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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在我哥面前怕是要不好交代了。”
青釉听了,才猛地反应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惊问:“你帮我逃出来,你会不会有事?”
归甄儿被迫停住,瞥了她一眼,拂下她扣在肘部的手,“能有什么事?他还能杀了我不成?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宫里丢了个娘娘这种丑事怎么能公开论罪……即便他是皇帝,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充其量再杀几个宫女太监什么的泄泄愤而已。”
“宫女太监?!”青釉一听之下慌了神,“那馨竹和月儿她们……”
归甄儿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都是个泥菩萨,还喜欢操别人的心。”然后不管她,继续往前走。
青釉连忙拖住她,恳求:“公主……”
归甄儿这时看也懒得看她了,极是不耐的回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保他们没事……你快跟我走,不然一会儿习睿炀那块大木头出来了,我可不敢保证他能放你第二回……真是的,早我相碰碰不上,怎么这个时候偏偏碰上他呢。”
听得她自言自语一样的抱怨,怎么也不像是没生气的样子,青釉却不敢有他话,连忙听话跟上,一时心里却百感交集。
直到转过了两个路口,归甄儿才停下,回头道:“好了,就在前面不远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吧,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你见到岚蔚之后和他立即出城,能走多快走多快,我哥那里恐怕瞒不了太久,若是运气不好被他半路抓回来,你就打算着给岚蔚收尸吧。”
青釉听了微微变色,心头只想快飞奔过去,然而却先弓身对归甄儿行了一礼,道:“公主大恩,青釉没齿难忘。”
“得了,我可没打算让你谢我,只是以后天南地北、路远马遥,怕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归甄儿看她一眼,眼中别有深意。
青釉猛然一震,有些诧异的回视过去。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吧。”归甄儿又在一旁催促。
青釉最后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归甄儿停在原地没有走,一直到她在巷子尽头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然而转身准备回去时,动作却猛然一顿,诧异的看着来人。
第58章
“卑职奉大司马之命,接公主回宫。”空荡的街巷里,怀璧面无表情的说明来意。
听他说的是习睿炀不是归翊,归甄儿心中稍定,但仍是不敢放松,沉下脸来,威胁:“把今天看到的,统统忘了,你若是敢多一句嘴……”她原本秀美的脸上浮现一抹阴冷的神色。
“卑职只完成任务,主子不问便不会多嘴。”冷俊的青年淡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陛下若是问起呢?”她仍是不放心,追问。
“自然如实禀告。”怀璧想也不想,理所应当的回答。
“你!”归甄儿脸色一变,当场气急,怒骂,“木头教出来的人果然也是块木头!千年万年的木头!简直是朽木!”
怀璧一言不发,任她漫骂。
归甄儿骂了一阵也不解气,反而更怒,却忽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大司马让你接我进宫,那我现在还不想回宫,想到处逛逛,你就暂时陪着我吧。”
怀璧没料到她会有这样一招,微微愣了一阵,回道:“大司马只让卑职接公主回去,并无其他。”
“那我可不管,总之我现在就想买东西,你要接我,也得等到我逛完这东西南北四条街再说,不然你去让大司马来陪我也可以?”她扭头别扭的瞪了他一眼,显然还惦记着刚才习睿炀拒绝她的仇。
怀璧自然是默然,过了会儿,她却在前头大声的催促:“你愣着干嘛,快过来,我还要买好些东西呢,刚好你帮我拿着。”
怀璧自知不能违背习睿炀的“命令”,只能跟上。
而在街巷的另一边,青釉一边努力回想着岚蔚信里的描述一边摸索着那个地方,因为归甄儿说过那封信不能留在身上,会多生出事端,她看过几遍之后就烧掉了,所以眼下只能依照记忆寻找。
其实信上描述的路程并不远,但关键要在街头巷尾来回穿行,面对俨然像迷宫一样的巷陌,青釉一路走错了好几次,却不敢找人打听,短短一段路却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当她远远看见岚蔚信中说的那家当铺时,险些热泪盈眶。
她左右观望了一下朝当铺过去,见门前停着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夫都是生人,青釉朝他们过去,却不敢上前搭话,那两个车夫盯着她看了一眼,也没有丝毫反应,青釉正疑惑着,突的从巷口又驶进一辆马车,外观同前两辆也是差不多的,驾车的人却是景璇。
见了他,青釉就是一阵狂喜,马车在当铺门前停下,兀的从车内伸出一只手来,青釉抓住他,那人一用力将她带上马车。
车内,岚蔚穿着一般货商的服饰,却自透着一股儒雅潇洒的气质。自她一上车他的目光就关切的落在她身上,青釉却是眼眶一酸,一把扑上去抱住他,泪水不争气的涌出来。
岚蔚无声,拍着她的背安抚,青釉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扬起脸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她脸上犹有泪痕,却不自知,岚蔚伸手替她拭去了,掀起帘子对景璇道:“叫他们先去,我们也走。”
景璇听后跃下马车,到那两个车夫跟前说了什么,两人听罢点了点头,驭马在原地各绕了半圈,随后一人向东、一人向南,分往不同的方向去了,景璇也回到马车上,挥鞭,驾车直行,直朝泽城西门而去。
马车一行起来,青釉就连珠炮一样的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那两辆车里坐的是谁?青筹他们去了哪?”
