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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一连下了好几日,数九寒冬,很快便雪化成冰,冰层更是结的牢不可破。这一日康熙终颁下圣旨,带同妃嫔、子女数十人等出宫冰嬉。皇家出行声势浩大,队伍绵延几里,从容挨在中间,看着胤禛着一身窄袖箭服骑在马上,英姿勃发,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他高高在上用四条腿的;而她,跟着车,只能用两条腿的,还是她自己的两条腿。
晚上,从容因走了一路,腿脚酸痛便有些睡不安稳,胤禛似也察觉,睁开眼问她道:“怎么了?”
“没怎么。”从容翻了个身,露出大半个肩膀。
胤禛熟惯地伸手为她掖好被角,回手又搂住她纤腰道:“早些睡罢,明日还要你伺候一天呢。”
从容没有应声,只问他道:“四爷常为奴才盖被子么?”
“嗯。”
“可奴才的睡相实在……实在不怎么好。”
“知道,”胤禛说得轻描淡写,“习惯了。”
从容侧过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胤禛瞥她一眼,合拢双目道:“谢就不必了,以后听话就是。”
从容咬了咬唇,且,谁要谢他了?她只不过……只不过有些小小的,小小的触动而已……
第二日冰嬉,先由八旗子弟着彩衣跑冰。金鸡独立、蜻蜒点水、紫燕穿波、凤凰展翅……从容在边上看得两眼发直,原来古人这么早就会花样滑冰了阿?而且动作干净利落,配合又默契,一点儿都不比现代人差。其后趁着热闹,几位年岁大一些的阿哥组成一队,与另一队御前侍卫比拼技艺。
从容看福喜为胤禛绑上这个时候特有的冰鞋,心里莫名就有些不安,就这么块粗陋的木板铁片,能在冰上撑住他么?
“四爷……小心些,别摔了。”
胤禛“哼”一声道:“我又不是你,走走路也会摔一跤。”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从容低垂下头。
福喜道:“四爷也别怪她,她是南边人,哪里见过这个。”
胤禛不语,站起身熟练地转了一圈,“南边人不玩这个么?”
“南边虽也下雪结冰,可比不得我们这儿,都是些薄冰,站不得人的。”
听完福喜解释,胤禛微微颔首,正巧三阿哥在远处打招呼,他便滑了开去。
福喜见从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胤禛的身影,便道:“放心罢,四爷在这上头的技艺可不比人差,不会摔的。”
从容收回目光,闷闷道:“放什么心,爷滑得那样好,哪用得着我担心。”
福喜见她不肯认账,心里暗自好笑,“爷刚学那阵,也摔了不少跤,有一次还险些摔折了腿。后来皇后娘娘心疼,说不让学了,四爷却不肯,硬是学会了才算罢休。”
从容点头,“四爷是很有恒心的。”
福喜斜睨了她一眼,这傻丫头,终于知道四爷的好了吧。
这厢福喜和从容说着话,那厢皇子们已与几个御前侍卫比拼起来。虽说场上众人个个技艺高超,不过要数第一,仍要算太子胤礽。他穿着冰鞋,身轻如燕,在冰上穿梭自如,十分潇洒。
从容起先还担心胤禛摔倒,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后来场上局势焦灼,那只玲珑彩球一直在胤礽身边翻飞,她的目光就停留在他身上多些。不知是不是因为胤礽身份的特殊,一众皇子与侍卫似乎都有心让他出彩,他也毫不推让,使出几个花活后就一直带着球往前。银铃声声,眼见就要到那个悬挂着的彩圈前,斜刺里忽然就冲出一个侍卫,两人都不及收势,眼见着就要撞在一起。
四下里一片惊呼,从容也觉得心悬到了半空,谁知胤礽毫不慌乱,只轻巧一转便避过了那个侍卫,接着他顺势一带,那只彩球恰好落在胤禛身前。胤禛也不停顿,直接伸手够到彩球后将它抛入了彩圈。
场上霎时一片欢呼,场下也是喝彩声不断,从容看众皇子抱成一团,又看冰床上的康熙拊掌而笑,而他身边的胤祥和胤祯也是拼命地拍手叫好时,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温暖之意。这个时候,兄友弟恭,团结一致,谁又会想到以后的争夺?
31捕猎
从容怔怔出神时,忽有一小手扯了扯她的衣摆,“小瞎子。”
从容垂眸看时,边上的福喜正躬身行礼,“请九爷安。”
胤禟随意答应了一声,看从容也要跟着行礼便一挥手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奴才……奴才看得好看,一时就忘了神。”
胤禟撇一撇嘴角,“这有什么好看的,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奴才还要伺候四爷。”
“四哥玩得开心呢,哪用得着你伺候。”
从容被胤禟拽着,也不知是走是留,拿眼问福喜时,福喜便道:“你去罢,四爷还有些工夫呢,这儿有我候着就行。”从容还有些犹豫,胤禟扯住她的手道:“小瞎子,快走,保准比这个好玩。”从容违抗不得,只能跟着他走,但听福喜在后道:“小瞎子,小心伺候,早些回来。”
从容边答应着边问胤禟道:“九爷这是要带奴才去哪儿啊?”
“去了就知道。”
“还有谁去?”
