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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了,下去吧。若是你下次再自作主张,两边欺瞒,就扣一年的工钱。”
方杰挥挥手,撵了如同被人剜去心头肉一般痛苦的东子出门,这才低声笑道,“这小子满肚子心眼儿,就是太爱银钱。”
蒲草却是笑道,“喜爱银钱也没有错,只要不嫖不赌,攒起来娶媳妇也是正事儿。”
东子这般一闹腾倒轻易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仿似屋中的空气都比方才要清新许多。
方杰略微沉吟一下就伸手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看向蒲草,蓦然展颜一笑,“今日是我疏忽,把你当做世俗女子看待,以后必定不会再错!这杯茶当我向你赔罪,如何?”
蒲草没有想到他会这般郑重认错,惊得红唇微张,怔愣问道,“你不必如此,我也只是一时气恼。你…你不觉得我刚才那番话太过荒谬?不觉得我的想法古怪?”
方杰脸上笑意更浓,把茶杯塞到她手里,兀自拿起自己那杯与她轻轻相碰,挑眉应道,“你若是不古怪,我也不会喜爱!我方杰的女人,自然是要与众不同。”
蒲草见不得他这般得意模样,嗔怪反驳,“我可不是你的附庸之物!反倒你啊,以后就是休憩房子的泥瓦工了!”
“好,我以后就做个泥瓦工。”
“那泥瓦工师傅,你以后可要守规矩,不能随便给屋舍换瓦顶儿。”
“当然。屋舍小姐,若是外面风雪大了,能不能偶尔请我进去烤烤火啊。”
“哼,看我心情了。”
两人如同吵架的孩子一般,嘴里也不知再争讲些什么,只是互相对望的双眼,互相交叠的双手之间,越来越热。暖意流过他们的手臂,慢慢倾注到彼此冷寂的心田里,不知融化哪一处坚冰,滴落的水声叮叮咚咚,在互相试探、互相协调,渐渐此起彼落,默契得奏出一曲又一曲欢歌…
东园的梅林,几场大雪过后,梅花更艳,雪景也更美。方杰挥退所有丫鬟小厮,同蒲草牵着手慢慢在一树树梅花之间漫步。偶尔有红艳艳的梅花瓣耐不住北风的吹拂,挣落了花蕊飘散开来,四处纷飞,衬得整个园林更是美轮美奂。
蒲草解了心结儿自然喜笑颜开,难得玩儿心大起。这棵树下敲敲枝干,那棵树上摘朵梅花,偶尔还孩子气的同北风赛跑争夺纷飞的花瓣,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园子里,仿似挑动得一切都生动活泼起来。
方杰随在后面,瞧着她一身素袄绿裙在梅林掩映里穿梭,花仙一般自在欢快。他就越发懊恼自己的愚蠢,这样的女子只要做好自己,世间美景就都是她的陪衬,哪里就需要她浓妆艳抹去应和风景?
蒲草跑得累了,回头瞧得方杰沉默不语,还以为他耐不得寒,就返身走去他跟前笑道,“天色不早了,有什么热饭咱们吃一口,我就要赶路回去了。”
“好,我早让厨下准备了几道好菜,你也尝尝我们府上厨子的手艺。”
“好啊,你若是不怕我偷师,我就好好尝尝。”
(哈哈,进步了,四个小时就写出一章了,好开心!下午继续努力,争取再写一章啊。加油!)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婢女
两人说笑着进了画楼,那些不知刚才藏在何处的小厮丫鬟们立时上前伺候两人洗手漱口,待得饭菜端上了桌子就又悄然退下了。
蒲草笑着赞道,“你这里的下人真有眼色,规矩不错。”
方杰却是摇头失笑道,“大半还好,也有那不开眼的。”
蒲草想起刚才喜鹊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就觉好笑,“那叫喜鹊的,我倒是很喜欢,比一般女子狠辣有胆子大。等我领回去磨一磨,兴许还是个好帮手。”
“你高兴就好,不过契纸放好了,不愿费心思的时候转手卖了就是。”方杰仔细把鱼肉剔干净小刺,这才送到蒲草碟子里。说起转卖之语极是随意,仿似喜鹊不是活人,当真只是树林里时常嘎嘎飞过的喜鹊一般。
蒲草心里微微有些不舒坦,但是转而想起自己刚才不同样扔了五两银子就买了个大活人。于是暗骂自己矫情,一边低头吃着鱼肉一边另起话头儿,问道,“你今日找我来,到底有何事啊?若是再不说,吃过饭我就走人了。”
方杰有些惊讶,墨眉轻挑笑道,“我不是说过要请你赏梅饮酒,你怎么还这般问?”
蒲草笑瞪了他一眼,打趣道,“我们方公子这般日理万机的人物,哪有闲情逸致单陪我这小女子赏梅闲话儿啊?”
