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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似曾相识的影像,再次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狄尘敛了笑容,想要把它抓住。
“狄兄弟,狄兄弟?”
“嗯,什么?”赵三江的唤声,打乱了他飘远的思绪。
赵三江见他又恢复如初的神情,暗自松了口气。
静默沉思中的狄尘,给他一种难以言予的压迫感。这一刻,从他身上,不知不觉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
既便从沉着的帮主身上,他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威严之气。
这股威严之气,好似由来已久。不知不觉的已经在他身上潜移默化,他说笑时,还不觉得怎样,一旦他全然静下来,这股气息,便涌出他的体外。
想他也不过是这‘聚香楼’的一个小老板,说破天也不过是名商人,又怎么会有一身权势集身才会有的威严之气?
想必是自已喝的有些过了,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来。
不是吗,瞧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又哪里来的什么权贵之气。看来,他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用力的摇了摇有些昏昏的头,再次看向狄尘那张苍白的脸孔,一切又恢复如初了。
“赵三哥,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面前是张陡然放大的脸,赵三江的脸腾的一下子,又烧了起来。
几乎是立即的向后撤去。
“啊,当心!”
来不及了,狄尘的惊呼声中,赵三江壮硕的身子,直直的向后摔在了地上。
这一后撤的力量过猛,连带着一张好好的木椅跟着摔的四分五裂。
狄尘连忙起身,扶起倒在碎木中的赵三江,拍掉他身上的沾上的木屑,调侃道:“赵三哥,我这‘聚香楼’的酒不错吧?不到一坛就令素有海量之称的三哥你,醉倒在地,可以称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吧?”
赵三江怔了一怔,随即豪爽的一阵大笑。坐上狄尘从旁边拉过来的木椅,举起酒坛一阵狂饮后,抹了抹嘴巴上残留下来的酒液,一拍桌子,大喝道:“好酒,真的是好酒啊!”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狄尘也被他这股豪气所激,拍开另外一坛酒的封泥,冲他一举道:“既然是好酒,那还等什么?来,三哥,我陪你同饮。”说完,仰脖咕嘟咕嘟一阵狂饮,直到喝了大半坛下去,方才停下,豪气干云的赞道:“好酒!”
赵三江一挑大拇指,赞道:“狄兄弟,好酒量!”
看他饮酒的豪气,全然与外表不相符衬。只有这时,赵三江那心底的异样情绪才不会涌上来困挠他。
“三哥,你我可是还要再饮下去吗?”狄尘那双眼睛,因为喝了酒更加明亮,精神熠熠的望着脸色更加暗红的赵三江。
“好了,兄弟,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三哥我还得回堂里去看看,明日帮主大婚,怎么着也得好好张罗张罗。就算又白忙一场,那也得忙活不是。指不定,这次的姑娘命就大了,真就是那命定之人了呢?”
第三章肥羊
“但愿这次不要再出什么意外才好。”三次大婚都不成,这漕帮帮主也如那算命先生所言,的确是够命硬的了。
“帮主这次大婚难得选在我的地面上操办,说什么我也得好好的张罗张罗。怎么也不能输给陈堂主他们呀。我说,狄兄弟,到时候你可得来给哥哥我捧捧场啊?”
“那是自然!”
这还用说吗?堂堂漕帮帮主大婚,有谁敢不卖这个面子?除非他是不想在这个地界儿上混了,不然的话,莫说是到场,恐怕礼金也要备上厚厚的一份儿才行。
唉,可怜他刚刚丢了几船米,这下又来了个大礼。这年头,挣钱不容易,花钱倒是快如流水。
以前从未觉得这经商有何难处,现在看来,倒是他太过高估自已了。原来,从商之路也并非就是一如设想中的轻松容易。
‘聚香楼’生意兴旺,收入颇为可观。但是,这些所挣的钱银中,除了日常开销之外,这样必要的应酬也不在少数。而往往后者的支出要远比前者高出数倍。
这让越来越喜欢银子气味的他,心疼的肝儿呀肺呀的直颤。
以前重权在握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发现银子的好处?现在成了人人口中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时,方才觉得金银兄弟的可爱之处。
要是早早知道会是这样,就该多敛些钱财,贿赂师父他老人家,也省得伤势还没有全愈,就让他给赶了出来。
不过,也难怪他翻脸无情,要是他有徒弟也这样,每天都要吃上万八两银子的补药,他也早早把他赶出家门了。
唉,便是这小小一盎汤饮,便得上万两银子。这病,果然是生不得的。
拿起汤匙搅了搅盛在青白瓷盎里的薄稠状补品,怔怔的有些发呆。
“只要你无恙,那些银子自是不用你操心。”耳边又响起某人冷冷的,背后又藏着暖意的话语。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要是自已这皱着眉头,心疼不已的模样,被他看了去,怕又要摆出一张臭脸来了。
轻叹了口气,一匙一匙的将补品吞入腹中。
他走了已经近十日了吧?
两天后漕帮帮主大婚,也不知道他赶不赶得回来?