“多着呢。”
说着话胤禟就把从容往林子里拖,从容有些担心道:“奴才不认路,九爷可别跑深了。”胤禟“嘿嘿”笑道:“不深怎么会有野物?”野物?难道是打猎?从容疑惑地看着胤禟还未足量的身子道:“九爷是想去狩猎?”胤禟没吭声,一直将她拉到一棵参天的老树下才算松了手,“你看。”
这时候从树后转出两个身穿箭服、手拿弓箭的小小少年,一个稍高些,一个稍胖些,从容忙行礼道:“奴才给八爷、十爷请安。”八阿哥胤禩做了个起的手势,“老九说一定要带上你,害我和老十在这儿等了半日。”十阿哥胤礻我不断吸着鼻道:“九哥,小瞎子也来了,兔子在哪儿呢,快带我们去吧。”
胤禟显然不急,“我让你预备的东西呢?”
“呶,”胤礻我先将弓箭递给他,又从树后提出一个袋子,“都在里面呢。”
胤禟打开后满意道:“行,这回应该抓得住。”
“是啊……啊……阿嚏!”
这时候,胤礻我的鼻水显然已不受控制,两道黄龙就这么顺势而流,胤禩皱着眉,胤禟则夸张地往旁边跳开一大步。从容看得揪心,忙拿出帕子给胤礻我擦干净,胤礻我红着个鼻子道:“小瞎子,我身上没帕子。”从容忙将那方帕子递给他道:“十爷将就着用罢,奴才还备着一块呢。”
胤礻我接过帕子咧开了嘴,胤禟斜他一眼,又看向从容道:“小瞎子,你怎么能把帕子给他?给他可就要不回来了。”
从容瞪大了眼,“怎么会要不回来?”
胤禟一本正经道:“他会吃帕子。”
胤礻我听说,急急辩道:“九哥胡说八道!我哪里吃过帕子了?”
“你不是吃帕子的么,要不我给你的帕子怎么就没了呢?”
“我那时候给了小溱子,让他收着来的,谁知他就给弄没了。”
“什么没了,我看就是给你吃了。”
“胡说,我没吃!”
“你就是吃了,还特地拧了鼻涕,和着馅吃。”
“胡说……”
这兄弟俩一路吵嚷过去,胤禩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只管跟着往前走,从容在后边听边低头闷笑,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时,九阿哥忽然“嘘”了一声,“停,就这儿。”
胤礻我擦着鼻道:“这儿能有野兔子?”
“多着呢!”胤禟说着话,已从袋子里拿出几根雪里红来往四处丢。
胤禩取下背上背着的弓,回头对从容道:“走,到树后头去。”
从容点头欲跟着他走,胤禟一眼瞥见,忙撒下手中活计道:“八哥,我要和小瞎子一起,让老十跟着你。”
胤礻我嘟嘟囔囔道:“我也不要和你在一块,让小瞎子跟着我。”
胤禟道:“跟着你做什么,给你擦鼻涕和馅?”
胤礻我一听,肉嘟嘟的小脸立马就皱成了一团,胤禩虽然年岁和他们差不多,不过显然端出了兄长的架子,“别闹了,再闹兔子就都走了。老十跟着我,老九带着小瞎子。”
胤禟显然对此安排十分满意,他眉飞色舞地收了东西,过来拉着从容转到树后,“小瞎子,你等着,待会儿打到兔子的话,咱们晚上一起吃。”
从容看一眼同样藏在树后的胤禩和胤礻我,低低道:“九爷真要打兔子么?”
“当然,不然这么个大冷天,叫了八哥和老十出来做什么?”
从容抿了抿唇:“其实奴才觉得在雪地里打兔子还不如看冰嬉热闹。”
“冰嬉我早就看厌了,今年老师教了弓箭,这儿野兔子又多,这回出来正好练练。”说着话,胤禟从箭囊里抽出一支小箭,“听侍卫说这儿的野兔子又肥又大,等打着了,又吃又玩,岂不是比傻坐着看冰嬉好玩多了?”
从容对他这种想法可不敢苟同,又吃又玩是好,可这片冰天雪地中,能不能有兔子还是个问题;更别说,以他的手力和眼力,射不射得中也是个大大的问题。不过碍着身份,从容只是点头道:“是,是,好玩多了。那奴才就先祝九爷能打到一只最肥最大的兔子。”胤禟笑眯眯道:“嗯,看着吧,到时候我们烤着吃。”
胤禟说完话,就凝神屏息盯住那几根雪里红,从容不敢出声,用手捂着自己被冻得发木的双颊,往外呼着白气。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想念夜晚,不管外面多冷,被窝里总会有一个热热的身躯贴着她、抱着她,给她温暖……
胤禟轻轻动了动,“小瞎子。”从容侧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只小小的黑灰色兔子,在那儿一蹦一蹦地往雪里红靠近。虽然它移动得很快,可每跳上几步,这只小兔子都会停下来,探着两只长耳朵四处看一下,显得十分谨慎。胤禟一边专注地看着兔子,一边撘上箭。从容瞥见胤禩也拿起了弓,而他身后的胤礻我则连鼻子也不吸了,目光牢牢地锁在那只兔子身上。
小兔子也没让他们失望,在对着雪里红绕了几圈后,它终于低下头嗅了几嗅。胤禟眯起眼,胤禩也拉开了弓,眼看小兔子就要成了盘中餐,从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