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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个疯女人,以为雷儿活不成了,临死前就告诉了你们的父王,震雷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没有她多事,你们的父王又怎么会知道。”说到这里,殷木格原本缠绵的目光,再次变得凶恶无比。
他的话让殷震海想起母后对他说过的,父王一生中最爱的就是如妃,也就是大哥的母亲。对于父王的诸多疼爱,大哥的母亲到最后也是被感动了吧。否则,她也不会心怀愧疚,在生命的尽头请求父王的谅解的。她是在生大哥时难产死去的,父王伤心了好久。所有人以为大哥也活不成了,想不到他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那时母后还说,大哥真是福大命大。
“父王既然早已经知道大哥的身份,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才将他除去,王叔你不觉得这说不通吗?”父王对大王兄的重视,大家有目共睹。父王既然都能不追究他的身份,把他养育长大,又怎么会狠心伤害他呢?这不是很矛盾吗?
“这就要问你的好二哥!”殷木格忿恨的目光扫向殷震霆。
“怎么说?”殷震霆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震憾,追问着。
“你们的父王担心有人会威胁到他儿子的王位,于是就亲自动手清除了一切可能有的阻碍。可怜雷儿直到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害了他。”
“王叔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听了这么多,这是殷震海现在最为好奇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哼。。。”殷木格一声冷哼,不再说下去。
“因为北王他就是那个‘心上人’!”莫严君平静的替他说出事实。殷木格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布置了这一切,除了他就是当事人之外,没有比这还好的理由了。
也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自由的出入王帐。与王妃接触而不被人怀疑。他为了报夺妻之仇,倒也其情可悯。只是却不该牵连无辜,毕竟一切也只是上一辈的恩怨,与殷震霆无关的。
“不错,我就是那个可怜的‘心上人’,震雷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这回你们明白我为什么想要他死了吧?”殷木格看了一眼殷震霆,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来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也可以是这么轻松。现在他只盼能早一些解脱,去地下会他的妻儿。
“父王他知道吗?”
“就是因为他知道了,才会杀了雷儿,好让我痛苦一辈子的。”雷儿是他唯一的儿子,杀了他就等于是在挖他的心。
难怪父王在弥留之际要他坐上王位之后,要小心提防王叔,原来父王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杀了大哥?是在担心他死后,大哥会同王叔一起联手对付他吗?父王啊,父王,你的用心良苦孩儿今日才知晓。明知您做的一切,都是为孩儿,可是却不能赞同你的做法。我和大哥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您这么做,将孩儿至于何地?
“王叔,父王也许对不起你。那也是因为,他事先并不知情。况且,你也已经报复了父王,也就两下扯平了。至于,大哥的死,除了王叔你心痛,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很难过。你把所有的罪都推在二哥身上,太不公平了。”殷震海痛心疾首道。为了王位之争,就连亲人都要伤害,这是身为王族的悲哀。
“公平?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今天既然已经栽在你们手上,多说也是无异。你们看着办吧!”殷木格冷笑一声。
“王叔能明白是最好。”殷震霆沉声道。“来人,将殷木格拿下!”
“二哥。。。!”殷震海刚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之所以不再求情,那是因为他知道,殷震霆此时也同他一般的心境。除了震憾更多的是不舍和心痛。恐怕二哥的伤比他来得更深更重。毕竟,王叔和父王所做的种种,都有他有关。他又怎么忍心再增加他的痛苦呢?
莫严君默默的注视着殷震霆,在他的眼底深处,看到了抹之不去的伤痛!
