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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翊“嗯”了一声,然后似乎是突然有些头疼,开始抬手揉了揉额角。
云溪见状连忙过去,他却摆了摆手说:“没事。”
云溪脚步一顿,听他又说:“这些日子你就还待在她那里,好生照看着。”
“那陛下这里?”见他最近清减了一些,云溪略有些担心,她想说青釉那里差锦绣过去伺候也未尝不可,可是见他视线又转向窗户,似是又跑神了,不得不停了下来,低头见桌上堆了好些东西,就着手去收拾。
那桌上堆满了奏折和文书,下头还压了几张纸,纸上寥寥写了几句诗词,却好像都是一样的句子,字迹无一例外的缭乱,直欲破纸而出。
等云溪将那些东西都一一收好,回头又看他时,却发现他竟靠在椅上睡着了。
香庐里安神的香屑才刚燃尽,仍有袅袅的余香,风从窗外灌进来,那新换的湖绿色窗帷被雨水溅湿了大半,成了一种奇异的深绿色。
细雨已连绵下了大半日,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青釉靠在床上半梦半醒,只觉得眼皮沉重,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她这场病持续了不少日子,如今太医诊了脉用了药虽已见好,但整个人仍是混混噩噩的,体内好像有什么在啃,让人由内而外的没有精神。
忽然听到推门声,原来是云溪回来了,好像没料到青釉是醒着的,她在门口微愣了一下才进来,问:“姑娘什么时候醒的?口干吗?”
青釉对她摇了摇头,笑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云溪仍是倒了水给她,“姑娘说哪儿的话,伺候主子是云溪的福分。”
青釉接过水,只笑了笑没有再吭声。
“姑娘应该读过不少书?”停了一阵倒是云溪问了她一句。
青釉捧着茶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仍是答了:“是看过一些。”
“我入宫前只跟对门的一位先生断断续续学过一些字,但也只是认得而已,要说意思倒是不怎么明白。”云溪在一旁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青釉笑起来:“怎么?你想学?”
云溪忙摆手:“那奴婢可不敢,只是今天碰巧见了一句诗,却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想跟姑娘讨教讨教。”
“哦?哪一句?”青釉喝了一口茶,顿时来了兴致。
云溪一看她答应了,立即高兴起来:“那我写给姑娘看?”
青釉听她不仅认得竟然还会写,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云溪到桌上去铺纸磨墨,她就在一边耐心等着,过了好大会儿她才写好,拿过来给她看。
那纸上只写了两行字,好像怕她认不出来,每个字都一笔一划写的极认真。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青釉将整句轻声念出,忽的一愣。
“陛下近几日总在写这两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云溪满心殷切的看着她,等待着。
青釉一听之下更加尴尬,云溪虽然入宫日子不短,但毕竟年纪还小,这样直截了当的抒写男女之爱的句子她一时倒是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心内正纠结犹豫,门外却突的响起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宇姑娘,靖淳求见。”
听那语气倒是有些十万火急,云溪看了青釉一眼,上去开门。
门一开,不等青釉发问,靖淳就开口:“宇家的人刚送话进宫,说宇公子病重,请宇姑娘速速回府一趟。”
第40章素问
傍晚时分,细雨仍是连绵不断的下着,天宇昏黄一片,像是风沙留下的暗影,宇府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敞开。
掌灯的王伯从门里出来,抬头望了望天,开始上灯,初春雨夜里的冷风带着冰冷的触感,像小刀割在脸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上也不觉加快了速度。
待将檐下最后一盏灯点亮,他立即要扭身回屋,好把那冷风关在外头,然才转了身,就隐隐听到街道上有车辙滚动的声音,听声音似乎还不止一辆。
王伯顿住步子,从门口伸头往外看,见街上果然有马车在走,走在最前头得那辆行速很快,转眼就到了跟前。
“吁——”车还未停稳,一个人影十分勇健的从车上跃下,驾车的马夫惊呼了一声,那人却不管不顾,直朝着大门口过来。
此时天色昏暗,王伯又老眼昏花,只待那人走的极近了方才看清,连忙迎上去:“见过四小姐,这样的天气四小姐怎么不打伞。”
青釉无暇顾及这些,只仓促的问:“青筹在哪?”这时,随后的两辆马车也陆续到达,隐约看见四个人从车上下来。
“公子人在扶风苑……”王伯对这位四小姐颇不敢怠慢,连忙回答。
“多谢王伯。”青釉不再多言,绕开他径直朝着扶风苑的方向去,边走边扭头对身后的人提醒,“三位大人请跟我来。”
王伯在原地愣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拦下这几个陌生人,但人是四小姐领回来的,一想到这里又有些犯难,眼见他们走远,心中只好作罢,回身去关门,然而门外又是一轮车辙声,似乎还有一辆马车朝着宇府驶来。
正值灯火初上的时候,宇府大门里却是一片的黯淡无光,只南边的一处卧房灯火通亮着,一眼能辨。
青釉领着那三位太医径直朝亮光的地方走,心中很是焦急,然那三位太医都上了年纪,腿脚很不利索,青釉一路上走走停停,眼见快到门前,脚步不觉就湍急起来。