方杰眼里闪过一抹赞赏之意,放下筷子应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明日要出趟远门儿,许是要一月才回,自然要同你说一声。”
“那么久?”蒲草微微有些不舍,也是放了筷子问道,“天寒路远,行礼用物可多准备一些。”
“以前常出门,这些琐事东子自会操办。昨日我同其余几家酒楼商议好了,青菜生意会分他们一些,以后就再没有人去你那里缠磨撬行了。至于取菜的时候,洛掌柜会亲自带人过去,你有什么事情就交代他去办,不必客套。”
蒲草听他安排得这般仔细,心下微暖,笑道,“你放心吧,有事我会开口的。反倒是你,路上要注意安全。我最近又要琢磨一样新菜色,兴许等你回来的时候,酒楼生意会更火爆了。”
两人边说边起身离了桌子,也不唤丫鬟进来扯下残羹剩菜,就那么站在半开的窗前一边闲话一边赏景。
方杰想起老宅的那些纷争,忍不住眉头轻轻皱起,感慨道,“若是不必回去,只留在这里有你陪着,可是再好不过了。”
蒲草虽然不知他到底因何为难,但眼见他这般样子,却是斟酌着劝道,“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却也极短。若是不能欢喜过活,怕是等老死那日就要后悔了。所以,有时候最好要自私一点儿。”
方杰细细品味了半晌,眉头一点点就松了开来。待得展颜想要伸手揽过蒲草抱在怀里,半路却又收了回来,尴尬笑道,“是我孟浪了。我只是欢喜你一语解开我心中郁结,一时有些情不自禁…”
蒲草想着他即将远行,就主动上前伸出双臂环住了他宽厚的脊背,轻轻笑道,“你比我聪明许多,这些道理自然都懂,不过想要听我说说宽心罢了。”
方杰眼里的暖意满满都要溢了出来,伸手紧紧回抱了她,低头亲吻她的发鬓,仿似要把心里多年压下的一口郁气都宣泄掉一半,长叹一声,说道,“有些人虽与我血脉相连,但相处十几年,却及不上你待我一半。想来,我也不必再坚守什么了。”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你跟他们是孽缘,跟我…也许是良缘!”
“不,一定是良缘!上天这次总算待我不薄…”
两人就这般依靠在一处,互相低低说着话,胸口处都是觉得异常温暖。眼见太阳西斜,天色马上就要黯了下来,蒲草到底轻轻推开方杰,笑道,“行了,这拥抱就当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了,你可早去早回啊。”
方杰极是不舍的握了她的手不放,笑道,“我这一去要一月才回,路途寂寥,你若是还有那日信里写的段子就再写些给我解闷。如何?”
前世一人宅着无趣,郭德纲的相声还有笑话电台,蒲草可是没少听。到了这时空,原本记得满脑袋的英文单词都就饭吃了,这笑话却是顽强的留在了脑子了,如今写几段给方杰路上解闷儿,倒也不是难事。
见得蒲草点头应下,方杰笑得同孩子一般欢喜。两人这才下了楼,一路漫步回了前院儿。
东子正是苦着脸招呼小厮丫鬟们往爬犁上搬杂物,喜鹊挎了两只花布包裹站在一旁,一脸的复杂难言之色。
蒲草见得那些箱子筐娄里多是吃食,就低声同方杰说道,“我只要两坛酸梅就好,别的用物家里都还齐全。”
方杰却是坚持,“刘嫂子有喜,我自然也要送份贺礼。这都是我派人仔细采买回来的,多放些时日也不会霉坏。省得你家里缺了哪样,还要往城里跑。”说完,他挥手示意春莺递过一件银白底色绣了翠绿竹纹儿的棉斗篷,又笑道,“这可不是狐皮的,不金贵。你自管穿着,省得吹了风,等东子回来的时候就扔爬犁上。”
蒲草含笑点头,本来也想再嘱咐他几句,但是瞧得四周那些半垂着头,耳朵却是各个高高竖起的小厮丫鬟,也就只能作罢了。
东子张罗安顿好诸多杂物就小跑儿到方杰跟前,双手举了一张泛黄的契纸,讨好道,“公子,小的去掌柜那里取了喜鹊的契纸。”
方杰接过递给蒲草,淡淡吩咐道,“明日早些回来,随我去京都!”
东子本来还担心因为这次拍马屁失误会失了主子的信任,没想到主子照旧要带他回京都,他立时欢喜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一迭声的保证明日必定早回。。
蒲草上了爬犁坐好,喜鹊也在众多丫鬟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里坐到右侧车辕,爬犁很快出了大门,消失在渐渐降临的暮色里…
东子紧赶慢赶,到得南沟村儿外时,天色还是彻底黑了下来。村头儿几家的窗户上映出微弱的油灯光亮,衬得夜色更是静谧安详。
枣红马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它的走动叮叮作响,离得村子越近,也惹了越多耳尖儿的大狗小狗汪汪叫个不停。
喜鹊冻得脸色通红,死死抱着怀里的包裹取暖,这会儿好不容易听得东子欢快喊了一句,“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她赶忙抬头张望,结果不远处那只有稀稀落落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彻底惊得她白了脸。她原本猜得蒲草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没想到居然农家小户!那岂不是说以后她就要住在这样的小村子里,受冻挨饿,再无出头之日?
“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求公子开恩!”
喜鹊抓着车辕就要往下跳,东子眼疾手快一把扯了他甩回去,高声半劝半斥道,“你这是闹什么?你想摔断脖子啊?你都出府了,公子怎么能收你回去!张东家心善性情好,你好好伺候着,保管不会亏待你!”
蒲草本来买喜鹊回来,一是不想她被卖去别处,挟恨报复乱传她和方杰之事,二也是喜欢她的狠辣劲儿。这一路瞧得她并不吭声,更是暗赞她脾气够倔强,是个有忍性的。可惜没想到马上要到家了,她突然闹出这么一场。