带着与玄华和玄息不同的孤高,冷漠,威严。
他长身而立,融化在半夜半光明之中,灯烛只映着他半边脸,他盯着她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有一丝情意,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第七章:鞭打
君孤云望着清洛,她的眼睛里带着怯意和恐慌,看着他的目光是全然的陌生。这几日,通过奴才的回禀,她虽然因摔下悬崖而不记得前尘旧事,但一些往常的习性,有些还是一样没有改变。君孤云没想到,阔别数月,苏雪漪活着回来了。
“苏雪漪,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清洛怎么也没想到,君孤云会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福西也并不清楚的?
“我不叫雪漪,我叫清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清洛抱着双膝,抬起幽媚的眸子望着他说:“如果曾经有和我一样的女子,是你的妃子,就算真的是我,但现在我只想出宫去。放了我,让我出宫去……”
“清洛?”君孤云冷峻的眼神暗暗的跳动着:“你竟真的把朕忘了。这可真是讽刺。”
究竟怎么回事?清洛在心中暗自疑惑,苏雪漪和君孤云之间莫非不似传闻的,是宠爱的关系?但福西久在深宫,他是不会弄错的,眼前君孤云也的确相信了她是苏雪漪,可有什么不对劲呢?
君孤云抽出一条马鞭,像是事先准备好的。
清洛惊愕的望着他,一双黑幽幽的美眸却有着魅惑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但君孤云只略一皱眉,便朝榻上走来,哪怕她失忆了,她也还是苏雪漪。
“出宫绝不可能,苏雪漪,既然老天把你活着送回来,那就是老天有眼注定要让朕讨回一切,这是你的不幸。”君孤云拉了拉手里的马鞭,看着清洛的眼神爆发出深深的愤怒和憎恨。
“啪!!!”马鞭甩起惊人的巨响,重重的抽在清洛背脊上,瞬间绽裂出一道血口,头顶的幔子也被抽裂开来,清洛捂着肩,眼看那马鞭再次抽打下来,清洛不明情况,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君孤云把她当成苏雪漪,但为什么会是这种下场,清洛不明白。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君孤云把她留下了,可情况却是截然相反的。
清洛不知该怎么做,但她没有惊慌,而是任凭马鞭抽下来。
马鞭狠厉的抽在清洛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冰霜一样冷血得教人胆寒。一阵暴风雨般的鞭打过后,清洛背上的鞭痕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君孤云眯着眼睛望着清洛,她竟一声不吭,那双眼睛也变了,变得无邪幽静,还隐隐的带着固执的倔强。
君孤云掐着清洛的脸,凌冽的笑了起来:“别以为你不记得,朕就会放过你!苏雪漪,你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朕心头的痛,朕要将这漪心殿化为炼狱,朕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你一定……会后悔。”清洛漆黑的眼珠幽幽的望着君孤云。她额头上挂着豆大颗冷汗,殷红的嘴唇染满了鲜血,长发披散,躺在血腥里却有着惊心动魄的妩媚,虚弱的咬着唇说道。
君孤云有片刻的失神:“你还真的是变了,但再怎么变,也不能改变我厌恶你的事实。”
清洛望着君孤云拿着带血的马鞭,扬长而去。
在七杀庄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清洛最会的就是忍耐,她甚至有一点庆幸,既然君孤云恨她,那她就不用伺候他,没有价值的她,会否还有一线希望回到七杀庄,回到玄华的身边去?
清洛静静的躺在血泊里,她最喜欢去感受痛楚,肃王说,越是勇于面对身上的伤,越是不会害怕。
果真想着想着就不痛了……
“醒来了?”
清洛被一丝丝清凉惊醒,看着一张陌生的脸渐渐成形。
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生得儒雅清俊,穿着一袭太医院装束,淡淡的看着醒过来的清洛,“别动,伤口不处理,引来炎症就麻烦了。”
清洛瞥见自己上半身几乎片缕未着,裙衣都褪下来环在腰腹以下,而她趴在褥子里,整个背部鞭伤最严重,还有手臂,而男子旁边摆着药箱,床边只他一个人,外面似乎有奴才候着。
清洛表现得很镇静,幽幽的黑色眸子望了眼太医,男子说:“你大概也不记得我,我叫子詹,太医院御医。”
“你认得我?”清洛感觉到子詹在她伤口抹了层沁凉的药膏。
子詹说:“这宫中,无人不晓你。”
“但就我自己不清楚。”清洛试图从子詹口中探知什么。
但子詹很随意的住了口,转移话题:“背上和手臂伤都已经处理好,还请娘娘起身来,让子詹查看其他地方的伤势如何。”
清洛瞥一眼自己的身子,脸有些微尴尬的发红,说:“不用了,你出去。”
子詹平静道:“子詹是大夫,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无关情色。娘娘还是起身让子詹检查一遍才好。否则皇上怪责下来,子詹也难担当。”
“你们——”清洛险将东离人几个字脱口而出,灵敏转换道:“这皇宫里的人,莫非都是如此可恶又无礼的,我不是娘娘,你出去。”
清洛拾起被子一角捧在胸口,可这一起身,却扯动了背上伤口,她痛得倒向一旁,一手扶着床架,被子滑落下来,整个雪白的上半身正面坦露在子詹的眼前。那丝缎轻薄的裙衫,半遮掩的搭在她雪臀上,属于少女的妙曼曲线若隐若现,这是一副让男人销魂的身子。
子詹的视线略暗了暗,将目光落在清洛的脸上,却又发现,清洛黑发凌乱垂在脸颊两侧,映着一双黑乌无邪的杏眸,恼怒的瞪着他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媚惑。
这还是那个苏雪漪?
子詹并不是没见过苏雪漪的美貌,但今天的苏雪漪变得格外吸引人。
“其他地方,应该没什么重的伤势,煎熬的药子詹会差奴才送来漪心殿,娘娘记得服下,伤势三日后可有大的好转。”
子詹收拾药箱起身:“子詹告退。”
漪心殿安静得出奇,好像所有的宫人都被调走了,除了给她送饭菜的奴才,清洛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一天过去,夜幕落下,清洛还无法动弹,趴在床上听着炎热夏晚殿外树枝上的蝉鸣。
——小洛……小洛醒醒。
“玄华?我睡了很久吗?”
“嗯,快五更天了,你烧退了。”
“五更天?我得起床了。”
“躺着,今天你无须接受锻炼,我向皇叔请了假。”
“你一直没走,在陪着我吗?”
“我怕你难过,不敢离开,一直看着你睡。”
“听说你又要离开两月?”
“身为皇子,我必须和皇叔并肩作战,联络我们的军士是必要的。”
“玄华,记得早去早回。”
——清洛!练剑的时候你发什么呆!我差点伤到你!
“玄息?我很累,我们休息一会……”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着我哥!”
“玄华走了半月了,我很想——玄息!你做什么?”
“吻你,你不懂吗?”
“你……你才十三岁!”
“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