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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叹口气,忍不住嫉恨起来,自己和缪兰夕交换了魂魄,那现在和驸马恩爱享福的岂不就是缪兰夕了?闹了半天,居然成全了他人!
当日喜堂之上,她不过是耍耍小性子,看驸马会不会温柔些伸过手拉她走,虽不合礼制,但谁管呢?她是公主,她可不怕。只没料到这一闹,事情闹大了。
还有那个态度奇怪的庞啸川,听他的话,他同落嫣似乎有过些过往,可为何她竟不自知……
落嫣飘飘忽忽想了许久,忽听得山下传来吵嚷,夹杂着男人们豪放的大笑。起身望去,被落日余晖染上一层浅橘的青碧山间,有一伙人正顺着被草木掩映的小道往山上行来,那声音隔了好几个山头都听得见。
落嫣眯眼仔细寻找一番,并没发现戎玄的身影。暖暖余晖提醒了她,接下来便是晚上了。
她着实头疼夜晚的到来,除了记不起的新婚之夜,之后的几晚,她都和山贼因为各种人为以及非人为原因没有同床共枕,而今晚似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了……
山贼们是分两伙回来的,先回来的一伙人带回了好些粮食和鸡鸭。后一伙人回来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戎玄就在其中。
百里之外的梁国京城,也有归人离家越来越近。
十余骑踏着月色奔驰在京城宽阔的青石板官道上。官道两旁灯火通明,院墙内歌舞升平,偶尔飘出丝竹舞乐。
这队人马赶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入了城,策马一路,最后驻足于兵部尚书府门前。
为首之人翻身下马,大步迈上台阶。管家已将大门打开,迎上来恭敬道:“二公子。”
那人面无表情迈入府门,阔步行走间,隐约可见其右手背用布带裹住。
管家暗暗猜测二公子又为国负伤了,哪知庞啸川心中郁结。
皇上御封的镇威将军被一个无名小卒重伤手背,随后居然还中招从楼上摔入马厩。任何一件都足以让他在人前人后将面子里子全部丢尽。
庞尚书和大公子庞竞傥听闻庞啸川回来,都匆匆赶到前厅。
上清正准备卸妆歇息,听得小丫鬟欢天喜地来报,握着的象牙梳“吧嗒”掉落,心中似苦又甜,想着又能见到日夜思念的人,可早已隔了万水千山。
如今同住一处屋檐下,却比从前隔着高高的宫墙更遥远。
戎玄回屋的时候,天已全黑,屋里黑黢黢的没有点灯,戎玄刚要喊娘子,就听落嫣吩咐他点灯。
戎玄心下奇怪,她倒是很喜欢黑暗,每晚都不点灯,想着便将手中东西放下,掏出打火石啪啪几下将火折子点燃,屋里随即亮堂起来。
戎玄转身见落嫣正托下巴坐在桌前直勾勾地看他,便舔了舔嘴唇,眯眼笑道:“娘子这眼神比寨子里的篝火还火热些。莫不是一天没见,心里想念得紧?”
“慢,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娘子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你昨晚说的还算不算话?”
“什么话?我昨晚说什么了?”
“你说,你不该……”落嫣愤愤道,“不该……打我……屁股,要让我打回来。”
戎玄望着她在昏黄油灯映照下微微泛红的脸,错愕片刻,随即大笑:“算算算,当然算!”
“那我不打你了,我用别的惩罚来换,你同不同意?”落嫣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山贼。
“什么惩罚?”戎玄嬉皮笑脸道,“娘子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怎么会?你放心吧。这个惩罚很轻松,完全没有皮肉之苦,而且对你我都无损失。”落嫣继续引诱道,“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戎玄眼中闪过丝狡黠精光,世上哪有如此轻松之惩罚,况且若真是这么轻松,还叫惩罚?但想了想,就随了她吧,反正也还要过日子,便道:“好吧,我答应,谁让为夫一向是唯娘子是从。”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落嫣惊喜道,“那我们击掌为誓。”
戎玄更肯定这个惩罚不一般了,居然到了要击掌为誓的地步。
落嫣兴冲冲奔过去,抓住戎玄的手往自己掌心一碰,神秘笑道:“惩罚很简单。我打了我三巴掌,我就罚你三个月不准进房门。”
“啊?”戎玄大惊,“这……这这时间也太长了!娘子,为何不是三天……三天好不好?”戎玄委屈地瞅了瞅落嫣。
“不好!你刚才都答应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反悔!更何况你是山寨的寨主,你若是言而无信,让弟兄们以后怎么跟着你打拼?”落嫣振振有词。
“那娘子打算让我住哪儿?”戎玄可怜兮兮地问道。
“这个地方嘛,我早就替你想好了。‘狐狸’那里最合适不过了!”
戎玄大窘,没想到自己那天随便逗她的一句话,她居然信了,信他好男风,喜欢胡利!罢罢罢,自己做的孽,当初一时心软,从那伙人手里救下她,如今再怎么也得担着了。
戎玄扯出一个笑:“娘子,胡利那里就不必了,我自从有了娘子,就一心一意了,他那里早被我冷落多时。反正寨子大得很,我再寻住处就是。”
落嫣不满:“你怎能这样?胡利对你的一片痴心你看不到吗?他看见我俩一起回来,那脸色跟昨晚我俩吃的爆炒猪肝似的……”
戎玄头疼道:“好好好,娘子,我们不说这事。来看看我今天给你带的礼物。”
落嫣鄙夷:“该不会又是什么镜子梳子吧?”
