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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红着脸也跟着起了身,蒲草有心留她又觉单撵了董四出去不好,于是也就默许了。
那小管事极热情周到的说要给两人做向导,于是引了两人一起出去了,屋子里一时就剩了蒲草和方杰主仆。
这屋子本就是前几日老掌柜特意拾掇出来的,只在很远的角落放了两只炭盆,冷热程度刚刚好,既保证鲜菜冻不到也不至于热的蔫掉。
老掌柜走到筐子旁,伸手进去摸了摸筐底又拎出几根小葱看了看根须,很是满意的点头不已。他抬头刚要赞上两句却瞧得自家主子微皱眉头,于是尴尬的咳了两声,遮掩道,“老奴就是好奇这菜筐底下又没座水没裹泥,为何折腾一路还这般新鲜?”
蒲草也不揭破他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轻笑着应了两句。方杰抬手拦了老掌柜去墙角拿秤杆,直接说道,“当日说好价格由我来定,既然小嫂子的菜种得如此好,又依约送来白云居,我自然不能亏待嫂子。嗯,也别称重了,论筐算吧。蒜苗想必是其中最难得的,就按照五两一筐算,而小白菜和菠菜都是四两,小葱三两,如何?”
蒲草这次一共送了一筐蒜苗、两筐小葱、白菜菠菜各一筐,这般算下来就是十九两银子,几乎快要顶的上当初的定金了。而且这几样菜色当季售卖都是一两文一斤,如今方杰开口就翻了几十倍的价格,实在是足够大方了。
这个价格同样有些出乎老掌柜的意料,但他也不是傻子,怎会瞧不出自家主子待这小妇人的特别,所以怎么也不敢再开口劝说拦阻。
老话儿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进价高了卖价自然更高,最后都是食客掏银子,反正他们白云居不能吃亏就是了。
“多谢方公子如此慷慨,那我就不客套了。”蒲草脸上难掩喜色,笑道,“劳烦方公子给我出个十九两银的收据吧,三五日后我再次送菜来就能把定金还清了。”
方杰却是摆手,“这是小嫂子辛苦几月第一次卖菜,怎么能让你空手回去?那二十两定金从下次送菜来再陆续扣除,这次的银子小嫂子还是先收下吧。”
蒲草的印象里,商人一直都是逐利而轻义的角色。就是上次方杰派人送谢礼,她也多半是当做笼络她们一家的手段。可是如今方杰替她这般设想周到,当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她微微皱了眉,低声道,“方公子放心,我没有还齐定金就撕毁契纸的打算…”
方杰忍不住笑得爽朗,伸手替蒲草满了茶杯,这才说道,“小嫂子误会了,我没有那样的担忧。只是深知小嫂子种菜不易,才想要多给小嫂子行个方便罢了。”
蒲草瞧得他神色真诚不带半点儿虚假之意,就为自己刚才的揣测而羞愧不已,于是笑道,“公子见谅,是我多心了。不过,前几日公子派人送去的吃用之物,实在是受之有愧。这次承蒙公子慷慨家里进了银钱,就先把置办那份谢礼所用银钱扣出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方杰自然不肯收回,可惜好话说尽都不能让蒲草改变主意,最后他只得无奈笑道,“以后我同小嫂子打交道的时候怕是会越来越多,难免总要去村里叨扰,劳烦嫂子整治饭菜。不如那些吃用之物就算我先预付的米粮如何?嫂子若是不答应,就是不愿我常去做客了?”
蒲草微微犹疑的功夫,方杰已是哈哈笑着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嫂子不要再推辞了。”说完,他就吩咐老掌柜去取了银两来。
话既然说到这种程度,若是再推辞就真是矫情了。蒲草无奈,只得应下了。
三只五两重银锞子外加四两碎银子,一共十九两,就那么哗楞楞被装进一只绣了鲤鱼跃龙门的大红荷包里,老掌柜亲手捧着送到跟前。
蒲草道谢接过,实在难掩激动之色,攥着荷包的指节间都有些发了白。
算起来,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凭借自己的能力赚到银钱。这是她以后活命的凭仗,是她挺直腰背做人的基础,是不受冻饿的保证!她怎么能不激动?
“方公子,说起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方公子…”
“小嫂子是要我帮忙保密吗?”不等蒲草说完,方杰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小嫂子放心,我不是多言之人。”
蒲草脸色羞红,心里暗怪自己今日真是小家子气。人家处处替她着想,她居然一再怀疑人家的好意和品行,这实在有些小人之心了。
这般想着,她就揣好荷包,大大方方行了一礼,笑道,“方公子今日盛情,蒲草记在心里了。以后若是公子得闲就常去村里走走,我必定做几道拿手好菜款待公子。”
方杰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一双明亮的星眸笑得弯成了天边新月一般,“那就谢过嫂…蒲草嫂子了。”
他这般以四字称呼,蒲草听得有些别扭,忍不住就道,“方公子不必这般客套,以后咱们会常来常往,不如你就叫我蒲草吧。”她说完这话,立时想起这时空里女子的闺名可不是任由男子轻易称呼的,于是赶忙想要收回这话头儿。
可惜方杰却是不容她反悔,笑着应道,“好啊,我们年纪相仿,又是合作买卖,如此以名字相称正好。以后你也可以直接唤我名字方杰或者表字博雅。”
说完,他也不理会蒲草微微怔愣懊悔的神色,又笑着问起桃花和山子最近识得多少字,上次送去的糖人和冰尜他们是否喜欢?