这次,他走的时候,仍然选在了夜里,没有当面向他辞别。
可能是第一次,在他出门的时候,自已那副哭得稀里哗啦的惨像,吓到了他。让他再也不敢当面和他辞行了。
说句老实话,连他自已都吓了一跳。
曾经那样洒脱淡然的他,在伤重醒来后,竟然变得如此的脆弱和敏感,经不得这小小的别离场面。
也许,正是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方才察觉生命是如此的可贵。
呵—,他何时又成了多愁善感,无事呻呤之人,开始悲春伤秋起来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已了!
狄尘独自一乐,摇了摇头,甩掉一脑子有的没的。
叫来‘聚香楼’的伙计,要了两粒‘狮子头’,沏了壶碧螺春,坐在了雅间里,仔细的品尝起来。
这时,已经过了正午,吃饭的客人明显少了许多。
整整的一个二楼,也只剩下那么三两桌还没有离去。楼下喧哗吵闹之声,也远没先前的那般厉害。
伙计“客来”的叫嚷声,听起来分外清明。
‘登-登-登-’一阵脚步声过后,从楼下上来四名捕快。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走在前面的身份要高上一些。他走到靠近楼梯右侧边的位置上,找了张桌子最先落坐,其余三人才跟着一同坐下。
几人简单的点了几个菜,叫了一壶酒,丝毫不声张的在坐那里,默默的喝酒吃菜。
几人落坐的位置,斜对着狄尘所处的雅间。从他们一上楼,狄尘便开始注意了。
这四人的面孔很生,显然并非此地的捕快。从他们身上沾着的尘土来看,像是赶了很远的路程。
而且,他们并不似其他的捕快,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那沉稳深敛的气质,并不似一天两天便可以养成的。
这样的气质,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京城刑部直属的六扇门捕快,一向以‘沉稳—狠辣—敏捷’之名箸称。由此四人来看,沉稳内敛之名,并不虚假。
视线落在了桌子一角,灰白的包袱,打着死结,状似随意的搁放在那里。
如果稍加留意,便不难发现,四人的眼睛余光,未有一刻稍离。
那里面藏着的,会是怎样的机密?
便在这时,上菜的伙计微微前倾的身体,不小心的碰了下那包袱。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向他望来,目中的冷光,冻的伙计浑身打了个冷颤,陪上一张笑脸,连忙放下菜肴,勿勿的退离了桌子。
临走下楼梯口时,似仍心有余悸的向后瞥了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的扫过狄尘所在的雅座间儿。转头,‘登—登—’下了楼梯。
坐在帘后的狄尘,并没有错过那一碰触后,灰白包袱里露出的那一角。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赤目的红。
是刑部朱砂印!能劳动刑部人出马亲自送信,想必是出了什么大案子。
这两年龙陵国泰民安,已经很少有案子能够令刑部亲自下朱砂印了。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缉捕横跨五州府行凶,奸杀数十女子的淫魔鞠雄。
那一次,刑部出动了上百名捕快,用了将近两个月,方将他辑捕归案。
而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四人坐在那里,慢慢的细酌慢饮,看样子并不是十分的着急。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其中一人向那为首的捕快低低的问询了一句。想是问他‘聚香楼’怎么样。
那为首的捕快,站起身走到窗边,向下望了望。
‘聚香楼’正处在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的中心。来来往往的客流,骆驿不绝。虽是午后,街上已经远没有早上那般热闹,却也丝毫未绝冷清,仍旧有着川流不息的客流。
想是对这些很是满意,那为首的捕快点了点头,走了回来。
见他点头,那问询的捕快唤来店里的伙计。问他‘聚香楼’除了吃食,可还有住宿的地方?
那伙计本就是聪明灵巧之人,笑眯着一双眼,连忙点头称是。却也在后面加上了“不过”两个字。
原来,‘聚香楼’虽是酒楼,专营吃食生意,却也有着几间上房。平日里如非特别有身份的客人,是很少给客人住的。
但是以四人的身份,是完全是有资格入住这几间上房的。
他的一翻仔细又不显夸张的吹捧,让四人很是受用。和颜悦色的问着他的价钱。
这名伙计不慌不忙的报出的房钱,硬是让四人僵在那里,好半晌没能出声来。
每个人二十两银子一晚?明抢吗!
躲在雅间里的狄尘,听见他所报的房钱。嘴里的清荼,差点儿没喷出来。
狄富贵,好小子,可真是有你的!
伙计狄富贵见四人不说话,也不着急,依旧笑眯着眼,弯腰候在那里。肩上搭着的汗巾,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的模样,摆明着是把四人吃的死死的。
那为首的捕快,暗自磨了磨牙,额头上的青筋蹦起的老高,却终是没有发作。
要知道,捕快虽为衙门中人,吃的是公粮。但是出门办差,一切花费银两却是先掏自自已的腰包。
如果案犯辑捕归案,那还好办,上头所奖赏的银子,自然便包含了这一部分。如果案子办砸了,那么上头给付的办差花费,也就少的可怜,多余部分便只得自认倒霉了。
每个人二十两银子一晚的客栈,就是说破天去,也没人会相信,更别提会有哪个衙门肯付这么高的花费。这也就无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