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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见戎玄虽在不知耻地嬉笑,可说的却也是实情,天下哪里到了那么太平富足的地步,这一路上更是看到不少艰难过活的百姓。落嫣低头暗叹了口气,等回了宫,一定要劝父皇出来走走,多体察看看民情才是。
戎玄见落嫣忽而沉默了,便调笑道:“娘子怎么了,真是被为夫吓坏了?”
半晌,落嫣才抬起头,半撅着嘴,脸颊红红:“如果是今天中午那女的,你也会这么护着她?”
戎玄一愣,不觉失笑,这姑娘真是傻紧!他本就是假装走南闯北的商贾,顺势与店家调笑几句而已,可偏偏她挂心上了!而且挂记得很牢。
“她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为她守在门外?你是我娘子,我才会如此。若是半路遇着匪徒,我会出手救她。可这半夜守房门的事,就劳她相公去做了!”戎玄满不在乎道,说完意味深长地眯眼笑了笑。
落嫣急忙背过身去,真是奇了怪了,方才她这嘴巴跟不受控制似的,冲口就问了这么句话,闹不好会让山贼误会的。
因了戎玄黑店传说和人肉包子故事,落嫣再不提分房而居的事。更有甚者,她一反睡下去雷打不动的特点,每每睡到半夜,总会不定时呼叫戎玄几次。
“你在吗?在不在?”
若是戎玄没有立刻答应,她就会尖叫一声大喊救命,然后等戎玄奔过去的时候又一脸幸福安全地无辜道:“哦,你在就好。睡吧睡吧!”
戎玄很是苦恼这个恶果,可无奈这果子是自己种下的树结的,真是果实累累,谁让自己把她吓狠了。
说来也怪,从落嫣的种种表现看,她似乎确实与公主有某种联系,讲起朝廷里的事,顺手拈来,对那些皇亲国戚更是了解甚多。难道她真是公主?
戎玄随即否认这一猜测,若公主丢了,皇家早就天南地北找了,哪会像现下这般平静,都接近京畿了,连张告示都没有!如此一推断,这女子被毒草药傻的可能性更大些。戎玄这般想着,更有些愧疚。
偏僻巷子尽头,破败小屋中不时传出语调奇特的低唱,似是梵唱又似是巫蛊的诅咒。
一个瞎眼的老婆子隐在屋角阴暗角落,将被烧作灰烬的那缕发丝凑到鼻端仔细闻了又闻,念咒般低唱了半晌,干瘪的唇瓣翕动着吐出一句嘶哑话语:“这头发的主人眼下身子虚弱,魂魄也还在外头飘着,夫人是要我……把她召回来?”她虽看不见,仍是面朝屋内客人的方向。
她的客人披着长而厚实的青灰斗篷,斗笠下垂着的面纱将其面容遮盖,冰冷的声音从面纱下传出:“不!正好相反,我要让她永远回不来。”
老太婆阴毒地笑了声,露出仅剩无几的牙:“毁魂灭魄是要被压到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砸到那婆子面前,扑起层薄灰,覆面纱的女子淡淡道:“我知道你儿子欠了很多赌债,这些够还了吧?”
走出那阴暗的小屋,空气顿时澄澈许多,暖暖的阳光格外明媚。
溢香不放心地回望片刻,低声凑过道:“公主,她真的会按我们说的做?万一……”
一个凌厉眼神杀过来,溢香吓得顿时住了声,虽然隔着面纱,但是上清的表情和心绪她太熟悉,直觉告诉她,公主不高兴了。
“密切注意解忧公主府的一切动向,她醒了活了死了,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上清错紧牙齿,如果说她从前只是嫉妒落嫣婚姻自主,那现在就是嫉恨她抢了庞啸川的心。
想到庞啸川,她心底一痛又腾起恶气,“我似乎得提醒一下落嫣府上那群白痴侍卫,晚上巡夜的时候多看看房顶……”
、14访名医
几天后,在白日的颠簸和夜晚不定时呼唤的折磨中,戎玄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郊。
远远看见京城的高大城墙,落嫣就兴奋跳下车,提着裙子撒欢地往前跑,一个劲儿喊着“回家了”,惹得路人纷纷回望。
戎玄望着她高兴的模样,嘴角不觉弯出柔和弧度。记得他救了她的时候,她就说她的家在京城。就算她不是公主,他也相信她的家就在这里。
进了城,已是夜晚。灯火辉煌,车马来往,人影晃动。
落嫣更欢了,扯着戎玄激动介绍:“这条街是我出嫁那天走的大道,拐过那个角,一直往前走,就到我的公主府了!”
戎玄奇怪道:“出嫁那天?你以前嫁过人?”