第六十章酒醉
桌上的烈酒已经全都见了底,只剩几个空酒坛子东倒西歪的躺在那里。
从早上便开始捧坛狂饮的兄弟俩,其中一个已经完全醉倒,趴在桌上不醒人世。另外一个,手里把着最后半坛酒,醉眼蒙胧,搭拉着脑袋,犹在奋战着。
莫严君瞅着面前这两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兄弟,不仅露出一记苦笑。她坐在这里,已经三个时辰了吧?这三个时辰里,她就只是这么坐着,静静的看着两人一坛接着一坛的喝着,隔三差五的还要回答他们偶尔丢过来的问话。
他们让她坐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当然,决对不会是想单纯的想找一个酒伴,因为她决对是最最不合适的那一个。而他们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让她沾一滴酒。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听众,那么又何必费心把她叫来,相信这宫中有得是人选的。
如果这两样都不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是把她当成了知交好友来对待的。想不到,尊贵如他们,会把她这个外邦人当成知已。
其实,身为国君、亲王的他们,倒也很可怜。在别人眼中,再正常不过的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难办到的。试问,又有谁敢不顾身份的,同他们结交?如果真能那样的话,恐怕这世上就没‘伴君如伴虎’这样的话了。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吧?毕竟,他们的身份不容许他们轻信任何一个人。
是不是真如子毅所说,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可以轻易的放下介心,继而完全的信赖。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听着一国的君主大吐苦水,说着心底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什么?为什么父王要杀了大哥?”殷震霆低着头,喃喃自语。
莫严君有些无奈了,这句话她今天已经听了不下三十遍了。而现在看来,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往上攀升着。
“你说,这是为什么?”殷震霆歪着头,问着莫严君。醉眼里已隐含泪光。
“国君你已经醉了。”莫严君心中一叹,柔声道。此刻,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穹栌君王,只是一个被亲情所伤、所困的普通人罢了。
想不到,向来粗犷霸气的人,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而这难得的一面,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心疼。
“我醉了?谁说我醉了?我没醉!”如同大多数酒醉的人一样,殷震霆也不承认自已喝醉了。犹自摇着头否认。
“是,国君你没有喝醉!”莫严君终于知道一个喝醉了的人,是多么难缠。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倒情愿对付一个狡诈的敌人,而不去应付一个酒徒。特别是这个身份至高无上的酒徒,让她连一丝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听见她的回答,殷震霆嘿嘿一阵傻笑。“就是,我没醉!”
笑过了,又一脸的黯然神伤,“大哥他最疼我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把父王最心爱的玉佩摔碎了。那是父王送给如妃的定情物,父王一直很珍惜。那一次,父王可真是发怒了,手里攥着廷杖,青着一张脸,大声的责问着我们三兄弟。大哥为了护着我,承认玉佩是他摔碎的。父王那一顿责打,让他半个月没下得了床。”
莫严君静静的听着殷震霆诉说,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静的听众,然后将心里的话全数说于他听。
“我说我喜欢萨哥,大哥二话不说的就将她让给了我。其实,我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想不到他会当真。”殷震霆说到这里一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不知道,萨哥是谁,对吧?”
她又怎么会知道萨哥是谁,莫严君无奈的问道:“萨哥是谁?”
“萨哥啊,她是葛族最美的女人,也是大哥最心爱的女人,为了她大哥还差点儿送了命呢。”
殷震霆见莫严君不语,便停下来一脸好奇的问道:“咦?你怎么不问我,大哥为什么会同意把那么美的萨哥送给我?”
“为什么?”莫严君在心低里再次哀叹了一声。
殷震霆听到她的问话,一乐:“大哥说,女人如衣服可以再换,兄弟却只有一个,再好再喜欢的女人,如果是兄弟喜欢,他都舍得。”
莫严君闻言,不仅替这个叫萨哥的女子报屈。她又有什么错,被人当成货物一样,丢来丢去。被心爱的男人转送他人,想必那时,她一定很难过吧。
“那么萨哥她愿意吗?”
“她?她死了,就在被送走的前一个晚上服毒自尽了!”殷震霆啊了一声。举起酒坛,又喝了一口。这不能怪他,谁叫她想不开的。
“她也一定深爱着雷王的吧!”被心中良人所负,她一定是感到生不如死,才会狠心结束了自已的生命的吧。
殷震霆点了点头,想必是这样的吧。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想不开。他仰头又喝了几口,放下酒坛,满脸疑问的看向莫严君:“你说,大哥这样疼我这个兄弟,又怎么会要害我呢?”
“雷王要害你,为什么?”莫严君有些惊奇道。
似是知道莫严君会这么回答,殷震霆又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父王留下来的手札却说大哥要谋害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已成喃喃自语。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已经泪出眼眶,滑下脸庞。。。
“国君是说您的父王有留下手札?”莫严君有些吃惊的问道。看来还要不少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是父王临终时交给我的,要我在最难过的时候拿出来。我想我已经很难过了,就拿出来了。哽!”殷震霆打了一个酒嗝。又继续说道:“想不到那上面竟然写着大哥企图害我的证据。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莫严君现在才终于明白,殷震霆为什么会这么的难过。原来并不是单单只为了殷木格的背叛,而更多的是对逝去兄长的失望。多年的兄弟情深,竟然都只是假像。对他来说,这才是最最致命的打击吧?
想来,逝去的穹栌王也一定不希望自已的儿子对自已有一丝一豪的误会,才会留下全是秘密的手札的吧。
想必当时,他发现大儿子的真面目时,也一定很吃惊吧?既便是如此,亲手将养育多年的儿子除去,也一定很无奈很心痛吧!
“父王你也好狠的心,大哥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也是你养育多年的儿子,你怎么下得了手?”殷震霆将手里的酒坛狠狠的墩放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