蒲草嘴上应着,眼睛却是瞧着面前这言笑晏晏的贵公子,心里越发觉得怪异。是她多心了吗,为何她总认为这人好似一直在挖坑让她跳?
这个念头冒出来不过一瞬就被她立刻掐灭了,暗唾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若是前世那般好容颜,惹人费尽心思接近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如今这副皮囊,虽是经她仔细将养两月有余,不再像当初那般“芦柴棒飞机场”,但是十几年苦难留下的根基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别说如花似玉,勉强能配得上清秀两字她就该偷笑了。
如此,这贵公子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动心机?
两人闲聊了几句,方杰瞧着蒲草扫了几眼门口,就笑道,“天黑路远,我就不多留你了。过个四五日我派人去村里取菜,你也不必如此辛苦赶来了。”
这般大风大雪赶路实在是冻得人吃不消,而且从一开始支取定金到如今,实在是受到人家太多照顾了。所谓虱多不痒,也真是不差这一件了。因此蒲草也没再推辞,笑道,“那好,就劳烦方公子了,我回去也会多想些菜方子送来。”
方杰微微挑了挑眉毛,脸色带了那么三分委屈七分戏谑的抗议道,“蒲草,你怎么还叫我方公子,是不是嫌弃我这满身铜臭的商贾…”
蒲草赶忙摆手,“方公子误会了,我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方杰却是叹气,神色仿似又添了几分落寞,“很多朋友都是口中不说,心里却是无不嫌弃我整日与银钱为伍…”
。
第五十二章 满载而归
眼见这俊秀男子被自己一句无心之失惹得如此伤怀,蒲草真是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不就是个称呼吗,怎么就忸怩上了?
前世她那几个好哥们儿,哪个不是见面就同她勾肩搭背的、划拳笑闹,如今她变丑了,这心也跟着变矫情了?
“方公子…不,方杰!请你相信,我绝没有看轻你的意思。”蒲草理好纷乱的思绪就正色说道,“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嫌弃我穷困,出银帮扶我种菜,我感激都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你的身份。再者说,做人存活于世,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只凭借自己的勤劳和智慧致富,就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挺直腰背!”
方杰越听脸色越好,最后那双眼里所放出的光芒几乎炽烈得都有些烫人了,蒲草被他瞧得很是不自在,偷偷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嗯,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匆匆行了一礼就开门出去了,洛掌柜这半会儿一直站在门旁装作木头人,此时抬头瞧得自家主子怔愣着好似没有相送的意思,就赶忙追上蒲草,招呼着小管事一起送了她们出后门。
春妮和董四只在酒楼四处转了一圈儿就被小管事请到花厅里喝茶吃点心,倒也没受苦,只是心里不断猜测着鲜菜的价格实在有些煎熬。
特别是脾气本就急躁的春妮,生怕辛苦多少时日才收获的成果被贱卖,只堪堪忍到牛车出了巷口就抓了蒲草问道,“怎么样,方公子给了什么价,比夏时青菜卖得贵吗?”
蒲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故意逗弄她道,“你猜猜看,几筐菜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春妮哪有心思猜测,狠狠揪了蒲草的棉袄袖子摇晃,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惹我着急,快说啊!”
蒲草伸出两个拳头比了比,笑道,“一共卖了十两银!”
春妮愣了楞,下一刻已是“嗷”得一声死死抱住了蒲草大声喊着,“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如此尖叫几声,她突然又没了声息,大颗大颗温热的泪珠子从她的眼睑里溢出落在蒲草衣领里,“蒲草,蒲草,咱们…以后不用挨饿了…”
蒲草紧紧回报她,眼睛也湿润了,这世上有什么比收获的满足、比摘掉贫穷的帽子、比温饱无忧更让人喜悦?
董四原本一边小心翼翼驾着牛车慢悠悠走着,一边支着耳朵听着后面动静。待得听清“十两银”三字也是惊得一咧嘴,不过几筐最普通不过的小青菜,居然就顶的上他们一家全年的进项了。这实在是暴利!
再一想起张家那温室里最少还能再割下十几茬青菜,他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哆嗦起来,十几个十两银是多少,一百两?二百两?那哪里是座土坯房子,简直就是聚宝盆一般啊…
蒲草和春妮抱在一处哭得痛快了,就各自抹抹脸上的泪珠子重新展露了笑颜。蒲草意气风发的指了远处的商街,大声道,“春妮,走!咱们去花银子,大鱼大肉管够买!”
春妮哈哈笑着拉下她的手,嗔怪道,“才卖了银子你就要祸害,这可不行!给孩子买点儿吃食咱们就回去吧,下次卖完菜还了定金,咱们再添置东西。”
蒲草却是坚持,“下次再说下次的,我心里有数,咱们今日一定要先享受丰收的喜悦。”说完,她就喊了董四掉头直奔商街,董四自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