落嫣愕然,摆手潇洒道:“和你说不清楚,反正马上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了。”
一想到家就在眼前,落嫣几乎要按耐不住朝皇宫狂奔而去了,但戎玄会不会允许,她还摸不清楚。万一被山贼察觉到她的动机而又不放她走,就麻烦了。
落嫣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望向戎玄笑得温柔甜腻:“相公,天色不早了,我们寻家客栈歇了吧。”
戎玄望着落嫣阴晴不定的脸,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新打算。
虽然不过短短二十来日的相处,但他已将这姑娘的脾性摸得差不多。她高兴生气都写脸上,偶尔耍耍小手段骗骗人,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也是贼亮贼亮的。更何况,她那点小伎俩,哪里骗得了他。
落嫣硬说对京城熟得很,带着众人在街上绕了半日,居然又回到了北城门。戎玄不想让众人再跟她折腾,就决定住在城门附近一家客栈。
落嫣急了,这里离公主府远啊。可见戎玄坚定,也实在没了让疲惫众人拉着十来车丝绸跟她在京城瞎绕的道理,只好依了戎玄,进店休息。
店家客气地将众人迎进,落嫣注意到有角落里一道目光一直尾随自己,循其望去,只见柜台里坐着嗑瓜子的胖女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和戎玄。
落嫣心底一突,想到戎玄说的黑店,不禁害怕地往他身边挤了挤。但转念一想,天子脚下大抵还没有敢做人肉包子的黑店,她便壮了胆回瞪回个凶悍的眼波。
那女人见落嫣看她,大方笑着走来:“哟,夫人,跟随你相公奔波这一路,可真是辛苦了!累不累?看您这脸色都不大好了,要不待会儿泡泡我们的神农药浴,鲜花浴也成,价钱都不贵。对夫人来说,不过一点小钱,关键是保你用完肤若凝脂,浑身幽香,让你这相公哟……”那老板娘说着压低了几分声音,却笑得更欢快,“把都把持不住!”
那女人说完,兀自笑得欢,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菊花。
落嫣的脸霎时滚烫,她都不敢去看戎玄的表情了,只觉像是有千万把刷刷在挠自己的痒痒,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别胡说!”憋了半天,落嫣终于憋出这么一句。
那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滞:“嗯?夫人的意思是?”
戎玄对老板娘的话无任何表示,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嘴角犹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张脸看似无波却分明写满了得意。
落嫣顿时觉得她的羞恼实在没有道理,烧着的脸霎时凉下。山贼,看你待会儿还能笑出……
“其实,不瞒你说,我家相公带了我一起上京,是事出有因的。”落嫣一撇嘴戚戚道,“你见过多少人上京做买卖要带妻室的,有多少男人指望着来京城风流一把!可我家这位……唉!是想风流也风流不成。他这病啊,我早就劝他治,他碍于脸面,硬是不肯。这不,我就不辞辛劳、不远万里亲自押他进京来,看看能不能访到名医。”
戎玄淡然的笑意再也绷不住,面色有些难堪,轻轻咳嗽提醒落嫣。
老板娘惊诧万分地望了望戎玄,又同情万分地瞅了瞅落嫣,最后神秘道:“夫人莫愁,我认识一个神医,专治这些……”
落嫣惊喜道:“真的?不举也能治?”
“噗”戎玄一口茶喷出,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望着落嫣磨紧了牙。
落嫣捂嘴偷笑:谁让你一路上作弄我那么多回,这回可算补回来了!
如果说落嫣此言只是让戎玄恼怒的话,那老板娘砸吧着嘴的遗憾目光就是让戎玄羞愤了。偏偏落嫣还打算继续跟这女人长谈,爱死不活地拉着她打听事情。
老板娘听落嫣问起解忧公主的近况,只笑道:“这事都传开这么远了!”
落嫣奇怪:“有什么好笑的?解忧公主很好笑么?”
老板娘笑得更欢了,神神秘秘道:“这事我也不敢乱说,毕竟是天家的事。要知道也容易,明日你们上街转一圈就知道了。”
戎玄一听涉及到皇家、公主,心底一突,大手自桌下猛然抓紧落嫣手腕。
落嫣狠狠瞪回去,她自是不甘就此放弃,可无奈戎玄的大手跟铁爪似的,挣也挣不脱,老板娘又隐隐晦晦,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况且还是不要在山贼面前过早暴露目标的好,落嫣只好就此作罢。
解忧公主府中,上清前来探望姐姐,说是今夜不回去了,还把日夜守在公主身边的徐安遣走了。
徐安已憔悴得不成人形。上清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庞啸川喜欢落嫣,当初就不写那封信告诉徐安是落嫣派人把缪兰夕送走了。那样,蒙在鼓里的他会和落嫣成夫妻,庞啸川也就不会抱什么希望,那自己也不会丢人丢得那般惨烈!
屋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爆出一个烛花的声音,昏黄的烛火将沉睡的落嫣映照得愈发脸色蜡黄。
虽然将所有人都遣出,上清还是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从怀中掏出包粉末抖散到水中,顿时氤氲出袅袅绿雾。上清握汤匙搅拌的手微抖,一不小心泼出些许在衣裙上,衣料瞬间变了颜色。
想到这药会让落嫣永远醒不过来,上清有些失神,没有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会走到这一步。三个月前,落嫣找到如意郎君,上清相中庞啸川的时候,她们还约好一天嫁人……
上清眼前闪过万千情景,突然定格在那淫靡不堪的一幕——庞啸川搂着衣衫不整的青楼女子卧在帐中。她是公主,年轻貌美、冰清玉洁,那样的蔑视和拒绝是对她最大的□。
想到此处,上清脑中只剩下烈焰般的怒火,扶起昏迷的落嫣倚在肩头,将药碗凑到落嫣唇边。
突然一物横飞而来,落嫣手腕骤痛,药碗打翻在地。
上清捂住受伤的手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