戎玄大笑:“当然不是。”说着从墙角将一卷用布衣包裹的东西拿起,那青色短褐,落嫣认得,正是山贼的。难怪他现在只穿着件薄衫,原来是将外袍脱下包这东西了。
、10上京准备
布衣并没完全将那东西裹住,隐隐露出丝光,似有如锦的花纹层叠。布衣揭落,一匹堇色锦缎露出,上面密密地绣有朵朵暗花。乍一看,确实有些惊艳。
落嫣瞪大眼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匹布,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红衣,内心在呐喊在欢呼:这土山贼终于开窍了!
戎玄看出落嫣心动,笑得更狡黠:“娘子,喜欢不?”
“颜色土、质地差,本公主不喜欢!”落嫣不想让山贼看出自己高兴,一撇嘴道,“真有诚意的话,为何不带我去挑?”
“娘子此言差矣,这匹布不是我买的,是我抢来的!”戎玄嘻嘻笑着纠正。
“抢来的?”落嫣腾站起来,直直瞪着戎玄。
“我是山贼,不抢,哪来的这些粮食衣物?娘子真不喜欢这布料?那告诉我,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春之初柳的鹅黄。”落嫣干脆道,“我就喜欢鹅黄,别的色我不喜欢。
戎玄无奈:“鹅黄?那可是皇家之色。娘子……”
“跟你说了,我是公主!我在宫里最喜欢的穿衣服就是那条鹅黄留仙裙!”
“本来我还想带娘子去挑匹喜欢的,但娘子要的黄色,着实没有。”戎玄撇嘴摇头。
“挑一匹?你们抢了很多?“落嫣抓到一个关键点。
戎玄洋洋得意道:“满满十车江南织造的锦缎,都是今年新蚕丝织的。”
落嫣眼前不觉浮现一群山贼穿着绫罗绸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样,哈哈笑道:“那……那你们打算怎么分赃?拿来做衣服穿?每人每季各五件?”
“娘子说的是,所以我打算把它们运京城卖了。”
落嫣正笑得欢快,听到“京城”俩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住,随即扑到戎玄面前,死死揪住他衣襟前后推搡:“京城?这么说你要去京城?”
京城!落嫣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虽然才离开几日,却感觉离开了几年,京城有她的父母,有她喜欢的人,有她高高在上的一切。
“带我去!”她不知不觉用了命令语气吩咐戎玄。
“娘子去做什么?我们是去做买卖。再说进京路上凶险万分,我们这些山贼被四处通缉,闹不好你都会被连累。”戎玄被晃得头晕,吓唬落嫣道。
“我不怕!”落嫣豪气干云。
戎玄笑得狡黠:“真的要去?可我们一行都是男人,你若去,只能和我扮作夫妻,而且必须睡同一个房间,否则会引人怀疑。”
“你……你又趁人之危!”落嫣气鼓鼓地瞪戎玄。
“娘子,考虑考虑。相公可是很体贴的,晚上冷了,可以暖手脚……”
“你个死山贼,本公主要撕烂你的嘴!”落嫣错紧了牙,伸手去逮戎玄,戎玄大笑绕桌躲开,就是不让落玉逮到。
夜凉如水,上清从来没有觉得春夜如此之寒凉过,以至于让她极其渴望有一个坚实火热的胸膛能够慰藉她的灵魂和身体。
半宿未眠,她索性披衣起身,踏上绣鞋直出内室。
外间的溢香被响声惊动,急忙下床。立于门口的上清却冷冷吩咐:“不准跟来。”
尚书府的布局,她不熟。但他住的房间,她刻意留心过,知道在哪个方位。
上清轻跃上房顶,脚点瓦片便往那处行去。落嫣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是因得宠,可以无法无天地闹,而上清的武功则是她那武状元家世出身的娘亲所授,水平比之落嫣高的不是一丁半点。
院中没有任何花草,方正青砖映出月亮的清辉,让整个院子显得素净利爽。
上清轻轻落在院中,房内的灯火早已熄灭,想来,那人累了一路,此刻应是已经睡熟了。
上清脚步轻巧,悄无声息便来到门前。心如小鹿撞,她突然有些慌乱,但已行至此处,岂可再退?
决心下定,遂手下用劲,房门顿时大开。
上清微微吃惊,他睡觉不插门销么?想着怕被人看见,她不及多想,急忙将门合上,然后缓步走向安静内室。
什么都听不见,那人似乎睡得很沉。上清只听见自己的急促心跳,她伸手抚上披着的单衣,觉得身体里的一团火烧得极旺,她必须今夜就跟他说清楚。
咬咬牙,上清一把掀开了内室的帘子,下一刻,登时呆住。
夜风悠悠拂起青幔床帏,床上空空如也。
庞啸川从边关至京城奔波数日,他半夜不睡觉,能上哪儿去?!
巨大的失落涌上,上清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还有,溢香不是说他受伤了么?为何受了伤,这么晚还出去……
明月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