“我们去雍都,青筹他们也在那,那两辆车里没人,只是障眼法而已。”岚蔚一一回了她的问题,没有多余的话。
然后气氛忽的就沉默下去,青釉犹自缩在他怀里,仰着脸专注的看着他,目光灼灼,她心中原本还有千百个问题,但此时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就只想这么看着他。
岚蔚被她那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咳了一声,偏过头去,她自然不肯,伸出手去抓他,岚蔚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皱眉,“别闹。”
青釉却不依,更大力的去抓他,一定要让他转过头来,岚蔚无奈,只得又将头转回来,看住她。
他脸上的神情是很微妙的,无奈却又腼腆,像极了八年前她第一眼见到他时那样,青釉看得不禁呆住。
岚蔚被她看得微恼,偏又说不出什么,只能看向别处,青釉却忽的将胳膊上移,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岚蔚一惊,扭头去看她,青釉等的就是这个,她猛的伸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敏捷退开,哈哈笑道:“八年前我就想这么干了,现在终于被我得逞了,哈哈。”
岚蔚震惊的愣在那里,不可思议的喃喃:“八年前?……十二岁?”这丫头究竟是有多早熟?
“嗯。”青釉重重点头,笑得美滋滋的,显然还沉浸在方才偷香窃玉的喜悦中。
岚蔚久久无语,只是突然抬手摁住眉心,一副格外头疼的样子,青釉连忙止住笑,紧张的问:“怎么了?”
他放下手,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现在有点儿后悔把你带出来了。”
青釉一愣,先是有些气不过,后又盯住他,将脸一扬:“现在后悔可是晚了,本姑娘概不退货,注定这辈子粘着你了。”
岚蔚无奈的摇摇头,可是她分明看到他的眼底是有着笑意的,不禁心里一甜,将脸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爱你。”
他听罢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抬起她的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在满眼的温柔之中,轻轻的吻上她。
一直到了夜里,他们才出了泽城边境,进入属于红砂郡的玉城,玉城客栈的老板与岚蔚算是旧识,所以地方还算安全,虽然仍没有完全脱离险境,但出奇的,青釉那晚却睡了这半年以来最好的一个觉,一夜无梦。
而此时静谧的宫闱之中,薄纱一样的月光笼罩了象征着无上君权的金陵宫,帝王之象的巨大型金顶此时不比白日,散发着的非同寻常的幽冷光芒,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一切都看似沉静无声。
原本正应是万物睡眠的时刻,但若是仔细观察,则不难发现暴露于暗夜中的几十双眼睛,那是本不应暴露在视线之下的一群人——隶属王朝暗部的三十二名影卫、对至亲亦可屠戮的死士。
然而纵使是这样一群人,在看见如此多的同僚同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也不由微微露出惊诧的神情。
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所有人都在猜想,却无一人敢问出声。
突然,一阵诡异的风从宫门内刮出,翎国三十二名最优秀的军人中、竟有一大半的人在那一刹那同时低头,仿佛前方正有什么令他们无法逼视的人物在靠近,而剩下的那些,无一例外都是今年入春才刚被编入暗部的新人。
就在他们低下头后不到一瞬的时间里,一个人影侧身从宫门内走出。
来人被笼罩在金顶打下的阴影,然而在如此寂静的回廊上,竟然连轻微的足音都没有发出,他就那样无声的从阴影里走出,直至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
那十名新秀瞬时定住——那是怎样可怕的一双眼睛?妖异的深红色瞳仁,在月光下泛着血一样的光芒,不带一丝感情,宛如洪夜里嗜血的猛兽。
在触及那目光的一刹那,几乎是立即的,剩下的那十个人也同时低下了头。
来人缓缓的走下台阶,可怕的视线在三十二个下属中来回扫视了一眼,不似一般下属对待上级的敬仰与敬畏,那些人仿佛是由衷的畏惧着他。
“陛下口谕,贪风麾下死士三十二,共分八组,往八方追捕此人。”随着画像被抛上半空的一瞬,他眼中的杀气迸现。
“是。”
数十道光线在暗夜里急速的弹跳了几下,转眼消失在夜幕里。
金陵宫内此时被无数盏烛火照的通亮,宛如白昼,而重重帷帐之后,皇帝陛下的寝室里却只亮了一盏孤灯。站在窗前的归翊怔怔的凝望着窗外昏沉的月色。
归甄儿正跪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自她跪在那里,他却一眼也不曾看过她。
这时,一阵风吹进来,卷灭了那盏唯一亮着的孤灯,然而没有人来为他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