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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管。这次,他们两人跟着蒲草种菜又没少赚银子了。不信你们就看看,保管一会儿她们就欢欢喜喜捧出来让我和他爹拿回去。”
老太太好似极得意的半仰了脸孔,转向春妮和生子,高声问道,“是不是啊,生子?”
刘老头也赶紧笑道,“你这老婆子,这话还用问吗,生子一向最孝顺不过。他们两个小人儿刚过日子哪里知道如何攒银钱,不给咱们这当爹娘的掌管,难道还能刨坑儿埋了不成?”
刘厚生坐在椅子上,耳边听着自家爹娘一唱一和,配合得如此亲密无间,他那心里就如同被人泼了一桶冰水,瞬间冻了个透心凉儿。
原本昨晚他们夫妻得了银钱,激动得抱在一处掉眼泪,毕竟以后生计有靠,再也不必担心饿肚子了。两人欢喜得商量着以后手里存银更多就把院子修葺一下,然后要个孩儿好好过日子。
可惜,他们这念头放怀里还没捂热呢,他的爹娘就又打了这样的算盘。
帮他们掌管银钱?他是自小在他们跟前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爹娘的箱子从来都是有进无出。他们夫妻成亲后,所有赚回的银钱都是被这样的借口拿走,可惜最后分家之时,却是半文未见…
刘家老两口可是不知好欺负的大儿子彻底寒了心,他们正得意想着,张二一家这般哭闹倒是成全他们了。大儿一向憨厚老实又听话,就算心里再是不舍得那些银钱,也绝不会当着众人面前反驳。如此,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保管会落在他们口袋里了。
春妮两只手掐在一起,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抄起手边的茶壶,朝着那不要脸皮的老两口扔过去。蒲草说的对,若是她家男人不看清亲生爹娘的真面目、不下定决心为了他们的小家儿反抗,他们就永远脱离不了这无良公婆的掌控。
“爹,娘,”刘厚生终于没有辜负春妮的盼望,虽是嘴唇哆嗦着,却还是把话说得明白又干脆,“我和春妮已是分家出来另过了,以后还要修葺房子,要生孩子传宗接代,哪里都要用银钱。所以,我们赚回的银钱就不再交给爹娘掌管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老头和刘老太太把大儿的话听在耳里,实在不能相信,只以为他们是听差了。
可惜刘厚生却是当真断了那根儿愚孝的心肠,沉着脸色又清清楚楚说了一遍,“爹娘,我们已经分家另过了。我和春妮赚回的银钱要养家过日子,以后就不交给爹娘掌管了。”
“你这个不孝子!”一向老实寡言的大儿子突然这般反叛,气得刘老头儿嗷一嗓子就骂了出来,“你说什么?分家!分家你就不是我儿了,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凭啥我就不能替你掌管银钱啊。”
“就是,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老娘我当初肚子疼了三天三夜才把你生出来。早知道你这般不孝,我就该把你浸水里淹死。”刘老太太刚才还在劝慰张二婶,这半会儿也立刻加入到了演员的行列里了,拍着大腿哭嚎得声音更高,反把张二夫妻都吓得愣神了。
春妮却是早就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怎么看刘厚生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孔都觉得喜爱非常,恨不得马上扑上前去亲他一口才好。若是他能早早像今日这般硬气一些,她至于受那么多委屈吗。不过如今也不晚,以后他们的日子没了公婆掣肘,必定会越过越红火!
这般想着,她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脸上笑得如同开了花儿一般。刘老太偶尔扭头看到儿媳这般得意就哭得更是厉害,嘴上骂得又快又急,“我好好的孝顺儿子,才分家不过几日,就变成这般模样,就是被你这个不下蛋的小娘们拐带坏了…”
结果她这话一出口,不等春妮发火,刘厚生已是脸色更黑,极力为自己媳妇儿正名,“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若不是当初你说家里添了孩子要多花用银钱,死活要我们拖两年再要,我们现在怕是都儿女双全了。春妮嫁到咱家,里里外外活计做得最多,你别说给她添置三尺新花布,就是她那些陪嫁也被你连要带抢的搜刮个精光…”
刘厚生一旦下狠心反抗父母,也是真豁出去了,把往日媳妇儿受的苦楚委屈统统说了出来,直听得原本就满脸不耻的众人更是摇头皱眉。
春妮吧嗒吧嗒掉了眼泪,抱着蒲草的胳膊小声哽咽着,“蒲草,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蒲草拍了她的后背,低声劝着,“别哭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陈大嫂和董四媳妇儿也是一脸羡慕感慨的围在一旁劝慰,对于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丈夫的理解和维护更让她们感激的。
刘家老两口指天骂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拉着董老头儿和陈大伯评理。
可惜谁都不是傻子,怎么会帮着他们撒泼讹儿子的银钱呢。董老头儿还好,不过笑呵呵推脱两句。陈大伯却是实话实说,“上次生子摔了腿,我记得你们还说已是分家另过不能多管。如今生子赚了银钱,也是他们小两口的。若是送到你们手里,他们还怎么过日子啊。当人家爹娘的,不能太偏心眼儿。”
老头儿说完这话眼睛就瞪向刘水生,直瞪得他脸色红透,勉强上前劝着爹娘,“大哥也是不容易,爹娘咱们先回家吧。”
“回什么回?你不想娶媳妇了?”刘老太一巴掌挥开小儿子,高声骂道,“不拿了银子,怎么置办聘礼,你想打光棍儿啊?”