那下了雨的地面格外湿滑,青釉走着脚下一轻,没来得及反应便整个人朝前扑去,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水,她只管下意识的去闭眼,很快却发觉没有落地,又睁开眼去看。
岚蔚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赶了上来,正腾出一只手正扶住她,朦胧的灯下,他眉头微微皱着,眼光凝沉如化不开的雨意,深蕴着她看不明白的光芒。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衣蓝衫的女子,看样子也是结伴刚从外头回来,二人共撑着同一把伞。
青釉原本无暇去细看那女子,可她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却引的她不得不侧目。
那女子生的极美,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感觉,好像是从哪幅画儿里走出来人的一样,一双杏目正瞧过来,眼底闪烁着灵动的笑意。
不知是因为那抹笑意还是他们那种亲密般配的感觉,青釉只觉得心中莫名的恼怒,可此时却顾不上许多,只扫了他们一眼就挣开他的手朝卧房走去。
扶风苑的卧房分内外两间,此时外头的厅室里正站满了人,青釉进门只大略扫了一眼,见青述、苏烟、舒若都等在这里,再往里是一扇挂了帘子的隔门,青筹应是在里屋。
“四小姐。”管家站在门口,一看见她连忙迎上来。
“忠叔。”看见他那样的神情,青釉脸色更白,勉强叫了一声,里头的人听见了,纷纷转头。
青釉又对着他们问:“青筹怎么样了?”
扭头瞧见她,舒若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抓起她的手,带着哭音:“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呕血,雯惜慌慌张张的叫了郑大夫来,郑大夫瞧了只说这病来的怪,却根本找不出病根儿来……”
她话没说完就开始哭,青釉眼下实在无心安慰她,扭了头对身后那几位说:“请几位跟我进来。”
那几个太医临行前得了归翊的吩咐,自然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连忙点头跟上。
内室里,郑大夫和雯惜都守在床边,雯惜听见声响回头,明显已经哭过,两只眼睛红肿的像只兔子,手里紧紧攥住什么。
“郑大夫,青筹他怎么样了?”青釉领着几位太医到床边去,问了一声。
郑大夫这才扭头,神情微微一变,一改往日的怪气,竟是恭敬的上前行了个礼:“晚辈郑瞿见过钟师叔。”
他口中的钟师叔正是那位御医堂的堂使钟擎,钟擎中年时拜了雪谷神医尚璎年仅十四岁的弟子葛钰为师,传闻葛钰一生只收过两个弟子,另一位就是郑大夫的师尊慕丘航。
“不必多礼。”深知救人如救火,钟擎略摆摆手就走过床边去,青釉也连忙跟上去。
青筹已昏迷了近一整日,仔细看下去,除了手腕上淡蓝色的血管愈发的明显外,没有任何其余的症状,就好像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一样,雯惜在一旁紧紧攥住他的手,钟太医提醒了好几次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钟太医在床前诊断了一番,又扭头问了郑大夫一些情况,听后也是皱眉,直呼怪异。
“钟太医?”青釉越看越急,抓住他问。
钟擎汗流了一脸,也颇是为难:“宇姑娘,令兄此病实属怪异,老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脉象,而且据郑师侄所说令兄前几日的症状,更是怪极,不知可否给老朽些时间,让老朽与这几位同僚共同商讨一下?”
“那你们可是要赶紧着点儿,要是超过了半个时辰,这位俊的跟谪仙一样的宇公子可就真的要驾鹤仙游去啦。”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盈盈笑起。
这样的话让室内的人都不免惊了一下,大家纷纷朝门口瞧过去,只见一个白衣蓝衫的女子正惬意的躺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悠悠晃着,脸上挂满嬉笑的神情。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青釉紧张的看住她,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她在门口碰上的女子,岚蔚此时也站在她边上,听见她玩笑一样的言语频频皱眉。
女子察觉他神色有变,连忙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一直不说话可是为了帮着我那位钰师姐考一考他这徒弟和徒孙的火候,没想到这师叔侄两个竟是这般的不济,真是师门不幸。”她一边说着一边叹气。
钟太医和郑大夫听罢都大吃一惊,彼此对视了一眼,上前问:“这位可是素问师叔?”
那女子一听立即眉开眼笑:“哈哈,小钟擎,还算你有眼力。”
看她不过十**岁的年纪,却指着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咯咯笑个不停,笑声铃铛一样的好听,没想到竟会是雪谷的亚谷主秦素问,她与姐姐秦灵枢是前谷主尚璎最小的两个弟子。
青釉流落在外许久,对雪谷的名讳也是略有耳闻,雪谷坐落于寂山,谷内四季飘雪,当年神医显清穿不知为何来此避世,并创立了雪谷一派。而前代谷主尚璎身故时,将谷主之位传给了同辈弟子中最出众的秦灵枢,而仅次于她的秦素问自然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亚谷主。
“秦素问?你竟然是秦素问?!”青釉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