老太太心急之下漏了真话,听得众人撇嘴不已。刚才那般口口声声说要替大儿子掌管银钱,没想到却是要骗了银子去替小儿子娶亲。这真是心眼偏到天边了!就是这刘水生也是个没良心的,明面上好似不敢违逆父母之命,背地里还不是闷声占便宜?
刘水生被众人瞧得更是羞窘,也顾不得爹娘了,几步窜到门边儿就想赶紧离开。
却不曾想他的手还没伸到一半,门扇却被人从外大力推开了,直撞得他咕咚咚后退几步,同那无良爹娘摔到了一处。
刘老太太正低头拧着鼻涕,突然被撞得趔趄还以为是大儿气极动手了,立刻哭喊起来,“大伙儿都看看啊,这不孝的畜生都要打爹娘了…”
陈里正带着几位老爷子进了门,伸手拍打着头上的雪粒子,眼角扫到蒲草含笑站在里屋门口,脸色就是一松。
他身后站的李四爷许是;路上走得太急摔了一跤,半边身子都是雪印子,董四上前帮忙拍打干净,刘厚生等人也赶紧让出座位恭敬请了长辈们入座。
张二夫妻和刘家三口瞧着众人忙碌都是有些发傻,心里嘀咕着谁去请的里正?难道里正也要管起各家家事了?
陈里正阴沉着脸,抬手喝了一口热茶水,这才开口慢悠悠问道,“这都是闹什么啊,大冬日的也不得个清闲?”
张二叔生怕别人抢了话头儿说他的不是,赶忙爬起来说道,“里正老弟啊,都是自家小事儿,不过关上门说说就罢了。这怎么把您和几位长辈都折腾来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陈里正挑了挑眉,也没接他的话头儿,转而看向站在人群后的蒲草,一脸温和的问道,“蒲草,可是你要人去请我们的?有何事要同长辈们商量就赶紧说吧。”(严重卡文,头顶也麻木的厉害,花期在努力捋顺情节。谢谢大家支持,求一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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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跪礼
蒲草越过众人来到桌前,先是给陈里正和众位长辈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冬日严寒,还要劳烦里正大叔和长辈们走这一趟,实在是蒲草的不是。但是我要与长辈们商量的事情关乎众多乡亲以后的生计,所以只能如此辛苦长辈们了。不过,再说起这事之前我想先问贵哥儿几句话,还请长辈们稍等片刻。”
蒲草这番话说的有礼而恭谨,神色姿态也极端庄稳重,几位老爷子心里都忍不住好感大增。只觉几日不见这丫头仿似又比原来出息许多,这般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有些像那城里的大家闺秀了。
陈里正其实听得陈二嫂报信儿激动得恨不能原地蹦上几蹦,甚至连帽子都忘了戴就直接跑了来。这一会儿听得蒲草还要耽搁功夫,心里真是如同被火煎油炸一般焦躁。但他还是忍耐下来,勉强笑道,“好,不急,你赶紧问吧。”
蒲草听得好笑,既然不着急还要她赶紧发问,恐怕还是心急吧。
她转过身子看向站在屋角发愣的张贵儿,脸上已是收了笑意,想起往日总总就叹了气,沉声问道,“贵哥儿,你是我们家里唯一男丁。今日二叔二婶所提接管家里卖菜生意、掌管出入银钱一事,你是如何打算?”
张二叔两口子原本心里还嘀咕,若是里正和长辈们不来,兴许张贵儿撑不住也就松口了。但是此时看来,今日这场大闹怕是要白挨累了。可是不曾想蒲草开口居然就问了这么一句,两人立时眼睛就放了光,脸上装了三分委屈七分大义,同样看向张贵儿说道,“贵哥儿啊,你可是咱们老张家的孩子,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到啥时候二叔都不能害你,外人可就说不定了…”
“就是,就是,”张二婶也赶忙帮腔,“你二叔心里不知道多疼你和桃花呢,日日在家念叨,怕哪个黑心的妇人饿到你们、苛待你们…”
张贵儿这么半晌一直呆站在屋角,心思转动间,一会儿想起当日娘亲和大哥在世时是如何毒打嫂子,想起二叔一家如何苛待他和桃花,一会儿又想起每日恶声恶气嘲讽与他,却必定在早饭时端到他跟前的那碗蛋羹…
他不是没有良心的人,父母和兄长突然辞离开人世时,他也曾想要撑起张家。可惜他一直被娇惯长大,除了认得几个字、会读几句之乎者也之外,其余一无是处。于是他放弃了,浑浑噩噩在二叔家里做牛做马的过活儿。
可是没想到,以前那般被家人轻贱毒打、木讷又愚笨的蒲草却是担起家计,斗二叔、卖苞谷、赎房子、建温室,一件件一桩桩,直让他又羡又愧得无地自容。
每次看到她嘴角含笑,他就觉得她是在嘲笑与他书生无用。每次看到她护着桃花和山子,他就觉得他是这家里唯一的外人。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一个读书人还比不上一个村野女子,可是他又确实不如这个女子…
这般想着他就泄了气,侧身躲过张二叔的拉扯,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